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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韶华篇 (十三)

只见浮生手掌间流转着紫色的灵光,瞬间就笼罩了女鬼。她的面部变得扭曲,继而全身透明,就像一滴即将搅碎在水里的墨。伴随着不绝的惨叫化成一缕烟雾,消散在空中。魂飞魄散,也就是如此吧。

浮生吹了吹手掌,站起来。眼眸又恢复成一开始的棕墨色,身上渗人的寒气也不见了。她走到墓碑后,战翎安静地昏靠在墓碑后,看来是没有什么大碍。

浮生把战翎扶起来,背着她回到了奈枯荣和孟昭在的地方。

奈枯荣和孟昭在原地焦急地走来走去。奈枯荣手上的伤好不容易不流血了,经那女鬼这么一闹腾又鲜血淋漓的。奈枯荣围着浮生和战翎转了几圈,看到都安然无恙算是松了一口气。

战翎大概半个时辰便醒了,浮生确认战翎的确什么都不知道后,四人休整片刻又继续向有人烟的地方去。

——沁灵(弈扶湾)——

弈扶湾这几日连下着毛毛细雨,寒意逐渐明显,看来这冬天是来了。

归笙和念笙坐在一座小亭子下喝茶。秋茶起初有些苦涩,片刻后又有几分清香留在唇齿间。一杯茶喝下,全身的暖和了。

“归笙!”归笙闻声望去,秦桑急匆匆地跑来,“辞笙掌事呢?”他有注意到一旁的念笙,又道:“念笙也在呢。”

念笙眼都没抬,眼神不自在地看向别处。她始终不知道如何和秦桑相处,更是能避则避。也许她不同于三个姐姐,仇恨里夹杂了亲情,在她的仇恨里,是有爱情的。情感越是繁多深沉,仇恨越是扭曲,内心更是煎熬。

辞笙回冥界有事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归笙要如何同秦桑说呢?“呃……你找她有事?”

“蒋渊九关主从城主那里领取了契约令外出办事,返还途中被人盗走了。”秦桑道。

“契约令?是个什么东西?”归笙问。

“契约令是掌管出使在东土和北土的沁灵士徒的符令。西土向来与世隔绝,便不在其中了。”秦桑回答道。

“听起来貌似很重要。”归笙点了点头,又道,“不过,他丢了契约令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因为蒋关主是在我们弈扶湾被盗的。”秦桑难为情地道。

归笙这算是明白了,蒋渊九自己因保管不当而被盗,死也要拉一个弈扶湾做垫背。

“他的意思是要辞笙阿姐去协助?”

“是。”秦桑回答得直接。

归笙心理冷笑一声道:我弈扶湾向来不出不三不四的人,即使如今已不是无姓氏族的天下,但我弈扶湾的名声是不能丢的。

“辞笙阿姐有事回不来,我去也是一样的。”

秦桑想了想,也只能如此了,便领着归笙去了。

归笙一跨进门槛就看见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正背对着她与另外一个人交谈。蒋关主已年过花甲,这显然不是。

“蒋关主。”秦桑向蒋渊九招呼道。

蒋渊九和那位公子同时回头,归笙顿时瞪大了眼睛。

像画里走出来的人。

能得到归笙如此评价的,想必也只有前几日扶她起来的奈岚初了。

是她。

这下人可丢大了。

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从奈岚初和归笙的心里发出,一触即分的对视激起电光火石的感觉。

奈岚初似乎看出归笙并不想让人知道他们认识,便只是冲她温柔的笑了笑。

“这位应该就是弈扶湾的湾主吧?”一旁的蒋渊九用有些不悦的声音道。

这声音听起来虽然不那么让人高兴,但归笙听出了虚弱。不学医的人都知道,中气不足。

“我不是。”归笙答道。

“契约令被盗可是大事,弈扶湾湾主怎么派你这么一个小娃娃来,这也太不明事理了。咳咳……”蒋渊九话音刚落就咳了起来,看来是老毛病了。

归笙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们湾主不明事理,而是像这样的事还轮不到她亲自出马,我来就行。再说了,我可不是什么小娃娃。”归笙意味深长地道。细细算来,今年她也有一千零一十七岁了,可算得上是蒋渊九祖先的祖先了。

“你……”蒋渊九愣是半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反倒是面色铁青,不晓得是急的,病的还是气的。

“随你罢。”蒋渊九叹了口气道。

“请蒋关主将被盗的细节说与我们听吧。”一旁的奈岚初道。

“那请大少主和这位……”蒋渊九这才意识到自己连别人的名字都没有问,着实是失礼了。

“我叫归笙。”归笙说完又看了一眼奈岚初,心道:原来他是沁灵的大少主啊,难怪蒋渊九对他毕恭毕敬的。

蒋渊九领着他们推开另一间房门,房间里摆着几张精致的屏风,屏风中间是一只木头做的浴盆,还立着一面大铜镜。这是间浴房。

“说来惭愧,契约令是两个时辰前在我沐浴的时候被盗的。”蒋渊九有些难为情地道。

“契约令如此重要的东西我向来是随身携带,所以沐浴时便把它放在里衣里挂在屏风上。不久我清楚地从镜子里看见一个人蒙着面,迅速地从我的里衣里偷出了契约令。我回头,那人却早已逃之夭夭了。”蒋渊九说完又急促地咳了几声。

归笙想了想,突然问道:“蒋关主的咳疾是老毛病了吧?”

蒋渊九被她这么一问,有些不知所措,但也结巴地道:“已经很多年了。”

“我倒听说有一方法,冬时冷水沐浴,可治此疾。”归笙道。

“归笙姑娘说笑了,老夫这身体夏天用冷水沐浴都会要了半条命,更不必说冬天了。”

“原来如此。”归笙说罢便漫不经心地从桌上拿起一橘子,剥了开来,嘴角似笑非笑,还好心问了一句,“蒋关主你吃橘子吗?”

“你……”蒋渊九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有心情吃橘子。

奈岚初看了看归笙,见她没有要说下去的意思,便向蒋渊九彬彬有礼地道:“蒋关主可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无果。”

“那归笙姑娘有何高见?”奈岚初又向归笙道。

“那不行,万一那个人听见了捅我一剑怎么办?”归笙放下橘子,笑了笑。

三个人一片死静。

“何意?”奈岚初半晌开口道。

“就是说啊我们现在说的话,他能听得到。”

蒋渊九和奈岚初眼里同时略过一道半信半疑的光亮,看着眼前貌似年纪轻轻的女孩,竟有些捉摸不透。

“在哪?”蒋渊九脱口而出问道。但奈岚初似乎不那么在乎贼人在哪了,而是将目光投向从进客栈开始就不同寻常的归笙身上了。

“不急。”归笙故意放低了声音,“既然我来了,那是一定要抓住他的。这样吧,烦请蒋关主再说一遍被盗的细节好吗?”

“你都已经知晓那贼人在哪里了还要我再说一遍做什么?”蒋渊九没好气地道。

“你这件事非同一般,错综复杂,对我们弈扶湾的士徒很有,很有学习意义,对吧,秦桑?”归笙回头,看着一脸迷茫的秦桑笑了笑,然后又瞪了他一眼。

被突然点名,秦桑愣了愣,但他很机灵,立刻会意了,点点头。

奈岚初微微一笑。蒋渊九无奈,又将事情的经过一字不漏地讲了一遍。

话音刚落,归笙笑得越发放肆,而奈岚初却少见的板着脸。

“大少主可知这世上什么人是永远叫不醒的?”归笙道。

“我永远叫不醒装睡之人。”奈岚初重重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又冷冷地向蒋渊九道:“蒋关主,奈家待你不薄。”

蒋渊九脸上的表情凝滞了一下,又故作镇定地道:“大少主和归笙姑娘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归笙走到铜镜前,道:“这铜镜向来就不清楚,那请问加上热水的水汽付在上面的情况下,你又是如何清楚地从镜子里看到贼人在翻找你的衣物并且拿出契约令的,莫非你是用冷水沐浴的?如果真是如此那蒋关主恐怕要收回刚刚说的话了。”

蒋渊九额头上冒出几滴冷汗,想为自己开脱,但归笙又继续说下去:“为了确认我的判断,我刚刚特意让你又说了一遍,与第一次的说法分毫不差,一字不漏,请问你是在背诗文吗?蒋关主,你若想贼喊捉贼编什么理由不好,偏偏编个这样的理由,还沐浴呢,意欲何为?”

“蒋关主你真的很奇怪,一般的幕后真凶都是想尽办法洗脱自己的嫌疑,而你用这样一个可以轻易识破的理由,却是引导着我们怀疑到你身上,你故意在透露给我们漏洞,为什么呢?蒋关主,我想,你是正好需要一个契机离开众人眼皮下吧?怎么,是您还是您的主人让您转到幕后了吗?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我现在派秦桑去你的关主府,你的家眷都应该已经转移了吧?”

刚说完,窗外吹来一阵浓雾,屋里谁也看不见谁,奈岚初拔出腰间的佩剑,风萧。剑出鞘,闪过一道灵光,但足矣看见有一人已经带着蒋渊九越窗逃走了。归笙冲到窗前一把抓住其中一人的衣襟,只听见丝线寸断的声音,归笙扯下一大片黑布,而那两个人已不知去向。

浓雾消散,归笙打开手上的黑布,上面乌黑一片。

“你刚刚有没有看见我扯那个人衣服的时候他身上有个白线图腾?”归笙问道。

“的确看见了。”

但是,很显然这个图腾归笙和奈岚初以前都没有见过。

“他们去了北边。”归笙道。

“姑娘怎么知道的?”奈岚初问道。

“你看。”归笙张开一只手,一根手指上绕着一根极小的黑线,一直伸向窗外,指引着北方。

“指道之术?”奈岚初有些惊讶地道。

“我们且快些,人若走远了就不好使了。”归笙又回头看了看秦桑,又道,“你先回去,等辞笙阿姐回来,告知她。”

——西土不问——

不知走了多远,远处传来车马之声,还带着人群的喧嚣。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镇子。

西土不问向来不与外界交流,不问人更是不太欢迎外族人来打搅。四人走在街上,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

在不问是很好分辨出外族人的,因为不问人不管是男是女都要在左耳上戴一个圆圆的大耳环,平民百姓戴木制的,世家子弟戴的则是银制的。

四人先去了一家医馆,又进了一家客栈。店家走了出来,见是外族人便没了笑意,他谨慎地打量着这四位佩着剑的人。浮生还好,她的衣服是深蓝色的,看不大出什么血迹,但另外三个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奈枯荣,白色的衣服上一片红一片白,怪渗人的。

店家慢慢地走过来,不冷不热地道:“有什么需要吗?”

“两间客房,一些吃食和四套干净的衣服。”奈枯荣道。

“其他的没有问题,但只有一间客房了。”

浮生愣了愣,然后对奈枯荣道:“那换下一家吧。”

“本店是方圆二十里唯一一家客栈。”店家面无表情道,五官各处都透露着四个字:爱住不住。

浮生和奈枯荣互相看了一眼,又转身看看后面的孟昭和战翎,两个人的眼里写满了“我不想再露宿山野了”几个大字。

“那就一间。”

推开房门,屋内倒是很干净,床是大通铺,可以睡下四五个人,但即使是这样,也避免不了待会儿尴尬的处境。

四人陆续换洗完毕后,店家端着着饭菜走了进来。“店家来壶酒吧。”奈枯荣招呼到。不问的酒素有美名,好不容易阴差阳错来了趟不问,不尝一尝这里的好酒岂不是白来了。

“不行。”浮生打断道,“大夫说了,你的伤势不宜饮酒。”

“哪有那么娇贵。”奈枯荣满不在乎地回答道。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奈枯荣听了,撇了撇嘴,伏在桌上故作委屈道:“我好歹也算是你的半个救命恩人吧,浮生湾主你不能这么对我。”

“正因为你救过我,否则我才懒得管你死活。”浮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店家早就不耐烦了,打断了谈话,“还是你们商量好了再告知我吧。”

他说完转身要走,奈枯荣连声道:“小二,一坛酒。”

没过多久,酒送来了,奈枯荣痛饮了几口,又准备拿起筷子尝尝好菜,可是浮生却把他的碗筷收走了,只留他一人一酒在风中凌乱。

孟昭和战翎在一旁看热闹似的,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奈枯荣碰钉子。

孟昭不忍心:“还是给少主留些饭菜吧。”战翎也点头同意。

“他不吃。”

躺在床上,浮生感觉全身的神经紧绷,整个身子是硬邦邦的。孟昭和战翎睡在中间,浮生挨着战翎,奈枯荣挨着孟昭。她背对着他们,可她仍然不喜欢这种感觉——她已经不习惯和许多人一起睡了。

两个小少年是这几日来第一次挨床,没过多久便酣然入梦。一开始还中规中矩的睡姿早就已经变得四仰八叉。浮生的身上只盖了一个小被角,战翎的一只手已经压在了她身上。浮生愈发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冰洞的时候把脑子冻坏了。

我为什么要选择睡床上,伏桌上睡它不好吗?睡怀思的树干上都比现在舒服。

“浮生你睡了吗?”那边的奈枯荣轻声道。

“睡了。”

“哦。”奈枯荣应了一声,然后闭上了眼,没过多久便翻了个身,却不想卷去了浮生身上仅有的被子。

浮生皱了皱眉,伸手将被子扯了过来。哪知奈枯荣半睡半醒的,竟又把浮生的被子扯了过去。

浮生深吸一口气,她觉得很冷。

亡灵和人其实没有太大的不同,也会疼也会流血也会生病,仅有的区别是亡灵不会流泪不会梦不会再死一次,他们只是各自以不同的形式存在。

浮生抓住被角,用力一拉,这回奈枯荣醒了,浮生道:“奈枯荣你给我睡安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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