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谨现在已经能心态平和地跪坐着和他们一起看水幕了,毕竟在秦朝那边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他们看着尚谨入赵**营救李牧,都不由得震惊。
最离谱的是尚谨回来之后还好意思面不改色地在韩非扶苏面前说自己是稳重的人?
霍去病看得心惊肉跳,倒不是他胆子小,他带兵打仗都没这么担心过。虽然知道明章肯定不会死,看着一个半大的少年身处战火之中却还是担忧安危。
“明章,你也好意思说我胆子大?”霍去病扯了扯卫青的衣角,“舅舅,我就说我乖得很吧?”
以前舅舅老说他当时带着八百人打匈奴太过冒险,明章还帮着他说话,弄了半天明章自己也有黑历史。
“去病的确……胆子也不小。”卫青话说到一半故意改口逗霍去病。
他多少年不见这么青涩的少年去病了,其实不论过去多少年,去病在他心里永远是少年时候的样子,但是又见到这么年轻的时候,就忍不住逗弄。
“舅舅!”
“那时候比较激进。”尚谨心虚地移开目光。
卫青见水幕里尚谨平安无事,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笑道:“明章这也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了。”
“难怪你当时敢带着几百人去阻击匈奴,原来是有前科?”刘彻看得津津有味,这不比俳优有意思多了?
尚谨叹了口气:“没事,现在更激进了。”
“啊?”刘据愣愣地发出疑问。
太傅怎么看都不是激进的人啊?
“在大汉的时候已经是我最平和的时候了,去了唐天天打仗,但是至少皇帝是好皇帝。”
“到了宋……每天都想把完颜构的头卸下来给高俅当蹴鞠踢,还想造反,哎……”
【宿主,高俅那个时候已经死了。】
“我知道啊,那有什么关系?狗皇帝的头当然是奸臣在地狱里踢,难道你要让我自己踢吗?”
公孙弘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从来没看出来自己看好的晚辈竟然还有弑君的谋划。
“明章你……”司马迁觉得自己对尚谨的滤镜都要碎掉了。
虽然他知道尚谨作为武将肯定有比较凶残的一面,但是亲耳听到还是很诡异。
而且想造反、想踢皇帝的头、骂皇帝是狗,这真的可以在刘彻面前说吗?
就陛下那个暴脾气……
司马迁看向刘彻,发现刘彻反而更来劲儿了,默默收回目光。
很好,陛下果然不按常理出牌。
“快跟我说说,完颜构是什么人?天下怎么变成外族的了?”刘彻以为是外族的皇帝,心里还在想什么时候轮到外族入主中原了。
他当然不觉得被冒犯,驱逐外族不是应该的?明章是汉臣是汉人,那造反不就约等于光复大汉?他有什么好气的?
“他不是外族,其实也不叫完颜构……”
尚谨将赵构的光荣事迹简要叙述。
公孙弘听完觉得造反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你怎么不造反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杀了他自己当皇帝得了。”刘彻差点没被气死。
他都不指望过去千年还能让尚谨找到什么汉室后人扶持,听完只想随便来个靠谱的赶紧把这个宋朝推翻。
这宋人也是汉人,怎么没继承到一点他们大汉的武德?
“明章,他们太窝囊了……”霍去病心里从来没这么堵过。
“鹏举不可能跟着我造反的。”眼瞧着这一大一小神色低迷,尚谨开玩笑道,“我已经要做宰相了,陛下赞助我千金,听我讲述如何除掉完颜构。”
是开玩笑的话,也是真的准备这么做。
“我这身上什么也没有,又不能去茂陵给你挖点出来。”
“玩笑罢了,大宋不缺钱。”
*
【荆轲想要行刺,嬴政却轻易拔出了鹿卢剑。
这场刺杀以失败告终。
论功行赏时,嬴政给夏无且赐金,并赞赏道:“无且爱我。”】
“哎……还以为能看到秦王绕柱呢。”刘彻知晓水幕里很多东西都会与历史不同,但没能看到这样的著名场面还是有些失望。
“原来始皇帝真的会这么说话啊?”霍去病感叹道。
他以为爱不爱这种的只会从他们陛下嘴里说出来呢?皇帝都这样吗?
“我就说我没有乱写。”司马迁则是对于自己记载的真实性非常满足。
刘彻冷笑一声,瞪着司马迁:“你今上本纪里写的什么东西!”
司马迁默默往尚谨身后挪了一步,顿时觉得底气十足,甚至还想还嘴,他明明就秉笔直书!
卫青朝司马迁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再说,又轻声安慰刘彻:“陛下,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何必气愤呢?”
再这么下去,卫青觉得他们这里面不少人都得打起来。
司马迁的小身板真的扛不住全盛时期的陛下的拳头。
*
水幕里很快到了尚谨十分期待的著名场面,当时他看不到,没想到现在可以在水幕里看到。
那句“将军虽病,独忍弃寡人乎”一出来,全场静默。
刘彻目瞪口呆:“不是……始皇帝……这……他真这么说的?”
这句话,这神情,杀伤力太大,难怪王翦立马把之前的龃龉都给抛之脑后了。
换成谁都得迷糊,乖乖回去打楚国。
义纵见尚谨神游天外,感到奇怪:“明章,你不是说你没看过吗?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哈哈……”尚谨当然心里波涛汹涌,但面上还是笑着说,“这种杀手锏,没人挡得住。”
比如他自己。
*
【楚国战败,嬴政携扶苏等人出游,尚谨买了一堆泥泥狗送给了嬴政的许多重臣。】
“太傅这算是为公子扶苏收买人心吗?”刘据觉察出一丝不同寻常。
“谁会拿泥泥狗当贿赂啊?”尚谨哭笑不得,“不过你说对了一点,我买泥泥狗确实是为了扶苏。”
“太傅,我突然发现,你直呼公子扶苏的名啊?”刘据发现太傅即使是私下里也一直喊公子扶苏为公子,这时候却喊了名。
“其实我心里每次喊你们的时候,有时候喊的也不是什么陛下殿下之类的称呼。”
不过他现在直接喊扶苏的名是扶苏要求的,不然秦朝那边他一喊陛下有两个人应答。
“那太傅心里喊我什么?”刘据好奇地问。
他觉得公子扶苏和太傅的关系真的很好,至少现在看起来是真心好友。
“据儿。”尚谨笑眯眯地喊着自己喊惯了的称呼。
刘据乍然间听到尚谨这么喊他,不禁羞赧:“咳,原来跟平日里喊的一样啊。”
虽然他现在看着年轻,但其实已经活了很多年了,登基后除了阿母也没人敢这么喊他。
刘彻也不禁好奇:“你之前好像说祖龙,是喊始皇帝?”
“嗯,算是现代人喊的外号。”
刘彻当即追问:“外号?那我呢?你心里怎么喊我的?”
“……”他能说是猪猪吗?说出来会把猪猪气死的吧?
尚谨沉默良久,在善意的谎言和扎心的真话里选择了善意的谎言:“汉武大帝。”
刘彻也选择性忽视尚谨那诡异的沉默,立刻得意起来,大帝,听着就霸气,完全不输给祖龙嘛。
卫青无奈地摇摇头,陛下和明章还真是……一个装傻,一个哄人。
霍去病一如既往地敏锐,附到尚谨耳边,小声问:“明章,你真的这么喊陛下吗?”
“陛下肝火旺盛……”
“懂了。”霍去病点点头,心里却在思考原来在这里也要养生吗?
*
水幕里到了尚谨因为驰道直道的事与嬴政提到徭役改革的时候。
【“你当真与韩卿不同。”嬴政收回自己审视的目光,叹道,“倒有些像故人了。”
“这也只是臣的想法,用不用皆在陛下。”尚谨心中警铃大作,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行为越界了。】
刘彻对于始皇帝会敲打尚谨一点都不意外,问道:“你要与他离心了?”
刘彻发现尚谨在秦朝的时候确实傻乎乎的,完全没有在他这里时那么圆滑有城府。
始皇帝还挺大度,之前尚谨出使魏国的时候虽然做的很好,但是在救济灾民的事上已经犯忌讳了。
但是他把尚谨当自己人,这时候自然担心尚谨要大祸临头。
“不是离心,我只是害怕。”
即使他知道嬴政没有杀过功臣,却还是害怕。
他的害怕来自于嬴政的身份和权力。
“陛下,我所在的时代没有皇帝,与别人相处时也没必要那么思虑,所以很多时候其实没有那么敏锐,突然到了完全不熟悉的地方,融入其中要很多年,那时候总爱胡思乱想。”
“今天做梦梦到自己失败了,扶苏还是被赵高害死了。”
“明天做梦梦到自己被发现不是古人,被怀疑中邪,被关在小黑屋里再也不见天日。”
“后天做梦梦到自己做错了事,没有任何申辩的机会就被处死了。”
“整夜整夜地睡不好,再多再苦的药也吃的下去,就为了多睡一会儿。”
“这么一想,难怪猝死。”
尚谨这一句话把在场的人都给说沉默了,连卫青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都盯着我干嘛?马上就到我升官了,位比三公。看水幕吧。”
众人又默默把视线移到水幕上,只是心中到底作何感想就不知道了。
水幕里已经到了造纸张的时候。
听到尚谨关于木槿消亡的论调,他们几乎都听懂了。
“明章,你……”
“仲卿,我现在很好。”尚谨现在头皮发麻,有一种深夜emo发疯被好友当场抓包的感觉。
他经历了那么多磨砺,情绪已经极其稳定了。
“好,若有什么想同我说的,我一直都在。”
“那你耳朵得起茧子了,我每天都要偷偷在心里骂宋朝有些人一万遍。”尚谨心中感叹,卫青从始至终不曾变过。
“嗯,我听。”卫青笑道。
霍去病在一边频频点头,舅舅最善解人意了。
水幕里,嬴政又是短短几句话就消弭了先前的隔阂。
【“卿要因一言之误而与朕生分吗?”】
刘彻这会儿脑子里面转的是一声又一声的“陛下”。
好气,尚谨竟然喊别人陛下!
他当然知道这很正常,但是他一个皇帝,怎么能受得了自己的大臣当着自己的面喊别人陛下?
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家无二主,尊无二上。
“这你就屈服了?”
“啊?”尚谨一愣,刚刚看祖龙跟王翦说话的时候不是还挺乐呵的?怎么突然态度就变了?什么屈服不屈服的?
“你在我面前不许喊他陛下。”
“陛下,水幕里你还要听多少声呢,怎么办?”尚谨并未答应,只是巧妙地把这个话题带了过去。
他怎么可能答应?要知道大秦就在大汉隔壁,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他现在说话都是谨慎再谨慎,免得又弄出什么事端。
“哼!反正现在你在我这边,他又见不到你。”刘彻心里这么一想,又平衡了。
【翌日,尚谨推开门就看见满目的木槿花,被惊得说不出话来,过了片刻才问道:“你们这是?”
“回司工,乃陛下所赐。”】
“始皇帝还有这种爱好?”司马迁觉得奇怪的知识知识增加了。
“不,祖龙没有。子长,把那些奇奇怪怪的记录从你的脑子里扔出去。”尚谨按住司马迁忍不住做握笔动作的手。
“啊?”刘彻甘拜下风,他就是好男色,也不可能送花给臣子的。
不对?他为什么要甘拜下风?他又不是没送过别的!
“明章!你喜欢木槿花还是喜欢我送的血珀司南佩?”
“血珀司南佩。”尚谨毫不犹豫地回答。
这要是回答别的,估计猪猪就要爆炸了。
而且血珀司南佩确实让他很感动,毕竟代表了他的夙愿,意义不同。
【一月后,傍晚归家之时,尚谨收到了许多忘忧草。
“陛下说木槿朝开暮落,司工晚间归家便赏不到了,于是寻了忘忧草来,此种忘忧草近傍晚而开,次日午前方谢,也算得暮开朝落,赠予司工,则司工无论日夜,皆可赏花。”
尚谨怔愣地盯着那些忘忧草。】
“学到了。”刘据震撼地看着水幕,这手段也太强悍了,这不得把太傅哄得好好做事?
“学什么学!”刘彻拍了刘据的脑门一下,扭头却看见尚谨的眼神一如水幕里那般,忍不住幽幽地说,“更喜欢忘忧草?”
“不论是司南佩还是忘忧草,都是对我的祝愿,难以分出高低。”尚谨紧急调动口才,“可花总有凋谢的那一日,即使再喜欢,终究只能留存在回忆之中,供我追忆。而陛下赠予我的血珀司南佩,我至今仍然佩戴,伴我左右。”
尚谨身上穿的是宋朝的紫色公服,但身上还是一左一右佩戴了蓝田玉佩和血珀司南佩。
刘彻本来被勉强糊弄过去了,但是一看到蓝田玉佩,又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会儿。
他当时觉得这玉佩比他见过的蓝田玉都好,只有传国玉玺才能说比这玉佩好。
该不会……
“明章,这个刻着你的字的蓝田玉佩,也是始皇帝送的?”
“不是。”
“公子扶苏?”
尚谨点了点头。
思及之前尚谨对蓝田玉佩的宝贝程度,刘彻又抛出一个危险的问题:“那蓝田玉佩和血珀司南佩你更喜欢哪个?”
尚谨两眼一黑,能不能不要问他这么多致命问题?
刘彻和尚谨因为这些问题纠缠了很久,水幕上的画面也在持续变化着。
“这就是明章说的吃瓜吗?”霍去病看着那些花除了感叹倒没有刘彻那么较真。
他现在就是吃瓜的心态,然而水幕画面一转,问题就大了。
他刚刚听到明章背着那个孩子在聊什么?
明章去东海郡是为了找韩信?背上这个还真就是韩信?
这会儿刘彻也不纠结什么配饰了,众人的目光在尚谨和水幕之间来回转。
尚谨心里咯噔一声,这下好了,就知道会这样,再好的口才都说不清了,要不还是杀了他吧。
下一个番外直接写秦汉遇到一起,打起来了要
*
猪猪:(不爽)凭什么喊他陛下?不行!
祖龙:(?)你弄清楚,我是第一个皇帝,先来后到。
*
小霍:(看乐子)真有意思
水幕:【韩信出现】
小霍:啊?
所有人:???
小谨:救命,我要怎么解释?天杀的系统!你害我!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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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汉观秦(3)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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