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这种......”
宋百威抬头，看到助理走过来：“小赵，什么事？”
助理一脸嫌弃，摇头叹了口气：“外边管打印机那女的脑子好像不太好使，每次卡纸就用脚踢。”
“胡说！”
助理顿时懵逼。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看到宋百威脸上的表情，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口水喷到。
习惯性他抹脸，瞬间他就摆出恭敬的样子。
“以后别在我面前说她，不对，是不准说她！”
“宋经理，你今天这脾气......”
“有点奇怪。你平时说话不紧不慢，今天......”
助理往外看的时候，宋百威忽而意识到自己脑子搭错了筋，竟然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摆出这个样子。
他把手撑在脖子上，努力深吸几口气。
助理转头回来，他恢复平静的样子：“那个......同事之间要和谐，说别人坏话不好。”
助理迟疑了会，走过来凑近宋百威。
“干什么？”
“您没事吧？受什么刺激了吗？”
宋百威的眼睛不自觉瞪得和铜铃一样大，说话的速度不自觉放慢：“有什么问题吗？”
“宋经理，你今天说话怎么怪怪的，一点都不像你的风格。”
“怎么不像？”
“不像不像。”
“那像什么？”
“老干部。”
助理刚说完话，自己立刻用手捂住嘴巴。
看宋百威猛然站起，他突然被吓到腿软，坐在了地上。
原以为宋百威会因为他的调侃而生气，但下一秒他看到宋百威冲出去的样子。
“诶，宋经理，下午还有个会呢！只剩二十分钟了，你可别乱跑啊。”
“知道了，我待会回来。”
宋百威回头，以眼神作为警告：“不许跟着！”
转身，他朝手环灯光指引的方向疾步走去。
“经理！您找谁？”
宋百威被面前的人突然拔高的分贝壳震住。
他努力让自己状态稳定：“没什么，例行来......看看。”
“啊，经理大驾光临，真的是设计院的荣幸。”
宋百威脚趾抠地。
这会儿要是小赵在，他就不至于杵着站这么尴尬。
僵笑着脸，他低头，发现手环上的光越来越弱。
“怎么消失了？”
“什么消失？”
眼前人两眼发光看着他。
宋百威笑着点了个头，转身想走，刚迈开步子，旁边的人就又冲上来：“那个，经理......”
突如其来的大脸和满面油光。
宋百威把嘴巴抿得死死的，脖子好像因为绷紧略微有些抽筋。
“还有什么事吗？”
他努力压下自己心底的嫌弃，脖子往后缩。
“经理，您知道我叫什么吗？”
看宋百威上扬的唇角消失，他面前的人一点都不尴尬，反而“呵呵”两声主动递上自己的名片：“我是张大伟，是设计院的首席画师。”
“是吗？”
张大伟弱弱补了一句：“......的师傅。”
旁边一个人提着布包在宋百威面前飘过。
宋百威朝他多看了几眼。
正常人就算没有一颗阿谀奉承的心，看到是老板，至少也会忌惮三分。
可这个人并没有。
“宋经理，宋经理。”
张大伟的挥手把他的视线挡住，他回过神：“嗯？”
“您还记得我叫什么吧？”
他的头往后仰：“哦，张......大伟，对吧张大伟。”
“是是是，是我。”
“刚才走过去的那人是谁？”
张大伟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哦，他啊，我底下的一个徒弟的徒弟。”
“徒弟的徒弟？”
“嗯，您来这还不算久，应该还没来得及了解我们设计院的一个结构。我们是师徒制的，就是靠着这种优良传统让设计院每年都有好作品，给公司带来不错的收益。您看这个价值千万的游戏，那每一个人物都是经过我这双手的加工调整，才能有这么好的效果。”
宋百威认出这是之前林宏之让陈惠子帮忙打印的人物图。
“你说这是你设计的？不是林宏之画的吗？”
张大伟的眼睛突然放大：“这......”
他回头看了眼海报，一连眨了两下眼睛。
“嗯？”
“呵呵，说笑呢，我也没说全是我画的，就这个是我徒弟林宏之画的，还是我熬夜给他指导才能做出这么一个五星人物。”
“五星人物？”
“啊，这您可能不知道。游戏世界里有主角也有配角，那些重要角色的星级会比较高，就比如这个五星人物。”
“这个人物叫什么？”
“蕙蕙。”
“哪个蕙？”
“蕙质兰心的那个蕙。”
手机的震动把他从乱七八糟的思绪中拉回现实。
“喂？”
“经理，再不回来，开会就迟了。”
“好，我马上来。”
张大伟朝他鞠躬挥手，他恨不得赶紧逃离。
他一边僵笑着脸点头，一边加快离开的脚步。
终于等拐进另一条走廊，他才稍微松了口气。
“经理，还有多久啊？”
“你再给我拖个......”
迎面，他看到陈惠子面无表情的脸，心底的不快在某一瞬间忽然消失。
“多久？”
“十分钟。”
说完他立刻挂断电话。
“你怎么在这？你的工作好像不用跑到这里来的。”
“你怎么在这？”
“我？”
宋百威想起自己刚刚过来的原因：“嗯，有点事。”
“是来找那个人吗？”
某一瞬间，他的心脏蹦跳得异常快，呼吸也跟着局促起来。
“不是。”
“你看到了，你追过来，但是你没有去抓他。为什么？”
宋百威咬着唇的样子被她瞧见。
她微微仰起脸，虽然身高上她没法压宋百威，但抬头的气势一起来，宋百威自己心底开始发麻。
陈惠子伸出手，手心朝上。
宋百威看了一眼她的手心：“要什么？”
“如果不想干了，把它还给我。我找别人。”
心上突然有了钝痛感，他立刻把右手藏在身后，脖子紧绷着看向她的眼睛。
她眼里的怒犹如暴风雨之前的平静，压抑，但随时带着冲过来的毁灭力量。
就在她开口的那一刻，他立刻缴械投降：“不，不要给别人。我干的，我还要干的。”
陈惠子侧着头打量他的表情。
宋百威招架不住她的目光，举起手：“我发誓，我绝不背叛你。我刚就是......被那个陈大伟给挡住了，然后人就不见了。”
“你最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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