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扭打在一起，林柯总是想着法子去取地上的刀。
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林琪拿起刀：“林柯，你要是今天不放他们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陈惠子在一旁愣住。
平时待人有度的林琪也会有这么疯的时候？
她还是第一次看。
宋百威的注意力被林琪引过去，他没有注意到底下人的情绪，一下子被下面的人挺身踹了下。
宋百威往后退，待他稳住自己的脚，在抬起头之前，他听到林琪的惊呼。
陈惠子被林柯威胁着。
宋百威的手握成拳头，咬着牙：“你把她放开。”
林柯毫无畏惧之色，眼睛直勾勾看着林琪：“你敢划一下，我立刻掐死她。”
陈惠子感觉脖子的力道越发重了。
用了点劲，她艰难发声：“也......好。”
掐着她的人不明所以，侧过头正想用余光去看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够在大难临头的时候说大话。
一声巨响，陈惠子挣开，她一个转身甩手。
面前突然灰蒙蒙，烟雾缭绕后是一声闷响。
林柯重重着地之后，一阵寂静。
紧接着是刀落地时清脆的声音。
陈惠子缓缓回头，她看到林琪瑟缩的身体，还有像看妖怪一样的表情。
她走过去。
林琪后退一步：“你......你是谁？”
陈惠子把手心摊开，慢慢，手心上显现合约。
她让宋百威给林琪讲了下，林琪沉默了许久。
她没有办法轻易相信，但看着倒地不起的林柯，她不知如何解释。
“你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你确定了要移除，我可以帮你，但如果过了这阶段，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一个小时的时间过得很快。
陈惠子和宋百威再次回到房间时，林琪正跪坐在林柯旁边。
“好像不太妙。”宋百威凑到陈惠子耳边。
陈惠子不理会，走过去，蹲在林琪面前：“想好了吗？”
林琪没有开口，只是一直低着头看躺在林柯的脸。
她在林柯脸上看到了什么？
陈惠子无从得知，但从脸上的恬静来看，这大概是一种舒服的怀念。
“怎么样？”
陈惠子再次开口。
林琪还是没有回答。
陈惠子慢慢站起来：“好吧，我们也尊重你的选择。”
她伸手，放在林琪的头顶。
“等等。”林琪抬头的速度很慢，眼睛盯着地面上的人，明显还有不舍。
“嗯，我答应你。”
一旦下定决心，签字的速度就很快。
她收命和移除记忆的动作一气呵成，弄得宋百威连连称赞。
“真的是，你这熟手都比飘要高效。”
“是吗？”
声音戛然而止，没有人接话。
陈惠子转身去看自己的队友，才发现他和自己咫尺之距。
她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脖子，但她自己看不到伤处，于是她伸手去摸自己刚被掐过的地方：“很丑吗？”
“很疼吧？”
宋百威的手心是温热的，覆在脖子上就像镇痛剂。
如果是之前她早就伸手阻止，但这一次，她很想试着放肆一回。
“嗯。”
“我带你去擦药吧。”
陈惠子没有拒绝，但她后悔被他带到医院。
“不用来医院的。”
“知道你有超能力，但是早点擦药早好，内外都上，治标也治本。”
闻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她的后悔越发强烈。
“跟我来。”
她像蔫了一样，任由宋百威拉着走。
宋百威把她带到电梯里，陈惠子一下子清醒了。
电梯内部的装潢很复古，暗红色的漆料却闪着油光。
陈惠子伸手去摸，突然间，她注意到头顶的复古时钟。
“这是要去哪儿？”
“上去就知道了。”
过于富丽堂皇的地方，要说是去看病的路，倒不如说是要去休假的地方。
电梯停在25楼，随着复古的“叮”声，电梯门缓缓而开。
陈惠子跟着宋百威走出去，外边干净无尘，也没有一丁点医院该有的味道。淡淡的幽香似有若无，陈惠子一路跟着宋百威走，等到了一间病房口，她总算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你带我来医院的vip休息室擦药？是不是疯了？这里不是一小时论万的吗？”
“那没事，谁叫你是我老大啊。”
药冰冰凉凉，一点点敷上来。
宋百威用棉签滚好药，一遍又一遍在红肿的地方轻擦。
“还疼吗？”
陈惠子看着他的眼睛，点头：“嗯，有点。”
“那我......”
手里的药空了，宋百威站起来，手搭在陈惠子的头上，轻轻揉了揉：“我去拿药，等我回来。”
门被关上，她的心却空了。
脑海里一直回味刚才被人摸头的滋味，还有那一句，“等我回来”。
她站起来，表情木然地走到洗手间，脖子上的伤有点明显。
她暗暗发力，让表面的红肿消了些。
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许久，外边清脆的女声把她拉回现实世界。
多次打过照面，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
她走到门口，透着长方形的玻璃窗，看到那女人高傲的头颅。
那女人还是老样子，一副古灵精怪和略微咄咄逼人的模样。
“你那位置是谁？我给你两倍价格，腾个地行吧？”
“不行。你再等等。”
“我爷爷不能等了，你现在要是不把位置让出来，我可就......”
“你怎样？”
“我可就硬闯了。”
陈惠子不想和她打照面，可对方冲过来的速度过快，她没来得及躲开，生生来了个不舒服的对视。
她不喜欢被对方惊讶的眼睛瞪着，扭头就往里面走。
虽然不看，但声音还是溜进她的耳朵里。
“你可真行，追女孩子真是花了大价钱，她到底有什么好？家世也没有，颜值也一般，你放着我不追求，为什么对一个灰头土脸的家伙死心塌地？”
陈惠子看着洗手间里的镜子，对照了下。
不需对方说她灰头土脸，她也知道对方对自己有着绝对的敌意。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面色惨白还能多少靠点边，但灰头土脸可完全说不上。
“你说，她有什么值得你喜欢？”
寂静。
寂静了之后的寂静。
陈惠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脖子一处慢慢恢复到和平常一样。
她的眼睛微沉。
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闪过。
如果是需要怀疑的感情，那她陈惠子绝对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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