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镜最终还是病倒了。
医生说她久治不愈,再加上这昨天精神处于极度紧绷的状态,所以大病了一场。
何宗璟这几天忙完公司的事情就会来医院照顾她。
姜镜住的单人间,环境很好,床台放满了她喜欢的雏菊,午后阳光照射进来,暖洋洋的,她竟有些喜欢在医院的日子。
大概是因为雒义没有再出现吧。
自从病了之后她没有看手机,一直卧在病床上,有点与世隔绝的意味。
姜镜没有朋友,嫁给何宗璟,也只有何宗璟。
姜镜说喜静,何宗璟就把她安排到了地方较偏的医院,下午她看了书,睡了一觉,再醒来已经是晚上了。
窗外灌木横生,几只流萤环绕着栀子飞上围墙。
空气里漫溢着淡淡的清香,浓郁不燥。
姜镜睁着眼发呆,接着病房的打开了,病房还是黑的,那人的动静不大,带着外面的烟火气进来,把提的东西放在床台,又去洗手间洗了手,接着走了过来。
他抱住姜镜,在她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姜镜眨了下眼,纤长的睫毛扫过他鼻尖。
“醒了?”他温柔地问。
“嗯。”一听见何宗璟的声音,姜镜就觉得安心。
“那我开灯了,你闭上眼。”
姜镜如约照做。
何宗璟开了灯,又把餐盒打开,“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
姜镜一看就知道是何宗璟亲手做的。
刚谈恋爱那会儿,何宗璟带姜镜把贡京的好餐厅都吃了一个遍,说要让她选最喜欢的。
“你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那我每次都把菜单上的菜全点一遍,让你挑一挑。”那时候他是这么说的。
姜镜觉得他幼稚得可爱,这么多菜两个人哪里吃得完。
最后还是姜镜把他带到一家开了很久的青川餐馆,点了几个经典的,说自己只喜欢吃家乡菜。
何宗璟听完后就学做青川菜,之后姜镜想吃的时候都做给她吃。
青川菜偏清淡为主,正好她病了,不宜吃辛辣油腻的菜。
何宗璟给她打开,摸摸她柔顺的头发,“阿绪,我心疼你,这么折腾,都瘦了一大圈。”
姜镜垂着眼,笑了笑,“最近公司怎么样?”
何宗璟忽然闭口不言。
姜镜感觉到一阵不好,问:“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何宗璟说:“没事,一切都好,你不用操心这些,养病就好。”
夫妻多年,姜镜怎么察觉不到他的不对劲。何宗璟一向把自己收拾得很干净,白色的衬衣,立挺的领带。可最近衣服却多了褶皱,金丝框镜片下有挡不住的淡淡乌青。
肯定是公司出什么事了。
不过姜镜没有问,何宗璟已经很忧心了,她一直问也是徒增烦恼,倒不如先静静吃饭。
吃完饭,何宗璟叫人来收拾了餐盒,然后就坐在那陪着姜镜,手有一搭没一搭捏着她手上的软肉。
姜镜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她原本是很怕黑的,不过这样刚刚好,有柔软的月光照射进来,身旁还有爱人相伴。
忽然一通电话打来扰乱了平静。
是何宗璟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手机,站了起来,“我出去接个电话。”
“好。”
门关了,病房里又只剩姜镜一个人。
医院隔音不太好,再加上病房本来就清静,何宗璟应该没走远,他在电话里头的话听不大清,只能听见几声不浅的叹息声。
姜镜知道何宗璟一定有事瞒着自己,但因为害怕她担心,所以没有告诉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宗璟开门进来了。
姜镜支起半个身子,她已经预料到何宗璟要说什么。
果然,他开口了,英俊的脸上带着歉意,“抱歉,阿绪,今晚公司有点事情需要我处理,可能不能陪你了。”
姜镜心下了然,“没事,那你去吧。”
似乎是急事,何宗璟抬脚就要走,转身的那一秒,姜镜忽地又叫住他,“宗璟。”
以为姜镜一个人怕孤单,何宗璟说:“我找我助理来陪你,等我忙完我就回来。”
在学生时代,姜镜其实是一个有些骄纵的人,那时候她是姜家最耀眼的明珠,父母宠爱,众星捧月,朋友也很多。所以刚认识雒义那会儿,她心气高,看不起雒义的出生,做了很多过分的事,也说了很多刻薄的话,让雒义一直记恨她到现在。
后来姜家败落,她也渐渐失去了朋友,一瞬间跌落谷底,门前冷落。从此之后她慢慢长大,习惯一个人,性格也变得安静内敛。要是以前有认识她的人,一定不会相信现在的姜镜变成了这个样子。
如今她也确实是这样,成熟,平和,带着女性的温柔。和曾经判若两人。
她看着何宗璟,笑了笑,继续没说完的话,“我不是怕孤单,我是想说,等你回来之后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我们是夫妻,有些事你不要自己扛,能懂我的意思吗?”
何宗璟从昏昧的灯光中看她,轻轻说了一句好。
*
菩竹湾。
整个贡京最乱的地方。
这里在几年前是贡京的三不管地带,什么都沾,警察拿着十分头疼。
可是前两年,这里却被整顿了一番,有人花了一大笔钱投资了这里,两年光景,就已经打造成贡京最繁华的红灯区。
好兄弟说有一份大礼要送给雒义,让雒义抽空过来一趟。
雒义此刻坐在主楼,姿态慵懒,慢慢摇晃着手里的酒。这里一片纸醉金迷,唯有包厢里沁着冷冷的香雾,只因雒义不喜欢市井味,这里就常年点着名贵的贡格兰香。起初他眼里只有钱和权,整天埋头于公司,最近多了项爱好——便是逗逗姜镜和她的丈夫。
他看着自己的手机,那个独特的号码从没主动发过一条消息给他。他轻捏着屏幕边缘,等着兄弟口中的礼物。
“什么东西?”
雒义兴致缺缺,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吞云吐雾。
“是你喜欢的,等等吧。”
宋晨鹤也点燃一根烟,周围人站过来,伸出手心,宋晨鹤下一秒把烟抖在那人手上。那人抖了抖,还是一声不吭站直,这是宋晨鹤专门发明的,名为“手坛”。他喜欢看白白的手心烫出红印的视觉冲击,以此来满足他的恶趣味。
宋晨鹤人跟他的名字不搭边,皮相长得倒是出挑得好。他和雒义向来乖张,两人能玩得好的原因无非都是一样坏到骨子里的人。
雒义说:“你知道的,我很忙。”
宋晨鹤的烟就抽了一口,便径直杵在“手坛”上,听到别人嘶地一声,才心满意足地挥挥手,换下一个“手坛”。他只喜欢一次性的东西,这样干净些。
接着周围人又为他点上一根烟,他吸了一口才道:“我知道你天天都在公司忙着对付那些老顽固,今天不是想着你好不容易得了空,出来让你放松么?”
雒义不屑一顾,“你的礼物最好让我满意。”
“说满意到比不上你挑逗那位何太太。”做为好兄弟,宋晨鹤怎么不知道他和姜镜之间的事,“要我说,你就应该把何家搞破产,然后让何太太跪在你身下来求你,看她这样卑微的样子不好吗?”
“太俗套。”雒义笑了下,“不够劲。”
宋晨鹤明了,“就知道你不喜欢玩这些老套路,所以我今儿就给你带一个够劲的。”
说完他拍了拍手,几个人带着一个女人进来。
女人穿着一袭白裙,乌黑的头发,低着头,没敢看他们。
雒义略微皱了下眉。
宋晨鹤叫那个女人,“把头抬起来。”
女人应声抬头,乍一看,脸庞有六七分像姜镜。不同的是,她的眼神更妩媚,不是姜镜那种一眼望到头的死气沉沉。
“怎么样,这个礼物还算满意吗?”宋晨鹤看向雒义,端起桌子上的酒喝了一口。
“我看不如就让她跟着你吧,这么多年想着一个有夫之妇,多没意思。”
雒义看着那个女人,仅仅是几秒,就挪开了眼睛。
宋晨鹤朝着女人示意,女人向前,蹲下,一双柔软的手已经抚上雒义的双腿。
雒义轻佻地抬起她的脸,眼神有些戏谑。这张脸远比姜镜年轻,也远比姜镜充满灵气,可他却越看越觉得恶心。
“不够。”
雒义松开她的脸。
他还是比较喜欢看姜镜垂死挣扎的表情。
好久没联系她,也该让她从美梦中惊醒了。
宋晨鹤也去捏女人的脸,让她与自己对视,女人有些怕,眼神怯怯的,但还是带了一些讨好,“这还不够?知道了,你就喜欢人妻。”
雒义嗤了一声,声音低低的,带着酒气的迷离,“越扭曲的关系我越迷恋。”
“变态。”
宋晨鹤也忍不住骂他一句。
可不就是变态么。爱而不得的一个变态。
“知道就好,以后别往我身边送这些没趣的,我一个都看不上。”
雒义站起身,把一沓钱从上至下洒到那个女人头上,包厢是纯金镀成,更多了一份迷醉。红色的钞票在灯光下飞舞,映照着女人惊恐又蠢蠢欲动的神情,“女人我只玩一个,那就是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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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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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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