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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破碎

八月底。

扑面而来的风带着一阵阵热气,下着细细的小雨,出着盛大的太阳。

李随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天空,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像是在压制着什么事,直到傍晚她才反应过来。

因为妈妈的工作调动,才搬到了a市榆川镇,一开始是不愿意的,但自己也没有选择的权利,后面就开始慢慢的接受了,即使自己再不喜欢。

一直到开学的前几天,有几场大雨,她房间里很黄昏,暗色的房间里装着黄色的小灯,坐在桌前写着自己卖的试卷,她有时会喜欢下雨的声音,滴答滴答的水声,气温稍微降了几度。

她从抽屉里拿出了笔记本,在上面写下一句话……

——榆川的盛夏,我迎接了一场雨。

早上,八点半。

李随扎着丸子头,穿着碧绿色的小裙子,看上去很温馨,外面依旧下着雨,她站在门口上手里握着一把伞,图案是蜡笔小新的。

雨噼里啪啦地砸在马路上,蹦起了水花,溅到小白鞋上面了,鞋子已经透湿了。

李随到了一家阳光小餐的店门口坐了下来,这家店的位置有些偏僻,不会很吵,老板娘做的早餐也很好吃,李随很喜欢这里的小笼包,每天来都要点一份,边吃边玩手机,肩膀靠在椅子上,整个人都透出了懒散,她点进微信看看有没有来新的消息,结果一条也没有。

待了几十分钟,鞋子湿透有些粘脚,穿着很难受,雨势不减,她拿起桌面上的伞准备想走时,被老板娘叫住:“小姑娘,这杯豆浆给你,热的暖暖身体,别着凉。”

李随对她笑了笑,接到手中喝了一口对老板娘说:“谢谢。”

在短暂的这一刻,她感受到了温暖。

李随撑着伞,走在路上,响着噼里啪啦的雨声,她翻出了手机,来了一条消息,她点进界面看。

“随宝,到新的地方,有没有想我?”

“有,怎么你什么时候来?”

“等到,周末。”

李随微微笑了笑了,一直看着最后一条消息,‘等到,周末’。她回了一个“好。”就关机了。

榆川镇是她刚来不久的地方,她似乎适应不了这里,空气有些燥热,随时会下着雨,她有好几次在雨中奔驰了,在家里有些孤独,所以一般都会去阳光小餐那,打发无聊时间。

李随举起手机,点击相机取景,右手向空中比了个耶,下着雨的空中有些暗,但不影响风景,她发了个朋友圈,配案——“雨中的微笑,与你都相遇。”

回到家后,客厅的灯光亮起,她把伞放在鞋柜上面。

轻轻的呼叫了一声,“妈。”

“哎!”声音从厨房传出来,她兴奋的去厨房,“妈,你在做什么好吃的?”

“小馋猫,这糖醋排骨,你不是很喜欢吃。”

李随手浮在半空中,笑容有些僵硬的“嗯”了一声。

这时,弟弟已经从外面回来了,他很喜欢这个小镇,不管每一次下雨都往外面跑,和这个小镇的小朋友已经玩熟了,毕竟他向来大胆开朗,和谁都玩的起来。

他身上湿哒哒的,头发上还滴着水,林萍巧见到后放下手中的汤勺,满面担心的走到弟弟面前说:“哎呦,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还去淋雨,感冒了怎么办?”

林萍在沙发上随便拿了一条毛巾在帮他擦头发,脸上一脸担忧的模样,让李随觉得有些可笑。

但她也想自己的妈妈能爱自己,但一点点也从来没有拥有过。

弟弟李惜注意到她了,小跑到她的面前兴奋的叫了一声:“姐姐。”

“嗯。”她很不喜欢李惜,但也不讨厌。

糖醋排骨是李惜爱吃的,不是她爱吃的,因为她随随便便,他万分珍惜。

_

林萍给李惜夹排骨,温柔的语气说:“来,多吃点,才能长高。”

李惜没有理,对李随笑着说:“姐姐,你也要多吃点。”

“好。”李随一直都在回应着自己的弟弟,因为李惜从来都不会忽视她的存在。

李勇斌才工作回来,身上穿着黑色西装,身上有一股很浓的玫瑰香水味,脸上还乐意容容的,像极了吃软饭的。

林萍也一直在忍,眼里像藏着刀。

李勇斌很用力的把领带扯掉,衣里穿着一件白衣,领角有着口红的吻印。

李随闻到了很大的红酒味,就察觉到了什么,找到了一个借口说:“我吃饱了,先回房间了。”

李勇斌喝着醉醺醺的,口臭味都飘了出来,一直念着别人的名字:“珠珠,嘻嘻!”

别提有多恶心了。

李随不忍心让李惜也在这一场战争中,“李惜,上来,我教你写作业。”

他什么事也不懂,只是对李随应了一声,“好。”

林萍听见了关门声,就拿起自己面前的饭碗砸向了地面,巨响了一声,玻璃和米饭四溅,她呵了一声说:“怎么,又和女人滚床单了。”

李勇斌不说话就代表了默认,他没有站姿,手很随意在林萍的面前抠鼻屎。

香水味很浓,林萍想忽视也忽视不了,“怎么?滚着爽吗?”

李勇斌嘴巴动了动,并没有吭声,林萍气得满头是汗,桌面上的饭菜已经稀巴烂了。李勇斌任林萍骂,向自己的身上打招呼,直到林萍冷静下来为止。

半晌,林萍说:“我们离婚吧!”

“我同意。”李勇斌毫不犹豫的答应。

“我带小惜。”林萍也只要李惜,因为她只爱李惜,至于李随,她已经无所谓了。

李随一直靠在门后面,听着门外的争吵。

李惜:“姐,你怎么坐在地上了。”

她没有应。

他又叫了一声:“姐姐。”

李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她望着眼前的李惜,有些可怜自己,“姐姐有些热,想坐在地上凉一下。”

李勇斌也将自己最后的希望,推在李惜的身上,“我也要李惜。”

林萍毫不留情面跟他争夺李惜的抚养权。

最后…………

李勇斌:“我什么也不要了,李随你也带走。”

“什么叫我带李随走,孩子你管过吗?”林萍呵了一声,接着说:“李勇斌,你还真是一晚不出去睡,会死啊!也是,你这么缺女人的床单。”

李勇斌没有羞耻心,“是,你和我滚一晚,我就带李随。”

林萍被他恶心到了,双手握紧了拳头,她没有想到自己会输在羞耻心上。

李勇斌没有和她吵下去,林萍很无力的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眼泪流到了脖子,脏兮兮的客厅,留着她一个人无声的哭泣。

李随一直以为自己好好听话,做一个优秀的学生,做一个乖乖女,就会有人要,但她想错了,不是学乖就会有人要的。

在她的心里,爸爸和妈妈在一起的时光好像在她上二年级的时候就变了,李随放学回到家看到了他们的互相吵架,吵个不分上下,仿佛彼此就是陌生人。

李随无视了他们,自己回到房间里,锁上门,她不懂父母之间的吵架,但她能看出来妈妈已经开始讨厌爸爸了,不是普通的讨厌,而是刻在心底的讨厌。

在小小的房间里,李随靠在门上,慢慢的蹲了下来,小声得哭泣,在这一刻起,她不停的学乖,努力的争取第一,把自己的性格藏起来,就是想留住爸爸,妈妈。

后面,李随被林萍开始厌倦,只要有李随的地方,林萍总会骂她,对她已经没有半点爱意了。

李随当做没有听见,没有看见,对自己的母亲笑了笑。

_

李惜:“姐姐,我写完作业了。”

“好,快回房休息吧!”

李惜看见了李随在哭,便安慰道:“姐姐,姐姐,别哭了,弟弟明天给你买糖吃。”

“嗯。”李随觉得明天就见不到李惜了,就蹲在他的面前,手轻轻的摸摸他的头,这是她第一次跟李惜亲近,“小惜,快回去休息吧,时间不早了。”

李惜收拾好自己的书包,就离开了李随的房间。

她原本以为,来到了这个新家,或许一切都会变的。

允许她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一个幸福的家,被自己的妈妈讨厌,被自己的爸爸抛弃,只剩下李惜要她了。

黄昏的房间里,开着暖气。

李随洗完澡了,坐在桌子面前。

在笔记本上,留下一句话——

“爱与幸福,从一开始就被夺走了。”

早上,六点。

李随是被争吵,吵醒的,其中带着哭声,她昨晚失眠有些严重,三四点才睡,现在皱着眉,强行把自己给弄醒。

听见哭声,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幻听,她的大脑清醒了,就在想:李惜?

她也顾不了什么了,但她有些口干,就去刷了牙,穿着睡衣裙,向客厅跑去。

李随巧见————林萍拉着李惜的左手,李勇斌扯着李惜的右手,桌面上的早餐,早就弄得乱七八糟了,她被震惊到了。

李惜被扯疼了,他们也没有放手,李随跑下了楼梯,走到他们的面前……“放开。”

她一直以来的语气都温柔的,这一声却有着寒冷。

李惜:“呜呜呜~姐……姐姐。”

这一幕,让她在次的新家,再次破摔了。

林萍舍不得让李惜走,但李勇斌强制带走了,李随乱七八糟的头发,喘着气和林萍在对视。

李随这一次没有哭,很认真的问她:“妈,我是不是真的让你很讨厌,很讨厌。”

林萍沉默着,不理会。

也对,李随问她任何问题,林萍都没有回答过,居然这样,又何必问。

李随甩门又出,林萍才起身,擦掉眼泪,默默的整理好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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