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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残留的硫磺黑气与麻雀湮灭时的毁灭感挥之不去，你把自己更深地埋进云朵抱枕里。
罢工？
念头一闪就被掐灭。
你刚花完了大部分的积分，那群水系的背后……虽然是个大麻烦，但积分却不得不赚……
麻烦归麻烦，毛茸茸归毛茸茸，
况且，大白也撸了这么多遍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它把自己折腾散架吧？
虽然这“散架”可能是指把别人拆了。
啊——你哀嚎，一开始你就该想到啊，哈士奇、即便是白化的哈士奇，能乖到哪儿去啊！
*
下午四点，C区治疗室。
你脸上挂着职业化的、无懈可击的微笑，指尖流淌出的精神力精准而高效，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抚平水系哨兵群体精神图景中细微的波澜。
得益于水系属性之间的高适配，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比预定时间还提前了十分钟结束。
“效果非常好，邵音向导！辛苦您了！”领头的月光哨兵微微躬身，与前几次疏导时似有若无的刻意亲近相比，笑容显得恭敬了很多，眼底深处有几丝极力掩饰的畏惧。
他身后的其它几个海系哨兵更是全程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份内之事。”你站起来收拾，笑容不变，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送客意味。
“请您务必收下这个！”月光哨兵上前一步，双手恭敬地奉上一张材质特殊、边缘流动着幽蓝水纹的精致卡片，大小刚好能嵌入个人终端的读取槽。“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你瞥了一眼，慵懒地摆摆手：“不用了，预约积分已经结清。”
月光哨兵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邵向导……请您务必收下。这是……‘那位’吩咐转交的。若是您不收，我们……”他没说完，但眼底那份深切的惶恐已经说明了一切。
空气凝滞了一瞬。
你看着那张卡片，又看了看月光哨兵和他身后紧张得快要同手同脚的水系哨兵们。
瞧瞧，外观可爱却热爱虐杀的虎鲸、外形漂亮却剧毒的海天使、薄纱状腕足如海中新娘头纱的毯子章鱼……而月光水母？梦幻的光晕足以让人忽略其致命的触须。
这些个……精神体，哪个不是顶级的猎杀者？
还是符合你审美偏好的物种。
……‘那位’，还真是、了解你啊（苦笑）
然而，此刻这些拥有者或美丽或萌哒哒外观的海系猎杀精神体们，却还陶醉在刚才的群体抚慰的余韵中，一如既往的保持着一种过分松弛的飘飘欲仙之感……
以一种缩小后的体型、醉酒般的四处游荡在你小小的治疗室，
弄得你这里的环境跟一个全息虚拟的海洋馆似的。
可以说是很梦幻了。
可但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
它们各自主人畏惧、惶恐又不自在的表情。
此刻，这支评级为A 的‘渊流’特勤小队，几乎所有五大三粗的哨兵们，此刻都惶恐得屏住呼吸、紧盯着他们队长递出卡片的手，等待着你接过那张大额积分卡。
仿佛不能‘好好的’完成送出这张卡的任务，就会让他们整个小队面临极为恐怖的责罚一样……
说实在话，这种面对强悍哨兵处于绝对上位的势差，确实会带一种名为‘权力掌控’的美妙触感。
但你很清楚，这些哨兵们此刻的畏惧和恭敬，并不是针对你。
那名为‘权力’的掌控势差，是泌着毒的。
最终——
“行吧。”
你终于还是接过了那张卡片，并顺手扔到了桌面收集餐券购物卡的卡盒中。
海系哨兵们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手忙脚乱的收回自己的精神体，正偷摸着打算离开的时候——
“喂，”你叫住他们。
“邵、邵向导……您、您还有什么吩咐？”
“看来‘深渊’消息通路已经打开了，”你头也没抬，似乎只是突然想起，随口一问：“司御老师有说他什么时候回白塔吗？”
话音刚落——
“司、司御……老师、他、他……您、您怎么知道……”月光哨兵呼吸一窒，语无伦次的不知道回应些什么，仿佛你提及的是一个不可名说的‘大恐怖’。
而他身后的几个海系哨兵甚至都快控制不住的泄露出一丝恐惧示弱的信息素，几只原本‘调皮’捣乱着不愿意回到主人精神图景的海天使、火焰乌贼，嗖的一下迅速消失。
整个治疗室空间褪去了那层梦幻的海洋馆的色彩，恢复了原本的狭小和整洁。
你无语，心想，这人都不在白塔，他们在怕个什么劲儿？你刚才在他们精神图景里翻了，没有那个人的标记，那就更没有怕的必要啊……
“我猜，”你慢悠悠的试探：“老师是给了你们关于我的‘任务’，但他人呢？”
“什么时候从‘深渊’回来？”
“作为学生，这一年多来，我一直很关心老师的安危呢。”
然而——
月光哨兵身形僵直，双目无神的平视着你，半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你知道，你试探不出什么来了。
说实在话，虽然你不太能感同身受他们的恐惧，但完全能理解他们的心情，因为你同样不想提起‘那人’的名字。
瞧着这几个海鲜哨兵外表悍然，却莫名可怜兮兮的样子，你喟然一笑，缓缓的放出了安抚性的精神丝，算是看在积分卡的份儿上，友情赠送的一个事后小疗程吧。
被几个身高体壮的哨兵们挤得狭小无比的空间里，溪谷间湿润的雾气弥漫起来~~
带来清新、潮湿的草木气息。
生机勃勃又安详自在。
又带来清风，拂去着名为‘恐惧’的尘埃。
月光哨兵等几个人，卡顿了半晌，才从不可名状的惊恐中渐渐缓过神来，敬畏地摇头：“没有，主人从未提及归期。”
嗯？
主人？
什么时候认的主？‘那人’离开白塔时，还没有‘渊流’这个A 小队吧。难道说——
‘深渊’的信息通路，一直是通着的吗？
你没想通，也不浪费珍贵的脑细胞了，还是等剧情线开启后，让主角和剧情人物们去烦恼吧。
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你收回精神丝，挥了挥手。
“知道了，都回吧。”
送走这群如蒙大赦、惶恐不已的海系哨兵，你脸上完美的笑容瞬间垮掉，长长松了一口气。
还好，唯一确定的消息。深渊还在关闭状态中，按剧情线来说，还得有个十年八年吧。到时候你还在不在白塔都另说。
危机解除。
况且，一旦到了‘那个你名字都不想提的人’要回白塔的剧情时间点，你也肯定早就跑路了。
所以，相比那些奇奇怪怪的水系，你到是完全放松了心情。
日子嘛，将就将就还是能过。
你利落地收拾好东西，打卡下班。
回到二十九层，你煮了一份‘一人食’，就着落日的余晖，慢悠悠的吃完、收拾完，才随意套上一件宽大的兜帽外衫，准备外出。
当然，临走前，你并没有忘记对智能管家做一点小改动。
伪造出一份主人‘今日在家’的完整数据。
*
你转乘了两次悬浮车，才来到白塔南区。
要知道白塔的范围很大，虽然名字叫做白塔，但它实际上是很大的一片人类聚集区，在这个废土世界中拥有独特地位、能独立进行行政治理的一片聚合区。
你日常工作和生活的地方，严格来说，应该叫做‘白塔中心区’
位于整个‘白塔直系管辖区’居中偏东北的地带。
‘白塔辖区’的西部和北部是哨兵们的训练区，东部是生活贸易娱乐区，只有南部稍微特殊一些，鱼龙混杂、什么都有。
因为越靠近南边的地方，边界与废土外的难民接壤区混淆，是其他避难所新觉醒的哨兵向导们向白塔提交进入申请的暂居地带，所以南区一向是最混乱的。
三年多前，你抱着浑身发烫的白莺来到南区的时候，这一片还是一排排低矮帐篷屋的破烂模样，现在经过白塔拨款修整管理，已经是一片热闹的小市集了。
你和白莺在南区的难民棚中呆了一个多月，经过了白塔最后的测试和筛选，才拿到白塔认可的注册向导身份、得以进入与这片废墟形成鲜明对比的、天堂般的‘白塔中心区’。
所以，你对如今这片‘南区’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不过好在之前积攒的那些‘暗道’都还留存着。
你很轻松的在小酒馆的熟人那里，拿到了进入‘58号’的晶卡，兑换好了筹码，便踏入了秃头口中的‘斗兽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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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不可名的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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