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村。
黑暗中,楚玉铭从睡梦中惊醒,头痛欲裂,感觉脑袋好像要被分成两半了。
“好痛!”
楚玉铭用手揉着自己的头,好一会儿,头痛的感觉才终于缓解了,于是他伸手去开灯,准备起来喝点儿水。
然后——手摸到了凹凸不平的墙壁,床头柜不翼而飞了。
他惊了一下,什么情况,我家的灯座呢?
他又去摸手机……
他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现在床头柜没了,手机自然也没有了。
没办法,他只能什么也不做,先让眼睛适应黑暗了再说。
昏暗的月光从窗户照进来——等等,我家的窗户什么时候变形了,还变成了木质的,木质的也就罢了,还破破烂烂的?
楚玉铭心里一百个疑问。
现在他的眼睛能看到一些景物了,他赶紧去看周围——
他正坐在一张简陋的床上,身上盖着一床很有年代感的被子,四周的墙壁变成了土墙,屋顶也变成了茅草,房子完全不是他熟悉的场景,他好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意识到这个问题后,楚玉铭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于是没有多想,直到他看到床前跪着一个人。
看到跪着的人后,楚玉铭心脏都停了一下,不管是不是梦境,这一幕都挺吓人的。
那人没有动,楚玉铭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然后他的脑袋又疼了。
“好痛啊!”
楚玉铭双手抱头,疼痛的时候,脑海里快速闪过了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
那个人跟他同名同姓,也叫楚玉铭,是村里的村霸,无父无母,吃百家饭长大。
因为没人管教,学了一身臭毛病,反正就是优点没有,缺点一大堆。
长得人高马大,蓄着络腮胡,整天凶神恶煞,下手又狠,平时在村里不是偷鸡就是摸狗,村民的鸡鸭经常无缘无故减少,不用问也知道是他偷的,对他是又恨又怕。
可谓吃了大家的饭,却没有一点儿感恩之心。
十八岁这年,他娶了一位夫郎。
夫郎叫萧晨,隔壁村的,是他强行娶来的,要是不同意他娶,那他就杀了那夫郎全家,大家害怕啊,就把人给他了。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这位村霸却是一个不举之人,把人娶回家,却没办法行房,那种憋屈感足以把一个男人逼疯。
村霸本身脾气就不好,于是夫郎就成了他的折磨对象,虽然不能做最后一步,但其他还是可以做很多的。
夫郎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本来是开朗活泼的性格,愣是被折磨得胆小懦弱,一要风吹草动,身体就控制不住地颤抖害怕,心理阴影别提多大了。
真的是,萧晨嫁给了村霸,吃尽了苦头,受尽了磨难,好几次寻死,但最后都被村霸给救回来了,然后继续折磨。
楚玉铭看到记忆的时候,都忍不住同情这个萧晨。
村霸的记忆到二十岁的时候就戛然而止了,他心情不好,买了一些酒,又买了一些虎狼之药,回到家里,把十次吃的虎狼之药一次给吃了,还喝了一坛子酒,就这么去了。
现在被现代的楚玉铭占了身体。
楚玉铭把记忆看完,奇迹般的十分冷静。
他是农业大学的博士生,刚刚毕业,白天刚拿到了毕业证书,晚上跟同学聚餐,吃散伙饭,他喝醉了,然后醒来就来了这个世界。
他是孤儿院的孤儿,因为心脏病被家人丢弃,好在有许多社会人士资助,他才活了下来,并读了这么多书。
他活到了二十七岁,这二十七年,心脏一直在超负荷运转,他没几个月好活了。
他不想死,每天都在祈祷,上天终于怜悯他了,给了他一个可以活很久的身体。
他不在乎在哪里生活,他只想活下去。
至于不举什么的,他直接忽略了,只要能活着,断一条腿他都能接受,何况只是一个不痛不痒的隐疾——他觉得不重要。
楚玉铭欣喜地接受了这个事实,随后把跪在地上的萧晨喊起来:“萧晨,起来,睡觉了。”
萧晨却更加怕得要死,他看到楚玉铭把虎狼之药和着酒吞了,这会儿药性应该上来了,喊他睡觉,其实不知道怎么折磨他呢。
身体颤抖起来,萧晨几不情愿地站了起来,他跪的太久了,站起来的身体,身体不由摇晃了两下。
楚玉铭看着萧晨,十八岁的少年,身体瘦成了竹竿儿,腿不如人家的胳膊粗,后背微微弯着,显得极为懦怯卑微。
萧晨一步一步挪到床前,然后站在那里,一点儿也不想上床。
楚玉铭看到萧晨红红的眼眶,不期然地心里被触动了一下,真是一个可怜的少年:“睡吧,我不动你。”
萧晨诧异地看了眼楚玉铭,不知他为何跟往常不同,但不动他,这是好事,他爬上床,睡在了边边上。
背对着楚玉铭,他身体蜷缩起来,双手抱着身体,这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睡姿。
楚玉铭侧脸看了看萧晨,把被子搭在了萧晨的身上,夜里很凉,萧晨宁愿和衣睡觉也不愿靠近原主半分,可想而知有多害怕和排斥。
感觉到被子搭在身上,萧晨的身体瑟缩了一下,见楚玉铭没有其他动作,他才放松身体了。
楚玉铭平坦在床上,手臂枕在脑袋下,现在他太兴奋了,睡不着。
没想到自己也能穿越,本来以为这都是虚构的,现在想想,有人穿越了也没办法验证啊。
不管怎么样,自己现在有了第二次生命,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既然来了这里,就要想办法在这里生活下去了。
从村霸的记忆里,他得知这是夏国境内京城下辖的高山县,高山县下辖三十几个村,村霸就住在楚家村里。
这个村子有一百多户人家,算是一个比较大的村子了。
这是古代,村民是不允许大范围流动迁移的,所以村民都住在村子里,偶尔有一两户有钱的,搬去了县城,剩下的,大部分都是没什么钱的,只能算勉强生活。
他们家在村尾,是一个两间屋子的茅草屋,厨房在屋子的旁边搭了个蓬蓬,非常简单——要是下雨,都没办法做饭。
现在是二月天,天气还没有完全暖和,但距离春耕也近了,大伙儿都在准备种子这些了。
但春耕跟他们家没关系,他们家没有田也没有地,只院子里有半分地,萧晨在里面种了些萝卜白菜莴笋,一个冬天过去,也吃得差不多了。
所以他现在过来,如果不努力,连温饱都是一个大问题。
家里没有办法,只能去县城想想办法了。
电视剧里,有些店铺还是要招人的,明天去县城里打工吧。
对了,萧晨是有工作的,在一个酒楼里洗碗,每天都有洗不完的碗,工钱很低,一月才二钱银子,这些钱还都被村霸抢去花了。
村霸真不是男人,死了也是活该。
萧晨去洗碗,唯一的好处是,中午可以吃一顿,不然怕是活都活不下去。
越看村霸的记忆,他越同情萧晨。
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多大的孽,这辈子才会遇到村霸这样的男人。
想着想着,困意慢慢袭来,楚玉铭睡了过去。
……
次日天刚刚亮,楚玉铭就醒了,毕竟不习惯,睡着了也不安稳。
萧晨已经起床了,床边没人了。
楚玉铭起床,穿上衣服,往外走去。
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眼,这次看清楚了,破破败败、破破旧旧、破破烂烂,真是一个家徒四壁的屋子。
来到外面,一阵冷风袭来,楚玉铭裹紧了破旧的棉衣。
厨房那边传来动静,他转头看去。
萧晨在那里做饭。
除了中午,萧晨必须把早饭和晚上都给村霸做好,不然肯定是一顿毒打。
萧晨去地里砍了一棵白菜,这是最后一棵白菜了,拿到厨房,又用面团揉了一个小面团,擀薄之后切成面条,煮白菜面条。
把面条煮好,萧晨把面条全部盛到一个碗里,又夹了许多白菜叶子在里面,剩下的白菜帮子他盛到另一个碗里,接着把两碗面往堂屋端。
在他转身的时候看到了楚玉铭,吓得他差点儿把碗给摔了。
楚玉铭暗暗叹了口气,看到他这么害怕,也不知道心理阴影有多大。
他上前去把面碗端到手里,转身朝厨房走去。
把碗里的面和白菜帮子倒入一个大盆里,搅和了一下,再分别盛到碗里。
村霸他管不着,现在是他了,他不想再那样对待萧晨。
楚玉铭把碗端去堂屋:“萧晨,吃饭。”
萧晨怔愣着,完全不明白楚玉铭为什么这样,听到楚玉铭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赶紧去了堂屋。
楚玉铭指了指座位:“坐下吃,一会儿凉了。”
萧晨不敢反抗,赶紧坐下吃饭,至于楚玉铭为什么这样,他完全不敢想。
楚玉铭把面吃了,这面只放了一点儿盐,没有一点儿油水,有点儿难吃,但面团煮的面还是不错的,满是麦香味儿。
萧晨看到楚玉铭吃完了,他加快了速度,吃完后把碗拿去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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