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奕细细琢磨玄明所言,也就是说,他只是负责将自己关起来,等着玄璁过来解决自己。
明明玄明就可以在他受缚的情况下亲自动手将他了解,可偏要等玄璁来,那么很大一种可能,玄璁不仅要他的命,还要其他的东西。
这个其他的东西应是他在戚奕身上最看重的。
思量许久,戚奕觉得自己身上最得玄璁所用的,便是一身的法力。想到这儿,纵使觉得离谱,但却越发认为是最为可能的一种。
玄璁想要吸食他的力量,浑身法力耗尽他便必死无疑,与此同时,玄璁也会变得更加强大。
他想起了唤青说玄璁的那一席话,她说他为了防止殇鹤做霸主,便偷偷炼化出降魔杵,以期来应对殇鹤。
现下这些想法串在一起,他倒觉得唤青的言辞并非独断,可能真就是最真切的事实。
思来想去,他甚至开始怀疑当初荼蘼之战的开端会不会就是玄璁同魔族联合在背后搞鬼,为的就是逼死殇鹤。
以此类推,玄明每隔一段时日都要往镜湖里投放法器,似乎是因为受到了与他们同流合污的魔的威胁,其知晓他们背地里做的事,而如今玄璁在天帝的位子上坐的稳了,便也不想让当初的事情被捅出来,所以一直受其胁迫,按其要求给予好处。
而玄明所提出的在法器上做手脚一事肯定被玄璁驳回了,后他自己又偷偷做的,而且看来并未得到效果,不然,他在魔界时也应该能听到点风声。
那么玄璁一味地顺从其的原因是什么呢?他那么强大为何不像解决自己一样暗中将其解决掉?
除非……与他合作的魔身居高位,且同样实力不凡。
戚奕脑海中第一蹦出来的符合条件的便是萧烈。
想到这个可能,他不禁嗤了一声,若事实真是这样,那么谁又能想到天帝和魔王会是一条船上的?天界同魔界那些明争暗斗又将是多么可笑啊!
不过,唇角上刚露出些许嘲讽的笑容突然就僵硬了,他脑海中飞速蹦出个身影,一袭紫衣翩翩,言笑晏晏,眉目如星辰闪烁般令人痴迷……
他笑不出来了,一股惶恐涌上心头,他还没有提醒她让她多加注意,她在魔界必然是水深火热,还不知道他已经被抓走,栖尘和风瑶也不知如何,萧夙也不在身边,这次,她真真算是孤立无援,若是萧烈对她下手……
他想都不敢往下想,只能暗中祈祷萧烈还会顾及他们之间相连的血脉,不对她痛下死手。
想到这,戚奕深知不能坐以待毙,便闭上眼睛调息顺气,使自己快速冷静下来,然后运转体内法力逐渐瓦解捆仙绳的法力,并与脚下的法阵抗衡,试图找到破阵之法。
……
魔界,季叶顺利回了魔界,只是一进界门便察觉出一些异样。
界门处的守卫又换了一批,且对她是恭恭敬敬,低眉顺目的。迎面走上来两个魔兵一脸讪笑:“殿下,池丞相有请,还请殿下快快移步至玉珑殿。”
季叶蹙眉:“我还要去回禀魔君降魔杵一事,就先请池丞相再等上一等吧。”
说罢,她就要踱步而去,可那两个魔兵又走到了她的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跟在季叶身后的尾迷立即不耐烦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是想拦殿下的路不成!”
那两个魔兵听后并未发怵,仍是以一副笑脸看着季叶,回道:“我等自然是不敢讨殿下的不快,只是魔君现下并不方便见殿下,一切事由也都交给了池丞相管理,殿下若有事,直接跟池丞相说便是,不必再去噬魔殿了。”
季叶听到这话,心跳不由错漏一拍,池易敢令属下如此猖狂行事,不是摆明了喧宾夺主还能是什么?
尾迷他们也听出了这其中的蹊跷,不由担心道:“殿下可要去?若殿下不愿,我等可为殿下杀出一条路来护你周全离开。”
季叶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对那两个魔兵吩咐道:“前面带路。”
虽知道路怎么走,但季叶就是要摆出一副架势,池易给她下马威,她自然也不能服软。
那两个魔兵甚是听话,也没反驳,直道:“是,殿下请。”
一路上,尾迷一众紧紧跟在季叶身后,都提高了警惕,眼神不断扫射着四周,默默观察着魔界的变化。
相比之前,此时的魔界确实冷清了些许,一路巡逻的魔兵也都不像是炀焰管辖的那群魔兵,似是全被池易调换了。
来到玉珑殿,池易正立在殿中望着殿前那一张宝座,灯光下长长的背影一直延伸着拖到地面上,阴影笼罩着他全身,似是黑暗中兀自伫立的一座雕像,庄严且肃静。
听到身后的动静,他立即转过身来,打破了这殿中的宁静。
季叶看他满脸堆着笑迎上前来,向她问好:“公主殿下此行还算顺利?”
季叶静静看着他并不答话,只想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可他藏得太深了,她根本看不透。
见她不回答,池易又说道:“公主殿下不必对我如此警惕,我池易平日里虽然表现得趋炎附势,但那都是做给萧烈看的假象,现下终于可以卸了伪装,所露出的皆是真情实意。”
“真情实意?”季叶哂笑道,“那我就好奇了,池丞相的真情实意是个什么样子?”
池易将双手合拢并朝前一拱,单膝跪在地上,向着季叶行了跪拜礼。
季叶有些诧异,她被这一举动惊到了,要说池易上来就给她使绊子或是要将她抓起来,她都不稀奇,可眼下这场景,在近乎掌控了魔界的情况下,池易竟朝她跪拜,这又是什么说法?
“你这是做什么?”季叶立时问道。
池易起身时仍将双手拱于额前,正色回道:“吾愿为公主殿下效劳,鞍前马后。”
季叶仔细打量了他的神情,凛冽肃穆,不似有假。
沉默许久,她才沉声问道:“为何要效忠我?”
“因为殿下是萧旭殿下的长女,”池易回道,“我幼时原受萧旭殿下救命之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所以为了萧旭殿下,我可以忍气吞声在萧烈面前潜伏至今,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将您接回,拿回属于殿下的王座。”
季叶深吸口气:“可我爹爹不想要这王座,他不想要的东西萧烈想要,且萧烈又是他爱重的胞弟,让他得此位不好吗?”
池易闻言脸色一沉:“殿下有此想法是因为您还不清楚当年萧旭殿下惨死的真相!”
季叶的脸色一瞬间就变了,她瞳孔微缩,紧盯着池易,厉声质问道:“何出此言?”
池易站起身,只道:“公主殿下请跟我来一看究竟。”
他走向殿前的宝座,绕过宝座来到其后,手猛地伸进宝座中拉出了一个铁环,再用力一拉,铁环连带着一节锁链被拉了出来。
“轰隆”一声,宝座后面的墙壁上赫然陷下去一大块儿,露出了里面别有洞天的景象,其实也瞧不真切,因为有一层水波般的屏障挡在前面。
池易示意季叶同他一起进去,可身后的尾迷、恒越还有邪六都不放心,怕池易有诈。
池易看着他们只轻蔑一笑:“若我想使诈,怕是你们还没跟着到这里便已经身陷囹圄之中了。”
邪六显然被他这话气到了,抬脚便要上前去与他争斗一番,却被季叶半路拦住。
季叶命令道:“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事已至此,他也没必要再使什么花招。”
“可是……”邪六并没有像听萧夙的话那般听季叶的话,当即就表现出了自己的不满,不过这句“可是”刚说出口,便被季叶凌厉的目光给堵了回来。
季叶的目光中带着寒意和狠厉,默不作声,只那般看着他,直看得他发怵,故而他立即收敛了神色,低头应是。
尾迷还是比较听季叶吩咐的,自然没有异议,而恒越也并不怎么关心季叶可能受到什么危险,他只听是命令便遵从了。
“那么殿下,请吧。”池易拱手道。
季叶走进去之后顿觉视野开阔,这里面有广阔无垠的天和地,有奔流不息的长河,有此起彼伏的山峦……
“你要带我去看什么?”季叶问道。
池易朝着一座山的崖壁处走去,并回道:“等到了殿下自然就知晓了。”
她跟着他走到这座巍峨的高山前,望着云雾飘渺的崖壁,他说道:“就在上面。”
季叶定睛去看,目光被层层云雾遮挡,什么也看不见。
池易提议:“飞上去看看。”
她再次跟着他向上飞去,穿过云雾落到了一处突出的窄小的壁面上。
她抬头看见这处壁面正上方倒吊着一个银发碧眼的少年,那少年虽是倒吊在崖壁上,却也难掩狂傲的姿态,薄唇微微勾着,一副阴鸷邪魅的模样。
他的手脚都被一种黄环状的法器死死箍着嵌在石壁中,身侧两边则悬空搁置着另外两件法器,一个法器喷火炙烤着他,另一个法器引水,在火势小下来时朝其上冷冷浇灭,两件法器配合默契,你来我往,循环往复。
季叶将目光移至少年头顶正上方,那里插着一把剑,在看到那剑时,她的心跳猛然一顿,瞳孔微缩,连垂在身侧的双手都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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