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兔和柱习见劝动猩锤,不由松口气,脸上挂上了笑。
猩锤厚重的声音在谷中响起:“葵稚,本将军本是看你可怜,给你个机会,没成想你竟然出手打伤了本将军的得力下属,便是以下欺上,该当领罚!”
葵稚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他没想到猩锤会出尔反尔,一颗心犹如石沉大海。
“该当领罚?”
忽而,一个声音从猩锤身后幽幽传来,吓了他们几个一跳。
他们急忙转身,正看见一女子倚着塔上石柱,双臂环抱,冷冷看着他们。
“你是谁?”茵兔当即呵斥道,“胆敢乱闯魔族军营,不知道后果如何?”
季叶不知何时上了塔,来到他们身后的,听他们叽叽喳喳了半天,最后得出的结论竟是要言而无信、欲盖弥彰。
她顿觉好笑,这样的也配当一军之将,池易的谋略不错,只可惜眼光差了太多。
“本来是不知的,”季叶百无聊赖地回道,“现下知道了,罚嘛!”
见季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猩锤也来了气,还没有谁敢在他的地盘上如此嚣张。
他哼出气:“大胆狂徒,敢在本将军的地盘上放肆,今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倒叫大家看我的笑话了。”
说罢,他就转着拳头要上前来。
“别急嘛猩锤将军。”
季叶叫停了他:“本姑奶奶来此,是给你送东西来的。”
听了前半句,猩锤气得几乎要跳起来,又听后半句她说来送东西,便顿在了原地。
这时,茵兔和柱习也瞧出几分不对劲来,心道这女子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背后,定是有不小的本事,便暗暗警惕起来。
季叶拿出了将令牌,在他们面前晃悠。
猩锤就算再傻也是能认出将令牌的,当即心头一紧,看看眼前的女子,想起自己方才的话,心中顿时升起不详的预感。
茵兔和柱习也看呆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等着对方先拿主意。
季叶看着面前的三个愣子,不由觉得更加好笑:“不要啊?”
猩锤还没反应过来,季叶便努努嘴:“好啊,不要算了,那我也不给你了。”
说着,她将将令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抛向了他们身后,并喊道:“接着!”
将令牌越过他们,从塔上落了下去,直接落到了葵稚身前不出一尺之处。
葵稚本还处在愤慨之中,眼见一个不大不小,一个巴掌就能握住的玄色令牌掉落在身前,一时还有些懵。
但他自来反应是极快的,立即将其捡了起来,握在手中。
作为兵士,他怎会不认识这令牌,这可是足以号令魔炎谷全部将士的将令牌。
看到季叶将将令牌抛出塔,猩锤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本能地转过身跳下塔,落地时大吼一声;“嗷~”
季叶悠悠地在茵兔和柱习身后说道:“你们也可以去抢,若是抢到了将令牌,这主将之位也不是不可以换个将军来坐。”
茵兔和柱习听了心中一动,也随着猩锤跳下塔,他们各有各的打算,谁要是抢到了这将令牌,说不定就可以当上主将。
他们若是当了主将,哪儿还用得着每日殷勤奉承猩锤呀?
恒越和邪六回到季叶身边,见她津津有味地看着下面的争斗,不由心生好奇。
恒越不解道:“王上既然看中了那少年,想将将令牌交托,为何还允许猩锤他们去抢?”
邪六也跟着道:“是啊,我看刚才那少年已经精疲力尽,经不住他们再三面夹击了。”
“我想看看他到底能撑到何种程度。”季叶解释道,“再说了,谁说一定会是三面夹击?”
像是印证着她这句话,恒越和邪六向下看去,猩锤竟与茵兔和柱习打了起来。
本是猩锤就快要够着躲闪的葵稚,却被踩着柱习的背跳起来的茵兔,当头一棒。
茵兔给了他一击,自己则将手伸向葵稚手中的将令牌,却又被追赶上来的柱习用锁链拉住了腿脚,不能再向前动一步。
茵兔紧紧拽着锁链,同样限制了柱习的举动,他们两个僵持着。
而反应过来的猩锤,大怒之下也不去抢将令牌了,直奔着茵兔,要跟他算账。
柱习以为自己得了机会,便故意松开手准备让他们两个打起来,自己好去抢将令牌,可茵兔那么狡猾,又跟他相熟,怎会看不破他的心思?
只见茵兔一个翻转,脚踹在柱习身上,把他往猩锤的方向踹去,和猩锤撞上,后者的攻击也到了他身上。
一时间,三者打得不可开交。
站在塔顶看这一出好戏的季叶勾唇一笑,只道:“面和心不和,又怎会团结一致一心向敌?”
脚尖轻点,季叶飞身落在葵稚身侧。
葵稚也看到了她,他从未见过季叶,但从她自塔顶飞下,以及刚刚突然发生的一切中,大致能猜到她身份不凡。
于是,他当即双膝下跪,朝着季叶行了一个大礼。
“求求你,救救我的兄弟们,他们不是要当叛徒才偷偷逃出营地的,他们只是想回家看看自己年迈的长辈。”
葵稚的直觉向来很准,他猜测面前这位女子既能拿出将令牌这样贵重的东西,其地位必然在猩锤之上,也一定能帮他这个忙。
只不过,他不确定,她为何要帮他呢?是公正善良也好,是怜悯同情也罢,只要能帮他,他愿意效犬马之劳。
季叶打量着他,问道:“你现在已经得了将令牌,要想救朋友,自己也可以做到,为何还要来求我?”
葵稚捏紧了手中的将令牌,它就像一块儿烙铁,被他抓在手中,在他掌心上印下深深的痕迹。
可他还是松了手,将将令牌双手供上,并道:“这不是我的,这块令牌属于将军。”
季叶没有伸手接,只道:“可我给你了,你也接到了,变算作是你的了。还是说,你不敢要?”
葵稚猛地抬头,瞳孔紧缩,他嘴唇紧抿,盯着季叶那一双坚毅的眼眸愣了好久。
她是认真的,并非要戏耍他。
他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将令牌,沉默良久,耳边响起猩锤暴怒的声音,听到猩锤把茵兔和柱习都打趴在地,彻底动弹不了,正迈着沉重的步子向他这边走来。
葵稚的眼神再次坚定起来,他重新握紧了将令牌,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今后的魔军归入他麾下,意味着他要对他的兵士们负责到底,意味着他要扛起整个魔界的安危,不再有退缩的机会。
“我敢!”他道,声音洪亮,“我敢接,就敢要。”
在他坚韧不拔的目光中,季叶满意地笑了。
猩锤自然是听见了他们的谈话,他不服,本该属于他的将令牌怎能就这样拱手让人。
但他不服也已经来不及了,季叶已经选定葵稚作为魔炎谷魔军新的主将。
猩锤大吼着冲上前,眼见一拳就要打在葵稚身上,却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对上自己的拳头。
他转眸一看,竟看见季叶的拳头顶在了自己的拳头上。
季叶力气之大,不仅一拳拦住了他的拳头,还一用力将他的拳头连带着他本身打飞了出去。
猩锤落入众多将士布列的阵营中,众多将士也吃了一惊,都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季叶。
葵稚也睁大了眼睛抬头看着季叶,眼中流露出惊羡的光芒。
季叶则随意地甩了甩手:“好久没单用力气出拳,倒有些不习惯了。”
恒越和邪六视时地落在她身后,冲着一众将领大声喊道:“王上,威武!”
军营中顿时乱做一锅粥,都倒吸一口冷气,小声议论着这位新上任的魔君。
“这便是杀了前魔王萧烈的新任魔王?”
“听说过是个女娃娃,没想到本事这么大呦!”
“你脑子是浆糊吗?本事不大怎么能杀得了萧烈?”
“都别吵了,被她听见,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猩锤爬了起来,他本是一腔怒火,打心眼里不服气的,但是方才那一拳却将他的怒气全都打散了。
魔界向来是强者为尊,季叶的力量强过他,他自然对她心生尊敬。
季叶见猩锤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倒想看看他还要干什么。
只见猩锤抱拳跪地,低头道:“王上前来,猩锤有失远迎。”
季叶睨了他一眼,肃然道:“猩锤,你也当了许久的主将了,本以为今日见到你还会有一番交谈,没成想你上来便要动武,不见半点谋略。是将,当有勇有谋,只得其一,便不得要领。”
猩锤低垂着头,默默认领着季叶的话。
“更甚之,偏信他人一面之词,公正有失。故而,今日将你下贬,除去主将之职,得副将之位。”
猩锤在四周纷纷的议论声中咬咬牙,半晌才回道:“猩锤遵命。”
季叶看向葵稚:“你叫葵稚?”
葵稚回应道:“是。”
季叶看着他,也看着他身后的众位将士,道:“今后便由你来掌管魔军,你便是主将,猩锤是你的副将,我另派恒越和邪六在此帮你一阵,过了这一阵子,我希望看到的是你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将整个魔军整顿完善,带领众将士维护魔界的和平与安危。”
葵稚抹去嘴角的血,拱手道:“葵稚以性命担保,绝不令王上失望!”
“好。”季叶扶起他,“我且信你,等着你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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