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禾没听清吴栖的低语，她喜欢吴栖这种不想留在这个圈里混的人。有一种对方虽然是竞争对手，但她早晚要弃权，最后笑到最后的还是自己的感觉。
而且吴栖不争不抢，性子活泼，嘴又严，是禾禾在工作后合租过最愉快的室友了。所以她对吴栖息极为友好，没听清吴栖的话，她问道：“你刚说什么？”
吴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说：“没什么，好累啊，我先去洗澡了，明天可以稍微轻松一点了。”她边说边开始换衣服准备洗澡。
禾禾站起身，伸伸胳膊抬抬腿，放松完身体说：“你收拾吧，我今天下班早，早洗完了，我去睡了。”
吴栖走进浴室关上门，突然有点不开心，难道自己就是失败者？
以前家里夸周安厉害，她还小没感觉。后来长大了一些，她觉得有个当明星的表哥真的很好，可以听一些有趣的事儿。
故事一般都是从姨妈那里听到的，也许有些故事都变形了，但依然听起来有趣，她自己没啥大追求，上了个普本。
大一竟然就听说有同学开始准备考研和保研，她很震惊，这应该是大三大四的事情吧？为什么现在就开始准备了。
在吴栖心中，大一准备考研就好像初中开始准备高考一样，而且吴栖爸爸妈妈也比较随遇而安，从没有要求她去做什么。
当全班四分之三的同学都表露出要考研究生时，她变得焦虑了，大家都知道要干嘛。
可自己呢，自己好像也不热爱这个专业，要是毕业呢，又有点恐惧找工作和工作，这种复杂的情绪在她大三上学期到达了一个巅峰。
这时候吴栖妈妈说：“我也只是个普通本科毕业。虽然不懂研究生是研究什么的，但我想研究生应该比本科生有更多的机会。你还小，这么小就工作，按照现在老龄化的程度，你至少还要上34年的班儿，不如报名考着试试。”
那一瞬间吴栖发酵到顶的情绪，像一杯碳酸饮料一样，泡沫随着时间而慢慢消失，只剩下液体了。
她开始准备考研究生，但第一年面试没过。
毕业后，她说还想试试，自己闷在家里，胖了10斤。
第二年，笔试阶段就结束了。吴栖更闷了，几个月内，她把自己闷地从葡萄变成葡萄酒了。
这时候姨妈把她从家里领到北京的安哥家里，让她给安哥暂时做一段时间生活助理。
姨妈说：周安工作后都再没谈过恋爱，让她帮忙看着点，到底是真没喜欢的，还是爱而不得，一把年纪了怎么就没个感情生活了。
妈妈说：其实各行各业都很辛苦，在周安身边看看他的世界，也是一种体验。就这样，她从3月开始做起了自家表哥的助理。
***
周安的生物钟一向很准，别人是一天内某个时刻的生物钟，而他是8个小时的生物钟，无论几点睡，睡足8个小时就会醒。
如果睡不够8小时，刚起床的时候就会头疼。所以拍戏时，经常早起头疼。
洗漱完刚好听见门铃响，周安走过去开了门，果然是吴栖。
她左拎包子，右带牛肉面，真是不亏待自己啊，周安心想。
“哥，快吃吧，还热乎呢。”
周安从厨房拿出餐具说：“嗯，吃吧”
本来俩人安静的享受早餐，但吴栖一会儿抬头瞄一下他，一会儿低着头吃面。
余光实在是无法忽略对面的目光，他忍不住说：“有话你就说，吃面还一个劲抬头，你不累吗？”
吴栖怒道：“不累！”
怒完后立马搞清了自己的地位，又哼哼唧唧：“我其实有点心烦。”
周安好笑道：“难道你是俞林的女友粉或者妈妈粉？”
吴栖蔫蔫道：“爱豆找对象算什么大事，我早就过了那个年纪了。我是想我能做你助理也是因为裙带关系，我到底能做点什么？”
“可我又没勇气去找工作，在家闲了一年。连一份简历都没投出去过，现在那份简历也没做好，还在我电脑的桌面上。”
他明白了，吴栖考研没上岸这件事，在她心里还没有过去。他不知道吴栖如果考上研究生会有怎样的生活，他连自己本科学校的研究生做什么都不清楚。
也许当她有了自己事业时，很多心情就飘散掉了。但恐惧未来，遗憾过去，乃人之常情，当下周安无法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他放下杯子，顿了顿道：“你如果对幕后的工作感兴趣，等你熟悉了我这边情况，我可以让亮哥带你。如果不喜欢，你还想考研，你就先留在这儿准备考试。”
心情跌倒谷底的吴栖，听到周安的支持之语，只觉得此时没擦粉底，没补眉的他特别帅，她可以做一分钟的妹妹粉。
吴栖脸色瞬间放晴，开心说：“安哥，你真好！我感觉一下子没那么焦虑了！”
周安撇嘴道：“感情你就是想找个心理安慰啊！下次想听安慰的话，扣工资。”
吴栖捧着碗喝汤，喝完抬起头说：“那我下次录下来，一次到位。”
他吃完放下筷子，说：“今天没什么事，你收拾完在这儿呆这或者回家都行。”
吴栖：“我还是回去吧，收拾下屋子，休息一下。”
周安：“行，那你明儿下午接我。”
他心想，昨天还说想看剧本，今天就忘了，这孩子还真是三分钟热度，嗯，除了考研。
***
第二天下午，吴栖按照上午约好的时间来接周安，周安穿着简单，和普通大学生差不多。不过品味好些，加上条顺人帅，整个人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周安上了车，吴栖问他：“去公司找亮哥？”
他扣上安全带说：“嗯，走吧。”
吴栖问道：“剧本看完了？怎么样啊。”
周安：“不错，没逻辑硬伤，故事挺不错的，感情流拉扯度很高，就看团队了。”
吴栖好奇道：“怎么个不错法？”
周安：“自己去翻小说，小说到剧本的改动不大。”
吴栖：“那你那个角色怎么样？你打算接吗？”
周安：“一会儿我和亮哥谈，你旁听就知道了。”
俩人到了大厦的地下车库，乘电梯到达公司。公司的面积很小，100多平米。因为工作室是周安和高亮合开的，工作室也没能力去签优质艺人，权衡后目前只有周安一个艺人。
高亮省力、周安省心，俩个人很多事都是商量完做决定的。
昨天看完剧本，他给高亮发了邮件，高亮回复他晚点再看，不知道有没有看完。
心里盘算着这些事，他走到高亮办公室门前。
门开着，他轻敲两下，高亮抬起头说：“来了，我快看完了。”
周安坐到办公桌侧面的沙发上：“嗯，我让助理去买咖啡，你还是红茶拿铁吗？”
高亮低头回道：“行。”
周安拿出手机给吴栖发微信点单，搞定后，刷刷微博，看到俞林的热度已经降下去了不少。
他正打算玩把斗地主耗时间，听到高亮合上笔记本的声音，他不自觉地调整了坐姿，身体前倾道：“怎么样？”
高亮也默契地在调整姿势，让自己可以舒缓一下刚才因为长时间阅读而僵硬的四肢与躯干。他轻啧了一声道：“原本的小说更好看啊，剧本改编后逻辑上差了点，但确实是够刺激了。不过你这个角色是不错，绝对收获一堆cp粉。”
高亮对着电脑，滑动鼠标继续说：“我觉得是可以，但出场有点多啊，这怎么能算客串呢？太亏了，少说是特别出演了！”
周安点头道：“按场次算确实不算客串了，而且…”，敲门声打断了周安的话，亮哥道：“进。”
吴栖拎着两杯饮品走进来，先把红茶拿铁拿到高亮面前说：“亮哥，你的红茶。”
高亮：“谢谢，现在放松多了啊，小武器。”
吴栖标准军姿站立在他们面前，腼腆道：“还在学习呢。”
说完把美式连着包装一起递给周安。
周安：“你去把咱们上个月的发票送到财务那里。”
吴栖应下，内心os：不是让我旁听吗，怎么把我打发走了，心里吐槽，行动听从艺人指挥。她没有半分停留，出去后合好了高亮办公室的门。
他俩继续刚才的话题。
周安喝口咖啡，沉思道：“俞林一开始就说了，这个算特别出演，他说如果咱们对这个剧有兴趣，他经纪人可以对接你帮忙协调其他问题。”
他说完之后，高亮面露憨笑。可见高亮对这件事是积极态度的。
高亮比周安大4岁。周安刚开始有点水花时，还属于个体户，什么情况都需要自己解决。
当时周安的妈妈是他的幕后工作人员，但他妈妈毕竟有自己的工作，而且外行入行也需要花好多精力。
这时，他经一个朋友介绍认识了高亮。高亮当时苗条腼腆，周安也不甚外向。
多年后的某天，两人谈起当年决定合作的理由，竟然都是因为对方不是自来熟的人。对方在忐忑中流露出的真诚，是当年能够携手共进的原因。多年的共进退，使得当年那一点真诚发展至现在的相互依存，互利共赢。
高亮：“那你就回复俞林一下吧。我就等着他经纪人联系我。”
周安：“行。”
和周安聊完紧急问题，他开始闲聊：“最近几个剧本，你有中意的吗？”
周安：“李导那个行，但也不是很喜欢，如果最近没有合适的，就接下吧。”
高亮左手握住纸杯，右手翻着手机道：“再等等吧，不着急回复，小道消息，王导最近想拍戏，但还没定下剧本。”
周安低头回信息的眼睛亮了几分：“行，你把控吧，我先回去了。”
高亮放下杯子站起来说：“好，有消息我联系你。在家休息健身不要断啊！”
周安翻了个白眼，说：“有点新鲜的话吗？老生常谈，怪不得嫂子发朋友圈称你为高老头，你可真是个高～老头。”
高亮冷笑道：“那是昵称懂吗？你这个自打我认识你，就单着的人懂个屁。本来还想送送你，顺便溜达一下，活动一下筋骨。现在我看，你自己麻溜的滚吧。”
周安开心地溜走，握住门把手回头道：“走嘞，高老头好好工作，年底咱们好分红！”
高亮无语地瞪了周安一眼，开始看助理拿过来的材料。
周末上午，周安还在跑步机上跑步，手机响了。
周安降低了跑步机的速度，按了接听，听到手机那边的高亮说：“你看下我给你发的微信，周二下午的时间你空出来，咱们去下百利文化公司。”
周安：“知道了，咱俩在车库提前碰面？”
高亮回道：“可以，3点地下车库见。”
周安挂了电话，继续跑步，百利？这个名字不是卖鞋的吗？
周安：女主是卖鞋的还是卖文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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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吴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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