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理解，你们的世界是一个按照特定规律运行的游戏。”许敏指了指自己的电脑。
“证据？”殷阅下意识想问，却又止住了话口，其实并不需要证据了。
她以何种方式来到这个古堡，又是怎么出现在在那片白色空间，最后坐在这个叫许敏的女生面前，这一切都不是她所在世界科学可以解释清楚的。
“那我是什么，NPC？”殷阅转向那块屏幕。
“按照你们的世界来说，是AI，但放在我们的世界里，你们是投放在尚未成长的世界的模拟器。”
许敏接着补充，“如果我们承认宇宙是无穷大的，那所有关于未来发展的可能性都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们这个世界决定对未来进行观测，以可行的科学手段，创造出这个在自然物质基础上诞生的数据平行的智慧世界，也就是元宇宙。”
殷阅尝试理解她的话，“也就是说，我其实是一个数据？或者是一个大脑？”
许敏打了个响指，“没错。”
殷阅二十几年的世界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自己竟然不是人了，她捏了捏自己的胳膊，明明还是有痛觉的。
“可是陈贵不是人吗？明明你们刚刚还说他没有死？”殷阅继续追问。
周舟和许敏突然都有些不好意思：“我们控制不住了，主脑自我发展和完善的速度太快了。”
“什么意思？”
许敏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周舟反问道：“你觉得什么是人？”
殷阅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说“人很复杂，有思维能力，至少不是刻板的数据。”
殷阅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丝线索，她恍然大悟的看向许敏，有自己的思考，有自己道德评判的标尺，有情感，这不符合一个刻板的数据的标准，她，陈贵，孟繁，杨澜，她们四个都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许敏叹了口气，“主脑开始在你们的世界投放更多的模拟器了，这些模拟器太像人了，也太超出了。他们贪婪，自私，恶毒甚至不择手段。你们走出了我们的设限。”
“所以，你们开始了回收。”殷阅斩钉截铁的说，纠结自己的人生到底是不是数据操控下的固定轨迹没有意义。
“没错，元宇宙的诞生是为了超越束缚人的自然、社会束缚从而进行真正的思想和科学的创造。”
“但现在失控了，而召唤兽就是一个外号，实际上它和你们一样都是投放的模拟器，只是他们在我们世界是有原型的，单随就是元宇宙开发最重要的成员，哪怕他已经去世八十年了。”许敏沉重的看着殷阅，带着些许敬佩说。
殷阅拿出那张叫做单随的卡。
“所以，这是他的证件照？”殷阅手指摩挲两下，想还挺漂亮的。
“呃，大概是吧，毕竟我们只是片区负责人。”
许敏伸头想仔细看看，殷阅手腕一转，把卡牌放回书里。
“小气鬼。”许敏暗暗吐槽。
殷阅挑着眉没搭理她，
“好了，现在我们商量一下关于陈贵的事情？”
许敏正坐起来，双手开始摆弄她的电脑，从中提取出一系列的数据指给殷阅看，
“这件事在有你的前提下就很简单，我们无法插手主脑发布的旧数据，但可以为它创造新的数值，我会将你插入陈贵下一场游戏，这次直接把他的卡给我烧了。”许敏的语气不由得带上几分狠劲，殷阅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对面的周舟一直没有插话，殷阅也没有放过他的表情，尤其是她拿出单随的时候，男人两眼放光，恨不得从电脑屏幕里钻出来，比许敏的反应大多了。
“陈贵下一场游戏的时间是三个月之后，你还有很多时间。”
“这么久？”
“主脑有他的规则和恶趣味，经过你这一闹，陈贵近期也不会有赶快开始下一场游戏的想法。”
“我的那两个朋友呢？”殷阅问她。
许敏显然是有些没想到，在知道自己只是数据的情况下，殷阅还会去关心那两个和他明显交集不太多的人。
又是手忙脚乱的一顿操作后，许敏说由于殷阅把那场游戏搅的一团乱麻，所以主脑的评价都集中在殷阅一个人身上。杨澜和孟繁关于这场游戏的记忆数据会被清除，也不会因为陈贵的泄露而再次进入游戏。
殷阅松了一口气趴在椅背上翻书玩，又说：“你们不给我透透题，下次游戏你们上面那个是什么打算？”
许敏和周舟噶然无声，殷阅没得到回答，抬起头看见两张尴尬的脸，有些无语“不是吧？”
“我们也没办法，我们只能插入，不能改写，而且这不是Word，主脑自己会主动编写，下一场你们怎么玩，那是你们的事。”
殷阅听到这话，闭了闭眼，被气笑了， “好家伙，纯……”看见许敏有些无辜的脸，废物两个字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许敏眨了眨眼，又听见殷阅问“这张牌，是什么时候都可以用吗？”
她积极的说“是的，你心里想着他，他就一直在，不会消失的。”
殷阅嗯了一声，把卡拿出来，在心里念了单随的名字，想着让他出来。
瞬间，卡脱离殷阅的手指，浮在她面前耀眼的火焰腾的燃烧起来，许敏脚一蹬桌子，坐在椅子上滑出去两米，有些惊悚的看着殷阅，这么突然吗？
周舟兴奋起来，哦哎一声又扒近一点，一张脸占据了整个屏幕。
殷阅看着卡一直在燃烧，也没出现什么东西，她没注意到周舟和许敏指着她背后，往前探探身体想凑近卡牌看看是不是过期了。
一只属于男性骨节分明的手轻柔却不容许人拒绝的把她压回椅背上。
“你在找我吗？”身后的人懒洋洋的开口，声音干净清润，语调微微上扬。
殷阅靠在椅子上，仰头看过去，刚刚卡上描画的漂亮面容出现在眼前，穿着整洁的白衬衫，安静的看着她。
两个人靠的很近，殷阅有些失神，而那只手浅浅的碰了一下殷阅的耳朵。
许敏环抱着自己，和远处的周舟对视一眼，嘘了一声，看着殷阅和单随，不得不说真是养眼。
“单随？”殷阅喃喃道，他比画还好看。
单随弯了弯眼睛笑，点了点头说“殷阅，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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