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行欢宴的聚宴堂位于醉虹楼前楼三层的大厅,里面只有一个装饰最为华丽厅堂。堂上摆满桌椅,每每座无虚席。在厅堂的四周,各有两扇幔帘,帘后备有卧榻。刘春花自从上了这副身体后,虽然与原主本性不同,但是每到这种类似过年卖猪肉的场合,就有些愤愤,也没了平日的活脱劲。只是无意间,那对含水的桃花眼浮上一层若隐若现的怒意后,更加如鱼尾摆泉,勾人摄魄。
刘春花孤身一人来到聚宴堂时,堂上已有美人翩翩起舞,她不知道自己到的最晚,更不知道在幔帘后早有皇子在等着。一般来说,这种场合都会有老鸨亲自打理,但其中几位皇子见了那老鸨几次后,觉得实在倒胃口,之后便都各自寻个中意的貌美女子,轻车熟路地自个儿到雅堂上消遣了。这也是老鸨最开始时没认出四皇子欧阳隆的原因之一。
刘春花站在厅旁看了一会,舞池中有位身着浅蓝衣裙的美人,舞艺之精湛令她咋舌,在众位舞女拥簇的歌台上,还有一位红衣女子正弹曲歌唱,手中执一琵琶,同她一样蒙着面纱,看不清面貌,身形纤瘦,但料想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她正看得入神,不知何时被人引到舞台中央。曲音渐息,台上众人如潮水般猝然退去,那名蓝裙女子目光转向她,甩袖边舞边退,直到消失在一处绣着六爪蛟龙的金丝幔帘后面。
堂下的客人们饱了眼福后,一个个十分欢畅,掌声雷动,之后便交头接耳,迫不及待地对台上的美人品头论足。
这时,厅堂上首的金丝幔帘被缓缓拉开。卧榻上坐卧着两人,正是湘红和欧阳隆。再看其它三个帘子后,各有一个男子,均穿着宫中华服,每人怀中搂着不同的美人,各为蓝裙的窈窕女子湘舞,和红衣歌女湘音,以及白衣女子湘茗。
湘红从欧阳隆怀里缓缓起身,来到帘前,在众人瞩目下微微一笑,目光朝向刘春花道:“妹妹呀,你来晚了,可要受罚。”
舞女们像秋风卷落叶似的从眼前退去后,空空如也的舞台上就只剩她一个人,她孤零零地站在那儿,一时不知该作何处。
湘红见欧阳隆没有阻止,向堂下的人群看了一眼,慢声道:“湘琴妹妹,你既然当众来迟,就是对诸位公子怠慢,按规矩来,你今晚可就要从众公子中选一位相陪了。”
一语既出,在厅堂下面的人顿时像炸了锅一般,纷纷喊着湘琴的名字。有几个涎皮笑脸的人不知死活,甚至想攀上台来拉她,幸亏有打手及时把他们赶下去。刘春花看着四周如狼似虎的男子,咽了咽口水,这时有点后悔下午没有听鄢星路的话学几招功夫,她不仅没学功夫,还独自坐在楼后的南瓜藤上吹了一下午的冷风,原因是她觉得自己似乎需要冷静冷静。
看着那些人急不可耐的面孔,她感到恶心至极,却找不出脱身之法,也无路可退。她这时很羡慕那些平日里伶牙俐齿的女子,至少不会像她这样,只能老老实实的任人宰割。
百般无奈之际,她下意识地想起鄢星路,这家伙不知死哪去了,她下午回来时就没见到人影,关键时刻还是不靠谱。
几位皇子显然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见到众人如此兴奋,纷纷挑起了兴趣,他们中有几个人是这里的熟客,之前也都在湘琴那碰过钉子,眼下看到这位昔日高傲的冷美人如此窘迫,一个个喜不自禁。
正在这时,一个身穿黑色里衣的醉酒男子冲上台来,若仔细辨认,会发现那人的里衣带着玄色突领,是典型的穿在盔甲下的衣服,想来是个不知哪里来的士兵。几名打手本要把他赶下去,怎奈这人虽喝得醉醺醺的,连走路都走不稳,却功夫不弱,又生得粗犷魁梧,三拳两脚打翻了好几个人。
那人粗着嗓子喊道:“湘琴姑娘是吗?他娘的,老子打了几个月的仗,好不容易捡了条命回来,来!让大爷好好爽爽!他娘的,还戴什么面纱,给老子扯了!”说着便踉跄着扑上来,要去抢湘琴的面纱。
刘春花看那人面目可憎,加上酒气冲天,不禁一阵恶寒,怒气上涌,慨不得甩琴砸死他,不过他醉得厉害,还没扑到她,自己先把自己绊倒了,摔了个狗啃屎。
欧阳隆在那个士兵扑上前时,折扇下意识停了,这时又轻轻挥了起来,他见戏看得差不多了,也担心有人看出那是个逃跑的士兵,他暗地向金国派兵的事是见不得光的,他虽然掌握一些军权,却无权在私底下随意派兵去做私事。
想到这,他推开身边的女人,来到幔帘前,大声道:“安静!”
众人循声看到他的身影,很快都安静了下来。
欧阳隆继续道:“歌舞也看够了,大家想不想来点新鲜的?”
“想!”众人疯狂应道。欧阳隆嘴角勾起邪笑,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握在拳中,对众人道:“你们今儿个运气好,我这正好有一样好东西,今日就把它当作彩头,让众位美人斗艺,谁赢了,它就归谁。你们说好不好?!”说着托起手来。
众人定睛一看,竟是一块世所罕见的粉金,金块如心脏大小,雕刻成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有两片花瓣展开。通体粉赤,金色灿灿,让人不忍移目。刘春花看到那块金,虽然惊讶,但也不至于像其他人似的恨不得一口吞了,只因之前收拾原主的东西,曾在一个放置的极为隐秘的妆奁里见过一块类似的粉金,成色更佳,只是尺寸较小,雕刻的更为精致。
湘红看到欧阳隆手中的宝物,恨得牙痒,她伺候欧阳隆这么久,别说这样的宝物,就是类似的珍贵物品她都没得过,每次都只是一块拿不上台面的狗头金就把她打发了。此刻见欧阳隆明摆着有为湘琴解围的意思,心里更加窝火,暗下决心一定要把她比下去。
她冲相隔不远的几个姐妹使了个眼色,除了湘舞之外,都和她一般意思,尤其那个湘茗,别人只道她才情好,是个妙洁的女子,其实她骨子里十分爱财,看到那金子,手中香扇也忘了挥,眼睛都快直了。只不过她这次作陪的是权势最低的华王爷,比不上其它三个嫡亲的皇子,不好明着去抢,只能配合湘红来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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