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樱昨晚大概睡的太晚了,早起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哈欠连天。
“你怎么了?”我拿起一片面包递给她。
“昨晚没睡好,一直做梦。”樊樱揉揉眼睛,看也不看的咬下一大口。
“你不会是梦见陈励了吧?”我低声询问。
“你真是有毛病啊!”她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还在往嘴里塞着面包,“我都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样了。”
韵姨端着一盘煎蛋出来,路过樊樱时,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说:“小樱,你好好吃,什么样子啊,对了,你们晚上在家吃饭吗?”
“晚上?”樊樱忽然来了精神,“不不,我们不在家吃。”
然后她快速的抖掉手上的面包碎屑,跑回房间拿出一张红红绿绿的纸凑近我说:“晚上咱俩去北虹吧?你看他们今晚有跨年活动,还有乐队表演呢!”
“这一晃,北虹开业也快半年了,咱们还一直没去过呢。”樊叔叔一边往面包上抹着果酱一边对韵姨说。
“再稀罕今天也不能去,”韵姨接过抹好果酱的面包说,“这一搞活动,现场不定有多少人呢,咱俩老胳膊老腿的,啥也不赶趟了。”
“哎,对了,让你哥哥跟你们一起去,大半夜才回来,两个女孩子不安全。”韵姨看了看刚洗漱完毕来吃早餐的木头哥提议道。
“啊?这是我们年轻人的活动,他又不懂。”樊樱抗议道。
“几点啊?我待会约了郑勤。”木头哥一个爆栗弹在樊樱的头顶,引得樊樱要回手弹他,他呵呵笑着接受了还击。
“哎,怎么没看见敏行啊?”韵姨望着我问道。
问我吗?我怎么知道?我跟他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王阿姨扭到脚了,”樊樱弹了木头哥一下还不解气,顺手又抢过木头哥抹好果酱的面包狠狠咬了一口接着说,“张无忌最近都在照顾她。”
“这个王希啊一点也不注意身体,老赵走了这几年,她是越来越不服老,去年我还看见她带队去参加舞蹈大赛,那高跟鞋恨不得把脚直立起来,我说她两句,她还说我不懂美呢,哼!”韵姨比划着高跟鞋夸张的坡度,一脸不可思议。
“人家王阿姨是跳芭蕾舞的,别说高跟鞋有坡度了,直上直下的芭蕾舞鞋,人家穿着还能转圈呢!”
“那她这次怎么扭到脚了?”韵姨反问道。
樊樱一时语塞,还没想好怎么说,韵姨忽然将话题又抛给了我。
“齐齐,你们朋友一场,要不要去探望一下?”
我下意识摇头,又觉得不合适,赶紧补充道:“我也不认识王阿姨,直接去探望会不会太冒失了?”
“去不了,王阿姨在金阳呢。”樊樱抢先回答道。
张无忌好像说过他外婆家在金阳,离齐州得有1000多公里。难怪这几天都没有他的消息,看来他还挺孝顺的。
“我该走了,你们到底几点出发?”木头哥忽然发问。
“啊?哥哥你真去啊?”樊樱一脸为难。
“你们是要去参加什么不正经的活动吗?”木头哥一句话成功提醒了韵姨,韵姨几乎是跟着他的尾音同时发出了一声疑问。
“嗯?什么活动?小女孩家不许乱来!”
“哪有乱来,就是觉得他跟着我们……算了,那就一起去呗,我们六点出发,”樊樱谄媚的笑着,还朝木头哥比了个爱心,“哥哥,那我们等你哦!”
原本兴致满满的樊樱,因为木头哥的突然加入提前感受到了扫兴。
“哎,我都这么大了,去跨个年,居然还得带着拖油瓶,真是太搞笑了!”樊樱躺在床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床边的小玩偶。
“你老实说,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我凑近樊樱的脸,企图透过现象看本质。
“嘘!”樊樱一脸神秘的观察了下四周,露出老鼠才会有的神情轻道,“我听说,今天有家很大的美容院开业,请了好多男模搞活动送爱心,男模哎,你见过几个?”
果然!
“哇,没见过活的!太诱人了,那咱们怎么办?”
“凉拌!”樊樱没好气的接话,“我哥哥要是跟着,肯定不会让咱们参加的,他那老脑筋,还不如我爸爸呢!”
“那咱们跟叔叔去?”
“不行,刚听我妈说,晚上约了麻将,我爸爸要陪她去打麻将。”
樊樱成功的将她的扫兴传染给了我。
“这样吧,咱俩分开行动,”樊樱福至心灵的说,“一个去参加活动,一个负责拖住我哥哥,然后参加完活动的再回来交换。”
那也只能这样了!
谁第一个去见男模?
樊樱提议用最原始的方式决定,就是石头剪刀布。
然后我俩就像跳大神一样在屋里各种作法,樊樱更是念念有词,把她知道的神仙都念叨了一遍,什么菩萨保佑,老天爷保佑,甚至孙悟空保佑都出来了。
终于来到激动人心的时刻,百般酝酿促成一战!
“啊!”
“啊……”
五点四十。
“木头哥怎么还不回来?”
“要是他回不来就好了,哈哈,”樊樱高兴的像只猴子,“他要是没回来,咱俩就自由了!等我妈妈他们走了咱们就自己去!”
正窃喜着,韵姨告知我们,他们要出发了。
“好的妈妈,爸爸妈妈再见!今天要多赢钱哦!”樊樱乖巧的站在门口送行。
随着咔哒一声,樊樱以最快速度冲过来,急道:“快快快,赶紧收拾东西,等他们走远一点,五分钟后咱们就出发!”
这个做坏事的确容易让人兴奋,比如现在的我们,仿佛已经摸到了男模的手,修长的手指,干干净净的皮肤,整洁的指甲,软软的触感……光想想都觉得有点不能自已了。
樊樱更是已经出现了痴呆的症状,傻愣愣的诡笑。
但是,转折来了。
在五点五十五分的时候,可恶的木头哥突然出现了!
又一声咔哒开锁的声音,樊樱尖叫一声冲了过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闯入了什么坏人。
四目相对,樊樱更大声的喊道:“哥哥,你怎么了?被谁揍成这样的?”
我连忙也凑上去看。
木头哥显然经历了一场恶斗,脸颊上有大块的淤青,嘴角还挂着隐隐约约的血丝。
木头哥是练过散打的,近些年为了穿西装好看,也从没有断过健身,对付个把小青年应该还是没啥问题的。
这是被谁打了?
“没事,跟郑勤切磋来着。”
郑勤是木头哥以前学散打时的同学,木头哥后来为了学业就放弃了散打,但是郑勤一直学下来,还考了体育学院,现在是两家武馆的老板。
“什么切磋啊!你这也太惨了!”樊樱担心的摸了摸木头哥的脸,引得木头哥连连嘶声。
我忙拉下樊樱的手道:“别摸了,赶紧冰敷一下吧!”
木头哥大手一挥:“不用了,以前练散打时,这都是常事,你们好了吗?咱们这就走?”
“不行,以前你有小鹿姐管,现在没人管你了,就得我来管!”樊樱义正词严的将木头哥拉进客厅,按在沙发上。
我悄悄的瞥了一眼木头哥,木头哥脸上只是淡淡的微笑,没有我意料中的波动。
我忙不迭的拿毛巾包住冰块轻轻的按在木头哥脸上,樊樱三下五除二脱去了木头哥的羽绒服,还找来靠枕让木头哥倚在上面。不经意动作间撩起木头哥的衣服,露出后背也有一大片淤青。
“这个可恶的郑勤,我去找他!怎么给打成这样!他是疯了吗?是不是言言姐又跟他吵架了!活该!”樊樱气的破口大骂,抄起外套就要出门。那架势仿佛拿的不是外套,而是一根棒球棍!
“哎哎哎!”木头哥赶紧上前拉住樊樱,因为他猛地一起身,我躲闪不及,手里的冰块便重重的撞在了他的脸上。
“哎哟!”木头哥吃痛出声。
樊樱急转掉头一把抢过冰包:“你轻一点!”
木头哥朝我眨眨眼,拉着樊樱说:“他也这样,是我要跟他打的,不怨人家。”
“那就是怨你喽?”樊樱轻轻的将冰包扣在木头哥脸上,又指使我撩起木头哥的衣服,冰敷他的后背。
“哇,这样好冷啊!”木头哥趴在沙发上任由我俩急救。
“该!”樊樱撇撇嘴,“你好好的找勤哥打什么架,你哪是他的对手!”
我和樊大夫撤了冰包又帮木头哥处理起伤口。
木头哥的嘴角裂开一道口子,手上也都是细碎的裂口。
樊大夫拿起碘伏就朝木头哥嘴角抹去,我便顺理成章的接下了抹手的任务。
木头哥的手一点也不好看,既不白嫩也不柔软。怎么说木头哥也180多呢,手为什么一点也不修长?也不是,挺长的,但不是细细长长,有点像胡萝卜,长是长,粗糙的很。我忍不住伸出手去和他比较。他的手比我长一节,大概一寸吧。皮肤也比我暗了好几个色号,衬得我都白净起来,莫名其妙的优越感让我不禁沾沾自喜。
我小心的帮他涂着伤口,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转头问樊樱:“樊大夫,你确定是这么治吗?要不带他去医院看看?别抹错了药。”
“不用了,”木头哥抬起手看了看伤口,接着说,“这点小伤不上药都没事,很快就好了。咱们走吧?”
“小樱,咱们别去了,木头哥这一脸伤,实在有点惨不忍睹啊!”
“没事,皮外伤,都答应你们了。”
“打住吧,我俩身边跟着一个被打成这样的人,那回头率指定老高了!”樊樱抱着胸,气鼓鼓的质问,“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被勤哥揍成这样?”
“切磋!我们是互揍!”木头哥起身去倒水,路过樊樱又敲了她一个爆栗。
“少来,你都多久没打架了?上次你俩打架还是言言姐要和勤哥分手,这一说都好几年前了,怎么忽然又打起来!哼!言言姐最近在坐月子,我昨天还给她打电话,她好得很!”
不是郑勤有麻烦?那是木头哥?
我拉拉樊樱的衣角,用嘴型提醒她:小鹿姐。
樊樱看着我起初还紧皱眉头,然后就醍醐灌顶,进而猛地刹住了车。
“你们吃饭了没有?我还没吃饭,有点饿,”木头哥不再理会樊樱的追问,打开冰箱一顿翻找,“妈妈她们晚饭没吃吗?”
“韵姨和叔叔去吃火锅了,他们说年轻人跨年轻年,他们跨老人年,今晚要打通宵麻将。”
“那咱们也走吧?先去吃个饭?”木头哥说着便想捡起沙发上的羽绒服。
“不去了,怕你这样子吓坏了男……吓坏了人民群众,但是害的我们去不了,你得补偿!”樊樱掏出他的手机按到解锁页面,“那,你出钱我俩去买吃的,随便花,输密码!”
“对对对,咱们三个待会玩扑克牌,跨一个赌神年!”我附和道。
木头哥后来还是跟我们一起去的超市,他被剥夺了选择权,只能推着个小车任劳任怨的跟在我们身后。
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歌神、赌神、食神、颠神轮番附身在我们身上,我们笑着、闹着迎来了新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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