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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山下

“又跟丢了?”

大殿内,年轻妖王一掌拍碎手边杯盏,厉声呵斥跪在台阶下方瑟瑟发抖的一众小妖:“一群饭桶!区区一个无名修士都对付不了!本王要你们何用?”

“大王饶命!是小的们无能,求大王开恩!”

“办事不力,还敢求生!”妖王蒂絮青瞳微眯,从宝座上一跃而下,正准备捏死出声求饶的小妖,一根半尺长的水晶法杖从旁挡了过来:“妖王息怒!”

蒂絮见是扶持自己上位的恩师渊九,登时住手,狠狠将手上的小妖甩了出去。

“还不快滚!”

小妖们立即作鸟兽散,连滚带爬出了洞府。

两天前,固若金汤的承天之域竟然开启了护域大阵,虽只是一瞬,却震动整个妖界。

蒂絮就知这群老道坐不住,老妖王在十日前的战役中不幸殒命,与之一战的无极道人也身负重伤,苟延残喘不过百日,那群臭道士定要想法子救治。

他无时不刻不叫手下盯着域内动静。

听到有人出域,他立马派出得力部下追查,竟纷纷被那人摆脱,连近身看一面的机会都不曾有。

“承天之域竟有如此人物,恩师可知是谁?”

渊九道:“承天宗虽是峡州最负盛名的修仙门派,但修道弟子少之又少,统共不过三两百人。这之中当属乾元峰大弟子苑子善修为最盛。”

“是他?可我怎么听老妖王说十年前魔族入侵承天之域,苑子善为帮无极老儿护法,修为尽毁,已经沦为一个废人。”

渊九缓缓闭上眼,点头道:“不错!所以肯定不是他!”

“那会是谁?”蒂絮眉头紧锁,“难不成那五个老不死的竟然......”

“非也。那五人本就不轻易出域,现如今无极重伤,他们更要守护好承天之域。昨夜我亲自前去查探,结界依旧牢不可破,证明他们五个都在域内。而苑子善根基已废,也要排除。”

蒂絮顿了下,忽而冷道:“莫不是杀了獒霜的那名弟子?”

獒霜是老妖王的心腹,一个月前误闯承天山,不想竟被一名筑基中期修士斩于剑下。

老妖王痛恨不已,派手下屡次三番上门挑衅,不仅如此,还骚扰承天之域管辖的数百个村镇,最终在和无极道人临渊崖一战中落败殒命。

妖界自此和承天之域彻底撕破脸,不共戴天。

承天之域其余的五位峰主为护住域内生灵、阻止妖族的肆意入侵,合力结出一个笼罩方圆百里坚不可摧的阵法。

“那人叫云华,隶属坤元一脉,平素最喜欢下山逞威风,与我妖族起过不少冲突。”蒂絮想起往事,恨意翻涌。他后脖颈上还留着那人甩过的一鞭子疤痕。

渊九闻言,却是一哂:“坤元峰弟子?若悬那个老道一生喜好收徒,却个个如他一般废物!这个云华,徒有虚名罢了!”

蒂絮双目微睁:“恩师是说,杀害獒霜的,另有其人?”

“獒霜再不济也是七阶妖兽,当年老妖王降服他可耗费了不少心力,区区一个筑基修士,能耐他何?”

蒂絮神情一松,果然是他想多了,姓云的没那么厉害。那究竟是谁?不管是谁,对妖界而言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蒂絮神色复又凝重起来:“想不到他们这几年竟然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培养出了一个能人!”

“无咎眼高于顶,开宗立派至今就收过苑子善一个亲传弟子。而若悬本身就够不成威胁,更遑论门下之徒。至于扶光、魄渊和玉琼三兄弟,近几年俨然成为无咎的爪牙,追名逐利,道心不坚,培养出的徒弟可想而知也不堪重用。”

听及此,蒂絮反倒疑惑起来:“野蔓谷的莞兰不足为惧,难不成是域外之人?”

渊九提醒道:“你别忘了,还有一峰。外人只道承天之域有五峰长老,却不知当年无极开创门派时还有一人的鼎力相助,此人便是隐苍宗宗主。”

“隐苍宗?这个门派当年不是已经消失了?难不成它作了承天宗门下附庸?”

峡州修仙之风盛行,大大小小的门派加起来有上千,可世间凡俗能入道的少之又少,人脉凋敝的小宗门唯有被大宗门兼并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隐苍宗宗主希言为续宗门气运,依附了承天宗,只可惜我并不清楚他门下弟子几许,姓甚名谁。”渊九回忆着道,“此人最擅隐遁之术,这名弟子如此神秘难寻定是出自他门下,想必也是苦苦栽培而成。如今肯舍得送出域外,看来,承天之域是打算豁出一切替无极寻找生机了。”

“既如此,绝不能让他活着回去!”蒂絮激动过后,只恨不能抓回刚才的那群废物手下打杀!

居然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消失。

峡州茫茫大地,现如今要去何处寻人?

“妖王莫慌,我既已知此人师承何人,便会尽快找到应对之策。至于他会去哪,妖王不妨想想他出域的动机,再放眼整个峡州大陆,何处会是他的目的地?”

蒂絮思绪百转,突然想到什么,眼眸一亮,掷地有声道:“北境梅山!”

渊九赞许一笑:“妖王英明。”

蒂絮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那还用我们出什么手!他自寻死路,尸骨都无需替他收!”

北境梅山,曾以美丽诡谲闻名世间,后又传出深藏秘宝,更是引得无数修仙世家、妖魔鬼怪纷纷前往,却无一生还。

梅山因此留下了一个“埋骨千里”的恶名。被后人称作“埋骨山”。

首代妖王曾率一万士卒前往梅山,进山后便杳无音信。

那个小道士纵然有三头六臂,敢踏上梅山,定叫他尸骨无存。

渊九看他这样,略不赞同,提醒道:“话虽如此,却还是不可大意。我们此前所说毕竟都是猜想,你还需派人四处查看,至于北境,若真是那人目的所在,想必已经抵达,你多派人手过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

峡州北境,奇山镇。

一辆马车正缓缓朝一里外的城门方向进发。车内青年掀起车帘的一角向外望去,只见城墙上插着数面颜色不一、图案各异的三角道旗,在凛冽的风中猎猎作响。

身侧那人见他盯着道旗看,想他一个门外汉估计不懂这些,于是解释道:“贾兄弟,那些彩旗代表不同的修仙门派。紫色绣祥云纹的道旗便是我们紫云门的标志。”

青年放下帘子,一脸恍然大悟:“我说怎么其他镇子没有这些旗呢,原来是齐道长你们这些修仙人家用的。我一个山里来的也是觉得好看新奇所以多看了两眼,让道长看笑话了。”

齐善自然不会笑他,反而善解人意道:“你第一次来有所不知,这些道旗是用来划分领域的。在这片无主之地上一共驻扎着五个门派,实力不相上下,插旗示意,也是为了避免滋生矛盾。”

原来如此,青年不解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修仙门派?这里很好吗?”

齐善看他装束简朴,一头长发随意用布带扎成马尾,额前刘海飞扬,长相虽很普通,一双眼睛却分外清澈明亮,真就一派天真无邪不染世俗的样子,他道:“你来奇山镇给你父亲买药,却不知这里有些什么传说?”

青年摇头:“我就是听人说,治我父亲病的药引要到这个镇上才能找到,就从南边一路打听着来了。”

“难为你一片孝心,长途跋涉来到此地。不知令尊的药引子是何物?我紫云门或许能助上一臂之力。”

青年想了想,道:“说是要这附近山上的雪梅。”

齐善闻言,脸色微微变了变,心道这小兄弟朴实纯善,没想到竟有歹人如此坑害于他,面上则无奈一笑,“这倒是有些难住我了。”

“没事的道长,你已经从陵城载着我到这里,够好了。那什么雪梅我自己去找就行。”

陵城是距奇山镇最近的一座城池,来回也就一天时间。

比起人阴差阳错毁掉邪阵救了自己一命的恩情,齐善觉得顺路载人的确算不得什么。

“贾兄弟,你年纪尚轻,又深居山林多年,也难怪不了解此地情状。这奇山镇之所以唤奇山镇,是因为它坐落在一座奇山之下。这座奇山叫梅山,终年飘雪,红梅不败。它还有个骇人听闻的别名,埋骨山。”

“埋骨山?不会是死了很多人吧?”

看他目露惊疑,齐善点头道:“不错,听名字就知道它的可怖之处了。不过即使这样,上山之人依旧络绎不绝,今日一波,明日两波,皆是有去无回。近十几年倒还好了,自从奇山镇建成,进山的人少了很多,那座山的山霸王估计清静了不少。”

“这梅山还有山霸王?那那些人是它杀的?”

“至少传闻如此。不瞒你说,我们五大门派联手建成这座奇山镇,一来是为防止无知人士擅闯梅山白白送命。二来,这里虽然时常要经受梅山上刮下来的刺骨寒风,生存艰难,却是一处难得的灵气充沛之地,对修炼极为有益。”

“听道长这么说,我是不能上山了。那我父亲的病......”

“贾兄弟莫要沮丧,舟车劳顿,请先随我回紫云门歇息片刻,至于令尊的病,我们一同商议后再想法子。”

这话正合青年心意,只不过他面上仍是腼腆道:“那贾二就打扰齐道长一家了。”

说话间,马车已经在一座青瓦白墙的宅院门口停下。

还未下车,便听由远及近传来几声关切的呼喊:“掌门!”“师父!”“是掌门回来了!快去禀报师娘!”

叫贾二的青年心中一动,望向与自己同乘了一路的中年男人。他只道这人是梅山脚下一位有名望的道长,不想居然是一宗之主。

察觉他看自己,齐善以为他是紧张不好意思下车,朝人安抚一笑:“是我紫云门的弟子,贾兄弟不必拘束,请随我来吧。”

贾二配合着愣愣地点头嗯了声,跟着他下车。

等候在门口的数名弟子见人落地立即叽叽喳喳围上来。

“师父您老人家可算回来了!”

“听到您飞信传书在陵城遇险,差点急死我们。”

“师娘连夜派人去接您,万幸没什么事!”

“咦?这位是?”

随着话音落下,众弟子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师父身后那人——

一身粗布短衣,肩负一个黑色行囊,过目即忘的普通长相,倒是额前刘海引人注目,厚重且杂乱无章。

此时恰好一阵风吹来,掀起他额前凌乱的发丝,露出脑门上一条黑色的曲线。

众人见这张本就平平无奇的脸上还多了一道蜿蜒的疤痕后,齐齐在心里暗叹口气,难得做出一致评价,面上倒是一言不发。不料竟有人大着胆子说出了心中所想:“爹,你身后怎么跟着个丑八怪?”

穿紫袍束金冠的少年说着还走近两步,想看看那道蜿蜒曲折的伤痕究竟长什么样。人还未到,一声清脆的耳光先响了起来!

“寅儿!休得无礼!”

这少年哪里为一个陌生人受过这等委屈,何况还是个丑八怪。他呆愣一瞬后,猛地扭头,也不管身处何地,哭天喊娘的叫了起来。

这一嗓子还真把娘喊来了。一名华服美妇自门内疾步走出,先是匆匆往丈夫脸上扫过,再去看捂脸痛哭的儿子,“我的儿,出了何事?哭得这般惨?”

少年控诉道:“爹打我!爹为了一个丑八怪打我!”

美妇闻言不解地看向丈夫,齐善皱眉解释道:“他对我的救命恩人出言不逊,我这才施以小惩。”

这是小惩?脸都红了!美妇心疼地摸着儿子的脸,却因听到“救命恩人”四字,强忍发作,转头看向在场唯一的那张生面孔。确实丑。

“这位小兄弟想必就是你信中所提帮你破阵的那人了。”她满脸堆笑,“快别站在这里了,先请进府歇息罢。”

说着暗暗掐了把怀中痛哭流涕的人,少年立即住声,一抽一抽地被扔给一旁的师哥们照拂。

齐善自觉丢脸至极,忙和身后那人道歉:“贾兄弟,是我教子无方,实在对不住。若你不嫌弃,请随我入府休整休整。”

贾二暗地里看这一家子的相处模式看得咂舌不已,多年不下山,他竟不知外面的修道人家是这般过日子的。难怪师父拒绝成家,妻儿孩子什么的的确让人头疼。

面上倒像是被吓住了似的,呆呆地道:“哦,好。”

齐善见状,心中更觉有愧,狠狠瞪了眼不成器的儿子,亲自给人领路。

一行人正待进门,只听街巷尽头传来几声喧哗。

其中一人声音颇为响亮:“别再跟着我!都说了我不会入你们无情宗的!我来这里就是为了上山,你们既然不肯帮我,还留我做什么?快滚!快滚!不然一刀砍了你们。”

众人闻此声音,神色各异,齐善想无事发生一般带贾二进门,却见他已驻足看着拐角走来的几人。

为首是个身材高大威猛的中年男子,满脸络腮胡,身背大刀,看起来很不好惹。跟在他身后的四名男子穿着清一色的红白道服,神情焦愤。

四人在看到紫云门府前站着的一群人时,猛地顿住步子,默契地对视一眼后选择了转身离开,其中一人走前不甘心地朝大胡子的背影瞪了瞪。

大胡子还在骂骂咧咧,直到一个含笑的声音告诉他:“大哥,你身后那些人已经走了。”大胡子才猛然住口,回头一看,果然不见那四个人了。

他也不尴尬,反而高兴甩走苍蝇,侧头看向提醒自己的那人,感叹道:“小兄弟,你是不知道,这些道士真他妈烦人!”

这话说完,四周顿时变得静悄悄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大胡子干咳两声,看向不远处对他怒目而视的一群人,道:“我没有说你们,我是说无情宗的那群道士。”

这镇子三分之二的人都是修道的,他一时生气居然忘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久以来天天看到道士他也看烦了,猛然见一个不是道士打扮的人,颇感亲切。

“小兄弟,你这是打哪来?准备去哪?”

贾二朝他笑笑,老实回道:“从山里来,要到山里去。”

大胡子一拍大腿:“巧了,我也要上山,怎么样?一起吗?”

小兄弟为难道:“可我听道长说,梅山很危险,不能去。”

大胡子眉头一皱,一把将人拉至一旁低语:“别听他们放屁!我都上去好几次又下来了,哪里危险?”

见人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大胡子得意道:“真的,我没吹牛,这梅山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我和你说,那些传言都是他们编出来的,就为了引人前来,然后哄着人家住进府内,再成天劝你跟他们修仙。”

“这样啊......”

“不然呢,这五个门派怎么可能一下子壮大到如今的地步!都快赶上承天之域了。”

“耶律苌,你少在那胡说八道!”

紫云门弟子听了半天,终于有人忍不住喝道,“你来奇山镇,五大门派好吃好喝招待你!你竟然在背后编排我们!”

大胡子呵呵道:“要不是想拉我入派,你们会好吃好喝招待我?”

“你——”

“怎么?不承认?你们让这个小兄弟进门,敢说不是想招揽他?”

“当然......”

“当然是想的。”齐善打断擅自出声的弟子,笑道,“我的确有意让贾二兄弟入我紫云门下。他根骨极佳,是修仙的好苗子。”

“听见没小兄弟,人家招待你也是有目的的。”

齐善接着道:“只不过,若是他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

大胡子哼笑一声,显然不信。他看向贾二:“你自己想好,一入道门深似海。”

今日若不是他孔武有力,一刀过去能撂倒一片,无情宗他还真有可能走不出来。这小兄弟身单影薄的,到时不知道能不能脱离虎口。

贾二拱手道:“多谢大哥好意。我相信道长的为人,肯定不会为难我的。”

大胡子闻言也不好说什么,留下一句保重便走了。

然而走出两步他又折返回来,对着贾二的包袱嗅了嗅,“你这包里有好东西啊!”

贾二一愣,这回倒不是装的,是真的微吃一惊。随即想到什么,表情陡然放松,卸下包袱,从里面拿出一瓶陈年佳酿。

“大哥可是说这个?”

大胡子双眼放光地盯着他手里的酒瓶:“就是它!这味道一闻就知道是好东西!”贾二微微一笑,将酒赠与他。大胡子嘴上说着不好意思,手里的东西却握得紧紧的。

他喜不自胜:“正好今晚我要再上一趟梅山,带上它,无聊了就对月独饮!简直是美事一桩!”

贾二听到这话,心念一动,抬手拍他肩道:“那我就祝耶律大哥吃得尽兴!玩得开心!”

送走耶律苌,贾二终于和等候多时的紫云门一干人等进门。

绕过刻有太极八卦图的影壁,再过一道拱门,入眼便是曲径通幽的亭台水榭,流水淙淙,石雕精美。脚下铺的是金砖,雕梁画栋用的是楠木,极尽奢华,却又美中不足——近乎不见花草。唯有一棵高大金黄的银杏挺立在主院之中。

这棵银杏一看就不是自小生长在这儿的,看树干粗壮少说也有一两百岁。若非难以生存,树根四周也不会布满回春符篆。

“贾兄弟,这银杏是我先师归元道人在南山种下的,我迁宗门至此,也一并将它带来了。此地灵气充足,但普通花草却是难活,如今也只有它还能让人感到一丝秋意。”

果然如此,贾二点点头,收回目光,跟着领路的齐善夫妇继续往前走,紫云门众弟子也一路毕恭毕敬跟在身后。

只有一个极小极小微不可闻的声音在背后骂:丑八怪丑八怪丑八怪……

贾二心内好笑,本想无视,没想到那人越骂越难听,甚至咒他去死。

长得丑就这么招人恨吗?

他暗叹口气,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回过头,原来是紫云门掌教的公子从十级高的石阶上摔了下去。头脑着地,发出震天响的声音。

苍天可鉴,他只是想给这个少年一点点教训,让他踉跄几步分下心神不再骂他而已,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

本身看起来就不太聪明,这下不会直接摔成傻子吧!

“寅儿!”齐夫人一声惊呼,呼天抢地冲了下去,齐善本想也下去看看,听到他儿子睁眼第一句就指着贾二骂:“都怪他!”

齐善面色骤黑,一甩衣袖,头也不回地走了。

贾二跟了上去,走出一段路,摔破脑袋那人的声音依旧清晰可闻:“要不是他走在我前面,影响我心情,我才不会踩空!娘!都怪他!”

贾二暗暗摇头,的确傻,但不是被他这一跤摔傻的。

他被齐善安顿在一座清幽的独院中,离开前齐善再三和他致歉,说自己管教无方养出这么一个废物。

贾二心知这不全是他的错,齐夫人的宠溺是主要原因,加之这位掌教似乎还有点妻管严,估计教育孩子的过程中被自家夫人插足了很多次,以至于给齐小公子造成了“作天作地反正有娘”的观念。

“没关系的齐道长,我小时候也皮,经常被兄长揍,后面就乖下来了。”

齐善听完略感安慰,同时听出人家明里暗里给自己的提示。然而一想到他是倒插门,除了手下弟子,府里一切都由夫人做主,不免一阵无力。

他嘱咐跟来的两名弟子照顾好客人后就离开了。

贾二倒无须旁人伺候,他叫那两名弟子回去休息,有事他自会出门寻人。

关上门窗,他看向大床一侧的梳妆镜,里面映出那张被叫了上百声的“丑八怪”面容。他突然有些不明白了。

这世间之人也是怪哉,长得好看要骂,长得丑也要骂。

他下山后为甩掉那些烦人的尾巴,换过无数张脸,男女老少皆有,本门绝学之一的“隐容术”被他玩了个遍。

等到他可以用真面目示人时,不少女子又红着脸骂他夺命郎,男人黑着脸骂他狐狸精。直到一位路过的老人家说他长得像个神仙,他才知道那些人其实是在变相夸他长得好。

对容貌没有自知之明也不能怪他,自小就生活在深山中,唯一下过两次山都被师兄隐去真容,加上宗门规定不得对人评头论足,是以长这么大,他竟不知道自己的相貌如何。

等他知道后又自觉是一种累赘,于是换来换去,最后临近梅山,终于扮成了一个别人看一眼就不想再看的“丑八怪”。

想他贞瑾瑜十年不出山,一出山就因为一张脸收获一箩筐骂名,也是一桩奇谈。

不过比起“贞瑾瑜”的万众瞩目,他还是喜欢“贾二”的无人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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