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气温骤降,即使狗C身下燃起的熊熊烈焰一直往外散发着热烫,也不能阻止他被虞照晚轻轻松松扛起来时,离开火堆的那一瞬间,浑身一个激灵冒起来的鸡皮疙瘩。
是的,他是被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漂亮青年,直接抱着木头,毫无压力地带着一整个人和木桩,就这样扛在肩上。
腾空的一刹那,狗C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
可是不管他在想什么,虞照晚现在准备的是先把这个神的信仰预备役送回宿舍,再去进行自己的下一轮冒险。
于是他完全不顾及自己肩上似乎受了重伤的狗C,扛着他就开始奔跑起来。
狗C来不及多想为什么跑成这样还没有一丁点响动泄露出来,他在虞照晚身上被颠的左右摇摆,头疼欲裂,几欲呕吐。
翅膀的扑闪声刺耳极了,在静谧的树林里,无数双外黄内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狗C被仰着面扛着,正巧将这些站在高处闪着冷光的眼珠子看得一清二楚,他两股颤颤,差点直接尿了出来,还好及时收紧了屁股。
耳边的风声渐渐停了,虞照晚动作慢下来,有些疑惑地嗅了嗅空气里的气味,纳闷道:“好臭。”
他半张脸都被月亮的清晖勾勒出来,一半白一半暗,若隐若现的像极了圣母的雪白雕像,格外吸引目光。
在他停下来的一瞬间,危机感浓到像是坩埚里黑糊成一团的魔药那般粘稠,万籁寂静,只有时不时翅膀凌空的响动。
就在狗C眨眼的那一秒,站在树木上方的东西扇着翅膀朝下俯冲而来,直直朝着他的脑袋和脸袭来,带着强烈的腥风,那双尖利到泛着光的爪狠狠向前抓过——
“!!!”
害怕到窒息的狗C惊恐地屏住呼吸,闭上眼睛看着那东西飞出来,仿佛已经感受到那尖锐的利爪在自己脸上抓裂出血,破皮扯肉的痛苦。
却见虞照晚只稍稍一个转身,在他闭着眼抖着腿的时候,简单明了地抓过冲过来的东西,用食指挠了挠它毛茸茸地下巴。
“这里怎么会有一只鸡?”好听的声音如同泉水流动,狗C悄悄睁开一只眼睛,他还是那个姿势——手脚被束缚在木桩子上面,仰着面朝上,只看见了黑乎乎的天空,以及其它外黄内黑的眼珠子在树上牢牢俯视着他。
毫无感情,像极了冷血无情的野兽。
僵硬着身体,他听着虞照晚语气带笑,“原来是你在一直跟着我啊,真可爱。”
他就像是不知道头上还有无数双外黄内黑的眼睛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那样。
这真的是鸡吗?
狗C绝望地想着,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他在虞照晚的肩膀上使劲儿来回折腾,试图把自己从束缚中解脱出来,然后……一咬牙,狗C想着,要是能下来,他就把这个人推出去,自己赶紧逃跑!
谁叫他愣在这儿也不知道走,不知道他身上的是两个人的性命吗?果然长得漂亮的脑袋都有点问题,就跟地狱里那个什么美人榜上的人一样,傻乎乎的死了一片还替地狱管理员数钱。
狗C疯狂挣扎着,搞得虞照晚烦躁地啧了一声,想把他直接给摔出去。
他阴晴不定地想了想,决定还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把狗C送回宿舍了再和他算账。
至于其他的……快被这些小动作搞得不耐烦的虞照晚,才不想让这种胆小怕事的东西信仰自己的神,太拉了。
于是他支着肩上的木桩子,朝树那边撞了几下,直把狗C撞得昏天黑地不敢再动弹了才停下来,看向手里的生物。
在狗C眼里眼睛凶猛异常、诡异冷血的生物,此时被虞照晚禁锢在手里,铁喙黑亮一看就是利器,却也不挣扎也不攻击,只是那双豆丁大的眼睛直直盯着虞照晚。
虞照晚空出大拇指来蹭了蹭它的头,被它像人一样气势汹汹,警惕非常的眼神逗乐,嘴里说着:“我说怎么那么臭,原来是鸡味儿。”
弹幕里一阵问号疯狂刷过。
【鸡很可爱吗?我去我第一次听见有人说鸡可爱???】
【可爱但臭???】
【???】
【宁是正常人吗?????】
【???????啥玩意儿?】
只要陷入自己的世界里就完全不会理会弹幕的虞照晚,嘴角上扬,把鸡轻轻一节枝丫上一送,松开禁锢着它的手,说:“走吧,小东西,别再跟着我了。”
那鸡站在枝丫上,外黄内黑的豆丁眼睛眨也不眨,只是呆头呆脑地歪了歪头。
它在这个人类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连攻击的冲动都化为了乌有,只想跟着他。
“咕咕咕?”
虞照晚拍拍它的头,掂了掂自己背上的人,重新出发。
这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先前那不时的奔跑声早已消失不见踪影,虞照晚回去的路上也顺风顺水没有阻拦,出乎了他的意料。
等到虞照晚终于七拐八拐的来到自己窗户口下面时,狗C整个人已经晕了过去,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了,仿佛比之前架在火上烧烤还要憔悴。
他为了方便跳出来才打开的窗户依旧是那副大开着的模样,虞照晚站在窗户外面,他个子高,只需要手一抬就能把狗C轻轻放进屋子里。
可是他不想,于是虞照晚面无表情的把粗壮的树桩子往窗户里面狠狠一摔,将本来就七晕八素的狗C直接摔在了地上,狠狠撞在了桌腿上,痛的醒来又睡去。
这一声音动静有点大,虞照晚能听见旁边房间的人在低声交流,为这差到离谱的隔音叹了口气的同时,他走到别人的窗户外面,在紧闭着的,连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的玻璃窗户上轻轻敲了敲。
“叩叩——”
玻璃被敲击而产生的清脆声音响起,虞照晚疑惑地听着里面的吸气声,充满歉意地为自己造成的噪音道歉:“抱歉,把你们吵醒了。”
为了补偿被自己吵醒的无辜路人,他想要知道对方的编号,这样才能找到他们:“我想作出补偿,方便告诉我你们的编号吗?”
室内的人没有回复。
虞照晚又敲了敲,他敲窗户和敲门的习惯是一样的,非常机械,间隔固定在一秒内,只敲三下,围观的弹幕总是有点毛骨悚然,可是他自己却没有任何感觉。
见半晌没有人搭理,虞照晚挠了挠头,决定明天出去再看这房间里住的是谁。
他的直播间素来已经习惯了虞照晚的莫名其妙,此时更是呆若木鸡,难以理解。
【宁是真的不知道会吓到别人吗?】
【虞哥是呆还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如果是爷,爷得吓死。】
【别说了,我这边刚好是晚上,刚刚有人敲门。】
【里面的人给我听着:把你们的编号交出来!!明天就宰了你们!!】
【邻居:瑟瑟发抖】
一边爆发力极强地跳到窗户台上,一边为自己关上窗户,虞照晚终于在进入副本的第一次回复了弹幕里的话,“为什么他们会害怕?”
“我拿刀了吗?”他路过倒在地上的狗C,拉了把椅子过来坐着,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人,嘴里还在和弹幕里说话,“女孩子自己待在家,晚上有人敲门的时候不要轻易开门哦,说不定是坏人。”
【真高兴宁有自知之明啊……虞先森……】
【啊,虞哥在关心我诶!】
【拿刀是啥意思,主播有武器吗?】
【一看就是新人,虞哥玩的最趁手的就是刀了。】
【我怎么感觉这个主播好眼熟啊……好像在哪里看见过……想不起来了。】
【嘘。】
【嘘。】
他撑着下巴,一双大长腿交叠在一起,漂亮的肌肉线条绷紧了,有些懒散地靠在椅子上面,“我觉得这种胆小鬼,还是不要碰我的神明了吧。”
“没有力量已经是他最大的失败了,居然还是个会被鸡吓到的可怜鬼,”虞照晚甚至有点生气,生气自己居然差点让这种懦弱无能的人得知自己神明的名讳,“太垃圾了。”
【来了,虞哥的著名发言:垃圾。】
【非常崇尚力量的大美人prprprpr!我舔!】
【虞哥的这种发言真的是好中二……摩多摩多!】
【挑食的神明。】
【以虞哥对神的崇尚度,之前我还在惊讶为什么都不挑人,原来是压根没想到过挑选。】
【都是随心情来的吧……太随便了哦,这样对待信仰。】
英俊潇洒的大美人坐直了身体,两颗漂亮的黑宝石闪闪发光,乖乖巧巧地跟着弹幕的发言向他们取经,“可以告诉我怎么挑选合格的信徒吗?”
“我可以告诉你们我是怎么开始信仰祂的。”
他从衣领下拉出一条银色链子,上面挂着的十字架被死绿色的荆棘缠绕着,散发着银灰色的光芒。
虞照晚在上边轻轻吻了下,他很喜欢做这个动作,似乎吻上去当时的场景就重现在了眼前,蓬勃强大的力量就再次在身体内部缓缓生出,给予他由内而外的温暖生机。
这是比起任何感情都要强烈得多的情绪。
以强大和俊美著称,自进入地狱以来,便成为在地狱的美人榜里一路高升从不下落的榜一美人。
美有无数种形态,有英俊、帅气、精致、可爱……数不胜数的千姿百态。
唯有他的,是在漫不经心与悄无声息间便能置人于死地得惊心动魄。
就是这样一个高高在上如同清朗明月的人物,死得轻而易举,失败得彻彻底底。
他躺在地上,心里却在为自己流失的力量而感到茫然无措。
当时虞照晚已经濒临死亡,往日里跳动着的钢铁心脏似乎已经被穿破,化为柔软无力的软肉,却又在下一秒重新焕发出蓬勃生机。
赤红的太阳落在祂的发上,透过模糊的光线涂抹出绝对的力量感,他睁着眼睛仰望着居高临下遥不可及的神明,问:“你是谁?”
高傲的祂倦怠地露出一丝笑容,“我的名字对你有什么意义?”
“它会死去、会被遗忘、会消失在浩瀚宇宙中。”
“你只要知道,在你心中我是何种地位,我便是何种身份。”
上章作话说的电影是匿名动物!
整部电影没有一句台词,但是让我看得毛骨悚然,这里面人和动物的身份互换了,人变成了弱小被掌控的“动物”,动物却变成了厨师、猎人等等存在,算是身份颠倒吧。
最后一句“我的名字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来自普希金哦,我是土狗不会说话,只能说这首诗让我很有感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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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农场守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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