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时候?”
陆谨言气喘吁吁不解问:“什么……意思……啊?”
电话那头的老郑,厚脸皮一红,一巴掌捂了眼睛,按下了挂断,才忍不住骂了一句:“特么当我傻吗!”
陆谨言看着莫名其妙挂断的电话,一个字都没听明白。看到迎面气定神闲走来的秦潇,她也懒得去想他话中意思,注意力全放在对面的人身上。
秦潇虽说是往这个方向来追她了,可不似她狂奔得喘不上气追得,手插在口袋里,不急不缓,说是散步也不为过。陆谨言不禁想起刚才她之前对自己说的话,气得牙痒痒,没好气道:“老郑找你!”
“不接,老郑不是说了么,今天我们放假。”秦潇边说边向她展示了一下自己关了机的手机。
陆谨言皱了皱眉:“万一有急事呢!”
秦潇伸手来搂了她,陆谨言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身上冒着暖融融的热气,搂在怀中似个小暖炉,秦潇舒服得不禁惬意眯了眯眼,缓缓开口道:“他是警察,我又不是警察。”
陆谨言不禁又翻了个白眼,气得瞪了她一眼,叫道:“秦潇!”
“嗯?”懒散的人将脑袋凑了来。
“你以后!禁!酒!”
“好。”秦潇搂得紧了些,笑道:“都听你的。”
某些人回以白眼:“渣女。”
一个小时候,两人手牵手赶到刑警队时,腋下还夹着那只垂耳兔,晃晃荡荡的两只耳朵甩来甩去,吓了老郑一跳。
他将两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明显看出二人之间的气氛与白天不同,便更加笃定自己刚才打电话是扰了二人亲密。
对比了两人来去时的衣物,一件没多一件没少,只秦潇嘴巴上多了处显眼的伤,不禁啧啧咂嘴,暗道看不出来,这两人还有些野!
陆谨言被他来来回回扫视得心里发毛,拉着秦潇向后躲了躲,态度不善道:“你干嘛啊?”
老郑从她的眼神动作里读出了“自己是变态”几个字,不禁抽了抽嘴角,目光也转去了别处,敷衍干笑了两声,道:“动作挺快啊,还以为叫不动你们了。”
秦潇本能听出这话里的意味深长,蹙了蹙眉,疑问看向身边的人,却见她也是满脸费解。
二人懒得去管他脑子里装了些什么,问道:“说吧,出什么事了?”
“疑犯抓到了!”
小林在师父背后踱了好几圈了,总算逮着机会插了句嘴,眼看二人面上都出现惊诧,不由满意,不待二人问,便压低了声音,继续道:“在海上抓到的!这小子逃窜到沿海的城市躲了几天,然后偷了一艘船,今天渔民发现船丢了就报了警,才在他出境之前逮住了!”
嫌疑人被抓住本该是个高兴的事,秦潇眉心却悄然皱了皱,问:“他认罪了吗?”
“人还没送到呢,”小林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说:“不过应该快了,最多半小时肯定能到。”
四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话,沉默了一会儿后,秦潇忽然问:“杨函呢?”
老郑的眉头顿时皱得更紧,叹了气,道:“除了案发时间,没有其他任何证据证明与他有关,我一直是顶着压力没放人,现在抓到了犯罪嫌疑人,上面的意思是放了,但是……我还没松口。”
陆谨言清晰感受到,与她交握的手忽然加重了力气捏着自己,她半点不敢表现出异常,生怕自己在二十年老刑警面前给秦潇拖了后腿,努力装作平常模样。
秦潇算不上紧张,只是心里烦躁。
她在研究所里除了老王,唯一的称得上是熟人的,只有互相利用的院长了。她一直不知道自己对院长有什么样的作用,直到这个案子的发生。
秦潇那时才理解,为何院长从一开始就让所有人和自己不对付,又让自己在冲动之下,说了院长的坏话,自然让所有人合理怀疑:
自己和院长不和。
若撇去他们之间交易关系的话,事实也确是如此。
不用脑袋猜也知道,院长是要自己来救他的儿子。
只是……他也太抬举自己了。
秦潇自认为用了心,可她什么都没查出来,除了姚雯雯。
姚雯雯的父亲叫丁建柏,时任宁潼市教育局局长,也是当年杀了人,推给无芯区的小工人之人。
她的爷爷叫丁博伟,是去年刚刚退休的宁潼市前市长。
也是当年包庇了自己儿子杀人罪行的人。
更是……杀了秦潇父母的人。
她能查到的事情,院长自然更是心如明镜。
姚雯雯的出现,让秦潇恍然好似看见院长站在自己面前,挂着他满脸伪善的笑,说:“看吧,我说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秦潇烦躁皱了皱眉,决定还是努力一下,至于有没有效果,与她无关,于是漫不经心开口道:“没证据就放了,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老郑苦恼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道:“但是吧……我总觉得这案子还没结束,放的也太轻松了!”
“刑警不是靠证据破案吗?”
老郑得意道:“我不一样,我是直觉加上证据!有了一样我都咬着不松!”
秦潇也没想过三言两语能劝动他,但她自认为算是努力过了,心里的小疙瘩也暂时消了去,敷衍着附和点点头,没再说话。
老郑却拧了眉头,狐疑打量她道:“你怎么关心起他来了!”
陆谨言心中警铃大作,牵着的那只手收紧了力气,另一只手举着礼袋在她眼前晃了晃,一下挡住了老郑的视线,嘴里还故作关切道:“你刚才说酒喝多了不舒服,现在好些了吗?”
“我没事。”秦潇另一只手捉住了那只晃荡的手,安抚轻拍了拍,盯着打量自己的老郑,面上故意闪过一丝不耐烦,道:“就是希望你们早点结案,我们早点回自己家去,省的大半夜被人打电话叫过来。”
“呃……这个……”
不用直觉也不用分析,老郑明晃晃感受到了不满的恶意,不可避免又想起了之前的电话。
老郑本着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心态,一把冷着脸,翻了个没什么灵魂的白眼,梗着脖子道:
“**一刻值千金,你们还是滚回去继续吧!”
春什么宵?值什么千金?
陆谨言脑子嗡了一下,联想起电话里老郑不清不楚的话,及自己当时的状态,再加上刚才他暧昧不清的上下打量,张口就吐出了一个脏字:
“草。”
话出了口又觉得不对,臭着脸改口道:“去死。”
老郑嘶了一声,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咧开一口不算白的牙,说着友善规劝的话,却配了满脸讨好,道:“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不能说脏话,会嫁不出去的。”
嫁不出去四个字,顿时让陆谨言想起刚才某人的渣女语录。
顿时更来气了。
陆谨言咬紧了牙关,毫不客气,使出了全力,一拳怼在了老郑的肚子上。
魁梧的中年老男人吃痛弯下腰,腿一软差点倒在了地上,好在小林一直在他旁边,眼疾手快稳住了中年老男人。
小林知道自己师父算是抗揍的,可被这看起来不起眼的小姑娘一拳怼得抽凉气翻白眼,顿时怂得缩了缩脑袋,结结巴巴替师父求饶道:“他……他年纪大了,不懂事,你……你们别生气啊,12点还没过呢,现在还是生日!”
秦潇顺着他的眼神,看了看墙上的钟,11:56,眼看就要过十二点了。
她眸中忽然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焦虑,只是转眼就消失不见,捉住陆谨言的手,笑得温柔:“差点忘了,你的生日还有四分钟就过去了,不要看看礼物吗?”
陆谨言低头看向礼袋里的方形小首饰盒,从拿到的那一刻,她便从盒子的形状和大小,猜测到了里面放了什么,只是此时三双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手,一时有些脸红害羞。
她屏息开了盒子,果然不出所料,里面放了一只戒指。
鎏金色的六边形棱圈,素雅又大方,很是好看。
疼得龇牙咧嘴的老郑这时都不忘自己的好奇心,勾着脑袋一眼看到了肉麻的小玩意儿,顿时牙酸脸酸,弓着腰摆出满脸没眼看的表情,拉着自己徒弟躲远了,边走边道:“戒指这玩意儿可不是随便送的啊!嘶……我们才认识几天,口头祝福可以!结婚不要喊我来出礼金啊!”
陆谨言听着老郑嘴里的胡话,面上更是熟透了,捏着盒子,不知要如何是好。
秦潇盯着那闪着光泽的戒指,脸上也没有好到哪儿去,好在她是背着光站,这才红得没有陆谨言那般显眼。
老郑明晃晃暗示自己求婚,她自然是听进去了。
秦潇买戒指时,脑中想到的便是婚礼,一时鬼使神差,就付了款。她倒是愿意的很,只是……想到姚雯雯和她爸爸爷爷,这个婚便有些求不下去了。
她担心自己会连累她。
“这个……好看,就买了,生日快乐,希望你喜欢。”秦潇垂头略过陆谨言害羞又期待的神色,将盒子往她怀里推了推,说完就跑。
躲得远远的打算看热闹的师徒俩,垂头顿足恨铁不成钢,给秦潇使了半卡车眼色,人家却愣是看不见,只得作罢。
陆谨言捏着请首饰盒,杵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看着盒子的戒指,最后闷闷叹了口气,关了盒子,发出了啪得一声响,也进了办公室中。
秦潇不敢抬头看她,好一会儿在找了机会,偷偷看了看陆谨言的两只手。
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明知自己没什么脸失望,可心底还是有那么一丝不是滋味,更多还是对自己的懊恼。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