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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终有一别

听那个来训话的嬷嬷说,每月伊始,颜家人都要一起吃上一顿团圆饭,其他时候都各自随意。所以这里除了一月一次的饭局需要配合,其他时候,她都是没人管的。

几日住下来,谢从安惊喜的发现颜质意外的懂她脾气。整个府里全都是客气疏远的面孔。

她原也就腻烦了人,喜欢独自待着。因为担心随意露面会给颜家带来麻烦,也没什么心思乱跑。可是,当日子一天天过去,暑气渐深,那院子里的方寸之地终是让她觉得闷了。

于是,谢从安开始琢磨能不能带着面具出去逛逛。反正婴癸的黑纱帽也是现成的。

人的心思一旦活络了,明明是一样的日子,一样的活法,却怎么也就挨不住了。

询问可否的书信早早就送去了大统领府,没想到等了多日也不见回复。这无趣的日子实在难熬。谢从安便溜到了后宅的花门前,想要看一看前头的动静。

她本还在盘算,要不要直接出去。颜家大抵是没有什么关着她的命令的。没想到却意外被一个最不想见的人给撞上了。

远远便瞧见了一身殷红官袍,瘦削的身型可以肯定不是颜质。

谢从安还没想清楚,掉头就跑,身后当即传来一声:“站住。”

她才不要理会,脚下跑的更急,哪知道这红艳艳的官袍直接拦在了前头。

“你要找谁?”

真的是颜子骞!

谢从安抬头一笑,“找你。”

对方一怔,面上瞬间温和许多,“爹爹今日被邀去吃酒了。你若有事,也可以同我说。”

“娘亲呢?我找娘亲。”谢从安当场胡诌。

这人的脸色忽就变了,语气中多了几分慎重:“娘亲一直在别院中养病,我们还是少去叨扰为好。”

谢从安心中一沉,忙的低头道歉。

自从到了颜府,她心里一直莫名发慌,似是有什么悬而未决的事被忘了,脑袋也不甚清楚。此时才意识到这故事里有个最明显的漏洞:既然颜质都接了她回来,为何不再续娶几房妾室?

……倘若颜子骞的母亲病重,倒也还是说的过去……

他们文人不是最爱说风骨,若在结发妻子病重时再娶姬妾进门,不论别人如何说,她是绝对瞧不上这种人的。

颜子骞不知谢从安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年头,还在对她解释着:“……母亲病得太重,也曾私下劝父亲另娶,只是全都被爹爹拒了。爹爹说,他此生只守着母亲一人便好。”

正在腹诽老爹的谢从安忽得一噎,睃了他一眼。

这小子是在跟她说他爹的私事?

接下来想必是要为父亲说话,还要扯些什么内宅终是离不开女子之类的胡言乱语,亦或,还要她去一同相劝父亲再娶……

“……母亲也有说过要找人来帮忙料理内宅,父亲却说家中这样多的姑嫂姊妹,还有那么多的丫鬟婆子,并没有许多俗务剩下,且他不过是在外头应付些日常来往,有了大事还是落在衍圣公头上。这内宅里最不缺照料的人手,便也无需再弄些胭脂气来裹乱。父亲不喜那些涂脂抹粉、穿红戴绿的女子,唯独觉得母亲房中的书香气和草药气甚佳。”

谢从安被这一串话砸的沉默了。

她实在没想到颜质竟是个好男人,也没想到颜子骞会这样的八卦……

不过这些话虽然令人动容,可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两世为人,虽然见过了谢侯爷这类神仙英雄,大多男子还是那种三妻四妾习以为常,女人便是新鲜最好的混帐东西。至于颜质,不论是不是因为这场经历要被迫唤他一声爹,谢从安打从心底就没觉得这人与自己有关。

罢了,只待颜子骞把话说完就回房去。

她打定主意,开始站着发呆。

“……你到家都要两个月了,还是不肯叫我哥哥吗?”

如此突兀的一问,让谢从安差点翻出白眼。

“颜子骞,你能不能别烦我?”

“绥宁,你这般直呼我的名讳,若真要论起来,也算是犯上了。”

颜子骞说话的强调和那种敲打管束的语气,都很有种大哥作派。

“所以呢?你要打我吗?家法伺侯?”

谢从安连出三问,甩袖便走。

颜子骞又是疾步将人拦了,“你为何总要这样怒气冲冲的?难道是我颜家人对你不起?”

谢从安又是一噎。

那双坦荡清明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其他,可她偏偏烦躁的不能自己,于是一步将人推开,“你走开,烦死了。”

“颜绥宁!”

颜子骞一把将她拽住,“哪怕你过去的经历苦了些,也不是我们颜家人造成的。你又何必摆这脸色!”

“我天生就脸色差,不想看,便将我赶出门去。”

谢从安也学着他拿上了强调,拧出手臂,抬脚就走。

才刚在良王的小院子里感慨了岁月静好,突然就发现这深宅小姐做不得。

她谢跋扈还是适合抛头露面,哪怕去与人打架都行。冲动之下,谢从安直接翻墙而过,偷偷溜去了城中那座最高的酒楼。

刚到这个世界时,她就知道前身惦记着这地方。

只可惜那时的谢侯府还在躲祸,每每路过,也总是不得机缘。今次终于能得偿所愿,她便要了整整一担的峨嵋春上,坐在那个最高处的雅间里,边喝边看月亮。

这颗月亮跟少丘山的不一样,与陵化县城的也略有不同。

她自然知道月亮是不会变的,变的不过是她这个人而已。

长安城内无宵禁。夏夜中的街道依旧是熙熙攘攘,行人如织。这灯红酒绿的,依稀仍是旧年模样。

这一夜,她看着景色越发伤怀,不光挨着找了城中那几处挑番的店铺,看到城北某处如今已是暗淡无光的地界,手上发颤,不知又喝了多少杯。酒醒的时候人在窗边缩着,只觉得全身发冷,哆嗦个不停。

这熟悉的感觉,应该是旧疾复发。

谢从安蜷缩着发抖,勉强坐起来靠在了墙上,口中低声道:“……带我,……回去。”话音才落,只见一道黑影从敞着的窗口直接跃入房中。

她还未及去看,眼前已是一黑。

*

再次醒来时,谢从安浑身酸痛,迷迷糊糊听见个孩童撒娇:“娘亲,我想吃那个蜜饯果子。”

“那是给小姑姑送药用的,你不能吃。”

“那我也吃药行吗?”

“不行。”谢从安沙哑的嗓音吸引了说话的母子。

“小姑姑醒啦!”

窗边投入的光线勾勒出房间熟悉的轮廓。

这里果然是颜府后宅。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走了过来。

颜姝彤还是一年前见过的那副清瘦模样。

稀疏的发髻上是支有年头的玉钗,被摩挲的格外莹润透亮,想来是件有故事的东西;身上穿着件半旧不新的粉色长衣,碧罗裙洗的发白,也算得相衬;鬓角上那朵攒珠的玫色绢花便是全身最亮的色彩了。她总是微驼着背,有些不堪负荷的样子,牵着儿子走至谢从安床边,拂起床幔问了声:“身上可好些没有?”

谢从安无力的笑笑。

她对这对母子一直都有印象。经年未见,孩子已长高不少。

这次回来颜家,好似他们都得了叮嘱,无人特别注意到自己的存在。每次家人一起吃饭,礼数都齐,却无一人看得见她似的。

这本就事出有因,谢从安当然能够理解。可是身处其中,又难免别扭,更是种无法诉说的难受。

整个后院里,这两个算是唯二敢与她有眼神接触的人了。

谢从安端起药碗旁的蜜饯,递给眼巴巴的小冬瓜,“拿去吃吧。”

***这孩子单名是个栋字。因为从小多病,便起了个冬瓜的贱名。颜府里人也都一直这么叫。他爹是当年的探花,被榜下捉婿,娶的是颜家四房的姑娘颜姝彤。此人在上任的途中落了难,也害得妻子早产。颜家就把女儿和对方的老娘一起接了回来,在府内的小院子里一起照顾。老人前些年已经病逝。这母子俩就住在最靠西的角院里,平日里很少出门。***

还是第一次听到婴癸说了这么多话……

谢从安略显疲惫的笑了笑,在那肉乎乎的小脸上摸了一把,“吃甜的可以,但不能吃苦。往后可要记住了。”

颜姝彤摸了摸孩子的头,“莫要惯坏了他。”

“不会。”谢从安也揉了揉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我睡了多久?”

“有三四日了。我也是才过来瞧瞧。”

谢从安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便找了个借口说要洗澡,直接把人送走了。

待收拾完毕又赶走婢女,她独自披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裹了个薄褥坐在了院里,仰头道:“那晚怎么不救我?”

这院子不大,角落里有一方树立的怪石,孤孤单单的,好在也有几株杂草作伴。

***那人在楼下瞧了主子半个时辰。属下想看看他要干嘛。***

谢从安将脚踩在了座子上想要歪着,随口道:“就那样敞着窗子睡,你也不怕我被风吹病了?”

***如今正是暑天,每日到那会儿才能凉爽些。主子若不乐意吹风,属下今后便将窗子都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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