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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双瞳初睁·秽血门扉

凯恩的思维在绝对零度的禁锢中艰难爬行,每一次微弱的神经脉冲都像生锈的刀刃刮过冰封的骨髓。那只覆盖着冰晶的独眼,是通往地狱的唯一窗口。

他看到艾拉胸前凝固的冰蓝晶壳下,那点微弱的深渊烙印幽光,在船坞中心那只冰蓝之眼的漠然“注视”下,如同被滴入滚油的水珠,猛地.沸腾.起来!覆盖艾拉躯体的晶壳不再是平滑的禁锢,而是如同活物般剧烈起伏、鼓胀,发出令人牙酸的细微...咯吱.声。艾拉枯槁的身体在冰壳内部疯狂地、无声地抽搐、扭曲,骨骼断裂的脆响被冻结在固态的空气里,只有凯恩被冰封的意识能“听”到那毛骨悚然的碎裂声浪。

“滋…融合…门扉…坐标…”源自几何体残骸的混乱意志噪音,在凯恩冻结的脑髓中陡然变得尖锐、高亢,充满了扭曲的兴奋!这噪音如同无形的鞭子,狠狠抽打在船坞中心那只冰蓝之眼上。

那只初睁的、漠然的“眼睛”,其稳定的冰蓝辉光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不规则的.脉动!仿佛初生的意志被这尖锐的噪音和眼前艾拉身体的恐怖异变同时刺激,陷入了一种混乱的兴奋与好奇。它投射向艾拉胸口的那缕精纯冰蓝辉光,瞬间变得粗壮、狂暴!不再是温柔的接纳,更像是一根冰冷的、贪婪的.输液管!

噗嗤——!

艾拉胸前的冰蓝晶壳如同被内部压力撑爆的脓包,猛地炸裂开来!粘稠的、散发着甜腻恶臭的深紫色秽血,混合着破碎的冰晶和艾拉干瘪的内脏碎片,呈放射状喷溅!但这些污秽并未落地,一股无形的、源自冰蓝之眼的恐怖吸力,将它们连同艾拉胸腔内那颗微弱跳动的冰蓝核心(钥匙碎片)一起,强行攫取、拉扯向半空!

深紫秽血、冰蓝碎片、破碎的组织……在冰蓝之眼狂暴的辉光照射和几何体混乱意志噪音的催化下,于半空中疯狂地旋转、搅拌、融合!它们不再是一团混乱的污物,而是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充满恶意的巧手揉捏着,迅速地塑形!

一个扭曲的、令人作呕的.形体.在冰蓝辉光中凝聚成型。

它大致维持着人形的轮廓,却远比艾拉生前更加高大、佝偻。构成躯体的不再是血肉,而是不断蠕动、流淌的深紫色粘稠秽质,表面布满不断开合、流淌着绿色涎液的吸盘,以及如同骨刺般突出、闪烁着幽绿磷光的尖锐凸起。秽质内部,无数冰蓝色的细碎光点如同被囚禁的星辰,在深紫的污浊中明灭不定,每一次闪烁都让这怪物躯体的蠕动更加剧烈、更加不协调。

最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它的头部。那里没有五官,只有一颗巨大的、占据了整个“脸”部位置的、半嵌入秽质躯干的.冰蓝色眼球!这颗眼球并非船坞中心那只冰蓝之眼的纯净漠然,而是浑浊、布满深紫色的血丝,瞳孔深处翻滚着无尽的贪婪、饥饿和源自深渊之喉的纯粹恶意!这颗眼球,正是艾拉胸腔内那颗被污染、被强行催化的“钥匙”碎片核心!

这头由深渊秽血、钥匙碎片、艾拉残躯以及几何体混乱意志共同“孕育”的怪物——我们姑且称之为.秽瞳畸体——悬浮在半空,那颗巨大的、浑浊的冰蓝秽瞳缓缓转动,冰冷粘稠的视线扫过下方被冻结的一切。它张开由秽质构成的下颚(如果那能称之为下颚),发出一声无声的、却直接在凯恩及所有被冻结者灵魂深处响起的尖啸!

“嘶——嗬——!”

这尖啸并非声音,而是纯粹的.饥饿意志!是深渊对秩序、对生命本源的贪婪嘶鸣!

随着这声灵魂尖啸,覆盖整个船坞的冰蓝晶壳,猛地一震!

以秽瞳畸体为中心,一圈粘稠的、深紫色的污秽光环.猛地扩散开来!光环所过之处,那原本纯净、散发着绝对寒意的冰蓝晶壳,如同被泼洒了浓烈的墨汁,瞬间染上了蠕动的深紫色!被光环扫过的凝固紫色菌毯“冰雕”、冻结的藤蔓、甚至那艘逃生船表面的冰蓝霜花,都迅速被这深紫的污秽浸染、覆盖!

“滋…通道…稳定…门扉…开启!”几何体的混乱意志噪音在凯恩脑中达到了顶峰,充满了扭曲的狂喜!

船坞中心,那只巨大的冰蓝之眼,其漠然的辉光此刻剧烈地闪烁、波动,仿佛初生的意志正经历着巨大的困惑与……诱惑?秽瞳畸体身上散发出的、混合了深渊秽血和钥匙碎片的气息,对它而言,如同黑暗中散发着致命甜香的毒果。它那纯净的混乱本源,正在被深渊那更加原始、更具侵蚀性的混乱所吸引、所污染!

秽瞳畸体那颗浑浊的冰蓝秽瞳,猛地锁定了船坞中心那只巨大的冰蓝之眼!它佝偻的秽质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如同离弦的污秽之箭,猛地扑向那只巨大的眼睛!构成它身体的深紫秽质如同活化的沥青巨蟒,疯狂地缠绕、包裹向那纯净的冰蓝光源!秽质表面的吸盘死死吸附在冰蓝之眼的光晕上,贪婪地吮吸着那精纯的混乱能量!

“不……”凯恩的意识在冰封中发出无声的嘶吼。他看到那只巨大的冰蓝之眼,在秽质的缠绕和吮吸下,纯净的光芒迅速变得浑浊、黯淡!一丝丝深紫色的污痕,如同蔓延的毒藤,开始在它光洁的“瞳孔”表面滋生、扩散!那初生的、漠然的神性意志,正发出无声的、带着痛苦与沉沦快感的.颤栗!

与此同时,被深紫污秽光环浸染的船坞冰晶地面,那些蠕动的深紫色污迹开始剧烈地.沸腾!不再是缓慢的侵蚀,而是如同被烧开的沥青,鼓起一个个巨大的、粘稠的.脓疱!

噗!噗!噗!

脓疱接连破裂!每一个破裂的脓疱中,都伸出一条由沸腾的深紫秽质和破碎冰晶混合而成的、粗壮扭曲的.秽质触手!这些触手表面同样布满吸盘和骨刺,顶端裂开,露出布满螺旋利齿的、流淌着绿色酸液的.口器!它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猛地卷向距离最近的、被冻结的幸存者——凯恩的副官、医疗兵、动力组组长!

被冰封的副官,半边脸上爬满的紫色纹路瞬间变得漆黑如墨!他的身体在冰壳内剧烈痉挛,覆盖面罩的冰晶出现蛛网般的裂痕!一条粗大的秽质触手狠狠卷住他的腰部,顶端裂开的口器猛地噬咬在他破碎的面罩上!

“喀啦!”冰晶混合着金属碎片被咬碎!

“呃…啊——!!!”副官被冻结的声带竟然在极致的痛苦和污染下强行震动,发出一声短促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深紫的秽质如同活物,顺着口器疯狂涌入他破碎的面部,他的眼球瞬间被染成污浊的紫色,并迅速膨胀、爆裂!紫黑色的脓血混合着冰渣喷溅在他冻结的胸甲上!

他的身体如同被充气的皮囊,在冰壳内部剧烈地鼓胀、扭曲!覆盖的冰蓝晶壳被撑得寸寸碎裂!深紫色的、带着冰晶棱角的筋肉刺破皮肤,骨骼在令人牙酸的断裂声中野蛮地增生、变形!仅仅数息,一个由副官残躯和深紫秽质强行糅合、体表覆盖着破碎冰甲、头部裂开巨大口器、流淌着涎液的.次级畸变体,便撕碎了最后的冰晶禁锢,发出混杂着痛苦与无尽饥饿的嘶吼,扑向旁边被另一条触手卷住的医疗兵!

地狱的屠宰场,在冰封的船坞中无声上演。被冻结的幸存者,成为了深渊之门开启时第一批献祭的羔羊与…新生的爪牙。

凯恩的独眼死死盯着那扑在巨大冰蓝之眼上疯狂吮吸的秽瞳畸体,看着纯净的光源被污浊的深紫迅速浸染。他看到那只巨大的冰蓝之眼,其浑浊扩散的“瞳孔”深处,一点更加幽邃、更加黑暗的漩涡正在缓缓成型。漩涡深处,隐隐传来亿万生灵绝望的哀嚎和无尽虚空蠕动的粘腻回响。

那是深渊之喉的倒影。是门扉开启的坐标。

艾拉博士以自身为祭坛点燃的引信,终于引爆了最后的污染。深渊的秽血,正通过这把新生的“钥匙”,强行撬开通往现实宇宙的门缝。

而凯恩,被冻结在距离那沸腾地狱仅一步之遥的冰晶坟墓里,连闭上那只绝望独眼的权力都被剥夺,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门缝后涌动的、粘稠的终极黑暗。

纯白之锁·冰蓝之茧

死寂的核心,冰晶壁垒如同巨大的、幽蓝的棺椁。吞噬了林晞最后意志的冰蓝竖瞳悬浮其中,幽邃的“瞳仁”如同冰冷的星核,缓慢而漠然地转动。新生的混乱神祇意志,如同初凝的冰川,覆盖着这片由秩序神骸改造的子宫。

突然!

竖瞳表面,那幽蓝纯净的光芒,毫无征兆地扭曲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针狠狠刺中!

“滋…坐标…锚定…通道…稳定…”一段尖锐、混乱、充满了毁灭**的意志碎片,如同淬毒的冰锥,沿着那连接遥远船坞的无形“脐带”,猛地从另一端(船坞中心的冰蓝之眼)逆向穿刺而来,狠狠扎入这新生的神祇意志核心!

这碎片,正是来自那个崩解的冰蓝几何体,是它射向光锥号时裹挟的、属于林薇污染本源的疯狂烙印!此刻,它被船坞的冰蓝之眼吸收,又被艾拉引爆的深渊秽血污染所激发,其最核心的混乱坐标与毁灭执念,被当作混乱的“营养”反馈回了这诞生的源头!

冰蓝竖瞳的转动出现了极其细微的.迟滞。幽邃的“瞳仁”深处,那纯粹的混乱意志被这突如其来的、带着强烈坐标指向(光锥号)和毁灭**的碎片猛烈冲击。如同初生的婴儿被强行灌入血腥的记忆碎片,一种懵懂的、却无比强烈的.破坏冲动,如同野火般在新生的神性中点燃!

紧接着,一股更加庞大、更加污秽粘稠的信息洪流,如同溃堤的黑色泥浆,沿着同一条“脐带”,汹涌澎湃地逆流涌入冰蓝之茧!

这洪流充满了深渊之喉最本源的秽血气息——船坞中秽瞳畸体的诞生过程、深渊烙印对冰蓝领域的反向污染、次级畸变体的撕咬、以及那扇在污秽中正被强行撬开的门扉坐标所散发出的、对现实宇宙无尽生命的贪婪渴望!

冰蓝竖瞳的光芒骤然变得.剧烈而紊乱!纯净的幽蓝辉光中,丝丝缕缕的深紫色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迅速晕染、扩散!竖瞳内部,那新生的神祇意志,面对这来自“子体”(船坞之眼)反馈回来的、混合了深渊秽血与毁灭坐标的庞大“信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与…饥渴!

它不再是被动接收。

它开始.主动吞噬!

竖瞳猛地向内一缩!一股比之前强大百倍、带着新生神祇至高权柄的恐怖吸力轰然爆发!目标不再是残留的秩序碎片,而是那汹涌而来的、混合了深渊秽血信息与毁灭坐标的污浊洪流!

“轰——!”

无形的法则层面,仿佛响起了一声沉闷的巨响!整片冰晶壁垒构成的冰蓝之茧,都随之剧烈震动!那些虬结在壁垒上、如同巨蟒般汲取着残留秩序力量的冰蓝根须,其光滑的幽蓝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染上深紫色的.污斑!污斑迅速扩大、凸起,变成一个个不断搏动的、散发着甜腥恶臭的深紫色.毒瘤!

更可怕的是,在竖瞳核心,那幽邃的“瞳仁”深处,一个微小的、深紫色的.漩涡.正在疯狂旋转、扩张!漩涡的中心,一点极度凝练、散发着与船坞中秽瞳畸体同源气息的深紫.污点,正被强行凝聚、点亮!

这污点,正是通过双瞳连接、被新生神祇主动吞噬并理解的深渊污染本源!它不再是外来的侵蚀,而是被神性意志初步接纳、融合,成为其混乱本源的一部分!

“滋…融合…门扉…开启…”源自几何体的混乱噪音,此刻仿佛化作了新神意志深处的低语呢喃。

随着这污点的凝聚,冰蓝之茧内部的空间结构开始发生更加剧烈的畸变。冰晶壁垒上那些深紫色的毒瘤猛地裂开,从中探出一条条由粘稠秽质和幽蓝冰晶混合而成的、粗壮扭曲的.污染根须!这些根须如同活化的血管,疯狂地扎入周围死寂的空间,贪婪地抽取着一切残留的能量,无论是秩序还是混乱,尽数转化为更加污浊、更加贪婪的深紫之力,反哺向竖瞳核心那个深紫漩涡中的污点!

新生的混乱神祇,在懵懂中品尝了深渊的毒液,并将其视为成长的养料。它那由撕裂秩序而诞生的相对“纯净”的神性,正被深渊那原始、污秽的混乱本源反向污染、重塑。竖瞳深处那点深紫的污点,每一次搏动,都让这神骸子宫的“心跳”更加沉重、更加粘腻,仿佛在为一个即将破茧而出的、更加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积蓄着撕裂宇宙的力量。

遥远的船坞中,门扉正被秽血撬开。而这诞生源头的冰蓝之茧内,孕育着恐怖的神胎,正主动将深渊的剧毒融入自己新生的血脉。双瞳的呼应,成为了传播堕落与毁灭的致命桥梁。宇宙的终焉序曲,在冰蓝与深紫的交响中,奏响了第一个彻底扭曲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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