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好人上一秒还在改方案,下一秒就被通知整个部门解散。
辛旷——一名半成新的牛马,累计加班改方案10086次后,终于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被优化!
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眼前一黑,心中最后一个念想是:“在这个档口猝死,算不算工伤啊。”
……
辛旷一个人坐在大“食槽”边上,拽着刚过膝盖的裙子,挠着腿上被咬的蚊子包,嘴里嘟囔着:
“下辈子势不做牛马!”
“我是人,不是真的牛马啊!”
这是辛旷第三次从这块一人多宽的大“食槽”爬出来。
辛旷第一次醒来,入眼的是一张巨大的马脸,雪白的鬃毛低垂下来,马嘴衔着一把青草,粉嫩的上唇下唇“吧唧吧唧”在辛旷耳边大嚼特嚼。
这是一匹会吧唧嘴的大白马。
辛旷夹紧突如其来的尿意,秉承着在梦里也要对野生动物保有至高的崇敬,缓缓坐起身,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大“食槽”里。
万万没想到,每日口嗨八百遍,在今天实现人生中第一次真正的“卧槽”。
周围是城市里见不到的自然绿化,树长的极为茂盛,不夸张的讲可谓是遮天蔽日,零星有几缕阳光透进来。
辛旷条件反射的从脑子里冒出一句屎一样的文案“天然氧吧,牛马的梦幻家园!”
真是加班加疯了,度假村的方案果然不是人写的,青天白日梦,就实现了都市牛马与野生牛马世纪大团圆。
悄悄的爬出食槽,没走两步发现前面有个女生,一身白色道袍梳着高马尾,目光如炬,看着格外利落,心说,“NPC!这梦还是古装副本啊!”
那女生显然也看见了辛旷,和辛旷对视一眼,抬腿往辛旷的方向走,辛旷刚想抬起手,友好的打个招呼。
只见她抬腿走了一步,竟然直接出现在辛旷眼前,瞬间两人脸对脸,距离不超过一掌宽,辛旷被吓了一跳,正要往后退,直接眼前一黑,被打晕了。
嘿!这还是武侠画风的!
辛旷第二次从“食槽”里爬出来,“吧唧吧唧”熟悉的吧唧嘴,熟悉的大白马。
辛旷揉着脖子,好嘛!疼成这样一定不是做梦了。
经历过五年职场驯化的辛旷,有着良好的职业素养,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这大白马一定是重要情节,壮着胆子想用草料把马领走,没走几步,弯腰拾草的功夫,眼前闪过白光,抬眼又见白衣女子,得又晕了。
第三次从“食槽”起来,辛旷失去了同甘共苦的伙伴,大白马不念短暂的同槽情谊,不翼而飞,只留辛旷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食槽里。
白衣女人拒绝沟通,实力碾压,并且附赠了两个大脖溜。
辛旷把这辈子所有的脏话都骂了个遍,惊奇的发现自己有些做rap的天赋。
但是没有再迈出一步。
是的,辛旷就是这么经不起考验。
秉承着“一个脖子不能挨三次打”“我解决不了的问题,自然会有别人来解决”“船到桥头自然直,但是不耽误我骂骂咧咧的”基本处事原则,良好的接受了自己寸步难行,身处荒野的现实。
抓心挠肝的饿,脖子落枕一样得疼,腿上都是蚊子包。
如果我有罪,请让我法律审判我!死刑犯还有一顿饱饭啊!
上天好像听到了辛旷的心声,远处传来一声巨大撞击声“咔哒”,像是巨大的机械锁扣扣在一起,身下猛地一抖,不由得跌进食槽内。
辛旷躺在食槽里随着食槽飞速下陷,眼前却闪过自己从小到大的画面。
“原来我死了,这就是走马灯啊”辛旷心里想着。
“那时候的大人,手上是欠!这揍挨得真冤枉啊!”
“其实活得也不赖哈,死后还能上社会新闻!”
食槽突然悬停住,翻身坐起来,辛旷眼前满是丝丝网网的白线,星星闪闪的光亮顺着白线或上或下,有点像流星,又有点像霓虹灯,嗯,还是个挺梦幻的盘丝洞。
眼见那名话少手黑的白衣女子穿梭在这些白线中上下摸索着什么。
吸取了两次教训,辛旷默默的苟着,一句话不敢说。
在她面前也有一根白线,线上的白光格外耀眼,缓慢的从上面往下滑,看不清始末。
脑子一抽,就想让这白光走的慢点,趁着白衣女子转身过去,辛旷伸手在这根线上打了个死结。
辛旷的贱爪子还没离开白线,面前就又贴上了那张熟悉的脸,耳边传来“居然在这里打结!”话语间竟然还有一丝兴奋。
嗯,一个脖子还是挨了第三次打。
昏迷前辛旷就一个想法:这手黑的姐妹儿居然还是个烟嗓!
……
阴暗的房间里,一缕阳光从头顶破败的瓦片里透过,角落里杂七杂八的堆放着一些破铜烂铁。
屋子中央,一人多高的大缸里,里面泡着两个人,身上都是一样的青色道袍,在黄绿色的水里飘散在,有点像过完年东北酸菜缸里剩的烂酸菜。
“咕噜咕噜……”
“噗!”
辛旷从水里伸出头来,面前站着一个着青衫的翩翩少年。
“来的晚,醒的倒是挺早。”
少年双眼有神,眉间一点金光,一身正气,却顶着个呲毛乱炸的脑袋。
肩上扛着一根硕大的毛笔,这笔杆怎么也得有A4腰那么粗,配了个跟他头差不多呲毛乱炸的笔头。
要不是笔杆上写着【符笔】两个大字,辛旷真的会觉得这是个去了顶连根带土的树!
可见这符笔做的是够糙的。
“多少有点不讲究,泡澡都不分男女。”
辛旷有些木讷,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在水里泡着骨头都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饱了,竟然一点也不觉得饿,甚至有些无欲无求,堪比贤者。
青衣少年用他的大笔杆,戳了戳辛旷的头,把她往水里压了压。又推了推她同缸的邻居。
“修真,不讲究男女。多泡一会儿,对你有好处。”
少年用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拽出一根白线,又点了点辛旷的脑袋。
恍惚间辛旷明白了。
这里是个修真世界,所在的门派叫无为宗。
自己之所以会到这里来,是因为万年前的修真界的一位祖宗级别的人物,飞升失败,生了心魔,失控之前自爆而亡。
祖宗通身修为,散落于世,人间灵气暴涨,留下一颗“心”,被称为“七窍玲珑心”,成为仙魔必争的至宝。
天地震荡。
仙山悬落至人间,魔沼坠入无为之地。
仙啊魔啊的,就这么**裸的显现在人面前,人间掀起了修行的狂潮,上至王侯将相,下至村口的大黄狗,凡有灵智者,皆欲入道。
短短百年之间,人间就已不是人间了。
山野妖魔丛生,修道门派林立,没有根骨凡人却没了生存之地。
渐渐的再也没了凡人,灵力日益稀薄,而后是仙魔的摩擦越来越大。
五千年前,“七窍玲珑心”现世在名为戈野的海岛,仙魔之间爆发了最大的争斗,“戈野纷争”之后世界险些崩塌。
上清山的仙尊季克明与魔尊童渊,在争夺“七窍玲珑心”时,误入其中,窥得了世间根本。
人,没有根基的凡人,是万物之灵。
**饲魔,苦修成仙。人欲最重,人生最苦。
就此仙魔握手言和,休养生息,划清了领地,引异世魂,塑人身,饲养人族,共创三千小世界统称为“幻境世”。
而辛旷和隔壁这个没醒的烂酸菜,就是异世,略有仙根的人魂,被无为宗捞出来重塑身骨。
扛着颗“树”的青衣少年,是无为宗的符修大弟子,也是门派的大师兄桑以南。
门派里还有两个丹修,是一对兄妹,梅笑寒,梅傲雪。两兄妹是梅花树修炼成精,受二长老丹修霍喜喜点化成人。所以这两树入门就拜了二长老做丹修。
未来的几天里,桑师兄时不时会带着梅笑寒,梅傲雪来看看这两颗酸菜,偶尔往水里丢两颗丹药。
辛旷一直乖乖的把头埋在酸菜缸里,时不时的扒拉隔壁这个酸菜解闷,更多的时候是满脑子跑火车。
没过几天,隔壁这个酸菜也醒了。
这个倒霉娃,名叫薛凡,是个不受宠皇子,小时候在冷宫吃了不少苦,长大也是个炮灰。
他的太子哥哥在战场上冲太狠,被敌军捅死了,还有俩哥哥分别在造反和护驾中,被抹了脖子和断了一条腿。
薛凡捡漏成了新太子,战战兢兢没享两天福,就被自己的叔父下毒搞死了。睁眼就来到了这个世界。
……
“泡的差不多了,我们来算算帐吧!”
面前的少年看着年岁不大,瞪着一双黄橙橙的大眼睛,头顶一头白发,穿着和桑以南同样的青衣道袍,腰上挂着一圈形状各异的荷包玉佩。
手里拿着一个大木头算盘,手指上下齐飞,哒哒哒,像模像样的扒拉了几下,随手抽出两张纸。
“你二人塑体固魂,法器消耗,所需药剂,一人七千零四十五颗中品灵石,欠条,按手印。”
“上来就签卖身契啊!不签又能怎么样!”
辛旷眼睛都要冒出来,上辈子负载做牛马,这辈子负债做酸菜,还不如死彻底点呢!
白毛少年眼睛一眯,红唇一抿,
“不签也行,打碎筋骨,抽了神魂,送去畜生道!下面现在正缺蚊子苍蝇……”
“签!”
也不是怕疼,是不能做苍蝇!!!!
“我不签,我没求你救我,我去做蚊子……”
薛凡眼睛都不抬,上来就拒绝了白毛的欠条。
“他不签,那你一个人还一万四千零九十。”
“不是,这凭什么啊!”
白毛手里两张欠条一撮,变成一张。
“就凭,我不能白花钱!”
辛旷嘴巴大张,这修真界的资本主义一样的不讲道理。
“他签,他一定签!我来劝他。”
绝对不能背双倍的债!
一起泡澡的酸菜,总要一起同甘共苦!
“想好了自己从缸里爬出来,按了手印出门,按引导走。”
白毛少年也不管两人怎么商量,反手关门就出去了。
“上辈子我活够了,重新投胎也挺好。”
薛凡丧着个脸,一脸拒绝。
“喂,修仙诶!能飞!”
“嗯。”
“修仙就能长命百岁了!”
“哦。”
……
“修仙世界你还没见过!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的……”
薛凡顶着辛旷一张一合的嘴,视线变得重合……
“冷宫外面你还没见过!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的……”
离开冷宫前母亲,也说过这样的话。
费尽心机,各种好处都劝不进去,辛旷要放大招了。
“朋友,我也是身无分文,欠七千欠一万四区别不大。”
“劝你签是为你着想啊!”
“你想想做苍蝇,要做蛆,吃……哕”
“我签。”
薛凡短暂的二十年人生中,母亲是唯一的温暖,冷宫外的世界并没有很好,但是她希望他活着,多看看世界。
既然命运让他重新活过来,那就接受吧。
两人按完手印,欠条化作一条金光,钻进眉间,睁眼就能看见悬在前方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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