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妄也没想到自己的吸收了周围灵气之后,会造成异能暴动,导致附近全长满了白色野花。
他自墙上摘了一朵普通白花,递给了窗户边蠢蠢欲动的女孩儿,“要是想摘花的话,随意。”
女孩儿急忙摆手,“不是不是,我叫邓霞绮,是前三天和你一起进天耀的人。我当时不小心用指甲划到了你的脸,才害你受伤被关的。”
说到这,她后退一步,鞠了一躬,态度诚恳:“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一定会弥补你的。”
那天,还没到天耀门口,时不妄突然靠近,邓霞绮以为他是什么登徒子,才吓得贸然出手,划伤了他的脸。
时不妄认真地看着她,足足两秒才认出人来:“原来是你啊。”他将手里的花继续往她那边递了递,“不用道歉,是我太冒犯了,你被吓到抓我很正常。”
况且他本来就是为了躲避脱衣检查,故意靠近让她划伤的。
邓霞绮接过花,点头致谢:“谢谢,已经好久没人给我送过花了。”
“你要是想要,我这有很多。”
时不妄这段时间可是靠着这一屋子的花,换了不少东西,过得还算舒适。
“不用,我只是觉得良心不安,特意来给你说句抱歉的。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对了,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时不妄应了声,看着人走远。此时,旁边传来一声听不出情绪的沙哑男声:“人都没影儿了,还盯着看呢。”
时不妄转头看去,冶晏直挺挺地站在隔壁的一个观察室旁边,脸色说不上好,也不知在那看了多久。
他大步走近,停在方才邓霞绮站的位置,沉沉地看了时不妄一眼,而后扫视了一圈这个大变样的观察室。
待定区别的观察室都是光秃秃硬邦邦的几块凝土墙壁合成的,就他暂居的这间,长满了白色的野花。要是在末世前,这种野花并不少见,可如今身处末世,任何生命体都变得弥足珍贵了。
更何况一整个屋子全是,连衬托的绿叶都少。要是这屋子再大点,这副洁白漂亮的布置装饰不像是一间观察室,倒有几分婚房的架势。
恰好时不妄穿了一身干净整洁的白衬衫,带着浅笑俊俏的脸庞和这观察室的白花没有半丝违和,像是个被恶龙囚禁等待骑士提刀来救的公主。
时不妄对冶晏刚刚的冷嘲热讽毫不在意,反而笑意浓了几分:“冶队长,日理万机,今天怎么有空来待定区?”
冶晏被他的笑晃了眼,怔了一下,才开口:“听说这边多了一只狐狸精,勾得不少男人女人往这边跑,我特地过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时不妄身形微弯,双手撑在窗户上,一手随意摆放,一手托着下颚,笑意不减地反问:“冶队长看到了吗?”
“看到了,的确有一只不知羞耻的公狐狸。”
不知羞耻的某人在他说这句话时,还在不安分地扯着一旁白花的花瓣。他抬眸,微笑迷离的目光重新停留在了冶晏身上,不以为耻地说:“那勾到冶队长了吗?”
“太拙劣了席勒,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就喜欢别人围着你转,只有这样能给你带来成就感吗?”
“错了。”
冶晏一顿。
时不妄:“我现在不是席勒了,冶队长,你不是从那两位大哥手上拿到关于我的信息了吗?”
“……你真的失忆了?”
“对啊,所以我给自己改了名叫时不妄。”
冶晏显然没信他的话,又问:“那你为什么给我送花?”
“当然是因为冶队长长得好看,还半夜让信鸿叔给我送衣服,我这人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这个没什么攻击性的木系异能,就想着变点花哄哄人了。”
时不妄思索片刻,“冶队长,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你那朵花和别的花可不一样。”
已辣手摧花的冶晏闻言,阴沉的脸色稍微变了变,“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长一个样吗?”
能窃听啊。
时不妄不会如实回答,只是凝视着冶晏,眸光潋滟的眼睛里隐隐透着点缠绵的意味。他轻声回道:“当然不一样,别的花是因为我异能暴动一整片一整片胡乱长的,都是用来攒人情换东西的,怎么能跟那朵我费心费力变出来送你的比啊?”
冶晏不屑地笑了笑。
时不妄不管他信没信,转移话头:“说起来,冶队长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们末世之前到底有什么关系?是认识的人吗?还是兄弟?死对头?”
时不妄像是想到什么,蓦然捂住嘴,一脸震惊:“该不会是……”
冶晏以为他猜到了,脸上染上些许愠色:“你要是敢说出那两个字……”
“我们该不会是情敌吧?”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噤声。
时不妄幽幽叹了口气:“看来是了,难怪冶队长看起来这么讨厌我。我关了整整三天,要是前面三种关系,你应该会抽点时间来看看我的。”
冶晏哼了一声,没说是不是,只在心里暗暗回道:是前任,是那种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的煞笔前任。
他没再继续和时不妄说话,开锁把人放了出来,才发现这人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身,拧眉问道:“你这衣服哪来的?你不是没带行李吗?”
“我拿花和一个姓康的男人换的。”时不妄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衣着,见没什么污浊才松懈下来。“多亏了他的水和衣服,不然我都洗不了澡。”
姓康的男人,水,拿花换。
冶晏自然而然就想到焦曼那个有水系异能的宝贝男友。他轻笑出声,好一个拿水换花,借花献佛。
时不妄看着他变化莫测的脸,唇角微扬,凑到他面前,“这位冶队长,请问现在我能去居民区登记了是吗?”
冶晏恍然了一瞬,他好像隐约嗅到了一丝和植物发霉腐烂的气味,有些淡,但总归来说不好闻。那股气息自他鼻间一扫而过便消失不见,宛如幻觉一般。
他眸色微沉,深深地看了眼眉目带笑的时不妄,语气不咸不淡:“我带你过去。”
“等等。”
时不妄回那个待了三天的屋子,拿起那件外套和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出来时,触到冶晏疑惑的视线,他解释道:“我之前在别的基地只能穿那里的工作服,出来也没带别的衣服,这套拿回去洗洗还能穿。”
“至于这件大衣外套……”
听说前任过得不好,是个人都会有点窃喜的心理。可冶晏瞧见时不妄说起这些话耷拉的眼皮,内心竟漾起了丝异样,还没好好品味,便消失个毫无踪迹。
他假装嫌弃地摆了摆手,“送你了。”
说出这三个字,冶晏转身走,还不忘提醒时不妄:“跟上。”
原本这一前一后走着的两人就颜值在线,气质卓然的,更别说一个还是基地里说一不二的霸气队长。走出待定区没一会儿,就吸引了不少人注目。
虽然另一个是一个陌生面孔,可怎么说也是个气质出众的大帅哥。有个别女孩儿控制不住地犯起了花痴,这还是第三个和冶队长站在一起不掉范儿的人。
第一个是姐大焦曼,第二个是他们信鸿叔,时不妄一来自然排第三了。
许是察觉到三两成堆的女孩儿对他投向欣赏的目光,时不妄抬眸微笑,眸光流转间,点头给她们递了个善意的眼神。
“他对着我们笑了!一点都不怯场,有点意思蛤。”
“末世之后好久没见过这种小鲜肉了,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的,看着就赏心悦目。”
“眼睛笑起来弯弯的,看起来好年轻……”
……
时不妄转回头,对视上冶晏略带怨念的眼睛,报之一笑,没有多说些什么,却惹得冶晏更为不满。
没事笑那么勾人干什么?明目张胆地在他面前钓鱼呢?
心里这么想着,冶晏无意识地黑下脸,旁边的围观群众见此,你拉我我推你地快速离去了。
时不妄见着方才还围着的人一扫而空,缓缓抬头望天空稍稍聚拢的云,这是……变天了?
待到了登记处的房屋前,天也没下雨,只是那厚厚一层的云没有半分散开的趋势。
时不妄正面对上冶晏布满阴霾的脸,才意识到哪有什么变天,分明是冶小队长不开心了。他指着屋子问:“你要陪我进去吗?”
“你自己没长腿吗?我看起来很闲?”冶晏没好气地回了两句。
时不妄耸肩:“好吧。”
事实上,他进去没多久,那“不闲”的冶队长便面色不虞地走入,旁边还跟着个头发炸起来的女人。
那女人一脸激动,好似发现了什么好玩的八卦一般,和冶晏拉拉扯扯地走近。可这些情绪在时不妄回头的那一刻全僵在了脸上,而后就一直干瞪眼看他。
冶晏上前,“登记好了?”
时不妄不解地瞥了眼炸毛女人,举起手上的身份牌,看着冶晏,明亮如水般的眼眸里缓缓漾起笑意,轻声地回应了声:“嗯。”
那边女人刚抬腿靠近,还没来得及开口,这时登记人员在两位大佬间插话:“那个……冶队长,姐大,按照新的规定,这位新来入住的小伙子还要脱衣检查。”
三人:“什么?”
时不妄活了两辈子,总算知道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兜兜转转,既挨累又受冻的,最后还是要脱衣服检查全身。
冶晏脸色不悦,但是没有多说什么。倒是闯进来一心要看那个传言中的狐媚妖子长什么样的焦曼急了。
“他妈的,是哪个脑抽的定的规定?”她一拍桌子,气势汹汹地说,“都在观察室待了三天没变异,还要脱衣检查。”
登记人员颤颤巍巍地回答:“姐大,这不是……不是你一手定下的规定吗?你说最近那边丧尸化的人多,保不齐有人出来的时候被抓了一下,有潜在危险,然后让我们检查严点儿。”
脑抽的本人:“……”
她拿起检查录,“那我亲自检查。”
这话一出,时不妄和冶晏压不住了。
冶晏按住那本检查录,“你来什么你来?你懂不懂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而且你有对象,知不知道要避嫌?”
“授受不亲什么?避嫌个屁!不就多了二两肉吗?老娘什么没看过,我秉公执法,我宝贝才不会介意。”焦曼转头怼道,“再说了,我只是谈了个对象,又不是找了个管我眼睛和呼吸心跳的爹。”
“两位。”时不妄夹在中间,默默地举着双手隔开两人,苦笑道:“能不能问问我本人的意见?”
“好。”冶晏深吸一口气,抱着手,转头看向他,“你说说看。”莫名有种让他做决定是救老妈还是媳妇儿的架势。
时不妄按了按太阳穴,头疼地想,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空着的那只手就被人攥紧紧住。根据大小和触感,时不妄可以断定拉他的不是一个男人的手。
他疑惑放低扶额的手,对上焦曼两眼放光的眸子,满脸问号。
焦曼红着眼,又急又喜:“勒勒,我总算找到你了。我找了你好久都没找到你……你怎么回事?一年时间都不来找我,害得我还以为你死了。”
时不妄和冶晏对视了一眼,一人愁眉苦脸,一人咬牙切齿。
两人都想到同一个点上。
这不会是他的前女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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