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后,一行人乘着傍晚坐上了去往涿阳的飞机,丁岁拉下窗叹了口气等待起飞。
周季礼手搭在她腰间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还没缓过来?”
她把头靠在他肩上,没否认,“不真切,像做了一场梦。”
他不知道从哪变出来的一张湿纸巾,温柔又粗糙地给她擦脸,丁岁被他这个动作搞懵了。
等他差不多擦好时,推开他的手疑惑问,“做什么?”
他思考了下,“给你清醒一下。”
丁岁被他逗笑了,无语地睨了一眼他。
周季礼正经回来,把提前要来的毯子盖到她身上,“桑棉村后续问题有人处理,桑叶一家也会有生活保障。离开之前我已经安排好了,不用担心。”
说起桑棉村她想起村长和周季礼单独在一边讨论什么人过几天会过来考察,“你......滥用私权了?”
“没有。”只是实名制举报了而已,还盖了个爷爷的印章。
“哦......”
“休息一会儿最后一站,快到家了。”
让他擦干净的脸清爽很多,没抵住舟车劳顿缓缓睡了过去。
半夜十二点飞机落地,丁岁和许温容打过招呼就跟周季礼回了家。
丁岁在家门口下了车,她仰望着眼前这幢小洋楼,嘶了一声,“怎么有点儿眼熟?”
他一本正经回答,“嗯,小丁设计师设计的。”
“小丁设计师?”
“十岁的小丁岁。”
丁岁恍然大悟,“我的画!”
进了门,铺天盖地的记忆涌上心头,记忆碎片在这一刻拼凑完整。
离开了小半年的家,在车上还担心会不会不习惯,进了门悬着的心便消无声息地放下了,自己的小黑板,两个奖牌,还有一些照片,散落在合适的位置,繁杂而不凌乱。
记忆一点一点拾起,原来自己还有个那么温馨的家。
浴室里传来周季礼的声音,“宝宝,我放好水了!”
“就来了。”
踏进浴室,湿漉漉的手伸过来摘掉了她的防晒衣,再想脱衣服时迅速握住他的手,“我……我自己洗。”
周季礼见她脸红回避才意识到现在的行为会冒犯她,松开手,“习惯了,洗吧,有什么不知道的记得叫我。”
随后走出了浴室,丁岁锁上门拍了拍脸颊,她有记忆只是这样的亲密让她不知所措。
周季礼听写水声响起重重呼了口气,还得慢慢来。
她的工作性质注定了他们聚少离多,周季礼皱着眉在落地窗前踌躇。
不然开个娱乐公司给丁岁岁?
然后把许温容工作室收购?
老板总不会跟着演员东南西北的拍戏。
丁岁泡了个热水澡,浑身毛孔张开脸颊红润有光泽,一看就是泡得极度舒适。
出来时只见高大的背影,一动不动的,她走过去戳戳他的背。
他回神转身见她裹着头发,收起快成型的想法,走到一边拿出吹风机,“给你吹头发,宝宝。”
丁岁坐在他全身心地享受着他的服务,耳边时不时吹着温热的风,心里一阵舒坦。
吹完她便赶他去洗澡,主要是手机一直响,他在身边太黏人了,回信息不方便。
许温容:明天去明成大厦拍三场戏,对吧?
杨桦:对,大概下午四点收工。
吴媛:申请放假【举手.emjio】
许温容:批准。
丁岁:欧克,那我直接去明成?
许温容:哦?你居然不请假?
丁岁:我为啥请假?
杨桦:你不多熟悉熟悉……家?
丁岁:......改天来我家看看就知道了。
吴媛:要不电影杀青去你家聚聚?
丁岁:欢迎光临!!
......
温热身躯包裹着聊得正起劲儿的丁岁,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陷入了周季礼的领地。
他埋首在她的颈侧,像被冷落的大狗使劲儿蹭她想引起她的注意。
“别聊了宝宝,关注一下我吧。”大狗撒娇。
丁岁把脸蹭了蹭他的头,回完消息放下手机和他面对面坐着,怀里骤然一空又想抱她。
她抓着他的手,“等许姐拍完这部电影会休息一段时间到时候我多陪陪你,还有......”
还没等她说完,周季礼喜悦之情溢于表,捧着她的脸猛地啄了几下,“宝宝,宝宝,宝宝......全世界最好的宝宝!”
脸被挤成小鸡嘴的丁岁忍无可忍地挣脱开,“还有!还有你帮我评估一下我结婚前的资产,就是我自己工作存了多少钱,许姐想先注销工作室,另外合资注册一家娱乐公司,我看看我能出多少。”
周季礼把在落地窗前的想法抛之脑后,连连点头:“好好好,要不要老公掏点儿?”
丁岁推着他不断靠近的肩膀,“你那叫点儿?不要你的!”
“此言差矣,我的就是你的。你占大头就不用那么辛苦跟着跑了。”
丁岁拒绝,“不要,我还是做经纪人,不然这几年学的东西没处施展我浑身痒,而且我也是有梦想的,成为金牌经纪人可是我一直努力的方向!”
周季礼哪能阻止,必须百分百支持,“行吧好歹是个小股东,哪天有空我给你看看。”
丁岁了了一桩心事便对他投怀送抱,坐回他怀里撒娇,“不急,等我放假好好陪你,你上班我也陪你一起上班好嘛?”
周季礼又开始美滋滋,“我想见你的时候抬头就能见,我想抱就抱,我想亲......”
她一把捂住他的嘴,“好啦好啦,梦里想吧。”
翌日,丁岁起来有点儿困难,周季礼缠她缠得紧,这人手脚并用像是藤蔓一环扣一环不会窒息就是难以挣脱。
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七点整还有一个半小时上班,她转过身揉搓他的脸,像前一晚挤她的脸一样去挤他的。
周季礼不堪其扰,没睁眼就知道是谁在捣蛋,欺身压上去,用胡茬儿磨蹭她的脖颈挠她痒痒。
“别……别动!我错了,我错了…”丁岁边说笑一边往后退。
把他吵醒就好起床了,她坐起身嘴里抱怨,“谁让你缠那么紧,我想自己起都起不来。”
周季礼坐起身压在她背上,“给你暖被窝呢。”
“八月天,谢谢你给我暖被窝。”
“不客气。”
“……”
她没理他直接去了浴室洗漱,再出来时床上也没人了。
她想着出去买早餐,一边吃一边看着许温容拍戏,换了衣服出房门,就闻到香味了。
“嗯?”她在楼梯上往下探头探脑的。
周季礼系着围裙,手里端着刚煎好的荷包蛋,仰着头看她说,“再看要迟到了,宝宝。”
丁岁扬了扬眉,“我不要蛋黄!”
“已经挑出来了,吃吧,待会儿送你去。”
正准备打车的丁岁,收了手机坐在餐桌前,他煮了鸡蛋面,但是丁岁的鸡蛋面必须是鸡蛋和面分开放。她说放一起就吃不到鸡蛋的味道了。
他不懂,但老婆的话照做就是了。
明成大厦离他们家只要四十分钟的车程,周季礼把车停到路边,丁岁下车时他还叮嘱,“下班给我发信息,我来接你。”
挥挥手,“好,拜拜!”
他不甘心地问,“就这样?”
丁岁瞬间明白,倒回去打开车门,周季礼伸着身子,两人亲了一口,才罢休。
八点半上班高峰,身后陆陆续续有人排着队和她一起等。
“哎,文编居然同意自己的办公室给剧组拍戏!”
“真的!!?洁癖加**重度保护者居然同意了!”
“群里不说了嘛,景都搭好了就等演员就位了。”
“贝明屈来了吗?!!”
“来了,他先拍然后再拍许温容的。”
“我去,我去,签名!!To签我来啦!!”
……
丁岁听着文编这个称号有点儿耳熟,总觉得是不是在哪听过。
电梯到楼层时,后面的三人跟她一起出了电梯,进公司门口时她听见她们对一个女人打招呼。
她们叫她文编,也就是刚刚在楼下八卦的主人公,丁岁轻瞄了一眼,短发,西装裤蓝衬衫,整洁干练,事业型女人。
这是她的第一印象。
就是没想到她会和她打招呼……
“丁岁。”
丁岁看着伸出来的手,疑惑但她也伸了手和她相握。
“你好,文编?”
她眉尾上扬有些惊喜,面上微微笑了笑,“文粥。”
而后她一直与她说一些报社的事情,以她从业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是合作的预兆。
“采访的话,我需要和吴姐聊聊,毕竟温容的经纪人是吴姐。”
“其实我想得是,长期合作会更有利。我可以承诺只要是我在这儿,我们旗下的采访稿和营销号不会乱来。”
“狗仔所拍下的画面,我们保证会先通知你们,谈判也会让出最大利,我想这些对你们接下来要签得新人会更有利。”
丁岁听着点点头,“这事儿就暂定,选个时间咱们详谈?”
文粥弯起嘴角眼尾上扬,“我随时有空。”
随后带着丁岁去了拍摄现场,许温容和杨桦在一旁等着戏,她和文粥打了招呼就走了过去,简单和许温容聊了刚才的事,她意外的有些惊喜。
许温容揶揄道:“行啊,丁总还没上岗就谈好一个合作了。”
丁岁一听婉拒,“别闹,回头还得找吴姐教教我怎么谈呢。”
吴温容恨铁不成钢,“找什么吴姐,你家不有个更厉害,让他教你啊!”
“对哦!我怎么又把他给忘了!”
杨桦幸灾乐祸地笑着,“哈哈哈哈哈…现在就和林林打小报告!”
许温容没放过她,阴阳怪气地学她,“林林,林林……”
丁岁和杨桦对视一眼,默默记下了,等她找了男人,势必要讨伐回来。
许温容的戏份在明成大厦拍完,贝明屈还得跟着剧组转战机场。
几天后《开荒》正式杀青,杀青宴在隐秘性较好的酒店办完,贝明屈和许温容作为男女主,自然逃不过被敬酒,组里又都是年轻人,玩得也开。
散会时除了各自带得助理基本都喝懵了,许温容早早联系了司机,这会儿被杨桦扶着上了车。
丁岁站在门口等着周季礼来接,余光瞟到草丛里蹲着个人,走近一看,是贝明屈。
她拍了拍他的肩,“吐了?”
又把手里的矿泉水递给他,原本是给许温容准备的,现在人都回去,水也就剩下了。
贝明屈伸手接过,“谢谢。”
他起来走了两步,一屁股坐在阶梯上,丁岁也坐在他旁边问,“助理呢,要不等会儿让周五一起送你?”
“我先让助理走了,等会儿韶韶接我,不用周五!”
他双手撑着脸,想保持清醒,“丁岁啊丁岁,你可不能在离开了。”
丁岁疑惑的应了声,“怎么了?”
他像是听不到丁岁的问题,又自言自语地说:“可不能离开,韶韶当年可伤心了,天天供着那手绳,还有周五!真怕哪天,我就供着他了。”
手机里的备忘录记着一件她想不通的事,上面记着——周季礼擅长各种极限运动,因为丁岁离世了。
她明明活得好好的。
手机叮咚一响,是消息推送的声音。
她打开手机,看了一眼,看见一个名字便好奇点了进去,是丁安如终审的结果,被判了无期。
失手致人死亡以及侮辱尸体,聚众吸毒银乱数罪并罚,丁岁看着新闻词条,后一个她清楚,前一个她一无所知。
此时的贝明屈仍在喋喋不休,“尤其是周五,当年在地下拳场找到他时,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散场了,人都走光了还躺在那儿,我都以为......”
说着说着还哽咽了,丁岁急忙让他喝水,不一会儿谷韶印开着车停到他们跟前。
她下车看见贝明屈红着眼,委屈巴巴的,一边的丁岁手足无措,“他没事儿,喝多了就喜欢忆苦思甜。”
“要不要一块儿送你回去?”
丁岁摇头,“不用,周五来接我。”
话刚说完,周季礼就来了。
三人打了招呼就各自回了家,丁岁刚坐进车里,摩梭着手机屏幕,犹豫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问:“丁安如的案子是二表叔办的吗?”
“是啊。”
“我有些问题想问他,或者......我可以探监吗?”
周季礼听着感觉事情不对,将车停在路边,好好问她,“为什么要探监?如果想了解这个案件可以让律师去交涉。”
丁岁明白他并不想让自己见到丁安如,怕想起不好的记忆,但她想知道当年周季礼视角下发生的事情。
律师交的资料固然全,其中有多少被他隐藏的信息,她也不会知道,她也不会怪他,只是她有知道这件事情全部信息的权力。
丁岁看着他缓缓摇头,“我想见她。”
......
车内静默片刻。
周季礼咬了咬后槽牙,“好,明天安排。”
回到家,周季礼一如既往给她放洗澡水,他拿着湿毛巾出来,给她擦洗了一遍脸,“喝了吗?”
丁岁乖乖站着不动,“就喝了一杯。”
明明刚才车里氛围不对,但一回家就开始为她忙前忙后。
她伸手抱住他的腰,“别生气。”
他给她擦完脸,将毛巾丢到一边,“不生气。”
亲了亲她,就去浴室关了水。
丁岁洗完澡,想着不能就这么算了,去衣帽间晃了一圈换身睡裙。
平常没穿过睡裙,她更喜欢穿着短袖短裤睡。
她曲着腿跪坐在床中间,有点儿紧张,从回来到现在他从来没有逾矩,安安分分抱着她睡觉。
不一会儿浴室门开了,规矩地穿着睡衣出来的男人难得愣住了,他挑了挑眉,轻佻了朝她笑。
什么话也没说,上来就先热吻,让丁岁猝不及防。
中途给她喘气的时间时,忽然意识到自己被抱在怀里亲,他气好长亲了好久,亲到她呜咽,身体无力,眼里蓄满雾气,等他松开嘴,丁岁只能全身靠在他身上。
周季礼抱着这摸摸那捏捏,就是不进一步。
他说:“真没生气,宝贝儿。”
缓过来的丁岁说:“也......也不全是......”
“那是......想了?”
“憋说话!”
“好好好,那我继续了?”
她动了一下,埋进他的怀里点了点头。
周季礼轻笑一声,把她捞出来继续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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