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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新婚掉马

秋日不燥,微风吹落路旁朱红的枫叶,吹动着姜挽风的发梢,远处的栖霞山正被霞光染红,光芒熏染了天边的云朵,将它染成了橘红一片。

姜挽风正一路坐着马车前往镇北王府,从看着街市上的喧嚷到人越来越稀疏。

镇北王府坐落在京都的西郊,一路颠簸姜挽风脚下有些发虚,最后还是在婢女清荷的搀扶下,才进了房。

虽说沈君怀不常回京都,但王府仍旧被下人们打扫的一尘不染,府里的丫鬟小厮都对她毕恭毕敬,因此姜挽风住着倒也舒适,唯一美中不足的当属这硬邦邦的床榻。

她一个现代人,睡不惯这样的床榻,只能硬抗着。

清荷看着她睡得不舒服,便给她将床铺铺的厚了些,好让她睡得舒服。

“王妃,王爷有公务在身,暂且还需您在此等侯。”

待一切安顿好后,清荷恭敬地朝姜挽风说道,“若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吩咐清荷,清荷会一直在门口候着。”

“额,不不用了。”姜挽风连连摆手,她觉得身边有个人一直服侍着她不太自在,于是道:“我自己来就行,不麻烦了,你下去吧。”

轻荷应声走开。

好不容易耳根清净会儿,还没等她坐下,一支箭矢破窗而入,不偏不倚的插在姜挽风的正前方。

好嘛,这是想把她扎死吗?若不是她动作慢了些就被扎到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姜挽风吓出一身冷汗,她看到箭身上有张纸条,莫非是组织给她的消息。

她蹭的蹦起,将箭矢拔出并取出绑在箭身的纸条。

果然,上面只写了三个字:盗虎符。

不用想都能猜出,这是组织给她下达的第一条任务。

盗取虎符,架空沈君怀。

可这是沈君怀与组织的恩怨,她为什么偏要搅这滩浑水?

想到这,姜挽风撇了撇嘴,随手将纸条撕了个稀碎。

下一秒,她心脏处便传来一阵绞痛,口中一甜,猩红的血液自嘴角溢出。

干!还是被下药了!看起来她并不是因为喝了那杯酒才中了毒,怕是这个组织之前便给她下了药吧。

这原主真可怜,身为刺客被人威胁也就算了,每天干的都是掉脑袋的事。

不干的话,命都保不住。

既然小命不保,姜挽风也只能妥协。

于是晌午过后,她便借着独自参观王府的名义,支走了所有下人,大致摸索出了书房所在的位置。

但当姜挽风摸进书房后,又犯了难。

四周的书册都被整理在架子上,笔墨纸砚众多,墙上还挂着几幅画,她自然没有闲情雅致去欣赏那些画,虎符这种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在明处。

她从没做过贼,更不擅长找东西,此时看着屋内各处几乎都被书册堆满,姜挽风瞬间感觉头都大了一圈。

但时间不等人,若是被发现她就玩完了,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既然没有经验,那就用最原始的办法,将这里翻个底朝天。

*

“王爷,明日丘大人在清风楼设宴,特邀您前去参加。”

正当姜挽风在屋内热火朝天的翻箱倒柜时,屋外传来莫凡的声音,随之传来的便是沈君怀低沉的一声嗯。

姜挽风顿时心中一紧。

完了,全完了,天杀的,不会这么倒霉吧,第一次做任务就被发现。

她看了看周围的一片狼藉。

这该怎么解释?

就这时,房门被人推开。

“哦天啊!”莫凡的惊呼声也随之响起,“这是遭贼了?”

沈君怀一眼便瞧见还想往书堆里钻的姜挽风,姜挽风迫不得已尴尬的与他对视,“我只是想看看王爷的书……”

当看到他眼底闪过的森然的寒意,她便渐渐定在那里,声音越来越小。

沈君怀抬起腿艰难地跨过地上凌乱不堪的书册,走到了她面前,阴森恐怖的阴影渐渐将她笼罩。

姜挽风感觉到他的不悦,有些尴尬地转过身。

她总不能说实话吧,思绪纷乱间她便急中生智脸上露出空姐般的职业假笑:“我找书太过投入,给王爷翻乱了,这就帮王爷整理好哈。”

说着,她还假模假样的叠起地上的书。

沈君怀显然没轻信姜挽风那拙劣的谎言,他冷哼一声,眼中的狠戾不再掩饰,猛地伸出手抓住她的衣领,并一把将其从地上提起。

对于她,他本就怀疑,然而她还自露马脚。

真是个愚蠢的女人。

对于这样的女子,他不介意亲手毁了她。

但有趣的事他居然开始十分好奇她究竟还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想到此他松开了手。

姜挽风心道这厮怎么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她吓得三魂七魄都快没了。

正当姜挽风松了一口气时,沈君怀却突然没了耐心,一把抓起来她便要捏住她的喉咙。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还嘴硬,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他的声音暗哑,宛如暗夜中的魔鬼。

姜挽风条件反射地想要挣扎,但她愈是慌乱地扭动身子,面前的男人手上的力气愈是发紧。

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试图掰开他的手指,但男人似是已经入了魔,灼热的呼吸吞吐在她的颈项,气流一路钻进衣服里,让她身体一阵酥麻的颤栗着。

身体的本能使她开始不断挣扎,胳膊胡乱的挥舞着,一把扯开了他腰间的系带,风一下子吹开沈君怀松松垮垮的衣袍,露出大片纹理流畅的结实胸膛,摇曳的烛光,将他流畅线条的锁骨和宽阔的胸膛映照得更为立体。

见他这幅样子,姜挽风舔了舔唇,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沈君怀注意到了自己敞开的胸膛,忙松手去系衣带。

而姜挽风则一屁股摔在了地上,一块吊坠也随之从她的腰封里滑落在地。

沈君怀余光瞥见了那枚玉坠,俯身将其拾起,待他看清,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

随后,他对姜挽风怒目而视,厉声质问道:“你怎会有此物?”

姜挽风闻声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仅仅一眼,她的血液从头凉到脚,他的眼神十分肃杀,像是看到死人一般,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她一把夺过吊坠,“这与你无关!”

姜挽风垂眸,试图掩饰住内心的慌乱与不安,顺势将吊坠塞回腰间。

“你是谁?”

“什么?我是苏慕蓉。”她不会是在问她原本的身份吧,那她怎能说出来呢。

他拉过姜挽风的手,将她桎梏在身侧,姜挽风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眼神飘忽间,便对上了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睛。

“你不是苏慕蓉。”沈君怀俯身凑近她,二人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近,近到姜挽风只觉他的呼吸拂过鬓角,她的额发微微浮起,带来一丝痒意。

但在她看来,她自己的身份好像已经暴露,他会怎么对她,折磨还是直接杀掉?

她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她无奈的想她已经想好了各种各样的死法,世间最无奈的难道不是身为杀手还被发现了身份吗?

老天啊,她只想苟命,美男她不要了,能不能别让她死呀。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姜挽风呼吸微促,见死神的铁钳又再一次朝自己袭来,这一次,求生欲终于起了作用。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他,抽身逃离。

而留在原地的沈君怀,垂眸望着尚有余温的手,若有所思。

是她回来了吗?

等逃回房间,姜挽风倒在床上连连喘着粗气,她摸着还在怦怦直跳的心,眼前不断重映着刚才的片段。

明明如此暧昧,可姜挽风心中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沈君怀没有赐死她,而且放任她逃了,这就说明他暂时还不想杀她。

他真实个怪物!一个没有计时器的定时炸弹!

恰巧就在这时,清荷端着一盘子菜肴进屋。

本着多活一天就要好好吃饭的原则,姜挽风顿时便将一切都抛之脑后,看着面前的膳食,她拿起筷子便加了一块肉,放进嘴里。

果然香!

相比于当个杀手,她更愿意当条咸鱼。

“王妃,王爷让我叮嘱您快些用膳,今晚是您的洞房之夜。”

噗!姜挽风差点没噎死,“你……你说什么?”

“王爷要与您洞房。”清荷脸色微红,将重点重复说了一遍。

姜挽风苦了脸,看着满桌的菜肴,霎时间没了胃口。

*

夜色朦胧,星光熠熠,新房内红烛高照。

姜挽风坐在那张做工讲究精细的拔步床里。

她此刻穿着凤冠霞帔,嫁衣似火,她从未见过古代女子成婚的装扮,看着镜中的自己,一颦一笑都十分明艳动人,想到她接下来要做什么时,她脸色便红了几分。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同样身穿喜服的沈君怀缓缓走到桌边,拿起酒壶便斟了两杯酒。

两人默契地都没说话,空旷的屋内只听得见水流的声音。

“盖头自己掀吧,又不是没见过。”熟悉且冰冷的声音从面前传来,依旧不带什么感情。

想到今日要洞房,姜挽风的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

不会来真的吧?

她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掀起盖头,沈君怀看了她一眼。

面前的女子樱唇微微开合,脸颊红润,肤如凝脂,一双眼睛明亮纯净,看向他时闪着熠熠光芒,他有一瞬怔愣,便移过了目光。

姜挽风抬眼便瞧见近在咫尺的沈君怀,他本就生的出众,墨发红衣,更显得他一张脸俊美无比,冷白的肤色,眼中瞳仁漆黑一片,教人看不出情绪。

“我知道与我成亲并非你意,但婚姻本就是一场生意。”沈君怀收回视线,坐在床榻一侧,右手不断轻微摇晃着酒杯,眼神暗含深意。

“既然天意难违,我希望你身为王妃你能对本王一心一意。”

说着,他把其中一只酒杯递给姜挽风:“放心,只要你好好陪我演戏,本王承诺一年后便还你自由。”

面对他的话语,姜挽风仍有些犹豫,沈君怀此人竟然留下了她的命,他究竟想要什么?

沈君怀见她迟迟未动,便欲将杯子收回,然而姜挽风怕他反悔,赶忙抢过酒杯一饮而尽。

见姜挽风接受与自己合作,沈君怀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

“交杯酒已喝,今日便就这样吧,早些休息。”沈君怀临走前有意无意地嘱托了一句。

可他刚转身,姜挽风的心头又是一阵熟悉的绞痛,这是体内毒发的前兆,她自知自己倘若在沈君怀面前毒发身份必然暴露,但刚想忍,下一秒,哇的一声呕出一口老血。

沈君怀蓦然回头,瞧见姜挽风已然倒在床上,他微微蹙着眉,走到近前去探她的脉搏。

纵使她已经意识模糊,嘴角溢血,身子由于钻心的疼痛而轻微发颤,但其双手还不断地解着身上的衣带,只一会,便脱得只剩单薄的里衣。

见她还想脱,沈君怀赶忙上前,试图制止她接下来的动作,但后者依旧不依不饶,娇弱的身子不断扭动,试图挣脱束缚。

他慌忙按住她的手,沉声警告道:“苏慕蓉!醒醒!”

难道这酒有毒?可是他分明也喝了。

难道她事先喝了什么媚药?否则怎能胡乱去扯自己的衣服。

“好痛,好热。”

怀中的她只觉心口翻江倒海似的疼,身上有些灼热,烧得她神志不清,只想扯住身边的人。她扯住他的衣袖,娇娇弱弱的伏在他身上,口中低语着什么。

她的脸上虽是淡妆但仍旧掩饰不住眉眼的精致明艳,然而这份精致明艳却带上了些许柔弱苍白,显得我见犹怜。

沈君怀凝视着怀中的人,视线微沉不经意看到她露出的半扇香肩,她白嫩的脖颈便显露了出来,沈君怀从未有过妾室和通房,更难能与女子接触,面对眼前的美人的主动,他的呼吸骤然一顿,努力遏制着心中的躁动。

他的脸上带着少有的担忧,她像极了那个人,可他却无法确认,至少现在他还不能做这种事,他猛地坐起身,用被子裹住她,朝门外喊道:“快传王老神医!”

*

“王老,她怎样?”待王老神医把完脉,并在姜挽风身上扎了几针后,沈君怀这才心事重重地问道。

“王爷放心,王妃暂无大碍。”王老神医缓缓道,但眉头却依旧紧锁,望着沈君怀的眼神有些飘忽。

“王老有什么话你直说即可。”沈君怀看出了他的犹豫,主动开口。

王老神医笑笑,开口道:“王妃这是打娘胎里带出的心疾,虽不会立即取人性命,但一旦发作便会承受如蚀骨之痛。”

“那可有医治之法?”

“恕老夫也无能。”王老神医无奈地叹了口气,“但王爷也无需过多操心,只要平日多注意休息再配合老夫的药方子,王妃方可稳住病情。”

“那有劳王老。”

待姜挽风在婢女的服侍下,将药饮下后,便沉沉睡去。

沈君怀在一旁拧着眉,望着睡得着正香的可人,暗淡的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

“王爷!”莫凡气喘吁吁地从外跑进屋内。

“啧。”沈君怀不耐烦的给来人一个警告的眼神。

声音戛然而止,后者一偏头瞧见正熟睡的姜挽风,顿时识趣地压低了声音:“刚刚宫里来人传话,说皇后娘娘明日设秋日宴,让您和王妃务必参加。”

听到皇后二字,沈君怀脸色阴的可怕,“行,我知道了。”

随后又叫住了刚想离开的莫凡:“去查查王妃的底细,最好是儿时时期。”

“王爷,您这是。”

沈君怀垂眸看着床上的女人,眼底眸光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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