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景然
01
大学中每个人圈层不同。
北京是个非常繁华的城市。但那些满脸疲惫，拎着大包小包辗转几次长途客运车才能到到北京的学生；和那些拉着小皮箱从国际航空站走出来，顺便去附近的星巴克享受醇香咖啡的学生，来到的，完全是两个不一样的北京。
学生是一样的，其他人也一样。
很多人来到北京，见证北京的繁华后，很容易在这样的世界中眩晕。
彼时在另个城市靠自己努力考上北京的一对小情侣，便是这样活生生的列子。男孩和女孩都很普通，成绩优异，在高中时互生好感，高考之后便约定考同一所大学。他们来到北京求学，恋爱。男孩的愿望很简单，要在北京扎稳脚跟，找一份薪水不低、相对稳定的工作，把父母接到身边，然后结婚、生子，平凡又幸福的度过这一生。
只是大四的时候，女朋友跟他提了分手。
非常的坚决，非常的强硬。
男孩被打击得措手不及，一番打听下才在其他人的口中知道女友为了获得保送留学的资格，给某个系的有钱有势大佬自荐枕席。
他明白了，也跟女友约好最后一定见面。
在一家咖啡店。
“真的很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面对男孩的失望，女友告诉了她的选择，也并不后悔这样的选择，“我以前太天真，总把这个社会想得很美好，总以为努力就能够实现一切，达到我想到达到的那个目标，可要真正到毕业找工作的时候，才发现光靠努力是根本不够的，人脉、金钱、家庭背景……远比实力更加重要。”
“你一无所有，只有实力，即使奋斗很多年都不一定能够出人头地，抱歉，我不能和你继续耗下去。”
“我有我自己的自尊，不愿意跟你挤在一个月八百块的出租屋里吃泡面，洗永远洗不完的脏衣服。或许有一天你会事业有成，可是那太久了，我等不了，那时候我的青春也不在了，苦尽甘来没有任何意义。我不想被人踩在脚底下生活，我不想一直受委屈，对不起，我仍然爱你，但是对不起。”
女孩说完拎着包就走了。
只留下身后男孩寂寥的身影。
……
故事中的男孩并不是景然。
他甚至都没有出现被分手的情况，他只是故事一笔带过的小角色——某个系的有钱人。
这个故事在本校非常有名。
02
金钱有一种让人陷进去的魔力。
景然从不否认这一点。
那个传闻中的男孩是得罪过他，男孩能力非常不错，他也有个特别爱的女朋友，于是他直接跟那个男孩说——坦白的说，你找女朋友的目光真够差劲。
于是那段时间，他开始砸钱，几乎不用费什么心思，就搞定的那女人。只要有钱就好了，所有事情都有人帮他搞定，很快，这男孩的女朋友就彻底被繁华的世界迷乱的眼。
后开男孩给他道歉，哭得稀里哗啦，一个劲儿哀求他，让他把他女朋友还给他。
景然那时候，是真替他感到不值得。
两个互相陪伴这么多年的人，在金钱的诱惑下，居然就对一个出现不到一个月的男人移情别恋，还对前男友说什么，他配不上她……
在知道男孩来找他，怕他介意，更怕男友抖出她不是处的事情，硬逼着男友写了合同，不准把事情泄露出去，更是用钱，把最爱她的男人狠狠羞辱了一番。
这就是爱情？
看上去并不牢靠。
再后来，男孩约他在天台见面，站在扶手上，状态非常糟糕。
他恳请景然把她女朋友还给他，景然非常淡然，告诉他，他从始至终都不对那个女人感兴趣，甚至都没怎么搭理她了。
不过他要是死了。
他女朋友一定很高兴吧？毕竟，这个前男友可是知道她太多的事情。
而她也是真的要逼死他。
男孩彻底心如死灰。
景然从来没想让她死，静静的看着情绪激动的男孩说，不值得。
他疯了一样扑过来，被景然反手按压在地上，他无比崩溃说像你这种一出生什么都有的人，什么都不懂，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情。
景然很漠然地看着他哭泣低吼，男孩很狼狈，也很崩溃，就跟疯癫了一样，后来辅导员及时到了，把他带到心理辅导室。
第二天景然去病房看他，见他一蹶不振的样子，直接拉着他就去了北京最繁华的夜场，按他喜欢的类型，点了好几个小姑娘。
一天、两天、三天，连续的几周下来，他已经彻底明白了，也不再萎靡，景然问他，所以现在你觉得爱情重要还是钱重要？
他说：
钱。
钱才是最重要的。
这个世界有各种各样的女人，只要有钱，身边就有无数女人为你折腰，让你心醉，你想要的什么类型都会有，温柔的、清纯的……性感的，艳丽的……
景然：“这一定很美妙，对吧？”
男孩并不说话了。
他在包厢凝视着头上璀璨的灯光，好像在仰视头顶的星空。
“可即使有钱，我也还能幸福吗？”
灵魂能用钱来填满么……
可要是填不满怎么办……
身体里好像有个东西被撕裂开来，好像怎么都修补不了。
03
景然喜欢在电影院睡觉。
电影院的氛围很好，安静、黑暗，很适合放松休息。那天景然在电影院睡了两个小时，醒来后，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女孩拿着哲学的书籍，很清纯。
这样贴上来的女人他见过太多了。
不过那段时间他处于空窗期，也就来者不拒，跟这个女人在一起了。
他知道这个女人是个捞女。
这并不关键……
后来跟这个女人去吃一家日料，他们第一次了解了各自的专业，言语之间她表露出对国外非常非常感兴趣，景然看破不说破，笑了下。她看他的表情，随放下筷子，想要表现一下，得意得介绍了她曾经参加过一个名人的发表会，她是如何如何优秀，怎么样和享誉国际的名人进行交流，并探讨有关哲学的问题。
当时他硬是听了这个连女朋友都算不上的妹子，讲了他爸整整两个小时。
04
豪车、名表、游艇。
景然早就玩腻了。
他可以跟不同的女人上车上楼，在北京三环飙车，在灯红酒绿的世界享受酒精和情-欲的放纵。养女人跟养鸟儿一样，没什么区别，无非就是廉价和昂贵的区别。
有钱是真的会让人很快乐，从小身边就有人哄着你，捧着你。
但慢慢长大，也会变得很叛逆，跟着一些朋友到处玩，到处浪，大家都玩得很开，虽然没有吸-毒，但学会了开枪，学会了飙车，学会了玩女人，学会了一晚上花了上百万。
身边围绕的人越来越多了，有时候真的分不清哪些真心和假意。
也有耍的好的朋友因为相信了那群人中的一些人，被坑得体无完肤，之后懂事一点了便选择离开那群狐朋狗友，开始接触正常人，开始正常的生活。
05
你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有些人生来就是为了供养另一部分人而存在的。
人类发展到如今已经积累几千年的财富。
一人有一代人的努力，让景然能够以用全新的目光去打量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好像是给他的一个礼物。
有关知识，有关文化，有关科技，有关人们头顶上的宇宙。
科技繁荣、文化繁茂、城市繁华。
他从出生就含着金钥匙，拥有着其他人梦寐以求的——选择的权利，并在罗马城里，放肆了去做自己任何想要做的事情。
自由学习几门语言，研究经济、哲学，欣赏一步影片，去世界到处旅行。
很多时候，他就可以不计成本去自由探索自己感兴趣的一切。
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必需品。
但荷尔蒙需要女人。
他可以短暂的爱一个女人。
不过他不需要爱情。
06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景然偶尔会产生一种叫做“因果报应”的恐惧。
他玩过那么多女人。
那么会不会有天也栽到一个女人手上？
说实话，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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