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就用这些…垃圾…】 【企图…供奉于吾?】
冰冷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最深处的寒冰地狱,每一个字都带着实质般的杀意和一种被严重亵渎了的、近乎荒谬的震怒,狠狠砸落在林晚晚的头顶!
楼梯口阴影处,沈昭玄色的身影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唯有那双燃烧着冰冷怒火的暗金墨瞳,如同两颗来自深渊的死亡星辰,死死锁定着跌坐在地、对着火盆傻掉的林晚晚。她周身散发出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重山,瞬间将整个阁楼的空间都凝固、冻结!空气粘稠得如同水银,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刮擦肺管的刺痛和冰寒。
林晚晚的大脑一片空白,血液仿佛瞬间被抽干,四肢冰冷僵硬,连颤抖都成了奢望。她看着盆里那些完好无损、仿佛在无声嘲笑着她的愚蠢的冥币和金元宝,又看向楼梯口那个如同复仇女神般降临的恐怖身影,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巨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咙和心脏!
她…她好像…真的惹怒这位祖宗了?!而且是用一种极其愚蠢、极其亵渎的方式!
“我…我不是…我没有…” 她徒劳地张开嘴,声音却嘶哑得发不出任何音节,只剩下破碎的气音。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混合着恐惧和巨大的委屈。
沈昭动了。
她并未迈步,整个人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瞬间飘至林晚晚面前。玄色的袍角拂过冰冷的地板,未带起一丝尘埃。居高临下,阴影将林晚晚完全笼罩。
苍白修长、带着黑色金属光泽指甲的手缓缓抬起,精准地、如同铁钳般捏住了林晚晚的下巴,强迫她抬起那张布满泪痕、吓得惨白的小脸,迎视那双深不见底、翻滚着冰冷怒火的暗金墨瞳。
冰冷的触感激得林晚晚浑身剧颤。
“垃圾。”沈昭薄唇微启,吐出的字眼如同冰锥,狠狠刺入林晚晚的耳膜,“天地银行?呵。” 那一声极轻的、带着无尽嘲讽和鄙夷的冷笑,让林晚晚恨不能当场昏死过去。
“吾之存在,凌驾幽冥法则之上。区区凡俗妄念所化之□□,也配流入吾之领域?”沈昭的手指微微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林晚晚的下颌骨,暗金瞳孔深处那圈流光危险地炽盛着,“汝以这般污秽之物亵渎于吾…是想提前体验魂飞魄散之滋味?嗯?”
最后一个音节微微上扬,带着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森然杀意。
“呜…对不起…对不起…” 林晚晚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彻底的崩溃,语无伦次地求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就是…就是脑子坏了…求您…饶了我…”
巨大的恐惧和下巴上的剧痛让她几乎窒息。她毫不怀疑,下一秒,沈昭那冰冷的指尖就会轻易地碾碎她的喉咙。
然而,预想中的毁灭并未降临。
沈昭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力道忽然松了一瞬。那双燃烧着怒火的暗金墨瞳,近距离地、极其仔细地审视着她脸上每一丝恐惧的纹路,每一滴滚落的泪珠,那因为极度害怕而剧烈收缩的瞳孔…
她眼底那冰冷的怒火,似乎悄然转变了一种…更加深沉、更加晦暗难明的意味。那是一种混合着恼怒、嫌弃、却又带着一丝奇异兴味的…玩味?
就像是被一只不知死活的小虫子笨拙地冒犯后,在捏死它之前,忽然发现了它那愚蠢举动背后某种令人发笑的…“趣味”?
【废物。】冰冷的意念再次响起,怒火似乎收敛了些,但嫌弃和嘲讽更浓,【哭什么。难看。】
林晚晚的哭声猛地一噎,差点背过气去。她泪眼婆娑地看着沈昭,完全搞不懂这位祖宗到底想干什么。
沈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那冰冷的指尖并未离开,而是顺着她脸颊的曲线,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审视意味,滑到了她不断滚落泪珠的眼角。
指尖沾染了一滴温热的泪水。
沈昭将那滴泪水举到眼前,暗金瞳孔微微转动,似乎在仔细观察。那滴属于林晚晚的、饱含恐惧和委屈的眼泪,在她苍白冰冷的指尖,如同一个脆弱易碎的微小世界。
【这就是你的‘供奉’?】沈昭的意念带着一丝极其古怪的语调,【廉价…又无用的…水分?】
林晚晚:“……” 她羞愤欲死,脸颊烧得滚烫,却又不敢动弹。
下一秒,沈昭做出了一个让林晚晚目瞪口呆、血液几乎逆流的动作——
她微微低头,将那根沾染了泪水的冰冷指尖,轻轻凑近了自己毫无血色的唇边。
然后,极其缓慢地、用一种近乎品尝般的姿态,舌尖微微探出,极其轻微地、舔去了指尖那滴温热的泪珠。
林晚晚的呼吸彻底停止了!大脑嗡嗡作响,仿佛有核弹在里面爆炸!她…她她她…她在干什么?!!
沈昭微微眯起了那双深渊般的眸子,似乎在仔细品味。半晌,她抬起眼,暗金瞳孔再次锁定了石化状态的林晚晚,唇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个冰冷而诡异的弧度。
【味道…尚可。】冰冷的意念带着一种令人头皮炸裂的评语,【比那些垃圾…稍微…有趣一点。】
林晚晚彻底傻了!脑子里的弦一根接一根地崩断!眼泪…味道尚可?!这位鬼王大人的喜好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看来,你需要重新学习…何为真正的‘供奉’。】沈昭直起身,玄色广袖垂落,遮住了那只刚刚品尝过泪水的手。她俯视着林晚晚,那双恢复了慵懒和掌控姿态的暗金墨瞳里,闪烁着一种让林晚晚脊背发寒的、恶劣的兴味。
【既然你如此‘有心’…】她的声音低沉磁性,却如同毒蛇缠绕上脖颈,【吾便给你一个机会。】
林晚晚心中警铃大作!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淹没了她!
【从今日起。】沈昭的意念如同最终审判,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烙印在林晚晚的灵魂上,【每日午时。子时。】 【两次‘充电’。每次…延长半个时辰。】 【这便是你愚蠢行为的…代价。】
每日两次?!每次延长半个时辰?! 林晚晚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晕厥过去!这还不如直接杀了她!这是要活活把她吸成人干的节奏!
“不…不要…”她发出绝望的呜咽,徒劳地摇头。
【嗯?】沈昭微微挑眉,一个冰冷的音节,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林晚晚的抗议瞬间卡死在喉咙里,只剩下无声的流泪。
【还有。】沈昭的目光扫过那个依旧装着冥币的脸盆,嫌弃之意溢于言表,【把这些垃圾…处理掉。若再让吾看见…】
她没有说完,但眉心烙印骤然增强的灼热感已经说明了一切。
说完,她不再看瘫软在地、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魂灵的林晚晚,玄色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缓缓变淡,最终消失在阁楼的空气中。
只留下那冰冷威严的最后一句话,在林晚晚脑中回荡:
【记住。吾要的‘供奉’…从来都不是那些无用之物。】 【是你。】
沉重的、令人窒息的威压缓缓消退。
阁楼里,只剩下林晚晚一个人,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对着那盆象征着巨大愚蠢和灾难的冥币,还有空气中残留的那丝冰冷幽香和…泪水的咸味。
许久,许久。
她才仿佛从噩梦中惊醒般,猛地扑到那个不锈钢脸盆前,手忙脚乱地将里面的冥币、金元宝、没烧完的线香一股脑全都抓出来,像是捧着什么剧毒的瘟疫,连滚爬爬地冲下阁楼,冲进卫生间,将它们全部塞进马桶,疯狂地按着冲水按钮!
哗啦啦的水声如同她崩溃的心跳。
看着那些印着巨额数字的冥币打着旋被水流卷走,林晚晚顺着冰冷的瓷砖墙壁滑坐到地上,抱住膝盖,将脸深深埋了进去,发出了压抑到极致的、绝望的呜咽。
她完了。彻彻底底地完了。
不但没争取到任何好处,反而把自己送进了更深的地狱。每日两次的“充电”酷刑…她觉得自己可能活不过这个星期。
而那个冰冷的、带着品尝意味的触感,和那句“味道尚可”的评语,更是像梦魇一样,牢牢刻在了她的脑海里,带来一阵阵诡异而战栗的羞耻感。
鬼王大人的“饲养手册”第一条:拒绝冥币,接收眼泪(?)。代价:双倍“充电”时长。
这日子,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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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林晚晚过上了水深火热、规律得令人绝望的“充电宝”生活。
每天午时和子时,眉心烙印会准时传来冰冷而不容抗拒的“能量需求”。她必须立刻放下手中所有事情,集中精神(虽然没什么用),像个被固定在插座上的电器,承受着生命力被缓缓抽离的虚弱和冰冷。
每一次“充电”结束后,她都像是大病一场,脸色苍白,手脚冰凉,需要很久才能缓过劲来。黑眼圈浓得像是烟熏妆,走在学校里,同学都关切地问她是不是生病了或者熬夜复习太辛苦。
她只能含糊其辞,心里默默流泪:是啊,在“复习”怎么才能不被自家“祖宗”吸干。
新家那个宽敞明亮的客厅,她几乎不再踏入,那里已经完全变成了沈昭的领域。玄色棺椁、诡异香炉,以及那无处不在的、冰冷古老的威压,让她望而却步。她的大部分活动范围被压缩在了阁楼和厨房。
而沈昭,似乎对她这种识趣的避让颇为满意(?),并未再像第一晚那样突然出现在阁楼“同眠”。但那种无处不在的、被监视被掌控的感觉,却愈发清晰。她甚至能隐约感觉到,每当她在厨房里手忙脚乱地给自己煮泡面时,似乎总有一道冰冷的视线,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落在她和她那碗廉价的速食产品上。
【垃圾食品。】有一次,在她被烫得嘶嘶哈哈吸溜面条时,沈昭冰冷的意念带着十足的鄙夷响起,【毫无能量,徒增污秽。】
林晚晚捧着碗,欲哭无泪。祖宗!有的吃就不错了!您倒是给我钱买山珍海味补充能量啊?!
当然,这话她只敢在心里呐喊。
这种被全方位压制、暗无天日的日子,直到陈哲的一条信息发来,才被短暂打破。
“林顾问,城西老城区勘探任务初步方案已定。明日上午九点,事务所集合出发。收到请回复。”
看着手机屏幕上那行冰冷的文字,林晚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她握着手机,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客厅方向,飘向了那个寂静悬浮的玄色棺椁。
这一次,鬼王大人…也会一起去吗?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和复杂情绪,指尖颤抖着,在回复框里敲下一个字:
“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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