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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吉他

天空似乎衬着叶清的心情,太阳被云朵遮挡。

叶清坐在湖边的长椅上,身后有一棵榕树,其干粗壮高大,其枝叶如盖。

江择站在那里。

或许当年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但是他不敢拿叶清的安全去赌一个疯子的心理。

他亲眼看见了父亲的死亡,不愿再看见所珍视之人在眼前逝去。

他不敢赌。

“过来坐吧”,叶清说,“别站那了。”

江择回过神,抬眼走去。

“我爸妈他们两人很早就相爱了,后来我妈家里生意资金出了问题,她的父母意图让女儿与别人联姻,来换取投资,可当时我已经七岁了,他们打算等事业更稳定了再告知双方父母。

我爸在外工作常年不归家,他的父母并不喜他,反而更疼爱江阳森。

当他的父母得知江阳森也喜欢我妈时,他们让我爸外派工作,而后立刻向刘氏抛出了橄榄枝。

当时我妈非常坚决地表示不会嫁给江阳森,于是江阳森就设计车祸将我爸撞死,正巧当时我也在现场。”

江择坐在叶清身旁,手肘撑在膝盖上,上手十指交叉,身体向前倾着,弓着腰低头看着脚尖。

他平静地道出一切,而轻颤的双手却透露出了他的痛苦。

“我当初出国是因为害怕,这一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在眼前,你待在我身边,只会让你受伤。”

叶清没说话,安安静静地听着。

江择直起身,转头看着叶清,他眼眶中有泪。

“但是现在不一样,我变得更强大了,我可以保护你了。”

江择双手抓着叶清的肩膀,执着地看着他的眼睛。

“江择,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等你七年”,叶清顿了顿,“就算我能等你七年,但现在我是一名演员,我们的关系注定是无法言说的。”

江择抓的力道加大了些,“我不在意这些,这些都不重要,我......”

叶清打断道:“我在意,现在的网络环境是怎样的,我比你清楚。”

“阿云......”

叶清拨开江择的手。

忽然传来一阵音乐。

“雨过天晴之后的天

有一点不浪漫感觉

一直等到彩虹出现那天

这一刻才发现再想一次之前

明明知道你会走远

我还是拼命靠前

才懂到明白你已经不见”*歌曲:《最初的记忆》

后来这个话题没人在提,就像歌词里唱的那般——已经不见。

.

叶清给高俊华发消息。

叶清:「等会儿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高俊华:「抱歉啊,我晚上有事」

叶清:「没事」

叶清叹了口气。

他和江择走在街上。

江择转头看向叶清,“怎么了?”

叶清说:“晚上我们出去吃吧。”

江择知道叶清为什么要出去吃,但是没点明,而且他有其他计划。

“回家吃吧,我在国外学会做饭了。”

“也行”,叶清继续道:“那我们要买些菜回去吗?”

“好”,江择拿着手机晃了晃,“打个电话。”

“嗯”,叶清应了一声。

江择给徐程桥打电话。

“你家有吉他吗?”江择问。

“有啊,在主卧”徐程桥又问,“咋了?”

“没事。”

江择挂了电话,和叶清去了超市。

.

江择推着购物车,和叶清在生鲜区。

叶清走在身旁,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想吃鱼吗?”江择看着水箱里的鱼,没有注意到叶清的状态。

“嗯”,叶清淡淡应了一声。

江择对老板说:“老板,帮我抓这条。”

买完鱼江择推着购物车,带着叶清来到干货区。

“叶清”,江择转头看着叶清,“你想尝尝我做的红糖糍粑吗?”

江择认真地注视着叶清的眼睛,他察觉到叶清的眼睛亮了。

没等叶清回答,转身从货架上拿了一包糯米粉。

“你不想尝也没事,我想做给你吃。”

江择推着购物车走在前面。

叶清想起了从前。

他轻笑一声,跟上江择的脚步,“谢谢你,江择。”

江择偏头笑道:“这有什么。”

两人继续走,来到零食区。

江择凭借着记忆拿了许多叶清爱吃的零食。

叶清看着着一切,内心砌起的高墙似乎松动了些。

.

回到家,叶清想帮忙一起做晚饭。

江择推着叶清坐在沙发上。

江择得意地说:“你就安安心心地坐在这,我保准晚饭包你满意。”

叶清没拒绝,“好吧。”

江择回到厨房。

叶清将房间里的毯子拿到客厅,盖在自己身上,他倚靠在沙发上。

或许是早上起得有些早了,拿着剧本手渐渐失去了力气,剧本落在地上,眼皮垂下。

江择一心在厨房里,没注意到叶清,等他出来的时候,叶清已经睡了好一会儿了。

江择蹲在叶清脚边,仰头看着他。

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暗淡,街边的路灯亮起,高楼大厦亮起夜灯。

五彩缤纷的灯光映照在窗户上,斑斑点点落在叶清和江择的身上。

江择抬手,缓缓抚上叶清的脸颊。

如视珍宝一般,轻轻地抚摸他的额头、鼻梁、嘴唇......

江择沉溺于叶清的安静中,慢慢站起身,靠近叶清的唇。

忽然,一只手捂住了江择的嘴唇。

在江择起身时,叶清就醒了。

一睁眼江择的脸就在自己面前,一瞬间没反应过来,以为是像往常的梦一样,不一会儿他就会消失。

“饭好了吗?”叶清的声音沙哑,带着刚起床时的懒散。

江择点点头。

叶清的手还在江择的唇上,叶清立刻收回手,推开江择,起身走到餐厅坐下。

“我饿了,赶紧吃饭吧”叶清说。

江择宠溺地笑了笑,从厨房拿出碗筷。

“吃吧。”

江择说着却没坐下,而是走向客厅。

他选了一张唱片放在黑胶唱机上,调整好位置,放下唱针。

鼓点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伴随着舒缓又略带忧郁的爵士音乐响起。

江择在叶清的对面坐下,“先吃一碗长寿面吧。”

叶清抬头看着江择,楞楞地说了声“谢谢。”

“快尝尝这个吧”,江择指了指那盘红糖糍粑。

叶清点点头,“嗯。”

他夹起一个红糖糍粑,咬了一口。

是记忆里“初寻”的味道。

叶清将剩下的塞进嘴里,“特别好吃。”

江择满意地点点头,“好吃就多吃点,喜欢吃以后天天做给你吃。”

叶清笑出声,“天天吃会吃腻吧。”

江择做出思考的模样,“那就变着花样给你做。”

叶清没接话,安安静静地吃饭。

就这样,江择也心满意足了。

.

“你去坐着吧”,江择接过叶清手里的碗,“我来洗碗。”

“行,”既然他愿意洗碗,那自己也就不争了。

叶清坐在沙发上,一手拿着剧本一手拿着笔。

音乐还在继续。

江择洗完碗并没有从厨房里出来,他拿出下午做的奶油和蛋糕胚,开始为叶清做生日蛋糕。

叶清沉浸在剧本中并没有察觉到时间过得很快。

接近三个小时江择才做好这个蛋糕,他看了一眼时间。

23:57

刚刚好。

江择卡着时间走出去。

“阿云,生日快乐。”

叶清从剧本里出来,看见江择双手捧着草莓蛋糕,伴随着音乐的尾声,向自己走来。

江择将蛋糕放在茶几上,弯腰抬头抚上叶清的头,“有个礼物送给你。”

江择走进主卧,将吉他拿出来。

他坐在地毯上,面对着叶清。

“阿云,这首歌送给你,希望你能所得皆所愿,所行化坦途。”

“你总感到落寞沮丧

你总感到失望

对于人生未来总有太多迷惘

你总伪装自己不痛

你总笑着逞强

对于爱情害怕触碰放弃挣扎

你看着我眼睛你记得我声音”

江择抬眼和叶清对视,他看见了叶清眼里的泪光。

“无畏风雨

别忘记还有我站在这里

我只想做你的太阳你的太阳

在你的心里呀 在你的心底呀

不管多远的远方

不要害怕我在身旁”*《太阳》

江择双手依旧拨动着琴弦,却没再唱。

他将吉他放在一旁,过起身,双手撑在叶清两侧。

将叶清困与自己与沙发之间。

“阿云,这是我为你过的第一个生日,从进往后,你的每一个生日我都不会缺席。”

江择身体缓缓向前,唇瓣在靠近叶清的嘴唇时,停了下来。

看向了叶清的眼睛,唇瓣落在叶清的右眼,替他拭去了那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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