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后，两人一鬼一鼠慢悠悠地晃回办公室。夜色已深，街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嗝——"苏以凡的鬼影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在半空中飘得东倒西歪，"多少年没吃过这么痛快的一顿饭了......"
王官宝肩上趴着的土拨鼠也撑得圆滚滚的，小肚子鼓成一个球，连路都走不动了，只能被抱着回来。
办公室后间的休息区被改造成了简易宿舍。王官宝抱着土拨鼠钻进右侧的小隔间："小鼠，今晚不许再偷吃我藏的瓜子了！"
土拨鼠"吱吱"抗议着，但还是乖乖跟着钻进了被窝。
卫暄推开左侧的房门，房间里简朴整洁。最显眼的是靠墙的一个红木供桌，上面摆放着苏以凡的骨灰盒，前面还供着三炷清香和几样小点心。
"老规矩，晚上别闹腾。"卫暄点了根新香插上，烟气袅袅上升，被苏以凡的鬼影贪婪地吸食着。
"知道啦知道啦~"鬼影飘到骨灰盒上方，渐渐变得稀薄，"卫哥晚安......"
卫暄刚躺下，突然想起漫展的策划案还没看完。他叹了口气，起身把办公桌上的文件拿进卧室，靠在床头翻阅起来。
灯光下，文件上的日文宣传语格外醒目。卫暄揉了揉太阳穴，这些日语专业术语看得他头大。
"要不要......我教你点日本文化？"
一个阴森森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卫暄猛地抬头，只见苏以凡的鬼影不知何时飘到了床头，正用泛着绿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特么——"卫暄抄起枕头就砸，"大半夜的想吓死谁啊！"
鬼影灵活地躲开，发出"咯咯"的怪笑："我可是老二次元，当年中二病晚期患者。"
卫暄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就你？"
苏以凡立刻来了精神，鬼影"嗖"地变成穿着女仆装的模样，还翘起兰花指："主人~欢迎回家~要这样才有内味！"
"呕——"卫暄做了个呕吐的表情，"你这样子比贞子还吓人。"
苏以凡的鬼影贱兮兮地飘到卫暄面前，突然幻化成一个穿着水手服的"美少女"，还捏着嗓子说："欧尼酱~人家可是你的专属式神呢~"
卫暄嘴角抽搐，抄起手边的《日本动漫文化研究》就砸了过去："你再这样我明天就把你骨灰拌进土拨鼠的砂盆里！"
"哎呀好凶哦~"鬼影瞬间恢复原状，却又立刻变成《咒怨》里伽椰子的造型，脖子"咔咔"地扭成诡异角度，"那......这样.....喜欢吗......？"
卫暄面无表情地推开房门："我去拿桃木剑来，超度个智障。"
"别别别！"苏以凡立刻恢复正常，鬼影讨好地绕着卫暄转圈，"我错了还不行吗？说正经的，这漫展策划真有问题。"
卫暄突然眯起眼睛："等等，你怎么对漫展这么了解？"
鬼影突然僵住，支支吾吾地说："那个......生前......稍微......参加过几次......"
"几次？"卫暄一把抓过桌上的相册，翻到某页指着照片，"那这个在2018年国际漫展上获得cosplay大赛冠军的'白无常'是谁？"
照片上，一个cos成白无常的年轻人正捧着奖杯，那眉眼和苏以凡生前一模一样。
鬼影瞬间涨得通红："你......你怎么找到这张照片的？！"
卫暄露出恶魔般的微笑："你骨灰盒底下压着的U盘里，有个文件夹叫'我的黑历史'......别忘了当初谁帮你收拾后事的。"
"啊啊啊我要灭口！"苏以凡的鬼影羞愤地扑向卫暄。
"滚蛋！"卫暄又一枕头砸过去，"明天还要早起，今天晚上别吵了！"
苏以凡的鬼影在半空中灵活一闪，躲过枕头攻击后突然膨胀数倍，化作一个巨大的皮卡丘造型："十万伏特——！"
"幼稚！"卫暄冷笑一声，从床头柜摸出一张黄符。
黄符"嗖"地飞出，却在半空被鬼影一个侧身躲过。苏以凡趁机幻化成《千与千寻》的无脸男，张开黑洞般的大嘴："啊——把cos照片还给我——"
卫暄眼疾手快，抄起桌上的矿泉水瓶就泼了过去。水珠穿过鬼影，洒了一地。
"哈哈哈！物理攻击对我无效！"鬼影得意地扭动着，突然变成《进击的巨人》里的超大型巨人，"看我的——"
"砰！"
房门突然被踹开。王官宝冲了进来，身后跟着睡眼惺忪的土拨鼠："大半夜的闹什么鬼......"
“确实闹鬼了。”卫暄镇定的点头。
话没说完就愣住了——只见房间里，卫暄正用一个捕虫网追着到处乱飘的鬼影，而苏以凡此刻正幻化成《鬼灭之刃》的祢豆子，叼着竹筒在墙角装可怜。
"你们......"王官宝嘴角抽搐，"三岁吗？"
土拨鼠揉了揉眼睛，"吱"地叫了一声，转身就走，还不忘用尾巴把门带上。
房间里一时陷入尴尬的沉默。
"咳......"卫暄干咳一声，把捕虫网藏到身后，"那个......睡觉吧......"
"对对对！"苏以凡立刻恢复原形，飘到文件上方，"睡觉......"
王官宝翻了个白眼："再吵我就念佛经，就把你们俩都超度了！"说完摔门而去。
卫暄和苏以凡大眼瞪小眼。
"还继续吗？"鬼影小声问。
"继续你个头！"卫暄把捕虫网扔到一边，"睡觉！"
苏以凡的鬼影委委屈屈地缩回骨灰盒，还不忘嘟囔："明明是你先翻人家黑历史的......"
卫暄关灯躺下，黑暗中突然说了句："其实......那个白无常cos得挺帅的。"
骨灰盒里传来闷闷的声音："......谢谢。"
窗外，月光被乌云遮蔽。办公室的老式挂钟"咔嗒"一声指向午夜，钟摆的阴影在墙上拉得很长很长。
.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卫暄刚洗漱完，就听见办公室传来秦沐含急促的脚步声。
"卫哥！你快来看这个！"秦沐含抱着一叠文件冲了进来，长发还有些凌乱，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卫暄接过文件，发现是几份不同城市的漫展策划案。秦沐含的手指微微发抖，指着地图上标记的几个城市："你看，如果把举办漫展的这几个城市连起来......"
苏以凡的鬼影从骨灰盒里飘出来，凑到地图前。只见秦沐含用红笔将北京、上海、成都、西安等七个城市连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诡异的七芒星图案。
"这是......"卫暄的瞳孔猛然收缩，"七煞锁龙阵？"
"不止如此。"秦沐含翻开另一份文件，"每个漫展的主会场设计图，都暗藏玄机。"她指着北京会场的平面图，"你看这个舞台区、展位区的布局，像不像一个符咒？"
苏以凡的鬼影突然剧烈波动："我想起来了！当年我参加的那个漫展，主舞台下面......"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惊恐，"有个青铜祭坛！"
就在这时，王官宝抱着土拨鼠急匆匆跑进来："刚收到消息，秦岭背后的同一个集团是这次全国漫展的主要赞助商！"
办公室突然陷入死寂。土拨鼠不安地"吱吱"叫着，钻进了王官宝的衣领。
"又来？"卫暄盯着地图，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九菊一派没有瓶颈期的吗？"
卫暄揉了揉太阳穴，盯着地图上的七芒星图案沉思。办公室里一时陷入沉默，只有土拨鼠"咔咔"啃瓜子的声音。
"要不......"苏以凡的鬼影突然飘到卫暄面前，贱兮兮地转了个圈，"咱们来个将计就计？"
王官宝挑了挑眉："说人话。"
苏以凡开始出鬼点子："既然他们要办漫展，那我们就正大光明混进去！卫哥可以cos成道士——"
"等等，"秦沐含打断道，"他们肯定有参会人员名单，临时加人太可疑了。"
"不不不，"苏以凡的鬼影兴奋地晃动着，"我当年可是拿过cosplay冠军的，圈子里还有熟人！"他飘到电脑前，用阴气操控鼠标点开一个网页，"看，这次北京漫展正好有个'经典国风角色重现'的特别环节！"
屏幕上显示着一位知名coser因故退赛的消息。卫暄眯起眼睛："你是说......"
"让卫哥顶替这个名额！"鬼影激动地在空中画了个圈，"我认识主办方的一个策划，可以帮忙操作。卫哥就cos成《一人之下》的张灵玉，道袍一穿，法器一带，谁能分清真道士假coser？"
王官宝摸着下巴："这主意......居然有点靠谱？"
秦沐含快速敲击键盘："我查过了，这个coser原本报名的就是张灵玉。卫哥的身高体型和他差不多，戴个假发化个妆，应该能蒙混过关。"
卫暄无奈地看着自己突然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等等，我什么时候答应——"
"卫哥~"苏以凡的鬼影突然变成Q版，眨巴着大眼睛卖萌，"你不想知道那些祭坛是干什么的吗？而且cos服我都帮你选好了！"说着调出一张图片，正是精致的张灵玉cos服。
土拨鼠不知何时爬到了卫暄肩上，小爪子合十，也跟着"吱吱"叫了两声。
"......不是，我非要戴那个假发套吗？"卫暄叹了口气，"我不信没有黑色头发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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