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我明明……”女同桌哽咽，用袖子胡乱擦着眼泪。
“你别这样……”小胖墩手一松，丢下叶善生就要跑去安慰女同桌。
“可是，我明明那么相信你，你却变成了这副样子。我不敢想象，我暗恋这么久的同桌，怎么会去霸凌同学？”
暗恋……小胖墩的脑子里“轰”一下炸开，他一把抓住女同桌的手，急切地表白：“我也喜欢你，我……”
“不了，我不会喜欢一个霸凌同学的人。”
女同桌打断他，这句话像是在对他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哦，我今天找你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我要转学了。”
女同桌甩开他的手，冷着脸：“再见吧，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起你。”
女同桌转身离开，背影坚决。
小胖墩崩溃，抓着叶善生的领子就往墙上撞：“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们两个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叶善生本来关闭立体防御，觉得小胖子顶多再骂他几句，谁知竟然会被他拿来撞墙。
好痛。
他被弄得烦躁，说出那句他所能想到的，最伤人心的话：“别难过，至少她曾经喜欢过你，不是吗？”
小胖墩备受打击，果然哭着逃离了这里：“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呜呜呜呜……”
叶善生站起来，熟练地整理自己，让自己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
他一直都这么干，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况且他就算跟父母说了，又能改变什么呢？
他选择沉默。
女同桌离开，这部狗血闹剧算是落下帷幕。
男女主角，公主与王子的故事就此终结，没人知道那个受苦受累的配角——叶善生在想什么。
他的日子恢复平静了吗？
恢复了。
如果有人追问：真的恢复平静了吗？
叶善生会无奈苦笑：没有。
那段时间，阴云密布。
对小胖墩来说，说叶善生的“好话”、“爱”叶善生，既像置气，又像习惯。
隔一段时间或者无聊的时候，他就会想向叶善生找点乐子，顺便满足自己的“爱人的决心”。
老师也是个“好老师”。她很关心学生的成绩，只要叶善生向她告状，她就会“温柔地安慰他”，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与其计较这些，还不如想想怎么把成绩提上去”。
就这样，流言还是同学们的谈资，他还在爱叶善生。
叶善生留长刘海，遮住眼睛，养成远离人群，一个人走的习惯。
叶善生就这样活到自我终结的那天。
糟糕的天气影响了叶善生的心情，他开始越来越容易想起那些不好的东西。
大脑混沌的概率也越来越高，持续时间越来越长。
心理防御机制有利有弊，可以让他不在乎外界，也让他找不到负面情绪的出口。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他爆炸了，以自我终结的形式。
“然后我就灭亡咯。”叶善生边说边笑，边笑边哭。
将悲伤的事倾诉出来后，他的心脏就像打开一个口，悲伤倾泻出来，心里轻松多了。
“……”小天使听完他的自述，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评价，而且他感觉叶善生也不需要他的评价。
‘原来你就是别人爱情里的炮灰？’他要是这么评价，叶善生估计会打他。
于是，他尝试转移话题：“那你猜猜，我为什么会选择带你出来？”
“因为我比较顺眼？”叶善生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
“一部分是这个原因，还有一部分……”小天使欲言又止，突然说出一句不符合他人设的话，“这个原因，我说出来你别生气哈。”
天呐，夭寿啦！毒舌的小天使居然会顾及别人的情绪，给人打预防针！
叶善生很惊喜，果然深夜谈心就是容易拉近彼此的距离吗？
虽然小天使行为上对他很好，但嘴巴上还是第一次放过他。
这是旅行的一小步，却是他和小天使之间的一大步！
“我有心理准备，你说吧。”叶善生微笑。
“好，我说了。”
其实小天使有点不好意思说，因为那也算是他的工作失误。
“因为我到的时候，方圆几十里，只有你一个灵魂。”
“怪我来晚了，别的灵魂都被按规则带上天堂或拖下地狱，那里只剩下你。而且负责你的恶魔也来晚了。”
“我当时急着放假，所以试探你一下，感觉还可以，就……”
小天使还想起他朝着恶魔做鬼脸的样子。
幸好是他先来，不然就轮到恶魔嘲讽他。
不行不行，只有他嘲讽别人的份，不许别人嘲讽他，就是这么双标！
小天使突然想到什么，情绪迅速降温，开始认真思考。
他来晚，是因为米迦勒拉着他散步。
至于那个坐标球……因为他潜意识里认为米迦勒绝对值得信任，所以他先入为主，笃定坐标球没有问题，便没有检查。
这么一想，米迦勒突然提出要跟他走走，还恰好在他们走到小镇上空的时候，说可以让他带一个灵魂放假。
而他从云层中钻出，看到的第一个灵魂就是叶善生。
这里每件事单独看都是巧合，可是合在一起，就变成了必然。
所以，米迦勒这是又把他当“棋子”用了吗？
为什么是“又”呢，因为米迦勒早有前科。
‘呵呵，我就说他怎么突然这么好心让我放假，原来是搁这儿等我呢。’小天使腹诽，嘴角抽搐一下。
其实，对于被当棋子这件事，他不怎么生气。
因为他这条命都是米迦勒给的，为对方上刀山、下火海，他义不容辞，心甘情愿。
可是米迦勒事前什么也没告诉他，这让他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就好像米迦勒根本不信任他。
这种感觉让他有一点气，有一点难过，再加上一点心酸。
‘回头一定要狠狠敲他一笔。’小天使腹诽。
当棋子就当棋子吧，反正只要他陷入危险，米迦勒一定会救他。
他看着黑暗中叶善生的脸所在的方向，心想：到底是什么样的棋局，不仅需要他一个天使入局，还要再加上一个灵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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