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也是。”
叶善生转身，小心翼翼地伸出双臂，虚拢住她，手臂压根就没碰到她的腰：“晚安，做个好梦。”
这确实是男女朋友之间会做的事情。
但要他直接抱住她的腰，叶善生恐怕还需要一点心理建设。
奥娜微笑着招手，看着叶善生的房门关上，她差点抑制不住自己的尖叫。
她已经等不及要跟闺蜜们分享自己的喜悦。
声波传输多没意思，她要跟闺蜜们当面说，还要给她们分享手上这两大包夜宵。
奥娜一手拎着夜宵，一手撑住窗户翻出去。
在落地之前，她利用能量缓冲，跃起，张开翅膀，飞天，一气呵成。
叶善生坐在天台上目送她离开。
月光下，他黑色的虹膜里有一点浅淡的绿色，就像用水晕开的颜料，潜在他的眼睛里。
他手里拿着那把匕首，用匕首遮挡月亮，月亮仍从匕首上的小洞里露出它的容颜。
这把匕首由特殊材质制成，一般黑精灵的能量打在匕首上，不会有任何磨损。
浓度高到足以把匕首钻出一个洞来的能量，他还是第一次见。
再加上奥娜在夜市上跟他说，他晕过去之后，又是高烧，又是吐血，一下子又奇迹般好了。
难道是他造下的杀业太多，要遭报应了吗。
要随便找个佛或者耶稣拜一拜吗，虽然他平常不信祂们——现在也不信，但他还是想找点心理安慰。
万一这几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神，显灵了呢？他愿意一辈子吃素还愿——好吧，他大抵是做不到，他可不想放弃那么好吃的肉。
而且他打心底里不信神。
以前他总是想自杀，甚至实践过好几次；现在长大了，他反而不想死。
要不他直接辞职，然后在铃木家附近买块地，重新建一栋房子，提前进入养老生活？
没事儿种种地，专挑非节假日跟奥娜一起去旅旅游，他想了想，感觉这样的生活好像也不错。
“我弄坏了你的刀，对不起。”
很稚嫩的声音，很轻，但是听起来距离很近，仿佛就是在他脑子里响起。
叶善生“腾”一下站起来，警惕地环顾四周：“谁！”
一团发光物质从他的影子里冒出来，像逆流的水一样逐渐升高，塑形，凝成一个人，一个和叶善生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你好，我叫阿森。”人形朝叶善生招手，一双绿色眼睛在月光下格外清透，“我出生时，他们都叫我‘王’，你也可以这么称呼我。”
叶善生看着他，却是低下头，用手蒙住自己的眼睛。
“你能换张脸吗？”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站在面前，太别扭了，别扭到他都不知道后面该怎么说话。
“哎……”人形似乎有些为难，“我已经跟你完成融合，现在只能变成你的样子。”
人形一拍手，光是听声音就知道它很高兴，“但是我可以根据你记忆里的人进行微调！”
叶善生听到液体流动的声音，睁开眼睛：长发、他的身材、以及嫂子的旗袍。
他仿佛在看自己穿旗袍的样子。绷不住了，他又震惊又想笑：“噗，哈哈哈哈……”
他扶额，努力压制自己的笑声，、：“要不，你把这身衣服换成铃木的，怎么样？”
“好。”人形说话的语调很像小孩，整体上扬，给人的感觉就很清亮。
又是水流动的声音。
他再睁开眼睛，人形已经换上铃木的衣服，还学铃木的样子，拿着个长柄烟斗，对月独抽烟。
虽然这个动作看起来挺好看，但是抽烟不是个好行为，铃木也戒烟很多年了。
叶善生抓住人形的手：“这不是个好行为，你别学。”
人形穿铃木的衣服还挺好看，他以后是不是也能开发一下新的穿衣风格？他想。
“啊？好。”人形点头，开始说正事，“其实，我是打算先帮你打赢明天的比赛，再跟你商量的。这种方法叫什么来着？”
人形望天，“我记得我曾经阅读过某个人的记忆，他说这种方法叫，叫……”
叶善生心里已有答案，但他要等对方自己说出来。
“我想起来了，叫卖人情！”人形一拍手，“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帮了你，你肯定不会拒绝我的请求，嘿嘿。”
那个人的记忆有没有教过你：心里打算盘，不要在别人面前说出来？
‘这孩子真傻。不对，用词还是要委婉一点，它真单纯。’叶善生腹诽。
但他一点也不想纠正它，因为它越单纯，心里越藏不住事，对他反而越有利。
“你有什么要求，直接说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会答应你。”叶善生说。
人形摊开手掌，手掌上的能量升起，塑成一把新的匕首：“给你。”
叶善生接过匕首。
这匕首通体碧绿，握在手里很有分量。
就是，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这匕首边缘格外暗淡。
这种暗淡，和黑精灵那暗淡的翅膀格外相像。
他握紧匕首，心里已经开始评估用这把匕首杀死它的可能性。
“我的请求就是……”它一脸希翼地靠近他，伸手想要抓住他的手。
“啊。”它低下头，叶善生手中的匕首已经插进它的胸口。
叶善生拔出匕首，匕首上什么也没沾到。
人形低头，看着匕首被拔出，伤口像水流一般迅速闭合，一脸茫然：“怎么啦？”
“没什么。我在测试你给我的刀，很好用，谢谢你。”叶善生垂下眼睑，收敛眼中的锋芒，然后收起匕首。
“嘿嘿。”人形笑得很开心。
“那我说我的请求啦。”人形再一次靠近，叶善生主动伸出手给它抓。
“我的请求就是，希望你能偶尔借你的躯壳给我用一下。”
叶善生愣住。
“借我嘛，借我嘛。”它一把抱住叶善生，撒娇一样蹭他的脖子，叶善生感觉脖子上一阵凉意。
“我一出生就感受不到外界，跟普通人类借的躯壳用不了多久，又会炸得到处都是，我还要召唤小动物们来清理。”
人形泪眼汪汪，看起来又委屈又可怜：“这下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就答应我嘛。只要你答应我，我可以实现你的任何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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