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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现在和过去

暖橘色的阳光洒进山洞,山洞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喝声。

躺在石床上的郁羽被吵醒,揉揉僵痛的脖子,坐起身,睡眼朦胧的看向洞外。他听见有人在大喊吃肉,紧接着是一片喵嗷喵嗷嗷声,衬得本就寂静的洞里更加寂静。

郁羽被喵喵声吸引。

“郁羽,走,我带你去吃肉。”一个人影逆光来到郁羽面前,是山君。

“好啊。”郁羽笑着答应。山君是他在这个陌生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人,大概是雏鸟情节吧,他对他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依赖,看见他就觉得有安全感,即使内心深处依然有着对他老虎体型的恐惧。但是山君的眼神告诉他,他不会对自己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他们一定会成为很好的兄弟的!郁羽握拳。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山洞。

橘黄的落日正低低的垂挂在天际,整个世界都铺上了一层淡淡的橘黄色。

一群大小不一的老虎奔着同一个方向跑去。

郁羽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马上低下头。

“山君,你们虎族有多少只虎啊?”郁羽紧紧跟着山君的步伐,头不敢抬,眼不敢乱瞄。

“有 500 左右吧,我们部族可是长源山下最强的部族之一。”山君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虽然他的语气很平静,但可以听出来,他很自豪,而且傲娇,鉴定完毕!郁羽心里偷笑。

走了一会儿,他们就到了一片非常宽阔的平地上,平地中间有五个火坑,中心火坑最大,其余四个小火坑以一定距离围绕在大火坑四周,像是麻将五筒一样。

一块巨大的石板上摆满了相似大小的肉,一个俊秀的男人在石板前分肉,另一个小麦色皮肤的健壮男人则在旁边协助他,还有几个黑壮的男人在他们后边切割猎物。一群流着涎水的老虎围在他们周边,老虎们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们手中的肉。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虎视眈眈吧,郁羽的灵魂脱离肉身,不着边际地想着。

“分肉的是析木,他在部族负责分肉。他旁边那个是我们族长虎江,析木忙不过来时会在旁边帮忙。每次分肉每个兽都会分到一块肉,有活的会多分些肉,像是采集队会多分一块肉,巡逻队多分两块肉,狩猎队多分三块肉,还会把猎物骨头分给想要的狩猎队队员。你是外族人,按理说要你自己去狩猎的,但你这不是受伤了嘛,所以可以把我的一些肉给你吃。你先去小火堆旁边坐着,我拿到肉了就过去找你。”山君指了指一个小火堆,示意郁羽过去。

好多毛茸茸啊,小小只的,好鲜亮的黄色啊,身上的黑色条纹也好好看哪,还有额头上的“王”,看起来有一种霸气的萌感,超级可爱啊,看上去好柔软的样子,想摸!郁羽睁着星星眼,坐到一群小老虎里边儿。

喜爱与恐惧的两种心情交织着,变成了一种复杂的感情。

小老虎们干饭香香的,只不过啃的是生肉,血肉模糊的。

郁羽环顾四周,发现很少有老虎把肉烤熟再吃的,也没有几只老虎变成人的形态吃肉,都是以老虎的形态干饭。可是他现在接受不了吃生肉啊,他才第一次当鸟人啊。

郁羽坐的端端正正,浑身僵硬。他决不承认,他现在怕着这群吃肉的老虎。

山君拿了三块肉过来,没有工具无法精准衡量肉的重量。但是郁羽非常肯定,他连一块肉的一半都吃不完。他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篇科普文,东北虎是世界上体型最大的老虎,一头成年东北虎一年就要吃掉五吨肉,也就是每天吃 20 斤左右的肉。看山君拿的肉,应该大大超过了 20 斤。

“山君,你要直接吃吗?”郁羽看着肉,颇有些头疼地说道。

“那不然呢?你们金雕难道还有别的吃法?”山君不知从哪儿拿出几片宽大的树叶,垫在地上,又把肉放到树叶上。旁边的小老虎们嘴上咬着肉,眼睛却都盯着山君和郁羽,就连其他在吃肉的大老虎们都立起了耳朵。大家都是吃瓜虎。

“我可以烤肉吃吗?”郁羽看着山君,手指指向火堆。

“可是烤肉吃着很苦,就只能吃肉的最里面,很浪费肉,吃不饱还容易烫舌头,你们吃得这么差的吗?难怪你这么瘦小。”山君同情的看着郁羽。就连竖起耳朵的老虎们都齐齐摇头,对郁羽投去怜悯的目光。

“烤肉烤过头了才会发苦,你是不是烤的时间太久了?还有烤的方式不对。我可以烤一些肉给你试吃一下,你帮我拿一块薄薄的石板,大概这么大,用水冲洗干净石板,再准备几根细的树枝,一把骨刀,多摘几片这个叶子过来,有盐吗?有的话就再拿些盐。”郁羽大概比划了一下石板的大小,眼巴巴地看着山君。

这么可爱的一只鸟,他一个爱鸟之虎怎么拒绝得了他呢,就算苦的他发慌,他也要假装很好吃的样子。山君心里想着。

“那,那好吧,但是我没有盐了,我的盐已经吃完了。”山君脸红的支吾着,手掩饰性地摸了摸鼻子。饿得快,吃的多,他也没办法。

“析木他待会还要在大火堆那里煮肉汤呢,他应该带了些盐。我去帮你们要一点。”旁边一只大老虎突然出声,话音刚落就迅速蹿到大火堆那边去了。

“那我去给你拿其他东西。”山君说罢直接变成老虎,轻巧几连跳,跃出虎虎包围圈。

气氛悄然安静。大猫猫和小猫猫都在吃肉,只有郁羽顶着星星眼看着小老虎崽子们。这不就是憨态可掬的大橘吗,郁羽心想。他也只敢看着这群幼崽,丝毫不敢转头。

就单单吃生肉,伙食太差了,这得少了多少快乐呀,可怜的猫猫们。等他大展身手,俘获你们的心,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把你们全都撸秃噜皮!虽然以前很喜欢毛茸茸,但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还在上大学,不方便照顾宠物,不然肯定会养一只来陪着自己。郁羽心想。

“我叫郁羽,不小心从天上掉下来,可能把脑子摔坏了,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其他都不记得了,你们可以给我说说长源山吗?”郁羽假装不好意思地低头,实则是不敢面对这群大老虎,他真的很怕啊呜呜呜。

谁知大老虎还没说啥,就有一只小老虎抬头看着他,发出喵嗷喵嗷的声音。

“他是大山洞里的虎崽子,叫虎石,他说你的名字听起来像在喊鱼鱼。他才 5 个丰收季大,还不会控制力量变成人形,虎形的时候也不会说话,只会喵喵喵,哈哈哈。”一道清脆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给山君带话的人。随后一个光着上身,只在腰间系着兽皮裙的男孩子在郁羽身旁坐下,他用力地挠了挠虎石的毛脑袋。

“不是鱼鱼哦,郁是花草树木长得很茂盛的意思,羽是羽毛的羽,大概是我父母希望我的羽毛能像花草树木一样,长得多一些吧。不过也可以叫我鱼鱼哦。”郁羽羡慕的看着那只撸猫的手,嘴上随意胡诌着。

“我叫虎牙,出生时,我大哥吃肉掉了颗牙,所以我阿父给我取名虎牙。你阿父阿母真用心,花草树木茂盛,羽毛多多,那不就是希望你能活的更好,不要挨冷受冻饿肚子。”虎牙边说边将往火堆里扔木柴。

郁羽怔住了。

他家庭条件不错,父母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他,他在爱里长大,他不缺爱。

只是上天不愿意让他继续拥有。

读高中时,妈妈就生了病,只是一直瞒着他,怕耽误他学习。高考前几个月,妈妈的病更重了,只能住院,没办法常常回家。爸爸说是公司安排妈妈出差了,隔几个星期妈妈才一脸憔悴的回到家,他以为是工作太忙了,导致妈妈焦头烂额,没法好好休息。

高考前一个星期妈妈又出差了。爸爸虽然也很忙,但是每天都会回家做好丰盛的三餐和夜宵给他。

就这样直到高考结束。迈出考点的他还在疑惑,爸爸前两天这个时候已经等在考点前了,最后一天不可能不来。心里的恐慌达到最高点。他怀着不安,匆忙回家,却发现家里被烧成灰烬,来来往往的消防员、警察在现场驱散人群,他呆呆的站在那里,恳求上天不要这么残忍。

他的希望被打碎了。爸爸被烧死了。

消防员说:你家楼下的住户将电瓶车通过电梯带回家里充电,电瓶车电池质量不过关,导致自燃。消防救援时,碰上家长接高考生的高峰,堵车了。到达小区后,因消防通道被电瓶车和私人物品占用停放,我们无法及时到达现场。火势很大,已经烧到你家了。到达你家楼层后,准备救援时发现消防栓没有水,你父亲当时应该是躺睡在沙发上,种种原因导致你父亲未成功获救。

他就这样失去了爸爸。

妈妈匆匆赶了回来,幸好他还有妈妈。即使非常疲惫,她还是撑着身子,请律师,打官司,安抚儿子,非常地坚强。

可是没多久,他的侥幸就被狠狠打碎,妈妈在他面前晕倒了。到了医院,他才发现妈妈已经病了很久,爸爸一直在照顾着妈妈和自己,他太累了,睡得太沉了,才没有醒过来。妈妈表面不说,但是爸爸的离去对她打击太大了,这段时间又忙着处理这些事,身心俱疲。

他一直祈祷着妈妈能够恢复健康,可是他的家还是没了。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他就失去了父母。妈妈临走前笑着说,她和爸爸都希望他能好好生活,要越过越好,他一定可以带着这个家继续活下去。

没错,父母希望他好好生活,要越过越好,他一直都知道的。是父母的期盼托起了他,让他能继续活着,仅是活着,靠游戏打发时间,填充安静的人生。但是他又在另一个世界里重生了,一定是爸爸妈妈在保佑他,他会好好活下去的,带着他们的份一起。

郁羽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从眼角滑落。他会好好生活的。

“你怎么突然就?”虎牙一脸惊恐地看着郁羽发问道。

“对不起,我是突然觉得你名字的来由有点好笑,又有点心酸,才忍不住笑出眼泪了。你阿父也太随意了,名字会跟随着我们一生,以后每次喊你名字,我都会想到你哥的牙了。”郁羽笑的眯起眼睛,用手指将眼泪擦干。

“可恶啊,都怪我大哥,什么时候掉牙不好,偏偏在我出生那天掉牙,气死我了!”虎牙抱着双手,脸颊气鼓鼓的。

“别生气,我待会给你做好吃的烤肉。”郁羽笑着安抚虎牙。

“那我就吃吃你的烤肉。”虎牙转溜着眼睛,双手抱在胸前,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

“石板来了!”山君右手拿着石板,左手拿着几把骨刀,左肩上背着一截树枝,树枝上缀满了大叶子,就是地上盛着肉的叶子。众虎纷纷给他让路。拿盐的虎也回来了,他叼着一团叶子,叶子里装着一些粗大的白色盐颗粒,每颗盐粒都有一个小拇指头大小。

“现在要怎么做?”虎牙好奇地瞅着郁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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