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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心若寒潭,情如淡霭

楠知姝另一只手还捏张符纸,她缓缓出口:“我做好后事准备了。”

方宇镜听了这话,也顾不上再多说什么,赶忙将师弟师妹们护在身后,生怕楠知姝又不打招呼,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举动来:“……”

就算楠知姝做好万全准备,她也不可能保护宋笋他们,比自己保护的好,也对,不是她的师弟师妹,她怎么可能会心疼。

宋笋三人见师姐处处小心,也纷纷警惕起来,做好不拖后腿的准备。

在法力凝结的罩子里,苏冶莲痛苦挣扎因为绫罗绸带的束缚,她整体的挣扎有些滑稽,而那群乱窜的恶灵,不断地撞击着罩子,发出阴暗的嘶叫声。

这些恶灵有刚出生时啼哭的女婴、有刚会走路时牙牙学语的幼女、有豆蔻年华少年时期的女孩、有穿着婚服黯然失色的女子、有婚后勤劳麻木的女人、有迟暮之年孤苦无依的女人、有……

李祈观察后道:“怎么都是女子。”

其他人也观察到,有些凡间阅历的修士都能明白,方宇镜心中不由得揪心,她还未修仙时,在行走世间几十余年这样的情景见过不知多少。

苏冶莲又笑又哭疯疯癫癫:“就是啊——怎么都是女子呢……啊哈哈哈——为什么我们要是女子呢?”

那笑声中透着无尽的悲凉与怨愤,在这略显阴森的氛围里回荡,让人听了心里直发毛。

井珠怡看着眼前这混乱又凄惨的场景,缓缓开口解释道:“她们……都是在这个湖里溺死的人,直到苏冶莲被人溺死在水里,幻化成恶灵报复完苏家庄的人,壮大实力后,被魔修教唆炼制血莲器皿……”

苏冶莲虽然一直在笑,但是声音越来越凄凉,像是九幽地狱的恶鬼在哭嚎一般……也对,她现在已经不是人了。

宋笋不知道怎么回事,心中有些难受,她想找师姐诉说这种感觉,却看到师姐双目湿润,眼中满是对这些悲惨之人的怜悯与痛心。

井珠怡双手结印施法,以苏冶莲为中心,升起一座暖色莲蓬,莲蓬像是有生命一般,不断地长出新的花瓣,并且一点点地壮大,逐渐将苏冶莲以及那些四处乱窜、张牙舞爪的恶灵们都包裹在其中。

那些弱小的婴孩恶灵很快就被消散,苏冶莲即使自身难保也大吼:“小孩快到姐身体来……啊啊啊——”

可,在金色莲蓬中,不过是徒劳无功。

方宇镜转转酸涩的眼珠,早点超生对于苏冶莲而言算是好的。

“啊啊——”是张府的人还有秀才的父母,他们也在痛苦挣扎,花开了,血色莲花瞬间绽放,在绽放的这一刻他们混沌的神情恍惚清醒,狰狞的嘴脸痛苦尖叫。

张员外看到方宇镜,立刻大喊:“道长道长快救救我救救我,我还不想死,救救我,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我有的是钱,你不就是为了钱来的吗?我有的是钱……啊啊啊——”

混乱之中,他的声音十分粗噶刺耳。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人都有些神志跟着张员外一起求他们,救自己。

李祈见到他们恳请的祈求,焦灼的想该怎么样才能救他们,他问昊崖,昊崖不懂,问阵法师,阵法师也无能为力的摇摇头,他看向方宇镜,希望方宇镜能给他一个答复。

方宇镜是个聪明人,她知道为什么李祈会带有恳请的眼神看自己,可是她不会治愈术,直接道:“我是剑修。”

她明白李祈想找个人作为自己的台阶,慷他人之慨,而且就算她能救他们,她也只会救碧玉姑娘,又何况她无能为力。

李祈用尽全力施展治愈术,将他们包含在一起,想要救他们,毕竟他们是人,不是邪祟,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人”被邪祟害死。

“嘭——”张员外太阳穴地方的雪莲花完全盛开,他浑身经脉爆裂血溅射,原本完整的身躯瞬间变得血肉模糊,模糊的血肉中钻出花的绛红色根系,根系不断扭动伸张,像腐烂生蛆的尸体一样。

李祈的治愈术对于他们没有丝毫用处,他的法力都耗尽了,居然连有点延缓都没有做到:“……”

“啊——不要,我不想变成这样,我不要死……啊——”混乱不堪,他们挤来挤去,弱小的孩子,有的被挤的颈椎断开直接死过去。

“师姐碧玉妹妹怎么办?”宋笋担心的望向碧玉,小姑娘年纪小,担心她被挤死,不料楠知姝直接捏着碧玉肩膀将她提出来。

“你这是做什么?”方宇镜听到动静,见楠知姝直接从她设下的捆邪术中抽人出来,又气又不可思议,“你怎么做的?居然没有被法术伤到。”

自己精心设下的捆邪术可不是什么摆设,威力不小,寻常人别说从里面抽人出来了,哪怕只是靠近一点,都极有可能受到不小的伤害。可楠知姝呢,竟然就这么毫无阻碍地从里面把人给拽出来了,还一副安然无恙的样子。

楠知姝闻言,稳稳立起碧玉道:“可能我的修为比方姑娘高,所以方姑娘的法术才不会伤到我。”

她娓娓道来的模样,仿佛这一切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呵,不愧是穹顶之巅的符修……”方宇镜抱胸极力扼制住翻白眼,冷冷道,“你们穹顶之巅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一个慷他人之慨,一个得寸进尺,一个自大骄傲。

她看不出楠知姝的修为,可那种凉薄的气息却是实实在在地萦绕在楠知姝的周身,但是是这一般只在冰诀大成的剑修身上才有。

二人对视上,方宇镜目视这双冰面杏目,只觉得是毫无生机的冰面下暗藏着……阴郁,特别是她的左瞳,有丝诡异……这个符修真不简单。

“唔……啊——好疼。”碧玉小姑娘醒了,“道长姐姐我……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疼。”

脖子上的莲花渐渐绽放,随之而来的是全身经脉断裂的疼痛。

“道长姐姐也救救我,也救救我吧,我和碧玉一起的。”

“唔……翡翠姐姐……我爹娘呢?你不是说我爹娘要赎我回家吗?”碧玉听见翡翠的声音立刻跑去问她,“翡翠姐姐我爹娘呢?爹娘你们在哪里?”

“……”

方宇镜和宋笋好像明白,为什么碧玉会变成这个样子,今天早上她们去湖边察看邪祟,这个叫翡翠的居然来客栈把碧玉骗回张府。

“师姐怪不得碧玉妹妹也会是这个样子。”宋笋想要上前去拉碧玉,却被方宇镜拦住。

“怎么了师姐?”

“既然没有办法救她,那我们只能选择不介入。”

她又何尝不想救下碧玉呢,可现实却如此残酷,实在是无能为力,介入其中也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师姐……可是碧玉妹妹她只想回家……”

方宇镜轻轻叹气道:“造化弄人……”

“可惜了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楠知姝嘴上说着怜悯的惋惜之语,却很快被抹凉薄掩盖,声音也是淡淡的,就好似只是出于礼貌,例行公事般。

井珠怡双手合十口中慈悲念出梵语经文:“……”

慈悲的梵语经文缓缓流淌而出,仿佛想用这神圣的语言为这悲惨的一切做些超度,为那些受苦的灵魂寻得一丝慰藉。

方宇镜挑眉,大宗门就是不一样,阵法师都要会说外语,不禁感叹:“穹顶之巅的阵法师还要会梵语?”

楠知姝道:“阵法师的先师傅是一百年前的兰竺国国师。”

兰竺国说的就是梵语。

方宇镜点头,时间对的上,一百年前她刚修仙,那个时候听说兰竺国神秘消失,只有一个人幸免,就是在天下第二宗门——六善门做客的国师。

没想到国师在中原这里收徒,徒弟居然变成穹顶之巅的阵法师了,本以为会做老本行呢。

“道长姐姐你救我,为什么你只救碧玉不救我?凭什么只救她,不救我!”翡翠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对着最近的楠知姝怒吼,“凭什么?凭什么?碧玉有哪点比我好,凭什么救她不救我。”

楠知姝一脸无辜,实话实说,并没有要偏袒谁的意思道:“我谁也不救,只是把她从捆邪术中放出来。”

“我不信我不信……啊——”翡翠脖子上的血莲花渐渐盛开,她全身皮肤皲裂钻出细根系,不断扭动伸张,她捂着最在意的脸,痛苦挣扎,

“不要不要……我不想毁容,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好疼——”

碧玉绕着这群人跑了两三圈还没没看见爹娘,她跑到翡翠面前哭着求她:“翡翠姐姐我爹娘呢?我爹娘呢?你不是说他们来赎我了吗?”

稚嫩的声音里满是恐惧与无助,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从脸颊滑落。

血莲花越开越艳,“啊——”终于,随着翡翠发出的那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这声惨叫在周围的嘈杂声中显得尤为突出,而随着这声惨叫尤为突出,那血莲花彻底盛放开来。

花瓣呈现出触目惊心的血红色,像是用鲜血精心染就,根须呈绛色,犹如扭动的蛆虫身体,在血肉之中不安分地挪动、穿梭、生长,每一下钻动都似带着蚀骨的寒意,直叫人脊背发凉。

“……”碧玉被吓得跌倒,她看着翡翠脖颈上盛开的血莲花,轻轻扶上自己脖颈处寄生的花,皮肤下是根系在不断撞击,想要穿破屏障,肆意横行。

“嘭——”

小姑娘的全身经脉根根暴起、寸寸断裂,皮肤亦如干裂的河床,满是可怖的皲裂创口。

那绛色的诡异根系,仿若狰狞的恶虫,无情地穿透脆弱的皮肤屏障,源源不断地钻出,肆意蔓延。

转瞬之间,她整个人已血肉模糊,往昔那可爱灵动的模样全然不见。

从她嘴上唇肉里、喉咙深处,缓缓钻出两三条滑腻的根系。她侧脸刚好朝向方宇镜四人,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张嘴艰难发声:“……衣服……对不起……”

宋笋见状,泪水决堤,忙抬手捂住嘴,却仍止不住声声哽咽:“碧玉妹妹没事的……呜呜……碧玉妹妹……”

小姑娘气若游丝地喃喃:“爹娘……赎我……回家……”

直到四肢无意识地抽动、痉挛结束后,她的眼睛才缓缓闭上却满是不甘与对生的眷恋。

方宇镜瞧着这惨景,心似被重锤狠击,泛起层层酸涩伤感。顾小齐紧攥双拳,关节泛白。宋笋默默垂首,泪水悄然滚落。慕筱筱为这年轻生命的消逝悲恸。

李祈四人因满心哀伤而说不出半句慰藉之语,只任由那股沉痛在胸腔弥漫。

井珠怡喃喃祈愿,在梵语经文的催化下暖洋洋的灵力囊括这方天地:“愿碧落黄泉,无辜之人能寻得安宁,不再受这般苦楚。”

金色灵光莲花内,不断净化的苏冶莲身体残缺不全,她依旧迟迟不肯走,直至见到长出血莲花的人纷纷死去嘴角上扬,她拼劲全力说吼出最后的话:“老娘就要这般被邪念纠缠,痛苦地挣扎下去……老娘宁愿痛苦,也不要麻木——”

于苏冶莲而言这样不算是一种解脱。

直到苏冶莲与这些人被净化除恶之后,众人才算松口气。

与之不同的是楠知姝神色如常,眼眸似幽潭,波澜不惊,仿若眼前这人间至惨的一幕,不过是一阵无关痛痒、拂过即逝的清风,她依旧如青竹一般挺立。

昊崖见状立刻讽刺道:“怪不得楠知姝换个师傅如换件衣服般随意呢!人情冷暖全然不放在心上,怕是连心都是石头做的,任旁人如何悲戚,她自岿然不动,这般凉薄,倒真叫人‘佩服’!”

“……”楠知姝就像没有听见一样,顺手掏出收纳袋将血莲花中的莲子收走。

“你这是做什么?”方宇镜满脸疑惑,目光紧紧锁在楠知姝身上。

她心想,自己历经百年沧桑,见多了世间悲欢,面对这般惨事,心底都难免泛起波澜,可这楠知姝如此不为所动,想来本性着实凉薄。

楠知姝神色平静,语调不疾不徐:“回宗门禀报师傅。”

“谁知道你真给假给。”昊崖满脸不信任,扬了扬手中的收纳袋,一边嘟囔,一边使劲儿挤开楠知姝,“剩下的你不许收。”

楠知姝见收了一半,也没多理论,只当是被莽撞孩童闹了一场,毕竟与这种傻子计较实在没必要,她从容地理了理被撞乱的衣衫,侧身朝向方宇镜,轻声说道:“我瞧方姑娘像是对此有些兴致,不妨收些莲子回去钻研,可别让头脑简单、只知玩乐的某人,把这莲子全当琉璃珠子弹着玩了。”

方宇镜闻言,便撑开收纳袋,将离得近的、碧玉身上的血莲子小心收起,抬眸浅笑:“楠知姝你这人啊……可真让人捉摸不透。”

楠知姝嘴角似乎泛起转瞬其逝的笑意,昙花一现般的:“方姑娘聪慧过人,是修士里的佼佼者。我不过是不善表露情感,长久以往,旁人就误会我冷血,实则并非如此……”

方宇镜瞧见那人此刻口若悬河、口齿伶俐,嘴角微微一扯,心里腹诽:这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

这边正说着,昊崖收着莲子,一路收到跟前,故意拿胳膊狠狠撞楠知姝一下,嘴里还嚷嚷:“碍事的家伙,说谁没脑子,你才没脑子,你才四肢发达……你四肢断裂。”

井珠怡微微挑眉,嘴角轻撇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似是洞悉了什么旁人难以察觉之事。

却并不急于点破,只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走向楠知姝,裙摆轻摇,带出几分探究的意味。

比楠知姝更让人捉摸不透的人就是井珠怡,就像谜中谜,周身笼罩着层层隐晦莫测的光晕,令人无从揣测。

待穹顶之巅的修士们陆续散去,方宇镜与师弟师妹们径直前往任务派发点。

交付成果后,收获的钱财颇为丰厚,沉甸甸的钱袋入手,方宇镜指尖摩挲着袋身,面上浮出满意之色,轻点着头,那叮当声响似是对此次艰辛冒险的最佳犒赏。

在云雾缭绕的白云深处,数位修士御着飞剑,风驰电掣般前行。方宇镜开路,后面是孙笋和慕筱筱,最后是顾小齐善后。

许久之后,他们抵达一片群山环抱之地,在半山腰处徐徐落下,入口处挂着块木板,木板很老旧,板上龙飞凤舞着几个大字:飞鹤山庄,透着岁月沉淀的韵味。

飞鹤山庄半山腰以上有古老的禁制法术,任你御剑之术多精妙,到此也只能收起飞剑,徒步而行。

想当年,山庄鼎盛之际,钟鸣鼎食、热闹非凡,白羽仙鹤成群结队,穿梭于山谷峰林间,担负起飞行传音要务,那场面好不壮观。也正因如此,山庄得名“飞鹤山庄”,传承至今。

步入结界内,一只白羽仙鹤轻盈飞来,优雅地落在宗门木板上,它身姿修长,脖颈纤细,微微一仰,口中吐出清脆悦耳、仿若珠落玉盘的人语:“方师姐,真人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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