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夜晚，午夜时分，这座城市依旧灯火通明。
第一军校和军部坐落于即使在首都星也最为核心的城市。
这座城市占据着绝佳的丰厚资源，整座城市在不断发展中形成外密内疏的结构，越外围越多商业中心、高楼大厦、密集的居民建筑，越往内建筑物越稀疏，但个个都称得上“来头不小”，被拱卫在最中央的就是帝国绵延了数代统治的皇族宫殿。
军部大楼位于中央区域某处，虽说是军方的象征建筑，但并不是真正的驻军地，更多是处理武器、物资、科研、财政，以及与议会接洽的综合事务场所。虽然也有卫兵戒备，但方位不算隐秘，普通居民也可以远远路过。
而号称“帝国大脑”的中央研究院就紧邻在军部大楼一侧。
这是一个由数栋大型建筑物组成的园区，其中最高的一栋楼与军部大楼间拉了几条长长的连廊，方便双方必要的走动。
霍北寒凯旋，军队带回了无比丰富的战利品：虫族的武器、尸体、遗物……都是非常珍贵的研究资源。
曾经随军出征的“长光”研究小组，在见过家属后，以组长莫向云为首，投入了紧张的研究工作。
“莫组长，结果出来了。”
深夜，莫向云依旧没睡，像一道瘦长的鬼影，独自站立在布满特殊器械和消毒水气味的实验室里，默默思考着什么。
一名Beta女性研究员小跑过来，她神色格外精神，努力平稳语气，却压抑不住隐隐的兴奋。
“B3方向的第一批分析结果出来了，虫族的脑部特殊提取物确实能够降低Alpha的信息素反应，以及Alpha对Omega信息素的敏感度。”
白婉：“对Omega的作用还不清楚，我们没有Omega受试者……”
帝国对Alpha和Omega的生理研究已经停滞数百年了。莫向云的主攻方向是神经学，与AO生理无关，却在某天提出虫族的某种脑部提取物可能对Alpha和Omega产生生理调节作用。
如果成功，或许会有划时代的巨大突破。
白婉负责这个方向的推进，她格外期待，今天是关键时期，她怎么也睡不着，大晚上也在跟进结果。
莫向云看了一遍材料，似乎早有预料，苍白而寡淡的脸色（用莫晖的话讲“像在棺材里躺了一万年”）没什么变化，轻轻点了点头：“效果很好。谢谢你这么晚还在工作，早点休息吧。”
“明天我会向霍将军申请，招募一批Omega受试人员。”
……
研究院的另一栋建筑，武器研究中心内，也有人迟迟未眠。
一位老者站在机甲实验工厂的数据中心，身前整面墙上都是大大小小闪烁蓝光的数据流屏幕。数据流的标头部分显示着测试机甲的型号：RX-9。
老者紧盯着其中的关键部分，却看见测试数据只坚持了不久，就出现异常，不断发出WARNING。
“又失败了……咳咳……”老者长叹一声，虚弱地咳嗽起来。
“老师！”
“教授。”
身旁陪同的两人，学生冯荣和助手莫里安都连忙上关切地前搀扶。
老者是名誉帝国的机甲大师塞斯教授，他已经三百余岁，头发花白，身形枯瘦，在平均寿命逼近三百岁的星际时代也算高龄了。
“您早点休息吧。联赛还有几个月，不用太急。”冯荣劝。
RX-9现世多年却始终没有投入实战，是因为还有未攻克的技术难点。但皇帝陛下有意让它在联赛出场，塞斯团队急于做出临时改装，起码要让它能应付这次亮相。
“好，咳……”塞斯坐下来，提起另一个话头，“我听说这次一年级也能报名，是因为你班上有一个学生，能拆解高级核心……”
“对。是一个名叫时安的学生，他很有天赋。”
提起时安，冯荣熬夜到犯迷糊的脑子一下精神了，连忙介绍。
做研究的人总是爱才的，塞斯露出温和的笑意：“能让你这么评价，那肯定不一般。”
“是的，”冯荣见老师感兴趣，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试探道：“……呃，老师，我感觉这段时间实验室也缺人手。我改天问问，如果那个学生愿意……如果可以，我把他带来帮帮忙吧。”
“好，你自己安排吧。”塞斯对自己的学生向来宽和。
冯荣惊喜：“谢谢老师。”
说是帮忙，其实大家心知肚明，是冯荣想找机会提携时安。
塞斯的实验团队如果缺人，全帝国的人才都会削尖脑袋想挤进来，哪轮得到一个一年级学生。
嘁，走后门。
助手莫里安在一边看着，心中不屑，听说那学生还是个Omega，能有什么前途，早晚要嫁人生孩子的。
要是真敢来，他可要给个下马威，挫挫那个小兔崽子的得意。
*
几日后，晨间，霍北寒的宅邸。
“够了。停，呜……”
别墅二层，时安的卧室门虚掩着，小机器人端着热气腾腾的早餐移动走到门口，听见里面传来暧昧的声音，立即贴心地把自己调成静音模式，咕噜噜转动底盘滚走了。
几分钟后，时安才成功从Alpha半扶半抱的禁锢中逃脱出来，拉高衣领遮住被标记的咬痕，红着脸快步走下楼梯。
“主人，小拉给你准备了早餐哦。”
楼下，小机器人站在餐桌旁边，屏幕上显示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小机器人的名字最终被确定为小拉。
起因是某天饭后，当小机器人再次提起起名时，时安小小声地随口嘀咕了一句“长得像垃圾桶”。
霍北寒：“那就叫小拉吧。”
时安：“呃。”是不是有点太随便了？
霍北寒：“那叫小桶？”
时安：“……还是小拉吧。”
时安怀疑这个过分随意的名字，有几分霍北寒对小机器人平日不恭敬言论的公报私仇。
“谢谢小拉。”
时安坐到餐桌旁，他还没从刚才的生理刺激中缓过来，又因为待会的行程而心情紧张，没注意小拉比平时更昂扬的音调，心不在焉地往嘴里塞食物。
“咳咳，”但小拉似乎有了心事，绕着餐桌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停在时安身边，“主人，小拉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哦。”
端着牛奶杯的时安：？
小拉屏幕上显示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脸红表情：“主人，Alpha早上有**是很正常的事情。但霍主人时间这么短，是不是应该找生殖科医生帮忙检查一下。”
铛。
时安把牛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勺子碰在瓷杯上发出清脆地一声响。
“小拉，”时安难得咬牙切齿，“……我再说一遍，不要过度关注主人的私生活。”
小拉露出一个委委屈屈的哭哭表情。
时安扶额，感到头疼。
这个机器人哪里都好，唯一就是可能出于服务Omega的考虑，它的智能设置实在太关注生理问题和x生活了。
他倒是希望霍北寒真的有点问题，可惜从那么几次临时标记时，因为身体贴近而感受到对方下身抬头的硬挺来说……生殖能力另说，x能力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真是令人遗憾。
匆匆忙忙几分钟后。
“再见小拉。”
时安塞了一顿最急的早餐，临走前不忘到卫生间照了照镜子，看到镜子里自己脸色潮红，发丝也凌乱得厉害，一看就像刚刚发生过什么，不禁心虚，撩了捧冷水洗了洗脸，又努力把头发收拾顺当，才连忙冲出门。
今天是他格外期待的日子。
几天前，老师冯荣课后找他谈话，问他近几个月愿不愿意去自己的导师塞斯教授的实验室帮忙做事。
塞斯教授是帝国顶级的机甲武器大师。时安知道冯荣是他的学生，也知道冯荣平时对自己多有照顾，但没想过自己居然能得到这样的机会，自然非常惊喜且感激的答应下来。
今天是约好第一天过去的日子，时安忐忑地上来冯荣的悬浮车，一起到达帝国最先进的研究中心。
中央研究院的园区非常巨大，进入园区后，一栋栋错落不一的建筑让时安很快迷失了方向感，又一段路程后，他被带到某栋白色大楼中，电梯却没有往上，而是向下。
“教授今天不在楼上的实验室，在地下工厂，我们先去见他。”冯荣解释。
电梯停在地下三层，一行人进入寂静灰暗的空间。
冯荣率先走到门禁前，时安微微屏住呼吸。
足有三米厚的沉重的金属防爆门无声划开，一股轻轻淡淡的湿冷雾气弥漫出来。
门后传来不整齐的脚步声，一位男性走出来。时安默默观察，对方身形极高也极瘦削，一头微卷的褐色短发，脸颊瘦到凹陷，没有信息素的气息，应该是Beta。
这人脸上带着一股烦躁冷漠，时安推测是对工作的怨气。
“啊……冯老师。”但在看到门外两人后，对方态度一转，正常起来，目光看向时安，“我是莫里安，塞斯教授的贴身助手，欢迎这位小同学。”
“跟我进来吧，”莫里安转身往里走，一边说，“教授早就通知我了，这段时间我来带你安排工作。你一周能来几天？想接触什么方面？数据中心的活儿最舒服，但你可能更想下工厂？”
“……”
“怎么，在紧张吗？”
莫里安没听到回复，回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时安，露出一个公式化的热情笑容：“别担心，你一定会在这里度过充实的时光的。”
时安这才回过神，连忙回应，收起心里轻轻泛起的惊讶。
他注意到，这位助手，居然有些坡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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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5 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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