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希迎看着他的眼睛,拉近距离,陈边叙偏过脸去,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彼此间的空气有片刻的凝滞,他清了清嗓子,顿了下说:“我困了。”
夏希迎忽然有点想叹气,陈边叙,我很可怕吗。
-
答案可能是真的,这天之后,陈边叙连续三天都没在家里出现过。
夏希迎人还没走,他就先玩儿上失踪了。
夏希迎忽然觉得他好没趣,太死板。
她一走好几天,张晓郁见不到她无聊头顶,给她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张晓郁在视频里说:“我妈给了我两张景区的票,你回来咱俩爬山去吧,这票是全包的,下山可以坐缆车。”
“我19号的机票,就是明天,应该晚上到。”夏希迎把手机支在饮料瓶上,调整了一下位置。
她刚刚点的外卖,要了份汉堡和薯条。
在张晓郁的视角她有点像在现场吃播。
“你快回来吧,我都快闲疯了。”张晓郁问,“陈边叙呢,怎么没看到他。”
夏希迎拿了根薯条,蘸了点番茄酱,无奈地看着镜头:“躲我呢。”
张晓郁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啊?”
别说张晓郁,夏希迎也看不懂他:“可能不想跟我有瓜葛吧,算了,我明天就回家,不管他了。”
张晓郁皱眉:“他好难追。”
“何止是难追。”夏希迎咬了口汉堡,是最基础的板烧鸡腿堡,这么多年她还是最喜欢吃这个,“这两天我连他面都见不到。”
“见不到算了,给他惯得。”张晓郁找出那两张票给她看,“咱们爬山去。”
夏希迎仔细看了一眼票上的字,云山风景区,挺出名的,她没去过,那地方距离市区有点远:“这山高吗,爬一半上不去会不会太丢人啊?”
“好像还行,不算太高,去年我爸妈去过一次了,他们都能上去咱们一定行。”张晓郁翻了翻日历,24号就出成绩了,她想赶在出成绩之前,痛痛快快地去玩儿一趟,“你明天回来的话,咱们下周去吧,挑个天气好的,夜爬,上去看日出,我还没正儿八经地看过日出呢。”
“行。”夏希迎又吃了一口。
“你都给我看饿了。”张晓郁点进了外卖软件,也想吃汉堡了,“夏希迎,夜爬的帅哥多的是,咱不差陈边叙一个。”
夏希迎对这个消息表示存疑:“你听谁说的。”
张晓郁:“我看网上说的,我爸去年叫我的时候我没去,有点后悔。”
“爬山要带什么东西吗?”
“交给我,我做攻略,等我搜集好了发你,行了,就这样吧,你给我看饿了,我要吃麦当劳去了。”
“拜拜,回去见。”
通话结束,夏希迎手里的汉堡只剩最后两口,她解决完愣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发呆。
她真的要走了,她和陈边叙,应该也真的没可能了。
至少来过一趟,见到了,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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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号这天,夏希迎上午收拾东西的时候陈边叙也在,早上外面下了雨,他可能是被这雨拦住了才没走成。
如果这雨一直下,下午的飞机大概率飞不了,但现在航班信息没有变更,夏希迎只能先收拾着,下午真飞不了再说。
夏希迎来的时候带的东西不多,行李箱有一半都是空着的,走时收拾起来也容易,三两下就装好了。
她拎着箱子从房间出去,外面陈边叙又不见了。
他刚刚还坐在沙发上的。
邻居好像在家里弹琴,调子有点熟悉,夏希迎原地站着听了一会儿,是那首《不能说的秘密》。
她对钢琴一窍不通,但张晓郁会,张晓郁从小学开始学钢琴,到现在已经学了七八年了,去年元旦晚会张晓郁表演节目,演奏的就是这首《不能说的秘密》。
张晓郁当时排练过很多遍,夏希迎在旁边跟着听都快要记会了。
夏希迎寻着琴声,往门口走,门是开着的,要么陈边叙刚出去就在附近,要么是走了忘记关。
怪不得这琴声听得这么清楚。
夏希迎出门探着身子,左右看看,右边有一道向上的楼梯,楼梯很窄,并排站两个人估计都要挤下去一个。
上面好像是个堆放杂物的露台,她没上去过。
夏希迎心里有种隐隐约约的预感,忽然在想,陈边叙会不会在上面。
她把门虚掩着,没关上,随后顺着楼梯往上,视野由一个方块骤然开朗,上面是一个宽阔的露天阳台。
和她想象中的一样,陈边叙背对着她站在天台边。
外面雨停了,地面还是湿着的,各别不平的地方积起小小的水坑。
陈边叙听见有人上来,转过身看了一眼,夏希迎正往前走着:“你怎么在这儿。”
她走到一半,怕又把他吓着,他站在那儿,像只受伤的幼鸟,挣扎,胆怯,孤立无援。
陈边叙刚出来没多久,上来透透气:“屋里闷,出来待会儿。”
夏希迎走得很慢,一步一步地走到他身边:“我等会儿就去机场了。”
“我送你去吧。”
“今晚我到赫阳,你就又不见了是吗。”
这句陈边叙没有应,等同于默认了。
夏希迎换了身衣服,红色上衣,白色短裙,头发扎成马尾,和几年前她在高铁站见到陈边叙的那次差不多。
那时她觉得陈边叙是个骗子。
现在想想,还真对。
这两天陈边叙躲着她,夏希迎都要走了,眼下想问什么就问了:“你在怕什么?”
“没有。”陈边叙漫不经心扯了下唇,笑得很淡。
夏希迎最看不惯他这个“人淡如菊”的样子,好像歇斯底里的都是别人,她追着他的目光,不依不饶地看着他:“如果我找你和我谈恋爱呢。”
“没结果。”陈边叙说。
“什么叫结果,你妈妈年轻时候为了爱情放下一切跟人私奔,婚后一地鸡毛是结果,我爸妈自由恋爱父母同意,我刚满月就离婚了也是结果,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我不要结果,我要当下。”夏希迎的视线顺着他的眼睛,缓缓划过鼻梁,落在了他的唇上,“那天你说,我清醒的时候再跟你提要求,你就答应,还算数吗。”
陈边叙安静一瞬,点了点下巴:“算数。”
“和我接吻,以后你是你,我是我,再无瓜葛。”
姑娘明亮的眼睛看着他,如同某种无声的博弈。
陈边叙身后就是围栏,他分不清此时具体是什么情绪更多一点,就觉得心跳得好快。
夏希迎倏然凑上前,伸手搭着他的肩膀,吻了一下他的唇。
不等她后退,姑娘后腰随之有一股力量将她揽入怀中,陈边叙低头回应着这个吻,让这个吻迅速变得缠绵。
钢琴曲调热烈而盛大,那首《不能说的秘密》穿插在这个吻里。
她耳边除了琴声,还有彼此的呼吸声。
楼下熙熙攘攘的声音淡化成了白噪音,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
陈边叙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她刚刚的话:
以后你是你,我是我,再无瓜葛。
唇齿纠缠的间隙,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难过。
再无瓜葛,可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
天上飘了点小雨,周围起风,在姑娘抽离的几秒钟里,听到他懒懒的声音说:“两千一个吻,你还不专心。”
夏希迎细白的胳膊圈上他的脖子,故意凑近他耳边,柔柔喊他:“哥。”
热气弥散,她吻了一下他的耳廓,下巴,又回到他的唇上。
在成年的这一天,夏希迎和他在天台接吻,雨水相接,各自沉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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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耳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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