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有人敲响了徐医音的房门,还在睡梦中的他,朦胧的搓着眼睛,先抱起在旁边挠床的小狗听听,慢悠悠的去开门。
“谁啊?”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徐医音差点想用力把门甩上,但那人已经走进来半个身子了。
“刚起吗?”谈殊今天穿的也很休闲,看上去刚从健身房出来,还端着一盘子吃的走过去,很有人夫的感觉。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徐医音抱着听听的手,抽了一只用来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小心翼翼的问:“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是方管家呢……”
“我下班了来看看你,这么久不见。刚好碰到方管家要送餐,干脆帮他端上来了。”
“不欢迎我吗?”谈殊自己拉了张椅子坐下,微笑着看他,眼前这个人穿着宽大的睡衣,抱着一只小狗呆呆站在原地,看上去分明是男大学生样子。
“洗漱了吗?”
“还没。”
“那你去吧,我坐着等你可以吗?”
“好。”徐医音果断抓住逃跑机会,犹豫了一下,把听听塞进他怀里:“帮我照顾一下。”然后钻进房间里的浴室。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徐医音整个人都快冒火了,大口的呼吸着,心想自己果然还是没办法和他对视,这种年少的暗恋实在压的人喘不过气。
红透了的脸,耳根、脖子全是红的,他往自己脸上疯狂拍打着冷水,水滴顺着他的脸颊流到脖子,湿透了上衣。
“我好了。”
谈殊听到声音,回头看到一个湿漉漉的人,上衣脖子处湿了一大半,头发虽然梳过,但还在滴着水,眼神一直飘忽不定,不敢和他对视。
他微微笑着,说:“你还真是可爱,见到我的时候总是这样手忙脚乱。”
“过来坐下吃点东西吧。”
徐医音听他的话,乖乖坐下,认真的吃饭,全程一句话不说头也不抬。
“你好像在害怕我。”
“哪有的事……没有。”徐医音一口饭还没咽下去,就摆着手着急否认。
或许是气氛太尴尬,徐医音突然问:“尚温吃饭了吗,要不我让方管家也给他送点……”
“好啊,我亲自去送。”谈殊说完就要起身,被徐医音猛地拽住。
“别……”
“为什么?”谈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呃,他不太喜欢陌生人。”
“是吗?我怎么感觉是他不太喜欢我?”
“怎么会呢,你们都是很好的人,肯定会聊得来的。”
谈殊听到这话,突然有些不受控制的想笑,但还是抬手揉了揉徐医音的头发,轻声说道:“不用撒谎了,他看我的眼神比看谁都犀利,大概是把出现在你身边的每个男人都当敌人了。”
“不过……我看你的眼神确实不算干净,毕竟你曾经可是我妹妹的爱人。”
这句话说完之后,一个声音突然插进来了,不咸不淡的拉开战争:“谈先生这话可就说错了,我们音音长这么大,可还没喜欢过女孩子。”
“是吗……”谈殊看向门边的眼神突然变得敌意十足,两人剑拔弩张的气场快要把徐医音淹没。
徐医音低着眼向尚温求助,他果真就温柔了下来,轻声说:“我走到这,看门没关,直接进来没关系吧。”
“吃什么,我尝尝。”尚温揣着口袋散漫的走过来,坐在徐医音旁边,顺手拿起他放在一旁的筷子,“你们继续聊,当我不存在。”
他一边吃,一边看着徐医音发笑,看谈殊又准备说话,突然夹起一颗西兰花送到徐医音嘴边:“啊,好吃,我喂你。”
徐医音下意识的张嘴,等咬住了那颗西兰花,才意识到谈殊的眼神可怕的非常。
“别在意谈先生,我们都习惯了。”
谈殊沉默着,他确实没有任何发作的理由,或许谈可可死之后他们本该毫无关系,但现在,“你哪天有空的话,我带你去看看可可,她很想见你。”
“随时。”
徐医音说这话时,尚温一点掺和的意思都没有。
“明天下午,我来接你。”
等谈殊要走了,好不容易安静的尚温冲着在门口的他喊:“谈先生,音音的西装外套,借给你了记得送回来。”
徐医音惊慌失措的拉住他,回过头谈殊已走远。
“打扰了你们的甜蜜独处,音音不会怪我吧。”尚温把吃过的盘子都收起来了,离开时冲了挑了个得意的眉。
这两天公司里的事不太忙,霍严叫他过去也不过是认人,和几个公司董事寒暄几句,最后给了他一个清闲的职位坐着。
尚温则成为了霍严的秘书,每天跟着他跑上跑下,回来这两天事情也开始多了,看得出霍严很看重他。
“下午要出门,吃点东西。”尚温提着便当放在办公桌上,手里拿了杯看着就苦的咖啡。
徐医音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好烦……”
“烦什么?”尚温搅了搅咖啡,上层的冰淇淋化了,“烦不知道怎么去人家坟前,说其实你误会了,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你哥这种事吗?”
“什么都瞒不过你。”
“安啦,看开点。像我一样,我现在对谈殊都脱敏了。我想明白了,就算最后你和他修成正果,还是可以偶尔出来和我开房嘛,我不是不能当三。”
“尚温,你跟个神经病似的。”
“骂的我好爽,再骂几句。”尚温靠着他的办公桌,巨大的落地窗能看到十五楼望下去的风光,让人不免有些心惊。
“你妈的情况怎么样?”
“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每个月十三号准时汇款……但我从来没见过你去看望你母亲。”
“我爸不让我去,他只让我寄钱,送进医院之后,我只见过我妈两次,后来的情况都是听来的。”
“为什么不让你去看?”徐医音不解地问。
“我是我妈在外面生的……这也是他们离婚的原因,我爸被戴绿帽了,还当了15年接盘侠,不想见到我是正常的。不过好在我妈生病之后,他还是回来照顾的,不过条件是不允许我出现。”
尚温背对着他,看不到表情,不过肯定是悲伤的。徐医音轻轻摸着他放在桌上的手,两人都无言。
下午三点,谈殊结束工作就来接徐医音了,公司里人不太多,他俩显得格外瞩目。
在部分人眼中,他们是潜在的竞争者,一个是公司新到的太子,一个是老板面前最得意的下属,再加上老板似乎有意把公司交给谈殊管理,总觉得他们之间随时会打起来。
“你会开车吗?”
“不会。”徐医音老实的回答。“我在欧洲一直是尚温开车。”
“嗯。”
谈殊今天格外冷淡,两人一路走到停车场,车上早已经准备好一束大的粉色玫瑰。
两人无言的来到墓地,这块地方距离市区很远,驶出来一段距离之后就很少看到人了,也算是清静的地方。
谈殊扶着他一路往山上走,在一片没有墓碑的空地上,高大的柏树下插着一块不太显眼的石碑,看上去像是被人冷落的小坟头。
“那时候什么都没有,人死之后不敢麻烦霍叔叔,就在这块便宜的地上安葬了。后来就没动过挪地方的心思,可可睡眠浅,我怕打扰到她。”
谈殊声音有些哽咽,放下玫瑰花小心的调整位置,又从提着的袋子里拿出兔子玩偶,各种零食,都是谈可可最喜欢的。
“她什么时候生病的?”徐医音问。
“心脏病,刚高考完那天突然就进医院了。”
徐医音有些愣住了,他记得高考完的那天,救护车停在考场,原来那时接走的是谈可可。
“当时她情况不算太糟,偶尔会说想见你,又怕这副样子吓到你。本来都快好了,她想打电话问你报哪所学校,爸爸就突然遇害了,一下子我面临失去两个亲人。”
“我那时特别无助,我用可可的手机打电话给你,接通的却是霍叔叔。他替我把手术费全部垫付了,说是你的一份心意,可当我哀求他让可可和你见一面,他却只说了帮忙转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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