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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大陆南沿40海里处,一座名为“清洲岛”的孤岛静静卧在海中央。它面积不大,常住人口堪堪维持在三位数,却是大陆南端进出港口的必经之地。

岛上人烟稀少,除了世代居住在清洲岛上的十几户人家外,唯余一座灯塔常年伫立,暖光破除迷雾,为来往商船在茫茫汪洋中指明前路。

人间四月,春日的暖阳毫不吝啬地倾洒而下,将海面晕染成了一块熠熠生辉的蔚蓝绸缎。一艘刷红漆的客船悠然离港,划破平静的海面,在身后犁起数道浪花。

江迟迟头抵在舷窗上,玻璃映出新月眉下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她盯着熟悉的海面,神情似在放空,耳机里却传来喋喋不休的声音。

“迟迟,你真就这么辞职了?!你告诉我,是不是那个狗比主管又欺负你了?!”

江迟迟没回答,但这并不影响对面闺蜜的火爆输出,“我就知道那个煞笔主管有问题,技术半点不懂,官腔拿捏一堆......你等着,我这就写小作文投到公司邮箱,举报他!”

眼看着事情闹大,江迟迟终于有了点反应。她眼神重新聚焦,声音轻得似要被海浪淹没,“是我自己离职的,跟别人无关。”

“哈?为什么?”

江迟迟揉了揉肿胀的眼睛,“这两年工作强度太大,身体出问题了。”

她之前在互联网公司做程序员,每天在电脑前高强度输出,不到五年时间,眼睛、肩膀、后背,哪哪儿都疼。

“真的?”闺蜜将信将疑,“真不是那个智障主管逼你辞职的?”

“他为什么要逼我辞职?”江迟迟歪头,有些不解。

“......”闺蜜一时语塞,“他不是骚扰你之后被你拒绝了吗?”

江迟迟原来的主管是他们部门里出了名的难伺候。除了上班,他业余还在网上卖保健品,仗着自己主管的身份压榨手下人,甚至有男员工说,主管逼着他买伟哥,否则这季度绩效算他不合格。

不仅如此,作为有妇之夫,他在公司里也一点不收敛,最喜欢挑着漂亮的女下属开屏。江迟迟虽然性格上呆了些,但长相颇为清秀可人,入职五年,主管没少找机会请江迟迟吃饭。

她为了避嫌,几乎没答应过主管的邀约,更是在前几天态度明确地拒绝了主管。

“你怎么跟他说的,是不是语气太强硬,伤到他那可怜的自尊心了?”

江迟迟盯着碧蓝海面,略显迟疑道,“我说,主管,我不买壮.阳药。”

“噗嗤!”对面传来放肆大笑,“哈哈哈哈哈......你们主管真是活该,谁让他职场性骚扰你。”

“...他在性骚扰吗?”江迟迟眉头轻蹙,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我以为他只是想让我买他的药。”

闺蜜对她的情感迟钝已经习以为常。这家伙虽然在感情上反应慢半拍,但绝不是懦弱到灰溜溜离职的类型。

“我就说嘛,主管那个老黄瓜怎么配得上我们小迟迟!”闺蜜啧啧两声,“更何况,曾经沧海难为水,你都吃过时相儒那种大帅逼了,怎么可能看得上那个老壁灯。”

一个熟悉的名字被提起,江迟迟并不意外。

时相儒的另外一个名字——虚见意——早已火遍大街小巷,她即便不刻意去搜,他的消息也会从四面八方闯进她的生活。

虚见意,这个常年挂在作家富豪榜榜首的名字,读者提起他时,除了他笔下磅礴壮阔的文字,更加津津乐道的是他深邃英俊的脸,以及一张怼死人不偿命的毒舌嘴。

传闻他曾和黑粉网上激情互喷三千楼,最后把黑粉怼到销号跑路。

“话说,迟迟,你还有时相儒的联系方式吗?”闺蜜犹豫着问道。

“没了。”

三年前分手时,时相儒就拉黑了江迟迟所有的联系方式。

“你找他有什么事儿吗?”

“啊啊啊气死我了,如果有时相儒的电话,我一定要狠狠质问他!”闺蜜咆哮着怒火,“我老公到底什么时候能跟前女友复合啊!!”

江迟迟:“......”

闺蜜口中的“老公”是时相儒笔下正在连载的一篇长篇小说《暮光曙天》的男主。这篇小说世界观宏大,以男主视角展开一场异世界冒险的奇幻故事,首部作品一出版就爆火,后续连载四年,直接把时相儒捧上作家富豪榜。

但是,与他广受称赞的精工描写的宏大场景相对的是,这家伙在主角感情上处理极差,男主与命定女主分分合合好几次,连载到现在还是分手状态,急得读者天天在他账号下许愿两人早日复合。

闺蜜就是其中之一。

“你说时相儒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闺蜜语气中透露着愤懑,“当初你和时相儒分手不到两个月,我老公和女主就被他写分手了。”

江迟迟慢吞吞地回答,“应该...只是巧合吧。”

“巧合个头啊!”闺蜜恨不得以头抢地,“该死的时相儒已经在大结局停更一年了!要是被我逮到他,肯定把他关进小黑屋,不写完大结局不准吃饭!”

闺蜜的狂暴输出还在继续,江迟迟摘了一只耳机,闭眼靠在在舷窗上,脑袋放空。

一个浪打来,船身摇晃,江迟迟习以为常地抓紧座椅扶手,让身体顺着浪的颠簸自然起伏,缓冲掉那股推力。

船上坐的大多也是在海上长大的岛民,对这点风浪早已见惯不惊,只有船尾一个年轻人没扶稳,脑袋重重磕在了船壁上。

“咚”的一声响,隔着手机扬声器听都觉得疼,“儒哥,你没事儿吧?”

时相儒黑着一张俊脸,揉了揉头顶磕出的大包,咬牙切齿道,“你,说,呢?”

“可千万不能有事儿啊,咱们儒哥本来脑子就傻,半年憋不出来一个字儿。”手机里传来经纪人幸灾乐祸的声音,“再这么一磕,《暮光曙天》岂不是要烂尾了?”

“你最近耍嘴皮子倒是厉害。”时相儒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抓稳扶手,以免悲剧重现。

“这都是跟你学的,像不像?”经纪人厚着脸皮嬉笑。

“儿子学老子,当然学的像。”

“...”

KO!

在毒舌这方面,他是永远比不过时相儒那张破嘴。

船尾坐着的男人体态修长,他敲着二郎腿,黑得发亮的战术皮靴箍着深灰色休闲裤,雕刻出紧实有力的小腿线条,米黄色衬衫的袖口挽起,略显清瘦的胳膊举着手机贴在耳边讲话。

飞行员太阳镜架在鼻梁上,遮挡了他部分面容,但仍能从他紧抿的薄唇和绷紧的下颌线看出,他此刻的心情绝对算不上妙。

“有事儿快说。我要上岛了。”

时相儒掏出耳机戴上,空出的手则下意识地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烟。

船舱室内不能吸烟,他忍了忍,又把烟塞了回去。

“不是,儒哥你要想散心,我给你订马尔代夫的高级水房啊,你连游泳都不会,干嘛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岛上,难道要闭关修炼葵花宝典?”

“你特么才要做太监。”时相儒自然听出了经纪人嘴里的抱怨。

《暮光曙天》已经断更一年了,他比谁都清楚,经纪人帮他扛住了多少来自出版社的压力。这件事儿总归是自己做得不地道,时相儒虽然总是嘴上没个把门儿的,其实心里有自己的一杆秤。

“放心,今年一定给你写完。”时相儒磨了磨后槽牙,顿了顿继续道,“其实我已经写完一版结局了,就在书房的第二个抽屉里。如果年底没给你新稿,你就拿那个...”

他话没说完,对面“嘟”的一声挂断电话,看样子是冲进他家里抢稿子去了。

“亲爱的各位旅客,清洲岛到了,请大家带好身边的物品,依次排队下船。近期台风将至,请各位旅客注意游玩安全...”

甜美的播报声传进手机话筒,闺蜜适时地刹住车,进行最后总结。

“总之,迟迟你如果再有机会见到时相儒,一定要帮我问问我老公的结局啊!!”

“好。”江迟迟郑重点头,把闺蜜的话记在心里。她提上行李,排在下船的队伍后面,站得笔直。

时相儒一抬眼,还以为眼前站了个退伍老兵。

还带穿粉色T恤的。

那女孩儿一身T恤牛仔裤运动鞋,普通甚至有些幼稚的小孩儿穿搭,愣是靠着姣好的身材撑起一番成年人独有的风韵。黑发被低丸子头随意地束起,零星散落的几缕青丝在阳光的透射下抚弄着脸颊的细小绒毛,又被一只细白的手挽到耳后。

她站得笔挺,却不是芭蕾舞演员那种轻盈如云般的亭亭玉立,更像是军人似的板正,让人一看就觉得她家中一定有十分严格的家教。

和身形不同,她的神情可以说得上散漫。秋水一般的杏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瞳孔却没聚焦,有种看似人还在这里,魂儿却早就飞走了的恍惚感。

光看脸的话,像个没睡醒的漂亮小丧尸。

时相儒曾不止一次地调侃过她,远看像个兵,近看木头精。

“什么是木头精?”

那时,江迟迟窝在他怀里,黑发披散,香汗淋漓。

时相儒笑而不语。

江迟迟后来又去问闺蜜。

闺蜜说,他这是在骂你平。

江迟迟低头,平吗?

闺蜜哈哈大笑。

总之,直到他们分手,江迟迟都不知道时相儒究竟是在夸她还是在骂她。

斑驳的光痕不合时宜地让时相儒想起过往种种。三年未见,只凭借一个背影,他就能准确地认出她。

时相儒不太意外,毕竟,清洲岛是她的家乡。

他嗓子发痒,却不是烟瘾作祟,而是回想起了某些久违的软腻触感。恰如之前一千个失眠的夜晚,他独自熬着月亮,期待一束迟迟未到的暖光。

佳人近在眼前,时相儒轻启薄唇,低声开口,“江迟...”

却见江迟迟迈开步子,随着排队的人流向前离去。

干脆、利落,绝不转身。

一如他们分手时那样。

时相儒的视线落在她戴着的降噪耳机上,自嘲地笑了。

...

江迟迟的行李很少,一个登山包就是她的全部家当,其他东西被她早早地寄回了家里。

空荡荡的房屋没有人气,却被打理得很干净。江迟迟慢吞吞地放下行李包,环顾四周。

这是她从小生长的地方,十八岁以前,她的每一天都在岛上度过。

电视柜上的全家福略有褪色,江迟迟纤细的手指拂过父母的脸,脸上的表情才终于有所动容。

“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江迟迟低声道。

她没在屋里呆太久,没一会儿就出了门,沿着石灰路上山。清洲岛上没有高山,只有一个海拔100米左右的小土坡,江迟迟顺着盘山路晃晃悠悠地走着,南方亚热带的气候让四月的岛上依旧绿意昂然,江迟迟走了十多分钟,青绿色的树木豁然消失,湛蓝的海面涌入眼底。

山顶的最高点,一座红白相间的灯塔孑孓独立。它莫约有四层楼那么高,由砖石垒成,整体呈细桶形,顶部是一圈透明玻璃围起的灯室,底下一座小门上了锁。

塔身的油漆印花斑驳掉落,铁门生锈得严重,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修缮过了,和江迟迟记忆中的灯塔大相径庭。

小时候她觉得这座塔高得吓人,像法海镇蛇妖似的,总是将她的父母困在上面。

长大后她才逐渐懂得,那是她的父母守在灯塔上,为进出南港的船只指引方向。

每当暴雨降至,她的父亲就会叮嘱,“迟迟,在家关好门窗,不要出来。”

“那你们呢?”为什么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这个时候海面浪大,我们得去灯塔上守着,如果有过往的船出了问题,我们就能即时反应。”

因此,江迟迟很怕暴雨天。时相儒调侃过她,“海上长大的孩子,还怕暴风雨?”

江迟迟没回答。

她怕的不是那轰鸣的雷雨,而是怕无情的海浪带走她的父母。

不知道是不是被闺蜜影响,江迟迟今天频繁地想起时相儒,甚至出现了幻觉,让她听见了时相儒唤她的声音。

“江迟迟。”

“...”

“江迟迟!”

语调里带着丝丝怒气,清晰得不像幻听。

江迟迟猛地回头。

石灰路边树下的阴影里,时相儒身姿挺拔地站着,好看的一双狐狸眼瞪着她,似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意。

江迟迟身子没动,飞速地眨了几下眼睛,眼睑的余光里,时相儒夹着烟的手渐渐缩紧。

泛着火星的烟灰抖了抖,掉入落叶里。

江迟迟犹豫几息,向他走来。

离得近了,眼前人的面容却模糊起来,淡淡的烟雾从他手边升起,被海风吹到两人身前,宛如一层薄薄的细纱,遮住了两人许久未见的朦胧情谊。

但江迟迟脚步坚定地穿过烟雾,在离他不到一臂的位置上站定,表情纠结得似乎想说些什么。

时相儒呼吸一涩。

然后,他就听见了久违的清软女声。

“这里不让吸烟。”

时相儒:...?

江迟迟眼看着又一颗火星落进枯叶里,眉头皱了起来。

她指着旁边的宣传标语,再次开口。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时相儒: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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