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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离家?还是归家?

“世人都知,云中别家,富可敌国,二十年前,当代家主便以半副身家求娶荣华长公主,公主念其情深,遂下嫁,并为其诞下一女,不失为一段人间佳话。”

桂花浮玉,月满天阶,正是人间好时节。

别家年年今日都于府门前摆灯设筵。高高的灯架下坠着一片片火红的花灯,旁边矮些的灯架,则上座着形态各异、玲珑可爱的各式小灯,再设些茶座,不论贫富到者皆可入席。

节日喜庆,花灯繁盛,平民百姓都乐得凑这个热闹,各行商铺也会派人来探探风口,瞧上一瞧。是以,别府门前,行人往来,络绎不绝。

方才所言,正是座下一面容喜庆、心宽体胖的妇人,在同旁边一脸青涩的女郎娓娓道来。

听及此,旁边另一位瘦削妇人也挤进来,左右瞧瞧,以手掩面道:“那位长公主,不是生下孩子后就失踪了么?”

当年公主下嫁,别家何其风光,此事在城中早不算什么秘闻。

只旁边几个探头探脑的异乡人不明原委,往跟前又凑了凑,一脸求知地问道:“那后来呢?”

至此,那几个妇人却是闷头不说了,摆摆头,只道不知。

如此一桩皇家秘闻,只听一半,几人唉声叹气直觉可惜。可再多的,那妇人也确实是不知了。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席中默默吃葡萄的小女郎开口了,她不慌不忙地咽下口中葡萄,接过话头道:“这我知道,公主走了没多久,女婴就被接进宫里去,到八岁却又被送了回来,我阿翁跟我讲的。”

说完,小女郎还颇为得意地同旁边听客挑了挑眉。

秋行过半,谓之仲秋。

按照惯例,云州城家家户户都会在自家院中摆起供桌,设上一张大香案,摆上月饼、西瓜、苹果、李子、葡萄等诸多瓜果,讲究些的人家还会将西瓜雕成莲花的形状。

在月下,红烛高燃,家中老幼依次祭拜,感念今次的丰收,再祈祷来年风调雨顺。

云中别家也应如此,倘若,那些人没有来的话。

此刻别府门前可谓是热闹非凡。

院中,一明艳妇人正站在供桌前,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众人准备月祭事宜。

她目光来来回回在婢子间逡巡,忽然转过头问身旁的婢女道:“家主回来了吗?东苑那位,可派人去请了?”

婢女答:“回夫人,家主回了,一入府,就径直去了东苑,正携了大娘子一同去请老家主呢。”

闻言,美貌妇人面露微笑,满意地点点头,却又倏地收起,手指向供桌上某处吩咐道:“快,快些将这漆画了牡丹的博山炉换下去,老家主即刻便到,他最是不喜这纹样了。”

婢女赶紧招呼下人拿新的香炉过来将原先那个换下,将将放好,就听夫人令她们在旁列好,原是人已近了。

别家虽为商户,家主却有九分儒雅,女儿别允跟随在侧,一左一右地搀着别老爷子,不相识的人看了,还要当这是哪户书香世家。

三人身后浩浩汤汤跟了一群人,一同往前院来。

却在此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不待众人行至前院,就见管家老福就急匆匆地跑来。

老福附耳在家主身侧说了些什么,别家主迟疑片刻,又与老家主附耳几句,便撇下一众不明就里,叫上别允与他一起走了。

别家主负手在前,大步流星,别允亦步亦趋,紧随其后。

后者正懒散地盯着前面衣摆上的莲花纹样,数着玩呢,前人冷不防停了下来,后者哐的一下就撞上去了。

别允心下一惊,连忙抬起头来,便见她那寡言的阿翁转过身来,神色复杂地看她一眼,“阿允”,却无下文,叹了口气,又转身往前走了,别允一脸茫然继续跟上。

穿过连廊,进得正堂。

“草民见过各位官人”,别家主拱手行礼。

别允垂首在旁,也跟着作揖:“民女见过各位官人”。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屋子里竟乌泱泱地站着十来个黑衣束髻的男子。

家中事务向来由家主打理,而别家家业甚广,是故,父女二人一年也见不了几面。

由此,别允不知今日父亲为何会带上自己,不过自己也没有那么多好奇,于是便自觉后退到一旁,权当自己是个摆件。

别家主引诸位看茶就座,下首右侧的男子抬手见礼道:“晚生傅莽,见过别家主!”

别允在旁偷偷打量这说话的男子,听及此,忍不住低头在心里腹诽道,分明是个明眸皓齿、美如冠玉的翩翩少年郎,怎么起了这么个草莽般的名字。

再想抬头瞧一眼,就见少年郎饶有趣味地看她一眼,别允唇角当即僵住,颇有被抓包的觉悟,当即就将脸撇向另一边去,脸颊却微微发起热来。

名为傅莽的少年郎起身朝东作揖道:“别家主,我等此番,乃是奉命前来”。

听到这话,在座众人均起身行礼,傅莽继续正色说,“陛下有诏,因太后娘娘身体欠佳,病中尤其思念远在云州的外孙,特招别小姐入宫侍疾,即日动身”。

别允听到“太后”二字,脑中瞬间清明,立即明白父亲今日缘何要带自己过来。

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蹙着眉头,深吸几口气,想要将心气往下压压,心跳却更加厉害,直往上顶,堵得自己呼吸困难,脑中嗡鸣不止。后边二人说了什么,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待她回过神来,父女俩已经走到了东苑的院外,早不见其他人的踪影。

别允站在原地,两手捏着衣袖反复在手中绕,开口问道:“我,一定要去吗?”

是的,别允不想去。

她曾经一度想回去,想得不得了。可想时未遂,现如今,她便也觉得,就这样待在这里,也挺好的。

别家主看着低头呢喃的女儿,微笑着开口说道:“阿允,不要怕”。

他心里有些复杂,虽然这个女儿与他一向冷淡,可他也从没想过要别允离开,一如八年前没料到她会回来。

女儿抬眼看着他,眼眸闪烁,犹豫中又带着些许期盼,这是他不曾看到过的眼神。

可做父亲的也只能想到,女儿是因离开外祖母和舅舅多年,有些情怯,抑或是独自出远门有些畏惧。

别允闻言,也不多言,低眉敛目道:“是,父亲”。

至此父女二人再无他话,见女儿进了院子,父亲转头离开。他心里终是泛起不忍,可别允的来去,也不是他能决定的。

方才堂中,别家主借中秋之机,欲留众人多住些时日,却被几人以皇命推脱,最终傅莽只同意多留一日,说道待别小姐收整好行装,次日就出发。

别允回到院内,唤来婢女紫苑,替自己拾几身轻便的衣裳。自觉没有其他要收拾的了,从妆奁中拾出一块玉佩来,玉质温润,上面雕着一朵牡丹,娇若美人面,栩栩如生,好看极了。

说是她母亲留给她的。

实则,是荣华长公主出嫁时带来,后来走时却未带走,便当作是留给她的。

浴毕熄灯,别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直觉蝉鸣阵阵,不绝于耳,想想那位不曾谋面的母亲,又回想着记忆中那位外祖母,直到后半夜才囫囵睡着。

做了一夜的梦,次日早上也没能起来,被叫醒时还恍恍惚惚,好像自己正在侍奉外祖母,可定睛一看,分明还是在云梦别家自己的闺房中。

混混沌沌由着婢女更衣梳洗,再去主院中与家中至亲一一辞别,至现下,坐在马车上摇晃了许久,都还未清醒过来。

她闭着眼摸出袖中之物,放在掌心,睁眼打量,见是一块水润清透的貔貅玉玦,抬手掀起半边帘子,置于光下,还能看到貔貅上首隐隐现出“别”式字样,别允倏地想起今早辞别时的光景。

被紫苑扶到主院时,阿翁已在院中,像是等了许久。

正逢仲秋,族中旁系都在府里,但今日来的只有祖父和阿翁。想来应是父亲的安排,别允想着,如此正好,省的自己还要费心思应付那些不相熟的亲戚。

见礼过后,阿翁送自己出门,自袖中取出这个东西,放到自己手里,而后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发髻,语气轻柔:“阿允,这是别家的信物,只此一枚,收好它。安平城中亦有我别家铺面,你可凭此物便宜行事,待过了今年秋收,阿翁便寻机去安平城接你”。

而自己接过玉玦,只说了句:“好”。

马车外,傅莽打马经过,看见女郎对着块玉玦发呆,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昨晚,自己表明来意后,女郎亦是像现在这般,神情呆愣着,敛眉绞手。

他心下想着,这趟差事,确是有些唐突了,一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女子,转眼就要离家千里,合该有些愁绪的。

见此处景色迤逦,傅莽挥手喝停车马,对着车内询问道“别小姐,车马在此地休整片刻,小姐可要下马活动活动腿脚?”

别允在车上摇晃了半日,此刻浑身酸软,傅莽这话正合她意,她开口道好。

御马的马夫是从本家带出来的护卫,听到自家小姐的应允声,立即下来,在轿边放好杌子,退到一旁,抬臂扶小姐下车。

别允下了马车,见得眼前就是一方湖泊,沿岸杨柳依依,墨绿的柳条耷拉下来伸到水里,衬得满目青翠,是秋日少有的江南美景图。

别允往日在家中也不出门,此时看着也挺新鲜。

见旁边有一条小径直直通向湖中央,别允提步往那处走去。

走到头时,缓缓阖上双目,嗅到空气中浮动着阵阵甜腻的桂花香气,一身的疲惫好似也被涤荡了七八分。

傅莽站在少女身后三步之外,看着这湖光山色,与前头那抹粉色身影交相辉映,微风拂过,柳枝同女郎的青丝一同在风中摇曳婀娜,甚是赏心悦目,嘴角便不自觉地上扬起来。

女郎转过身,猝不及防地撞进这神色里。

别允本以为跟在身后之人是紫苑,转过身来,却见是那位好看的草莽官爷,同她笑得一脸天真无邪。

她不好驳人笑脸,便也回以微笑道:“云州湖泊万顷、山水秀丽,尤其以云梦为著。傅官爷若是何时得空,可再来好好游赏一番”。

说是微笑,但她的微笑实在不明显,对不相熟的人来说,只是面善了些。

傅莽便没有看出来,他见眼前女子淡雅高洁,也略收敛神色,回应道:“若有机会,必不负好景,别小姐若是休息好了,也该启程了”。

于是二人一道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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