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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好看的人,便是好人!

官驿不比别家驿站,但经白日一事,众人都耗费了不少心神,遂一夜好梦。

翌日一早,大部队就整装上路了。昨天耽搁了半日,今天谁都不敢懈怠,一心只想能快些进入安平境地。

傅莽在心里算着时日,来时快马加鞭用了三天,今天恰巧是第三日,他们却连云州都还没出。

想起昨日半途遇上的事,就不免想起马车中的女子。这样赶路,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撑得住。

马车上,紫苑正捧着脸,谄媚地冲着自家小姐喜笑颜开。

自昨日,被紫苑知道,那位俊朗的傅官爷曾来院子里给自家娘子送过药后,她就总这么看着人笑。

笑得别允颇觉头疼,不光头疼,还头皮发麻。

早上自己不过多嘴问一句‘其他人都吃什么’,紫苑就说‘娘子其实是想关心傅官爷吃了什么吧’。

方才在车上,自己只是打帘看一看窗外的景色,紫苑就凑过来问‘娘子,可是在找傅官爷吗?’

现在别允坐在车中,可谓是,一动也不敢动,只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小丫头,心思未免太过活络,平日看着,也还算有趣,现在,只能无奈叹气啊!

她也不问不想,自己心里,是否确实存了迤逦心思。

傅莽适时过来,打破这二人大眼瞪小眼的僵局。

他拿了两包烧饼递过来,笑了笑,说道:“路途偏远,还请两位将就将就。”

紫苑呆望着烧饼,不知是难以置信,还是难以接受。

别允只好伸手接下,看着傅莽,神色认真地回道:“官爷严重了,都是粮食,有何将就!”

傅莽回身,唇边笑意渐盛。

来时途中,大家伙儿闲聊时,同伴还曾玩笑似的说起,千金向来都娇贵得很,若是首富千金,只怕是娇贵中的娇贵了。

可想而知,这一趟兄弟们怕是要遭不少罪了。

现在看来,哪里就难伺候了,分明乖巧得很。

车马驶过一路的拂堤杨柳,踏过遍地黄花,随清风裹挟着浅浅清甜,将一行人送离这烟雨朦胧,去往远方。

“停车”,紫苑的声音自马车内传来,“我家娘子需要休息一下”。

傅莽抬手示意,车队随即停下。别允自车上下来,抬头仰望着天边成群结队的飞鸟。不知从何时起,车外风景已然换了样。

“这是朱鹭,背白,羽下朱红,安平人习惯叫它红鹤”,傅莽明朗的声音自后方传来。赶路这三日,除了日常问候,二人再未有过交涉。

别允转过头看向来人,开口问道:“傅官爷,我们可是快到安平了?”

“是,再往前行六十里,就进安平了,”傅莽顿了顿,故作轻快地说道“小姐有所不知,朱鹭最喜小鱼小虾,这附近定有湖泊浅滩,小姐可要去看看?”

别允答好,从紫苑手里接过伞,傅莽则把手中马鞭丢给旁边的同僚,两人一前一后寻着刚才飞鸟的方向走去。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见不远处确有一浅滩,流水汩汩,天地之间零落几只朱鹭,将长长的喙探入水中,寻找食物。

“若是在云州,此处应是满池残荷”,别允眼神悠远。

“小姐不必伤怀”,看着女郎眼神飘渺,男子心中略有不忍,“太后娘娘不过是经年未见,思念小姐,小姐只当是来安平游玩一趟”。

这席话像是一颗石子投入水中,将一面沉寂打破,漾开层层涟漪,别允只觉心中落寞随之消散,莞尔说道:“傅官爷说什么呢,我不过是看此处景致悠远,适宜种花而已。”说罢便往回走。

傅莽闻言,只觉这女郎心口不一,但也笑笑,未再多言,跟在女郎身旁一道返回车队。

别允心里觉得奇怪得很,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明媚的人,明媚到看见他笑,便觉如沐春风。

甫一上车,紫苑便眼冒精光凑上来,巴巴地看着自己。

别允无奈地说道:“真是怕了你,我还以为你这几日消停了呢,你不累吗?”

紫苑笑嘻嘻地回她:“我不累,前几日那不是怕娘子累着了吗。我就说嘛,这傅官爷对娘子,果真是细致体贴。真是个好人!”

别允侧过头同她打趣“紫苑,你怎么整日将那位傅公子挂在嘴边,莫不是,因为人家生得好看?”

“那傅官爷确实是生得好看呀,好看的人,就是好人!”紫苑小声附议着,瞟了自家小姐一眼,就打帘欣赏窗外景色去了。

车厢内一时安静下来。

别允见这小丫头心虚的样子,觉得尤其可爱。合上双眸,复杂的心绪又开始上涌,眉心也渐渐紧蹙。

离宫数年,不知道外祖母他们现下是什么模样,而自己,又该以什么姿态与他们相处。

惴惴不安地坐了不知多久,窗外开始嘈杂起来。

再睁开眼时,车内光线已经有些许晦暗,紫苑正兴致勃勃地靠在车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象。

此时外面倒是比车内还要亮上几分,街上行人熙熙攘攘,正是热闹,方知已到安平城中。

车马行至一处府门前停下,傅莽的声音在车外响起,“别小姐,长公主府已经到了。”

别允从车上下来,望了一眼这陌生的府邸,又将目光转向傅莽。

傅莽见女郎清亮的目光中暗藏茫然,解释道:“陛下有令,别小姐暂居长公主府,修养调息,待得诏令,再行入宫。”

不待别允回答,府内老管家就携着婢女仆从急匆匆地迎出来了。

他声音凄婉略带颤抖着说道:“老奴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小公子给盼来了。奴婢王德,见过小公子,小公子福寿安康。”

别允心里知道,这些都是她母亲出嫁前的旧人,但知道归知道,如此热情倒也让她一时难以应对。

谁叫她幼时待在安平那阵子,从未来过此地。

傅莽见人已安然无恙送到,道了句告辞,便带着同僚进宫复命去了。

长公主府,老管家引着别允往早早备好的闺房走去,路上所经之处一一言明。

别允听着老管家热情的介绍,待到房间时,府中情况已了解了七八。

卧在饰有朱色云纹黑漆的塌上,别允只觉自己脑中嗡嗡响成一片,身体没有一处不疲惫,心里还有点空落落的。

这么快,就到了吗?

待发现自己生了这等想法,又赶紧摆摆头,心道自己都累糊涂了开始瞎想了。

“娘子,这就到了啊,那以后是不是都见不到傅官爷了?”紫苑嘟着嘴,看向她的眼神里闪着一丝幽怨,“就那样急匆匆走了,都没好好道个别”。

自己不想,却防不住有人提。是啊,都没能好好道别呢!

那厢,傅莽几人还在天禄阁复命,皇帝问过行路经历,便叫退下,赐了两日释假,遣众人回家休沐,探望家中父母。

傅莽出宫时,已是月色正浓。

他下马牵绳走在街上,两旁灯光酒色,红绿相映,道中行人往来不绝,眼花缭乱。

路过饼铺子,他鬼使神差地解下钱袋,买了几个烧饼,拿在手上咬一口,才想起来,现在已经不是行路途中了,不禁嗤笑两声,敛起片刻恍惚,收起烧饼打马回府去了。

次日公主府内,别允因着摘床,整夜都睡不安稳,早早地便起来了。此刻,正百无聊赖地倚在塌上,看着两个婢女更换博山炉中的熏香。

却在此时,府中管家过来告知她,说是天子内臣来接她了,此刻就在正堂候着。

别允只得由着婢女挑挑选选,又换了一身较为正式的妆面。

随内臣乘车,至宫门前下,早有另一位内侍候在一旁。

别允跟着他走,经过未央宫时,恰逢下早朝,臣子们结伴出来。

别允心下好奇,那位会否就在其中,匆匆往那边瞥了一眼,却未看到,便由内侍引着继续往东去了。

眼前的路与过去的记忆重叠,别允脑中思绪混乱。过去八年时间,这条路还是原来的模样,那人呢?

离长乐宫越来越近,心中的焦虑反而逐渐平静下来。

至宫门前时,太后身边的姑姑已候在门口,引别允进殿。

别允垂头盯着自己前方低阶,朝座上行礼道:“别允,给太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长乐未央。”

这一礼鞠了许久,久到别允心中升起激动,又转为不安、忐忑,才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颤抖着,呼唤她“阿娇!我的阿娇!”

一声阿娇,便把时光唤回幼年相伴的无数个日夜。

旁人家,‘阿娇’都是母亲来唤自己女儿的,可叫她阿娇的,只有幼时的外祖母。

星河涌入眼眶,聚成一颗颗流星划过。

别允抬起头,轻声回应道:“外祖母!”

“哎,快到祖母身边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别允应邀上前。

傅太后牵起孙女的手细细摩挲。

别允也暗暗打量这八年未见的祖母,见她双鬓花白,身量也清减许多,顿时有些心疼,关切地问道;“来时听说外祖母病了,不知是什么病?现在可好些了?”

“都是些小毛病,不用太过忧心”,太后语气温和地同别允说道,“年级大了,难免有些疼痛,不比年轻”。

“皇上驾到”,外面内侍唱罢,一身穿黑色衮服中年男子走近。

别允同众人上前行礼,他道免礼,转而向太后行礼道:“太后腰疼哪里是小毛病,严重时,日日行动困难”。

又转过头看着站在面前清丽淡雅的小人,抬起手抚了抚她鬓边发丝,问道,“阿允,早上可有用过早点?”

“舅舅,未曾用过”,别允眉眼含笑回答道。

听及此,皇帝令宫人传膳。

三人围坐,那种熟悉的依恋再次充斥心头,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

儿时身边没有父亲、母亲,但是有外祖父、外祖母,还有舅舅,他们陪着自己,填补着自己身边的空白。

曾经自己所有的幸福,都事关他们。

桌上之人或多或少,都回忆起昔日在一起的光景。可如今已然不是曾经。

三人其乐融融地用完早点,皇帝便回书房议事去了。

待皇帝走后,别允搀着太后到殿外廊上消食,太后忽然感叹道:“快到重阳了吧,这院里的花儿开得真好”。

别允附和着说是,又听太后语气哀伤地说道:“阿娇,吾记得,你八岁离宫的那天,便是重阳。你走之后,有一年重阳,皇帝一脸落寞地来我宫里,同我说道,母后,阿允,看来是真的恨上我这个舅舅了!”

对于八年前的记忆,大多已经模糊了,但那日舅舅所言却记得格外清晰。

那日黄昏已过,自己本已睡下,却听见前殿之中起了争执,声音有些大,一听便知是外祖母和舅舅,出于担心,当即起了身。

自己蹑手蹑脚地出门,伏在殿前的柱子后面,往里看去,就见皇帝舅舅的样子特别骇人,与以往的和善温煦大相径庭,祖母面色也异常严肃。

她不敢进去,只好躲在门外偷看。

舅舅咬牙切齿,“每每他想有所获益,只需略微示意,一个眼神,那些人便跟疯狗似的舔上来。而他呢,偏偏还做出一副惶恐的样子,在朕面前磕头哭泣坚决推辞。他以为他还能像从前一样迷惑朕,殊不知自己的野心早已昭然若揭。”

太后站在一旁,冷淡地回复:“早年你利用他打压傅家的时候,断未想到今日吗?”

皇帝沉吟不答。

太后便接着说道:“我决不允许你动阿允,你是她舅舅,总该好好为她打算。敌国为质,绝不是条活路。”

闻言,皇帝面上闪过一丝痛楚,喉间哽噎:“母后,儿子实在没有办法了呀!这几日,奏请的折子如山一般往天禄阁送”,顿了顿,又有些气愤,拧眉说道:“连她的生身母亲都不管她了,若是阿姊还在宫中,朕何至于走投无路,任人掣肘。”

啪!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皇帝。

“你趁早断了这个念想。我知你这些年进退维谷,多有不易,但吾儿,决不能是个只知道躲在女子身后的君王。我的话,你好好思量,阿允的事便不劳你操心了。”

太后语重心长地说完这席话,不等皇帝回答,便径自离开了。一出门,就看到了坐在地上满脸泪水的别允。

当时别允还小,对于二人争吵的内容早已忘了七七八八,但舅舅言语之间的恶意与嫌恶却是积年难忘。

那时,自舅舅即位以后,自己已许久未见过他。

女眷不能随意出入前朝,所以她总盼着舅舅会来找自己,可是等了很久,他也没有来,宫宴上相见也只得三言两语。

她便在心里安慰自己,他不是忘记我了,他只是太忙。

虽时隔数年,可如今再听太后这话,她仍是霎时间泪如雨下。

别允竭力压制着嗓下的呜咽,一字一句道:“怎么会呢,舅舅,永远都是舅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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