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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遗憾

好像在每个人的青春里,总是会有遗憾。而祝冬,就是迟月婷埋藏在内心深处十年的那个遗憾。

我叫迟月婷,今年27岁,是名作家。我现在在江西,这是我曾经许诺她要来的地方,这也是她的家乡。

我穿着棕色大衣,手插着兜,戴着有线耳机,留着中长发,顺手在后面,扎了个小马尾。

我顺着田边缓慢地走着,这些田有些是根据田字分割,有些则是形成梯形田。我在这些人间烟火中找寻着她的身影。

她跟我说,她舅舅有个别墅,是自己盖的。她们家还有好多田地。也许在夏季的时候,她也会帮着干农活,晒谷子这些,也许会把自己弄得手足无措,特别狼狈,想着那个画面肯定会很有趣。

我走着走着,突然前面出现了两三个人影在打闹追逐。其中有个人喊了声,“冬冬姐,你看他!”

听到这个称呼,我蓦然心颤。我握紧颤抖的手,顺着她们的轨迹望去。我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正带着笑容,展开双臂拥抱跑向她的一个小女孩。

她叫她冬冬姐,而不是妈妈。这也能说明,在这十年里,她最起码还没有自己的孩子,或许也还没有结婚。我带着心里一堆杂念,步伐稍快地向那个人走去。

在确定能听清我声音的一段距离停下,我稳了稳身形,用不那么颤抖的声线,“祝冬。”

她听到声音后身子僵硬了一会,转而转过头吃惊地看着我,她的眼睛里带着惊讶,愧疚和久别重逢的喜悦。

是吧,我想你见到我肯定会开心的。“好久不见,我来到你的城市了。”我笑着一步一步走近她。最后,在她面前停下。

她还在愣着,眼神一直在我身上停留。时间长了,她腿边揪住裤腿的小女孩疑惑问道:“冬冬姐,这位姐姐是谁啊?她为什么知道你的名字?”

小女孩的问话让祝冬一下子回过神来,这才移开目光,转向小女孩,用手摩挲着小女孩的头。

“这位姐姐呢,是冬冬姐的……好朋友,我们已经十年没见了,现在她来找我叙旧来了。”

原来我们再次见面也只能算是好朋友了啊,罢了罢了,好朋友就好朋友吧,只要……还能跟你说话。

我不加掩饰地打量着她,从头到尾。她还是如同十年前一样的黑长直,依旧没有戴眼镜,应该视力没有下降,手指上也没有戴戒指什么的。

好像什么都没变,唯一变得就是,她比十年前更瘦了。十年前见面的时候,就觉得她很瘦。十年过去了,她是没有吃饭吗,怎么能越长越瘦。

正在我思考着怎么把人养胖的期间,小女孩和祝冬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等我重新汇聚视线,小女孩拉着其余两个小伙伴又往田间小路跑去。

我看着祝冬,正巧她也看向我。我们俩视线交汇,我先败下阵来移开视线,望向田间那些农作物。

我知道她一直在看我,但我却无法抵抗她对我的吸引力。在我跟她的博弈里,我始终是那个先输掉的人。

输就输吧,也许爱,就是理智与不理智之间的那个界限。人不需要时时刻刻都计较得失,爱,哪有什么得失?不过是我甘愿罢了。

她上前一步拉着我的手,往坝子上走。我迷迷糊糊地跟着她走,眼神却一直注视着她拉着我的手。跟十年前相比,她的手变得更加骨节分明了,真好看。

十年前的我还能跟别人炫耀,这是属于我的。那现在呢,十年后,我又该怎么去定义我们的关系呢。

走了一会儿,我面前出现了一幢别墅,这应该就是她提到过的,她舅舅家的那套别墅。同时,她也放开了拉着我的手,像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

我有些不舍的收回了手,装似熟络地问道:“这就是你以前跟我提过的那套别墅吧。现在,你终于带我来了。”

她听到这话,看向我的眼睛都带着些许雾霾。她在难过吗?难过什么?我说错话了?还是觉得,我不该出现在这。

“对不起,我失约了。”猛地,她说出一番话,让我不争气的眼眶瞬间红了。混蛋,为什么要说出来啊,我明明都装的那么好的。

我抬起头看向二楼,企图遮掩住我泛红的眼眶。她还在看我,并且在向我靠近。

她双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不解地看她。

只听到她一字一句地说,“所以,这次不算,下次我会带你回家。”

终于,我溃不成军,眼泪掉落下来。

你看,无论多少次,你说的话总是会牵动我的心,让我手足无措。在这场博弈里,狼狈,被丢下的始终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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