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一日——桑德孤儿院
窗外淅淅沥沥下着绵绵的小雨，水珠接连不断的砸在沥青路面上，人工降雨来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哈哈，我们也忘了今天气象台那边要人工降雨啊，早知道仪式应该早一天举办的。”周炀抱着胳膊冲着陆栖常笑着说道。
“没事儿，我挺喜欢下雨天的。”
陆栖常依然记得，他进孤儿院那天拍的那张照片，照片里就是雨天，只不过当时的自己还是个婴儿。
一切开始的地方就是一切结束的地方。
他刚来孤儿院时没有名字，赵院长看他是在秋天进的孤儿院，便从古诗里面挑了一句描写秋天的句子——“闲鹭栖常见，秋花落更迟。”《谷口书斋寄杨补阙》
一转眼，又是雨天他却要离开了。
“小陆，你的监护人来了，打个招呼吧！”周炀冲着陆栖常指了指王浩。
“我叫王浩，你以后管我叫哥就行。我在部队第一战区工作平时可能会比较忙，不过没关系，惠宁军校你的老师是我同事，你有啥问题找他就行。”
王浩非常自来熟的说了一大堆，像故友一样搂着陆栖常。
“陆栖常，今年17.”
陆栖常其实并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他能感觉到和王浩呆在一起很舒服。
王浩性格本来就外向，这会儿拉着陆栖常东走走西串串，不疑惑就把整个大厅来参加仪式的人都认识了一遍。
“诶！小陆！这边！”
王浩拽着陆栖常朝萧疏身旁走去。
“这位，就是你以后的老师兼校长，萧疏。在学校你要有事儿就找他。”
陆栖常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目测至少一米八，西装下能明显感受到部队出来的挺拔的身姿，不过不同于陆栖常对部队的认识，眼前的人并没有电影里那样感觉会撑破衣服的肌肉，身材十分优越，，能明显感受到对方身上恰到好处的肌肉。额前的头发长的有些挡眼，五官线条流畅，给人很清冷的感觉。
不过陆栖常很快感受到了对方身上的压迫感——他好像在审视自己。
萧疏面无表情的观察着眼前的小孩，虽说是小孩却长的比自己都高。
真不知道现在孤儿院都给孩子们吃啥，长这么高，比自己还高了半头。
萧疏看见陆栖常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人的表情简直就是自己每天想要的理想状态，不当管理层真的可惜了。
陆栖常的五官有些过度的坚硬立体，看上去有种天生的威慑力，萧疏有些羡慕。
不过这些他这位老戏精当然没有表现出来，仍然面无表情，像审判庭审判犯人时一样冷酷。
陆栖常见对方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便伸出了右手：“陆栖常，17.”
萧疏握住他的手：“萧疏。”
陆栖常没松手，好像在等对方把话说完。
……
萧疏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非得报年龄吗？”
萧疏笑了笑。
“萧疏，28.”
这回轮到陆栖常沉默了。
陆栖常叫王浩哥，按理来说也应该叫萧疏哥，但十一岁这年龄就挺尴尬的。
叫哥，对方年龄好像有点大，叫叔，又好像不太礼貌……
“哦对，我还没说呢！我今年31.”王浩大大咧咧的笑到。
……看来都必须叫哥了。
领养仪式结束的很快，整个孤儿院的人都装模作样的表达了一下不舍，只有赵院长哭的梨花带雨，拽着陆栖常说了好多话，活像一个唠叨着送女儿出嫁的老母亲。
“小陆啊，你定要照顾好自己啊，受委屈了一定跟我们说，别让别人欺负你。”
“我的宝啊，唉，好好吃早饭啊，别老熬夜，对身体不好。”
……
萧疏在旁边听得有些无语。
就他这个身高和体型你确定他是被别人欺负而不是他欺负别人？
我看他体检报告上写的身体挺健康的….
领养仪式结束后，他们准备帮陆栖常把他的东西搬到王浩家里。
事实证明，陆栖常根本不需要别人帮着搬家，他所有的东西加一块就只有一个小行李箱和一个双肩背包。
“小陆，开学前一会让王浩带着你去买点学习和日常用品，生活费每个月都会给你打到卡上，开学后表现优异的话还会有奖学金，第一个月的奖学金名额你已经拿到了，是根据考试成绩下发的。前十名每人奖金十万，十名到二十名奖金五万。开学后会自动打给你的银行卡。你的生活费啥的都是政府给报销的，省着点用，用完了不好拨款。”
周炀整理了一下领带。
“买学习用品这种活不应该是萧疏这位校长干的吗？我一会儿还要开会呢。”
王浩打着哈气说道。
“你在梦里开会？我不是领养人吧？”
萧疏用手撩了一下额前的碎发。
“唉，反正我一会真的要开会，你带他去吧，又不花你钱。”
“花我时间。”
不过最后还是萧疏陪着陆栖常去买了学习用品。
“基础的药物每样拿两盒，笔纸本都在最左边的架子和那个，你自己看情况买，不用买太多，用完了到了学校也能买。被褥都是新的你不用买了。”
“嗯。”
“你再买点衣服和日用品。”
最后，陆栖常拎着大包小包去了自主收款机。
“滴——”
“共计124件商品，一共消费29135元。欢迎下次光临。”
陆栖常皱着眉头看着萧疏。
“你刷的你自己的卡？”
“嗯。”
“我把钱转给你。”
萧疏抬起眼冲陆栖常挑着一边的眉毛，“我看起来会缺这点钱？”
……
萧疏把陆栖常送到王浩家里，被王浩逼着留下来吃了晚饭。
屋子三人围在桌前，虽然有点陌生，但是陆栖常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感觉。
陆栖常的屋子比他在孤儿院的大多了，还有一件独立的小浴室，这是以前他从不敢奢求的。
陆栖常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别人领养，他只想象过自己因为超龄而而被踢出孤儿院的情景。
时间过得很快，跟王浩住在一起是一件挺愉悦的事，王浩总能为他的生带来无限的乐趣。
开学的日子一天天临近。
八月一日——惠宁军校
初次来到惠宁军校的陆栖常有点被眼前的景色震撼住。
惠宁军校占地面积极大，光地上城部分就可以装下好几个居民区，地下部分更是看上去无边无际。
除了参加考试，陆栖常几乎没来过地上城。
地上城住的大部分都是有钱有权的人，还有很多公安机关。
王浩家也在地上城，指挥处统一安排的住所，蒂黎和萧疏以及第三战区上校吴恩也都住在地上城，只不过地点不同。
陆栖常除了上回去买东西几乎没怎么出过门，一是哪也不认识，也不知道该去哪，二是出去了，可能连回来的路都找不到。
不过在看到惠宁军校以后，陆栖常觉得以后迷路是必定的了。
新生报到处熙熙攘攘有很多人。
陆栖常摆弄着他的新戒指，给王浩拨了个电话。
“喂？”
王浩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
“哥，我到学校了。”
“哦哦，找得到路吗？要不要人接一下？”
“没事儿，我已经到新生报到处了。”
“行，那你好好熟悉一下环境，周五晚上我去接你。”
“嗯。”
“多熟悉熟悉同学，热情点，你要是有啥问题就找萧疏，但是别当着太多人的面啊，低调点，好好训练啊。”
王浩又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活像一个老妈子。
陆栖常轻轻笑了一下。
感觉部队的人也不是什么不解人意的冷酷工作机器。
挂了电话以后，陆栖常看了看周围的新生，大部分都是男生，女生挺少的，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在考试的时候男生的体力还是很占优势的。
刚到没一会就已经有自来熟的人跟旁边的人热火朝天的聊上天了。
陆栖常无聊的坐在学校准备的椅子上，摆弄着手机。
在这个手机已经沦为纯纯的娱乐工具的世界里，指环代替了手机一切的通讯功能。
陆栖常无聊的点开了华东区的新闻网。
——华东区第一战区上校办公室
刚挂完陆栖常的电话，王浩马不停蹄的拨了萧疏的电话。
“喂，兄弟。”
“嗯？”
“小陆已经到学校了，我怕他找不到地方迷路，你帮我看看他啊。”
“…..”
“喂？”
“……”
“萧疏？”
“华东考区总分排名榜第七，单科野战成绩第二，野战的地图比惠宁的校园复杂吧？”
“…..”
“算了，你也别‘母爱泛滥’了，第一周我帮你看着点他，后面就看他自己吧。”
“行。”
萧疏挂了电话，套上西服外套，扶了一下被自己拽歪的领带走出了校长室。
开学仪式马上要开始了，萧疏走到大堂里看着一屋子的新生皱了皱眉。
这怎么找的到那小孩啊？
算了，一会分宿舍再说吧。
萧疏找助理要了一份宿舍名单，很快找到了陆栖常的名字。
陆栖常，A区，6栋，10号楼，402宿舍，四人间。
离我的房子还挺近。
萧疏的校长居住楼就在A区，离陆栖常他们宿舍楼距离不过一公里，只不过路上的铁栅栏只有萧疏可以刷脸通过。
所以萧疏可以随意进学生宿舍，但是学生一般却靠近不了校长楼。
据说这么安排是当年有一位校长被学生刺杀了。
但那位被害的校长和犯罪的学生却都一点音信也没有。
后来军校就给校长建立起了严格的技术保护。
开学典礼开始了，萧疏没怎么听，反正每年都是这点内容，不一会就轮到他上去发言了。
萧疏以前更像是学校的总顾问，很少出现在学校，虽然每年开学典礼都会来，但也就走个形式。
但是今年不一样，他必须履行一个校长的真正职责了。
陆栖常看着萧疏走上台，面无表情的调试了一下话筒。
萧疏今天穿的很正式，是军校统一的西服，还带了一副银框眼镜，显得很沉稳，不过却又有一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大家好，我是华东惠宁军事培养学校总校校长——萧疏。在座各位都是通过层层筛选进入的惠宁军校，相信大家都是很优秀的，所以废话不多说，希望大家务必遵守我校规章制度，积极训练，如有违反者，将视情况轻重缓急酌情处理。相信大家已经知道规矩了，不过我还是要重申一遍的，一个月之后，我校将进行模拟考试，在座的150名同学，只有前90名会留下来，继续在我校学习，其余同学将被送往部队，一律平等，公平对待。”
一律平等，公平对待。
萧疏说话的时候很严肃，全场鸦雀无声。
萧疏并没有等大家鼓掌就下来了。
新生们开始找志愿者去宿舍，萧疏坐在A区的志愿者旁边等着。
陆栖常看见了萧疏，礼貌性的朝他点了点头。
他还在回味刚才萧疏说的话。
只有前90名可以留下。
之前考试那天他其实有很大的运气成分，那天野战考场上，刚好捡到了考场上十分稀有的A22026炸药包，又赶上有好多新人干架聚集在一起了，一锅端了一百多个人，属实算是运气很好的。
不过就算运气差点他的野战成绩也是还不错的。
但是……理论性知识就是另一说了。
他虽然平时也会从书上自学一些理论知识，但是毕竟没有经过系统训练，运气好，能蒙对，运气不好，可能最多也就及个格。
陆栖常虽然觉得自己能考上前90名，但心里多多少少也有点没底。
萧疏盯着陆栖常，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感觉这小孩每天都郁郁寡欢的。
心理素质考核也不知道怎么过的？
走到了陆栖常宿舍楼门口，陆栖常才发现萧疏跟了一路。
他不确定萧疏是不是要找他，但是他找了个借口离了队伍，站在拐角处等着萧疏。
果然，不一会萧疏就走了过来。
萧疏也不确定自己找陆栖常来干啥，只是答应王浩要照顾好这小孩。
不过论装，萧疏从来没输过。
“王浩哥让您找我的？”
萧疏没想到陆栖常先开口了。
“嗯，我看你今天好像还适应的不错。”
“嗯，还行。”
陆栖常没听出来萧疏要干啥。
“能适应挺好的，有什么问题就来找我，我就在旁边的校长楼里住。”
“嗯。”
你是嗯嗯怪吗….
萧疏揣起了他的职业假笑。
“那，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加油好好学，你肯定没问题的。”
….像极了领导给员工在画大饼。
陆栖常见萧疏转身要走突然开口道：
“您知道学校里的食堂在哪吗？”
……
陆栖常问完以后才发现自己提了一个多么荒谬的问题。
校长怎么可能不知道学校食堂在哪。
这种问题他居然问了校长而不是志愿者。
陆栖常觉得萧疏现在的表情可能像极了在看智障的表情。
“….”
“不知道。”
陆栖常：“……”
“哦对，你们还没吃饭呢是吧，这样吧，我带你出去吃吧，反正以后食堂的饭你天天吃得到。”
萧疏也不知道食堂在哪。
之前他都不怎么来惠宁，更别说在食堂吃饭了。
不过附近有名的餐厅倒是有几个。
他也不会照顾孩子。
不过眼前这个可能也不能叫孩子了。
陆栖常稀里糊涂的就上了萧疏的车，他不知道该不该拒绝这个邀请。
他不清楚对方是不是只是客气一下。
算了，不管了，反正白嫖一顿饭，又不亏。
考虑到现在年轻人可能更喜欢路边小店，萧疏带着陆栖常来到了一家炒河粉的店铺，店铺不算太大，但是有一种很温馨的复古气息。
陆栖常和萧疏一人点了一碗炒河粉。
“我出去买杯喝的，你要吗？”
“不用，我喝白水。”
“嗯。”
陆栖常转身出了门。
旁边是一家烧仙草奶茶店，陆栖常以前很爱喝烧仙草。
孤儿院的烧仙草虽然东西比较少，但是味道真的很好，院里的小孩都爱喝。
萧疏虽然说不要，但是陆栖常还是给他带了一碗。
不一会陆栖常拎着两兜烧仙草回来了。
“我给你也带了一碗，挺好喝的，你可以尝尝，不喜欢就算了。”
陆栖常把袋子递给萧疏。
萧疏本来以为会是什么咖啡啊，茶啊，这类。
结果打开一看居然是一碗烧仙草。
萧疏不动声色的勾了下嘴角。
萧疏看着陆栖常安安静静坐在面前，认真的喝着烧仙草的样子，突然觉得陆栖常好像挺乖的。
不过他突然有点想笑，一个一米九的，考试考了全区第七，野战成绩排名第二的人居然文静的喝着烧仙草。
这人心理还蛮可爱的。
果然是小孩啊。
“滴——”
萧疏的戒指震动了一下。
信息——萧芸：哥，你干啥去了？不是说好了中午陪我吃饭的吗？人呢？？？
萧疏掏出手机：带孩子。
萧芸：？？？
萧芸：什么小孩？！
萧疏：挺乖一小孩。
萧芸：？？？
萧疏发完笑了笑。
是挺乖的。
头顶城墙上的天空模拟器上不时飞过几只灰鸟。
“bang——”
头上生存城的城墙肉眼可见的震了一下。
“bang——”
“bang——”
一声接着一声，一下接着一下。
地上城的人们惊慌失措的叫了起来。
小孩的哭啼，女人的尖叫，男人口吐芬芳的声音。
外界一片混乱。
“滴——”
“华东区第二战区上校萧疏，异种袭城，请快速抵达华东第二战区军事总部做好战斗支援准备。”
“请快速抵达华东第二战区军事总部做好战斗支援准备。”
耳机里传出系统熟悉的女声。
“华东区第二战区上校萧，收到任务，立即返回。”
萧疏冷清的声音与外界的纷杂显得格格不入。
陆栖常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恐惧，准确来说，萧疏的身上是一种过分吓人的冷静。
没有任何波动的语气。
没有任何变化的表情。
陆栖常紧跟着萧疏上了车。
“把安全带系好了。”
当萧疏果断放弃了无人驾驶选择亲自飙车时，陆栖常才明白萧疏这句话的意思。
——华东区第二战区指挥中心
“报告上校，您来之前，第四部队已完成任务成功疏散第二战区附近居民进人地下城。”萧疏的助理马不停蹄的跟萧疏汇报着工作。
“需要我回避一下吗？”陆栖常问道。
“不用，你继续。”萧疏翻阅着第三战区刚刚发来的数据报告。
异种袭击，异种类型：矮行星红丝膜菌人
危险程度：二星
萧疏后面仅仅大致看了一眼就明白了，这是没有实际意义的一次袭击，兴许对方只是一时兴起，或者对方只是为了制造点恐怖感。
“检查生存城上方城墙受损程度。”萧疏的声音穿过耳机。
“报告上校，全华东区城墙无受损情况。”
“嗯，解除紧急封锁吧，全员恢复正常通行。”
萧疏慢腾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给王浩也发个消息，不过他们那边部队应该也反应过来了。”
萧疏来开办公室里卧室的门，扭头对着陆栖常说，“进来吧。”
陆栖常跟了进来。
萧疏办公室里的卧室也很大，柜子旁边放着两把休闲椅，陆栖常坐了上去。
萧疏看见陆栖常坐了上去以后突然笑了起来。
陆栖常挑了挑眉。
“你知道吗，这两把椅子是我妈怕我找不到对象刻意放的，她说让我工作累了拉着我对象在这坐坐，别疏远感情，哈哈哈。”
萧疏笑的有点抽筋了。
“……”
陆栖常默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没办法最后俩人坐在了地毯上。
“你不好奇吗？”
萧疏问。
“我好奇问了你会告诉我？”
“不会。”
“ ……”
“不过还是跟你讲一下吧。”
“王浩第一战区上校，第一战区主要负责一线战斗；我，你刚才也听见了，我们第二战区主要负责作战时一线的支援以及城内的工作；第三战区负责技术；第四战区负责物资。”
“虽然都说是一二三四战区，但是战区只是我们平时总部所在地，跟管辖内容和负责地点没什么关系。”
“换句话说一区有城外兵权，二区城内兵权，三区技术，四区物资。”
“当然，我们二区还负责你们的教育问题。”
陆栖常脑子里有点意外，他能猜到王浩肯定不是一区的一个小兵，要不然也不可能认识惠宁的校长，但他实在没猜到他们两个都是上校。
“都跟你说这么多了，你好好训练，别掉出前90名。”
萧疏：今天是硬的，不错
陆栖常：你要不要试试？
萧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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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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