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致远转头就问苏联, “死者DNA出来了吗?”
“要下午。”
接着又朝小陈吩咐,“马上联系失踪人员家属,我们现在出发。”
“刚才就联系了。”
“不错。”他点点头,表示赞赏,收拾好桌面的资料,起身出发。
“有进步。”苏联经过时,也笑着拍拍他胳膊。
小陈低头窃笑,同时目送两人离去。
周道的父亲目光呆滞,母亲则坐在一旁哭哭啼啼。
警方跟两位亲属面对面坐了十几分钟,也没问出个所以然。
一个反应迟钝听不进警方的问话,另一个哭的抽搐完全说不出话。
警方是理解当事人情绪的,可是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阿姨你先别哭,死者未必是周道。”苏联从业这么多年,说实话,死者家属的反应早已司空见惯,他已经有些麻木,除非遇见有伪常伦比较惨烈的案子,不然他的心脏就像水泥封心。
但他现在说的话不无道理,在没确认DNA之前,案情反转再反转也不无可能,也许查到最后,死者不是周道,周道反而变为凶手也不一定。
毕竟大多凶手还是狡猾的很。
家属情绪平复已经是半小时后,物证同事才从两人口腔中取样离开。
宁致远:“阿姨,叔叔,我们要开始问话了,希望两位能仔细回忆周道失踪前的细节。”
两人悲愤的表情不变,忍痛微微颔首。
“你们最后一次跟他联系或者见面是什么时候?”
周母抽着鼻子,语气带着哭腔,“5天前,大概是4号的晚上,因为5号是我的生日,他给我发了信息,说给我准备了一个惊喜,让我期待一下。”
说着,周母情绪再次崩溃。
想不到惊喜变惊骇,当天不但人没见到,还直接失踪。
宁致远轻声道:“可以让我们看看信息内容吗?”
周母颤抖着打开手机递了过去。
上面周道回复周母最后一条信息停留在9点50分,写着:特大惊喜,期待一下。
周母回了个笑脸跟一个好字。
他将手机内容拍照后还了回去,“5号当天,周道一整天都没再出现了吗?有收到他的信息或者电话吗?”
周母摇摇头,“什么都没有,人间蒸发一样。”
死者身上没有明显特征,疤痕,胎记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
“麻烦你们辨认一下。”宁致远拿出死者照片递了过去,特意选了一张角度不那么难看的,虽然泡发的不成人样,但两人看见照片的那一刻,周父一直呆滞的目光突然开始流泪,周母抱着照片崩溃大哭,一直喊着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没有什么要问的,答案显而易见,就等明天下午DNA报告出来。
“那你们认识他平常交往的朋友吗?或者他平常喜欢去什么地方吗?”
周母哭的不能言语,一直没说话的周父忍着内心的悲痛,一边擦泪一边回答,嘴唇都是抖索的,“他喜欢去酒吧,认识的都是一些猪朋狗友,都是我们害了他,太宠他。”
“一定是那些猪朋狗友杀了他!”周父突然激动道。
“那他身边的朋友,你们有叫的出名字的吗?或者他经常去的酒吧叫什么名字?”
周父摇摇头,突然,下一秒像想起什么,“有,他有一个前女友,叫徐沁纯。”
徐沁纯?这名字有点熟悉。
宁致远脑海逐渐浮现一张漂亮的人脸。
“是上次头颅案的报警人吗?就是那个开掏粪公司的女生?”
苏联本来问的是宁致远,谁知道对面的周父激动点头,“对对对,就是她,她跟另一个男的合伙开了一家掏粪公司。”
宁致远跟苏联同时一愣,这么巧?
“宁队,报告出来了,死者DNA跟昨天两人确定是亲属关系。”小陈拿着报告急匆匆推开办公室大门。
苏联精神一振。
宁致远已经站起身,“昨天让你调查徐沁纯的资料呢?”
“都在这呢。”小陈将两个文件夹一同递过去。
警车行驶在柏油路上,车顶闪烁着红□□光,但没有开启鸣笛。
他坐在汽车后排,上身扣着安全带,双脚交叠在一起,姿态休闲,低眉查看徐沁纯的资料。
苏联跟平常一样,凑着个脑袋,往资料上望。
徐沁纯,原名徐乐乐,女,29岁,毕业于清华大学,心理学硕士生,江城本地人。
小学、初中以及高中都于本地学校进行学习,高考进入清华大学心理学专业。
24岁开始在本校参加考研。
25岁考研成功上岸,同年与周泽益创立纯益科技清洁服务有限公司,持股百分之30,为公司法人代表。
苏联看到这里突然一顿,有些好奇,“你说这个周泽益跟徐沁纯是什么关系?刚毕业的大学生应该赚不了什么钱?她哪来的钱持股这百分之30呢?”
宁致远不可置否。
“反正以我经验,他俩关系不正当。”苏联越想越不对劲,“我觉得周泽益资料也得查查。”
当两人视线接着往下,扫到她父母栏介绍时,目光一滞。
父亲,徐卿长,本市20090211碎尸案凶手,于2010年执行死刑。
母亲,徐逸,2011年自杀身亡,死因为饮用敌敌畏中毒身亡。
彼时,他俩都感觉到空气中流动的速度变慢了,一股诡异的感觉笼罩在两人身边。
徐沁纯,有一个杀人犯罪前科的父亲。
“我记得这个案件。”苏联突然开口。
当初这个案件还是致远父亲亲自带队的,恶劣程度在当时还上过新闻。
“徐卿长残忍杀害了1个女童,并且是先奸后杀,甚至还拍下强/奸过程的录像,录像内容的变/态程度,我到现在都不敢回忆,因为他不是单纯杀害女童,而是虐杀。”
苏联又忽然回忆起当初警方冲进徐卿长家里将他抓捕归案时,年纪轻轻的徐沁纯,不,那时候的她叫徐乐乐,从房间冲出来阻挠警方行动,更是对当时将徐卿长两手反剪在身后的宁致远的父亲拳打脚踢,大喊着让警察放开她父亲。
他们当时念她年纪还小,没有追究她的责任。
现在想起,他脑袋不自觉突然冒出坏种这两个字。
而且他印象很深刻,警方压着她父亲上车的时候,徐乐乐就站在门口,恶狠狠盯着他们,那种眼神,他不敢想象会出现在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脸上。
想不到之前能露出如此恶毒眼神的女生,现在长大了倒是长的这么慈眉善目,如她名字改的那样纯良。
怪不得当时他认不出来,简直就是两个模样。
最重要周道生前最后一通电话就是打给徐沁纯。
苏联眉头紧蹙,说不出的严肃感。
周道这个案件,到底是罂粟花终于开花,还是他错把虞美人当做罂粟花,就看等会儿见到她时,接下来的问话了。
希望这棕案件,不是坏种的延续。
他们来到徐沁纯的公司,周泽益不在,本来还想观察观察他这个人。
不知是真不巧呢还是真的有事走开了。
苏联一进来,目光就四处打量,见徐沁纯从茶水间捧着两杯茶水出来,他故意一直盯着她看,可她一直微微笑,似乎根本不认得他。
越是这样,他越觉得可疑,明明知道警方过来就是调查她,可她居然像招待来谈生意的客人一样,微笑着招呼警方。
正常人的反应不是应该先紧张吗?她的表现不符合常理。
“请坐,先喝茶,不好意思,习惯了客人上门就冲茶。”徐沁纯将两杯铁观音放在两人面前。
宁致远从她出现的那一刻就在观察,跟上次见面一样,徐沁纯穿的十分休闲,白色短T加一条七分牛仔裤,脚上还是穿着那双黑色人字拖,不过这次脚趾甲的甲油颜色换成了透明。
他收回目光,语气冷峻,“谢谢,我们来找你的目的刚才电话跟你沟通过了,我就直接进入主题了。”
她微微颔首,也收起了笑容。
“4号的晚上9点50分到5号一整天,这段时间你在做什么?”
“4号的晚上这段时间我可能在洗澡,我十点多就上床睡觉,凌晨的时候,周道打电话过来把我吵醒了,听他发了两句酒疯我就挂电话了,5号一整天我都呆在公司里。”
她说的这些,警方自然会一个一个去佐证,苏联一直在做笔录,宁致远每次提问都会特别留意她的肢体动作跟表情。
“他打电话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说在玩大冒险,要跟我复合,我让他别发疯,他的状态看起来已经醉了。”
“那你知道他当时在哪个酒吧里吗?”
“原野。”
“你们怎么认识的?谈恋爱多久?什么时候分的手?因为什么分手?”
徐沁纯一脸平静,“是在我朋友生日聚会上认识的,我跟他就谈了一个月,聊不到一块就分了,分手都大半年了。”
苏联突然插了进来,“你跟周泽益是什么关系?”
徐沁纯愣了愣,看向他,“朋友,合作伙伴。”
他毫不客气,“没有情侣关系或者一起睡觉的关系?”
徐沁纯皱了皱眉,“没有。”
苏联盯着她,嗓音忽地增大,带着强势的压迫感,“不对,你跟他有关系,从你上大学开始你俩就在一起,后来你遇到了周道,被他吸引,转而脚踏两条船跟他在一起,后来被周泽益发现,你跟他才分了手,但你俩分分合合私底下还有联系,你们4号其实一直呆在一起,后来被周泽益发现,周泽益恼羞成怒,杀死了周道!”
徐沁纯带着一丝愤怒对上苏联的眼睛,“如果你要假设结果,请带上证据,不要侮辱我的朋友。”
苏联还想再说什么,宁致远一把拉住他胳膊,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他才不甘心作罢。
从原野酒吧弄来4号到5号的监控录像,宁致远跟苏联就一直在盯着看。
监控显示周道跟三个男人是4号晚上八点三十五分一起进入酒吧,直到凌晨四点五十五分才从酒吧出来,出来时有一个男人扶着,但这个男人都不是跟他一起进入酒吧三个人中的一个,此时从监控画面可以看得出来,他走路一晃一晃,确实醉醺醺的,接着两人就走出了监控外,消失在画面里。
这时,小陈突然开门进来,“宁队,有消息!徐沁纯说谎,5号她说她一整天都呆在公司,但她公司附近监控显示,她5号下午两点四十五分进入了这家叫如家百货的商店,买了4根麻绳!”
话语刚落,两人猛地抬眸。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