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房内。
黎滔刚洗完澡，浑身冒着热气，他拿了条蓝格子毛巾狠狠地擦了擦头发。
“叮。”
微信提示音响起，他便迫不及待地打开，江赢的信息映入眼帘。
“到家了吗？”
黎滔抿唇，指尖飞快地吧嗒吧嗒在手机屏幕上点。
“到了，江先生，明天我来晚点，早餐，还是我带。”
屏幕里另一边，江赢正琢磨着让黎滔把生疏的名称换一下，灵光一现。
“我们可以假装谈恋爱了，只有你身临其境，才能更好地学习到。”
江赢怕吓到黎滔，白皙的手指吧嗒吧嗒地点。
“放心，我不会做任何让你不适的所以事情，包括说话。”
黎滔本想随便扫一眼，找个理由下线，却被屏幕那几行字，生生地定在原地，惊讶的他张了张嘴巴。
乍地，他惊呼一声，另一间正探索生物课的宋睿被他这一嗓子吓的感觉全无。
他气愤地捶了下枕头，无奈出了门，一巴掌呼在黎滔的薄背，他探头想要去瞧黎滔的手机，可黎滔快他一步，熄了屏幕。
宋睿不满地砸嘴道：“啧啧啧，看你这心虚的模样，绝对有事瞒着我，老实交代，不然你是知道我这闹人的性格哟！”
黎滔嘴角漾开，不知道怎么开口，突然，他拍了拍宋睿的脸蛋道：“多亏了你的方法，江先生，他说要和我假装情侣，让我身临其境，我觉得很行了！”
宋睿也没想到，自己对付老板的那一套公式，没想到这么有用！
宋睿暗自窃喜，他心里想着
突然一想，等等，上周自己送老板上好的酒，项目的事儿到现在都还没个准信儿？
黎滔见他半天不回答，胳膊肘朝外拐，宋睿吃痛，回神道：“挺好，就是我怕你会爱上他！”
未来的某一天，宋睿会后悔自己说过的话。
深夜，公司大楼某一处，灯火通明。
陈默蹙眉，一直来来回回在江赢面前晃悠，脸色惨白，她道：“江哥，现目前来看，他们的规模一直往南发展，虽然私底下能收到信息，但是不能保证一击致命，而且山羊的位置一直飘忽不定。”
江赢知道事态只会越来越严重，他抬手示意陈默坐下，这样晃来晃去也没办法，何况他头痛。
他抿唇道：“没让他们发现吧？”
陈默点了点头道：“没有。”
江赢低头，双手撑在膝盖上，揉了揉太阳穴道：“传销本质上就是洗脑，让无辜老百姓去相信一个恶魔，做出危害社会的荒唐事儿。”
陈默接道：“有的人简直魔怔了，搞什么所谓的自杀去献祭神灵，老天爷知道“他”这么做会开心？”
“没文化的，我还能理解，这有学历的，图什么？”
陈默正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转身，却瞥见江赢脸色不悦，吓得她只好住嘴，乖乖地等江赢发话。
“公司内，你我多少注意点儿，来的时候叫你关监控，就是怕你话多，擒贼先擒王，没有切确的证据，跳出来只会让我们出局，告诉周队，发展方向向南走，杨洋疑似下属，正真的山羊还没出现。”
“可你只是普通老百姓啊，为什么要江哥你去冒这个险，当初就不应该拉你和我完成任务的，况且周队说过，他可以重新另安排人进来。”
江赢打断道：“能为了国家做出点点贡献是每一个人民的骄傲，我在公司的时间比任何人都长，再安排人进来，会被怀疑，他们的手段，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我知道了。”
陈默迅速出了门，办公室内，江赢依然仔细察看电脑内的资料，眼睛酸涩，他便揉了揉，又继续换页面去查看“杨洋”家里的监控。
次日，陈默传来消息，“杨洋”要去锦城参加公益活动，江赢半眯眼，心道“小型公益活动怕是个借口，小地方来的人还这么多，事出反常必有妖，人流太多，鱼目混杂，更加不能暴露。”
江赢烦燥起来，他拧着眉头给陈默发去信息。
“盯着就行，别暴露了身份。”
“收到。”
砰砰砰的敲门声乍一响起，惊扰了江赢的思绪，他语气冷淡道：“请进。”
来人正是黎滔，他穿了一件白色卫衣，手里边还提着咖啡三明治，江赢挑眉，唇角自然地上扬：“早上好”
面对很快进入角色熟络的江赢，他感到一丝丝的尴尬，硬着头皮点了点头：“饿了吧？”
江赢直勾勾地盯着他，眼里噙着一抹笑意，他大步流星定在黎滔跟前，语气柔和道：“不用来这么早，依照你的习惯来就好。”
边说话边自然而然地拉住黎滔的手腕，黎滔没来得及反应，任由他拉着，埋头盯自己的脚尖。
江赢挑眉道：“你可以慢慢适应别人的亲近，时间长了，你就不会害羞了，也能冷静思考。”
黎滔被点了一下，他抿唇道：“我尽量——。”
“好吧。”
原来黎滔一个人在家里躺平的时候，时间过的飞快，可现在简直像度日如年，他坐立难安，心想可能跟江赢不熟悉吧，也可能是因为突然上升的关系。
要不然他为什么会觉得待一块好累。
随便对付两口，江赢的心思便早早投入电脑上了，之前曾偶然得到他们传销的位置，可内部并没有仔细标注，而是一笔带过。
不过，地图上显示的两栋楼是分散的，离最近公路有两公里远，四周树丛茂盛，却有修剪，只不过是做做样子，一条直行路可以出去，但每一百米就有人在看守，不是私人园区，更像是违规自建房。
想来，不是没被发现，是托关系照顾了，不然，这种级别的违规自建房早被政府打上“拆”字了。
防备意识过于强烈，地图上还特地标注了一处地库，两栋楼都有标注。
江赢修长的手指不轻不重的点在电脑桌上，他回忆了一下，好像陈默之前总说，传销的人大多数在某一段时间特别的兴奋，兴奋过头之后便是倒地不起。
过后个个显得特别没精神，有的还瘦的皮包骨头，之前都还以为是被洗脑入魔了。
顷刻，江赢揉了揉发酸的脖子，一抬眸，瞧见坐得笔直的人儿，让人觉得好笑的是，汗水直流，热！他也不说，就安静地忍耐。
江赢轻笑道：“很不自在吗？”话毕，贴心地降低空调温度，又从抽屉里拿了一颗薄荷糖递给黎滔。
他道：“吃一颗，解解内火。”
小脸被涨的通红，黎滔讪笑道：“我其实还好。”
现实摆在他面前，他都不认，那满头大汗的，活像跑了八百米似的。
江赢耸肩，起身抽了纸巾，擦了擦黎滔的额汗，开玩笑道：“我相信你不热，是我热了。”
闻言，黎滔顿感羞愧，他捂脸道：“洗手间在哪里？我，我想上个厕所！”
知道把人弄毛了可不好，江赢适可而止，他指了指黎滔身后的镜子道：“那是一道玻璃门，平时不用的时候就是个普通镜子，里面空间挺大的，你要是觉得不舒服，也可以洗个澡。”
黎滔腹议道：“他们公司福利这么好的吗？”
江赢支着脸又道：“又不想上厕所了？”
“我要上的！”
“上吧。”
黎滔挠了挠脑袋，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背后火辣辣的感觉在提醒着他走快点。
江赢半眯着眼，像看猎物的眼神般儿，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团瘦瘦的背影。
心想，太瘦了！
正想看手头上的资料，桌上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江赢立马接了电话道：“喂。”
电话传来陈默略微惊恐的嗓音，但她却极力放轻声音道：“哥，我们调查方向错了！”
此话一出，江赢心中的猜想不乏有了依据，拧紧的眉头证识问题的严重性。
“是毒，他们是在贩毒，名义上是打着传销的头衔，事实上是暗地里的贩卖毒品。”
陈默极力压住内心的不安，听得出来她的声线都不稳定，但她继续回报。
“杨洋这次出行是与金三角交易，同时幻想打破国内边境，让更多毒品成功偷渡回来，幸好他们过程中利益分不均，出现分歧，我这才知道。”
江赢心知地图上的那两栋楼必然是杨洋□□的地方，可那里明显是有人保护，不能轻易打击，何况之前以为的传销人数怕也是吸毒者与贩毒者的数量。
也可能还有，只不过他们还没发现，江赢道：“消息发给周队了吗？”
此前，一下飞机陈默便早跟着杨洋好一会儿，但那人故意绕远，防备意识很强。陈默可谓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没跟丢。
直到进了锦城东边这个破败不堪的巷子，就再也没见他出来了，陈默这会儿已经从小巷里偷偷出来了。
她气喘吁吁道：“说了，周队那边给的消息是先等等，别着急。”
“嗯，陈默你抓紧回来一趟，小心点，别被人发现了。”
“知道了。”
江赢仰头靠在黑色皮质的椅子上，蹙眉盯着天花板，事情发展越来越严重，只有尽快收集证据，确定好他们的具体定窝位置。
才能展开抓捕行动。
洗手间。
黎滔早早弄好一会儿了，他太容易害羞了，所以迟迟没有出去，而是待在厕所里边，思考的要怎么样出去才不尴尬。
捣鼓了好半晌。终于硬着头皮开门，他心里默念着别看他，结果人家还真的没看他，江赢一天都待在办公室，有点饿了。
黎滔暗地里呼出一口长气，幸好没看他，拍了拍胸口。
江赢了解他的性格，所以他故意没去看他。
他道：“走吧，出去吃点东西？”
说话间，他换了一件休闲的卫衣，乍一看两个人穿的还挺配的，黎滔打了个“哈哈”道：“好啊，好啊，我叫上宋睿吧，他应该也没吃饭呢。”
江赢无奈地轻笑，心知他这是在找挡箭牌，只好妥协道：“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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