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出去了一趟之後,卿梓雲就感覺自家戀人變了。起碼她知道早點下班回家陪陪自己,也知道偶爾要回復一下自己的信息。
雖然變得不多,大概也就每天能在睡前見到一面,以及一天能穩定早中晚各一次回復一下自己的信息,或者問候一句。
【Julia Siw:中午好,映雪,吃飯了嗎?】
【有耳梵高:還沒吃,現在不餓。】
然後,蕭映雪就沒有再回應了,仿佛剛剛那個是她每天設置好的自動發送消息一般。儘管卿梓雲對這樣的消息多少有些無奈,但比起之前一天都說不上一句話的狀態,確實好了很多。
只是這樣的改變,真的十分的,一言難盡。
“雖說會回覆我了是種好事,但是我總有種她是不是去哪裡看了一些什麼二十四孝好男友秘籍之類的東西,然後照著上面的東西跟我說的。”卿梓雲一邊說著,一邊將畫好的畫丟給身邊瘋狂打字的厲曉楠,“給你的,還債。”
“你這叫哪門子的還債,你不就是心情好了把上次的素描上了個色嗎?”厲曉楠接過畫後看了一眼便瘋狂吐槽,“而且你要我怎麼拿回家,能不能你隨身帶個定畫液噴完再給我啊?”
聽到這句話的卿梓雲狠狠白了厲曉楠一眼後,將畫拿了回來:“你要求好多,怎麼有種我上輩子欠了你的一樣。”
“搞清楚,這不是上輩子,是這輩子欠的,遣詞造句精準點。”厲曉楠噼里啪啦地打完最後一段文字後長舒一口氣,“搞定,今天份的工作總算做完了。”
對此,卿梓雲只是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便繼續開始畫了起來。只是這次她畫的並不像是現實有的東西,反而有點像是一座幻想中的建築,一座矗立在粉色天空和狂暴深藍海洋中的高聳入雲的巴別塔。
厲曉楠只是瞥了一眼這張畫邊說:“你這傢伙用色好像更大膽了啊。”
卿梓雲一邊飛快地變換著彩色鉛筆,一邊隨意地說:“嗯,可能是黑白灰看多了,所以想要點不一樣的東西吧。”
對卿梓雲的話,厲曉楠只是用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作為回應。兩人就這麼坐在厲曉楠最習慣的位置上無言地做著自己的工作,直到卿梓雲的手機再次響起。卿梓雲拿起手機瞥了一眼,然後將手機直接甩給厲曉楠。厲曉楠接過手機看了一眼,便被蕭映雪那深受電視劇荼毒的霸道總裁風格發言給震撼得說不出話。
【Julia Siw:我該拿妳怎麼辦才好呢?】
“她這是在哪個奇怪的電視劇裡學的這些東西嗎?”厲曉楠無語地將手機遞回去給卿梓雲後,向郁曲文做了一個可以上菜了的手勢,“不要告訴我,她一個禮拜前找完我們之後就是這副德行了啊。”
聽到這句話的卿梓雲只是挑了挑眉,連筆都沒有停下來:“我就說怎麼太陽打從西邊出來了,原來是有人用了乾坤大挪移。”
厲曉楠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呸呸呸,關我什麼事,是她先約的我,我還要帶著見證人過來撇清關係的,不要污衊我。”
卿梓雲一聽,樂了:“你帶的見證人莫不是你們家的晴,說說看吧,你們進展到哪裡了?”
厲曉楠接過郁曲文手中的咖啡和餐點放在手邊,就是不給卿梓雲:“別說什麼我們家的,我們現在真的就只是朋友,分房睡的清清白白的朋友。只是那畢竟是你的戀人,不管怎樣還是多帶一個人過來做個見證比較好。”
看著損友這種小孩子氣的報復,卿梓雲也是有些無奈,她一邊伸過手拿東西一邊附和道:“是是是,好好好,我知道你們很清白,好了吧?”
“只是,你真的不打算再跟她談談嗎?”厲曉楠看著卿梓雲,看著她日漸消瘦的樣貌,有些憂心地問,“你還是很在乎她,看得出來她也挺在乎你的,但這樣的相處方式會直接破壞你們之間的關係不是嗎?”
聽到這句話後,卿梓雲無奈地笑了,笑容中夾雜了不少的苦澀:“那,你覺得她能放下她的工作嗎?你覺得她會願意為了我去改變自己很多嗎?”
厲曉楠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後,給出了自己的答案:“我覺得她應該會用帶你進入她的圈子來代替放下工作吧。”
卿梓雲將吃完的空盤子摞在一起,放在桌子的邊上:“事實上她前兩天才帶我去參加了她們公司的年會。”
厲曉楠一聽,頭就開始痛了。之前看著蕭映雪的時候她就能猜到,如果這人把卿梓雲帶到宴會上會有什麼效果,只是她想不到,蕭映雪居然真的就這麼帶著人走了:“你不要告訴我,她就這麼把你晾在那裡了。”
卿梓雲微笑著比了個不雅手勢:“她沒有把我晾在那,但她忘了她是公司高管,一堆別有用心人圍著她嘰嘰喳喳的差點沒把我吵死。”
聽到這段話的厲曉楠差點沒將口中的咖啡噴出來,她艱難地嚥下咖啡後毫無品德地狂笑出聲,令吧檯的郁曲文臉都黑了:“那時候你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可惜我沒跟過去,不然我一定給你拍下來。”
“呵,你覺得我會給你這種拍的機會嗎?”卿梓雲只是笑著打趣,絲毫沒有提及她當時在會場裡被蕭映雪的追求者極盡奚落的事。
“切,反正都過去了,照片是拍不到了。”厲曉楠故作輕鬆地靠坐椅中,實際上卻一直在偷瞄卿梓雲,“你要搬回家之前記得提前跟我說,不然我可不幫你打掃。”
“不幫就不幫,我還請不起阿姨嗎?”卿梓雲一邊收拾桌面一邊笑罵道。
等卿梓雲回到蕭映雪的家,已經是七點多了。家中一片漆黑,而卿梓雲似乎早已習慣了一般,隨手一摸便打開了全屋的燈光。家裡無比的整潔,但卿梓雲竟有些想念自己做家務的日子,她隨手打開冰箱,看著除了水就是營養品的冰箱出神許久,直到冰箱發出了警報音之後才從裡面拿出一瓶冰水,然後緩緩關上了冰箱。
卿梓雲回到客廳,將自己的畫夾整理了一下,卻發現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畫蕭映雪了。她努力地憑藉記憶描繪著蕭映雪的模樣,卻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僅憑記憶畫出來了。曾經如此深刻的模樣,現在卻幾乎只剩下一個盤亙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幽靈,這令卿梓雲感到有些悲涼。
“我回來了。”隨著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響起,蕭映雪的身影出現在客廳中,她看著客廳中抱著畫夾的卿梓雲,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梓雲,很難得看到你在畫畫呢。”
卿梓雲有氣無力地點點頭後,招呼道:“嗯,坐這邊。”
不明就裡的蕭映雪放下手中的包,乖巧地坐在卿梓雲的對面看著她說:“這樣……?”
卿梓雲點了點頭,一邊畫畫一邊說:“映雪,我跟你交往了快有半年了吧?”
不安忽然竄出,張牙舞爪地啃食著蕭映雪的心。她知道這時候最好的選擇應該是好好地坐下來和卿梓雲聊聊,但害怕失去的不安還是佔據了她的腦袋,令她不敢講話,只能輕輕地嗯了一聲。
卿梓雲一邊畫著,一邊對比著畫中人和印象中人,內心有種強烈的割裂感。她知道這件事不能怪對方,也不能怪自己,但這樣的落差總歸讓卿梓雲認識到了一件事:對面的人已經不是上學的時候她會瘋狂心動的那個人了。她變了,自己也變了。
明明誰都沒有做錯,明明只是這麼過了一段時間,但似乎現在的她們已經有了一條鴻溝,一條需要拼盡全力才能彌補的鴻溝。只是,現在的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去填平這條溝壑了。
“下個月就是你的生日了,你有什麼想要的禮物嗎?”卿梓雲問。
蕭映雪其實沒什麼特別想要的東西,但她總覺得如果不要點什麼的話,以後可能就會要不到了,於是她沉思了一會後,說:“那……你能給我送一支筆嗎?”
卿梓雲的手忽然停了下來,她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後,倒也確實找到了還不錯的選項,於是她點了點頭後說:“好啊,那我到時候送你一支筆好了。”
聽到卿梓雲的話後,蕭映雪露出了一個漂亮的笑容,漂亮得令卿梓雲忽然想起了當時在湖邊的情景。只是,一切都已物是人非,對面的人已經是勞倫丁的高管,她有許多的工作,有許多要在意的事情,而自己擁有的,卻只有畫筆,和她。
【或許我們早已碰到對的人,只是我們恰好錯過了最合適的時間罷了。】
卿梓雲抱著畫夾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然後走到蕭映雪的面前,輕輕地抱住了她。卿梓雲突然的擁抱令蕭映雪的身體忽然有些僵硬,但她還是努力地抬起手,用力地抱緊了卿梓雲,仿佛她下一秒就會離開一樣。
【她還在這裡,就好。】蕭映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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