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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失控的精神力

凌渊背过身,避开“周良为”的视线,手上做着佯装装备机甲武器的动作,不动声色地在私人通讯中对白星洲低语:“我开启了私人频道,他听不见我们在讲什么,一会我会找机会解决了他,你只需快速找到出口就好。”

眼前的“周良为”底细不明,白星洲听了凌渊的话,觉着他似乎是准备独自一人解决“周良为”,颇有些担心:“这个人底细不明,您一个人行吗?”

凌渊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认真的凝视着白星洲清澈的眼眸,抬起右手帮白星洲擦了擦面罩上的污渍说道:“

别怕,相信我。”

此刻,白星洲的心像漂浮在空中的树叶终于落地一样趋于平静,他觉得很神奇,凌渊似乎总能带给他从前感受不到的信任感和安全感。

三人各自装备上武器,由于方才火炮对虫子没造成多少伤害,凌渊便将火炮卸下,重新装备上能量炮和电磁脉冲枪,白星洲还不会使用武器,便装备了最基础的护盾和基础激光枪,“周良为”选择了和凌渊一样的配置。检测完机甲性能确保机甲完好无误后,由凌渊打头阵,谨慎缓慢地打开门。

年代久远的门打开的时候,发出了嘎吱一声金属摩擦声,在空旷寂静的环境中被放大地格外清晰。三人的动作瞬间定格,凌渊停下手上开门的动作,仔细听了听,门的左前方黑暗深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凌渊辨别了一下大致方位,轻手轻脚地“挤”出门,伏着身朝那黑暗深处挪步靠近。

凌渊等了片刻,那虫子在“窸窸窣窣”过后便没了动静,确保没有威胁后,他半回头,朝身后的白星洲摆摆手,做了个“快走”的手势,白星洲收到信号,学着凌渊的样子伏着身,踮起脚去寻找出口。

看着白星洲的身影逐渐远离,凌渊对跟在最后的“周良为”一招手,示意他靠近自己。

“周良为”刚走近,凌渊眼神一凛,释放精神力威压着“周良为”道:“我知道你不是周良为。”

凌渊的S级精神力过于霸道,“周良为”被压迫的龇牙咧嘴却还不敢发声,隔着机甲抱着头低声求饶:“你看出来了我也不装了,快把你精神力收回去,哎哟!刺的我脑壳疼!”

凌渊无动于衷,继续盘问道:“那你可别疼的叫出来,不然把那虫子引过来就不好了,说吧,你的身份,你的目的。”

迫于对那虫子的恐惧,“周良为”的大脑即使被凌渊的精神力压迫的刺疼不已也不敢轻易叫出声,断断续续地交代:“我,我本名王延,原来是做雇佣兵的,因为接私活被,被开除,后来就单飞专门接私人任务了,这次是我的委托人给了这里的坐标点,要求我将,将这个地下实验室炸了……”

闻言,凌渊撤回点精神力,王延像是濒死的鱼终于回到了海里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凌渊没给他喘息的机会,追问着:“你的委托人是什么身份。”

王延眼神飘忽不定,颇没底气的回道:“不,不知道。”

霸道的精神力再一次袭来,王延怕极了,向凌渊摆着手解释:“别别别听我说!我真的不知道委托人是谁,干我们这行的都讲究保密,拿钱办事走人,多的一概不理会。”

凌渊直觉王延还隐瞒着什么,他没有撤回自己的精神力,而是再一次威压王延,此时的王延深刻的感受到了S级精神力与其他等级之间的实力悬殊,被碾压地苦不堪言的他只得继续老实交代:“好好好我说我说!委托人来自海宁星,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凌渊轻声喃喃:“海宁星……”

王延见凌渊的精神力还没收回,他实在承受不住大脑的刺痛了,求饶时语调都变了:“嘶!好了好了快放过我吧!再这样下去这具身体也要承受不住的!”

凌渊回过神,不紧不慢的收回精神力,问道:“所以身体是周良为的身体,里子被换了一个?这是你的能力?”

王延和盘托出:“我的异能可以对接触过的人进行灵魂附体,在此期间被我附体的人精神层面被我替代,而原主则陷入沉睡,我可以使用他们的异能,不过效果会打折,所以你也得保护我!不然你们就失去一个队友了!”

说到队友,凌渊突然想到了什么,凌厉的眼神刀一样刺到王延身上:“所以当时周良为他们追的人是你?!我们的研究员也是你杀的?!”

王延心虚,支支吾吾着狡辩:“咳……我也没想到你们的研究员这么菜……连个炮弹都躲不过,轻轻碰一下就死了……其他几人都是逃到这被那虫子抓走的,和我没关系啊!”

凌渊回想着那一道道弹坑,再想到王延刚才解释时语气轻佻的“轻轻碰一下”,心里升起阵阵的怒意,一条人命的消逝,就这么被王延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带过,甚至不带一丝悔意和抱歉。

凌渊常年在战场厮杀,死别的场景对他来说就像家常便饭,可以说是麻木了。可正是因为见的多了,他才对生命更珍惜更敬畏,王延的话刺中了凌渊心底不可触碰的底线。

“你知道S级和A级的区别在哪么?”

王延早已领教过,他看到眼前凌渊冷静的表情地下蕴藏着滔天的怒意,想逃却也来不及了。

“S级能对人的精神领域造成精准打击,也就是说,感到痛苦的只有你——王延,而不是周良为。”

话音未落,凌渊的精神力便随着他的怒气侵略性的长驱直入闯入王延的精神领域,王延整个人像要被撕裂般痛苦,双脚一软倒在地上捂着脑袋不停翻滚,也顾不上什么虫子不虫子了,他忍不住痛出惨烈的惊呼:“啊啊啊啊!”

远处黑暗中传来越来越近的“窸窸窣窣”的爬行声,那只虫族塞科终于被王延的惨叫声惊动,挥舞着两只巨大无比的镰刀前肢朝两人冲过来。

凌渊反应迅速,左手一挥,三道冰锥朝虫子飞去,虫子已经熟悉了这一招,但是周围过低的温度降低了它的行动速度和反应力,这虫子躲避不及,被击中的同时冻结在了原地。

这时,王延已经痛晕过去了,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凌渊怕战斗时伤到“周良为”的身体,在他的身边围起一道冰墙作为掩体进行保护。

虫子挥舞着镰刀前肢将身上冻结的冰块击碎,嘶吼一声朝凌渊快速冲过来,同时还张开了他的血盆大口,细长又遍布倒刺的舌头朝着凌渊鞭去,凌渊清晰的看见,虫子那一嘴尖利的牙齿上沾染了不少红色的新鲜血肉,正是饿急了在进食的时候。

凌渊死死的盯着虫子的一举一动,眼神里是满溢的杀意。

“锁定目标,启动追踪击杀模式!”凌渊向自己的作战机甲发出了锁定击杀指令,在虫舌鞭来时朝相反方向一个侧翻跃起避开,虫子反应慢,没来得及收回舌头,凌渊乘机一挥手,向虫舌发出几道冰锥,虫舌被冻结成冰一时难以收回,凌渊抬起右手装备的电磁脉冲枪瞄准虫子的口器毫不犹豫的连发几枪。

冻结虫舌的冰是极寒之冰,被电磁脉冲枪击中几下就碎成了一块块冰晶,虫子没了赖以进食的舌头,怒极了,发出凄厉的一声巨吼,一个暴起挥舞着镰刀前肢朝凌渊疯狂砍下。

虫子攻势极猛,砍向凌渊时用足了力气。大概适应了温度,这虫子的反应力和速度也比先前快上不少。凌渊自己的私人机甲“噬魂”正在进行维修,这次出行穿戴的是军团统一的作战机甲,性能远不及他的“噬魂”,原本以为这次任务只是环境恶劣点,没想到会遇到虫族这种从没对战过的生物,抵挡几番重重的连击之后,凌渊开始觉得有些吃力,却依然咬着牙朝着远离白星洲的方向进行闪避。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还是得控住虫子的行动”凌渊这样想着,将自己的精神力释放到最大,凛人的寒气随着他精神力的释放喷涌而出,这洞窟之内竟飘起了雪花,雪花所落之处结起薄薄的冰层。

凌渊将大部分的寒气集中在虫子那里,虫子所处的位置气温极低,它的动作肉眼可见的迟钝了。趁此时,凌渊又是几发电磁脉冲枪发射,锁定的目标是虫子正被极寒冻结住的两个镰刀前肢。

之前资料里就提到过,这虫子的镰刀锋利无比且力量十足,可以说是这虫子身上最坚固也是最危险的部位,把这对前肢破坏将大大提高战斗效率,因此凌渊将所有的火力集中在了这对锋利的镰刀前肢。

虫子失去过一条舌头,有了经验的它察觉到了凌渊的意图,冲着凌渊嘶吼一声开始后退躲避,凌渊看到虫子撤退的动作,加快了进攻的速度。

凌渊射击技能极佳,虫子躲避的动作影响不了凌渊对其实施精准打击,不肖片刻,被冻结的镰刀出现了裂缝。虫子受到电磁脉冲的攻击,瘫在原地痛苦挣扎。凌渊停下了射击的动作,他突然将武器收起,随后凝神双手合十,再一张开时,一把泛着淡蓝幽光的战刀随着他张开双手的动作出现在覆盖着机甲的掌心之间,战刀的刀身通体冰蓝色,遍布其上的白色雪花纹正幽幽发着光,寒气凝成的烟雾飞舞在战刀周围,凌渊握住战刀冰制的把手,刀尖点地一步一步朝正在挣扎的虫子走去,刀尖与他的步伐所过之处,开出一朵朵冰花。

虫子感受到了极寒带来的威胁,想后撤,庞大的虫躯却根本不听使唤,凌渊跃起,挥起战刀朝着镰刀前肢裂开的地方重重劈去,裂缝蔓延扩散,瞬间遍布整个前肢,“啪”地一声碎了一地。

虫子没了镰刀前肢,只剩短短的两个触手在那摆来摆去,模样颇为滑稽,它已失去了攻击能力,原先刺耳的嘶吼声渐弱,只等着凌渊给予它最后一击。

凌渊悬起战刀,战刀周围悬起不少的冰锥,都瞄准着虫子口器的中心,凌渊抬起右手轻轻一摆,战刀和冰锥朝着虫子飞去,从它的口器刺入贯穿整个头部。

虫子的头部被战刀戳了个窟窿,彻底倒下不动了。

原地等了片刻,确定虫子已经断气后,凌渊伸出右手将冰制战刀召回。他刚握上刀把,后脑勺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这种疼就像一根针在不停的刺扎着大脑,凌渊实在难以忍受,双手随着疼痛的加剧逐渐捏紧,战刀刀把被捏了个粉碎。

他的精神力污染病突然发作了。

和帝国其他的染病战士一样,凌渊的精神力污染病是在战争时期染上的,S级精神力的他比常人承受着更痛苦的病症,好在A型药剂的研制大大的缓解了他的病痛,但凌渊再也无法像鼎盛时期的自己那样肆无忌惮的释放精神力和使用自己的异能,这也是他战后一直销声匿迹的原因,他的病需要静养,这次的任务原本是不会用到那么多精神力的,谁知遇上了从未交手过的虫族。

为了在最快的时间内解决这只虫族,凌渊久违地释放了大量的精神力,本以为长期接受药剂治疗的自己能比刚染病时好上很多,没想到还是抑制不住精神力的失控。极寒的冰层以凌渊为中心向外扩散,洞窟实验室内已是一片冰雪世界,凌渊的意识在逐渐崩坏。

戾气,杀戮,破坏欲在凌渊的心底叫嚣着想挣扎而出,幽蓝的瞳孔周围攀出交织的猩红血丝,凌渊死死咬着牙,企图控制住正在走向危险边缘的意志。

“警报!警报!机甲温控系统异常,机甲温控系统异常!”

机甲发出了极低温警报,机甲覆盖下,凌渊的指尖开出小小的雪花结起薄冰,不一会,薄冰和雪花就像有生命力一样爬满他的整个手掌,逐渐向全身蔓延。

凌渊颤抖着双手倚靠在方才为保护周良为的身体结起的冰墙边,终究支撑不住,滑坐在已成冰的地面上。

洞窟实验室里的雪花降落的越来越急,暴风雪即将肆虐整个洞窟,就在凌渊的意识即将出走时,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顶着风雪出现在他眼前,来人似乎很着急地喊着什么,凌渊已经听不清了,只隐约看得到这白色身影的肩膀上,星星图案发着熠熠光芒。

一阵奇特的暖流涌入身体,凌渊舒服的眯起眼睛,嘴边无意识的漏出一句:“星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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