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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跳船那个跳船

夜幕低垂,星子稀疏,唯有一轮明月清冷地悬于天际,将冰冷的银辉洒满甲板。

我至洗漱处稍作整理,换上了一身素白如雪的汉服。向来,我对层层叠叠的和服并无偏爱,身上的衣衫皆是特意寻了巧手裁缝,依着记忆中的模样精心定制而成。

我想,在那些恪守传统的幕府老臣眼中,身为御台所的我,行事任性又骄纵,与他们心目中那个温婉娴静、循规蹈矩的将军夫人形象大相径庭,他们定是失望透顶了吧?

往昔,我不过凭着骨子里那份莫名的倔强与对某些细节的熟悉感肆意而为。如今,方知自己本就是这异世飘零的孤魂,过往种种的“不合时宜”,原来早有迹可循。

立于镜前,我凝视着镜中的身影:一袭缟素,不着粉黛,宽大的衣袂与飘逸的披帛随风轻扬,愈发衬得身形单薄伶仃。苍白的面容,比之从前又消瘦了几分,下颌尖得几乎能戳破这沉寂的夜。镜中人眉眼间笼着化不开的哀愁,脆弱得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怪不得……所有人见了我,都是一副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的模样。

说句实在话(甚至有点自恋),这模样,活脱脱像是下一秒就要羽化登仙,随风而逝了。

唤来澄夜公主身边的老婆婆,我请她为我挽发。摒弃了往日喜爱的珠翠金簪,仅以一支温润剔透的白玉簪松松固定发髻。虽不甚明了江户人服丧的具体规矩,但我执意在鬓边簪上一朵刚刚采摘的、犹带夜露的洁白小花,发尾再用素白的丝带系住。这便是我能想到的,寄托哀思最朴素也最真诚的方式。

屈指算来,今日,正是茂茂的头七。我合该为他守丧戴孝,以这身缟素,送他最后一程。

老婆婆枯瘦的手指轻柔地抚过我的长发,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末了,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从她口中缓缓溢出:“御台所大人……您还这样年轻啊……”

我懂。年轻的容颜,加之这上天赐予的、即使在憔悴中也难掩光彩的容貌,她想说的是:人生路还长,不必为一个逝去的人,耗尽所有的生机与未来。

这些道理,我都明白的。只是……心不由己。

我缓缓起身,仔细披上与衣衫相配的披帛,指尖捻起裙角,在原地轻盈地转了一圈。努力地、试图勾起唇角,挤出一抹笑意。原以为会是千难万难,却意外地发现,那弧度竟也能勉强成形。

怀抱着那具陪伴我多年的七弦古琴,我缓步走向空旷的船头。目光恍惚地投向脚下那片在夜色中渐渐模糊、远去的江户城轮廓。今夜,万里无云,唯有月光如练,无声地流淌在漆黑的海面上,也流淌在我冰冷的心间。

我席地而坐,将古琴轻轻置于膝上。纤指微动,拨动了冰凉的丝弦。萧瑟而空灵的琴音瞬间倾泻而出,如幽咽的泉水,如呜咽的风,穿透了寂静的夜——

分明曲里愁**,似道萧萧郎不归……

第一曲,《湘妃怨》。祭奠我那永远沉睡于冰冷黄泉、再不会归来的夫君。

琴音哀婉,似泣似诉。一曲终了,指尖稍顿,旋即又起。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第二曲,《伶仃谣》。告慰那些曾经拼死护佑我和茂茂,如今却化作累累白骨的忠勇亡魂。

当最后一个清冷的音符终于消散在带着咸腥味的海风里,船头甲板上已悄然站满了人。真选组的队员们,不知何时都聚拢了过来。每个人都沉默地、或泪流满面,或强忍呜咽,或只是眼神空洞地望着江户城消失的方向。

我知道,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和我一样,舍不得离开那片浸染着血泪与回忆的土地,却又不得不为了渺茫的生路而背井离乡。

自古,离乡之人,心魂总有一半遗落在故土。

我抱着琴,缓缓站起身。或许是久坐腿麻,或许是心力交瘁,身形刚起便是一晃。离我最近的大猩猩近藤勋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扶我——

就在他手指即将触碰到我手臂的瞬间!

变故陡生!

“铮——!!!”

刺耳的金属断裂声与一道凌厉的刀光几乎同时迸裂!

等众人从这电光火石般的变故中回过神时,近藤勋已然僵在原地——一柄冰冷锋利的武士刀,正稳稳地贴在他的咽喉要害之上!那刀,竟是在方才那微不可察的瞬间,从我袖中滑出,精准无比地从他腰侧刀鞘中抽出的!

“局长!”

“近藤桑!”

“御台所大人!”

“喂!混蛋!你这疯女人在做什么?!”

真选组众人一片哗然,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大概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我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随时会晕倒的寡妇,竟能在他们这群刀口舔血的武士眼皮底下,瞬间挟持了他们的老大!

我扯着近藤勋宽厚的肩膀,迅速后退,背脊紧紧抵住冰冷的船舷护栏。众人惊怒交加地围拢过来,眼神中却并无太多实质性的担忧——在他们根深蒂固的认知里,我终究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翻起多大浪?

我真是痛恨极了这种该死的刻板印象!更痛恨自己曾经的不够强大!若我能早一点觉悟,早一点拿回属于“我”的力量,又怎会……怎会眼睁睁地看着茂茂,在我眼前被冰冷的尖针贯穿?!

悲愤与悔恨如毒蛇噬咬心脏!我手上猛地加力,锋利的刀刃瞬间在他古铜色的脖颈上压出一道清晰的血线!

“别动!”我的声音冰冷而决绝。

那些试图悄悄靠近的脚步,瞬间钉在了原地。空气仿佛凝固了。这一刻,他们才终于真正“正视”起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和她手中寒光闪闪的利刃。

正前方,土方十四郎的眉头拧成了死结。他“唰”地一声抽出了腰间的爱刀,刀尖笔直地指向我,声音沉得像压了铅块:“女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旁边的冲田总悟也来了兴致,他慢悠悠地举起了那门标志性的火箭筒,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我和近藤勋,嘴角勾起一抹抖S专属的凉薄笑意:“啊啦~真是刺激的展开!御台所大人这是想去三途川观光吗?需要我免费送您一程直达吗?”

“混蛋!!”土方十四郎暴怒,一脚狠狠踹在冲田总悟的屁股上,将他踹了个趔趄,“你是想把近藤桑也一起轰成渣吗?!”

“喂喂,”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无奈吐槽,“能不能别当着人质的面打情骂俏?你们真选组是找不出一个正常人了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把我的剑还给我!”我重申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挟持近藤勋实乃下下策,若非如此,这群脑子里只有“武士道”和“命令”的榆木疙瘩,根本不会听人把话说完!

“我说你这家伙!”土方十四郎额角青筋直跳,刀尖依旧稳稳指着我,“想要什么就他妈的给我好好说啊!都什么时候了,还玩这一套!任性也要有个限度!”

“十四!住口!”近藤勋沉声喝止,即使刀锋加颈,他的声音依旧带着队长的威严,“把刀放下!不许对御台所大人无礼!”

真选组众人虽心有不甘,但在近藤的命令下,还是纷纷将武器垂下。唯有土方十四郎,眼神挣扎了一下,才极其不情愿地将刀重重插回刀鞘。

“去把御台所大人的剑取来。”近藤勋下令道。

很快,山崎退捧着一个长条木匣跑了过来。近藤勋示意他递给我。

终于拿到了我的碧落剑!熟悉的冰凉触感从剑匣传来,瞬间安抚了心中翻腾的戾气。我手腕一翻,利落地收回了架在近藤勋脖子上的刀,同时松开了对他的钳制。

“抱歉,近藤桑。”

我的声音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真诚的歉意,“这是我仅剩的、最重要的伙伴了。原谅我的鲁莽。”

近藤勋抬手抹掉脖子上渗出的血珠,非但没有动怒,反而露出一个爽朗到近乎没心没肺的笑容:“哈哈哈,没关系!御台所大人身手了得,是近藤大意了!”

此时,明月已悄然升至中天,清辉遍洒,将下方漆黑的海面映照得波光粼粼,远处陆地上的零星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

我从宽大的袖袋中取出一个精巧的白瓷小盒,递给近藤勋:“这是上好的祛疤膏。每日涂抹三次,不出月余,你脸上这道疤就能淡去。”

“哈哈,男人的伤疤可是勋章啊!”近藤勋这样说着,手却诚实地接了过去,珍重地握在掌心。

看着他憨直的模样,我脸上露出了自醒来后第一抹真心实意、不掺任何杂质的笑容:“近藤先生赤子之心,坦荡磊落。我相信,不久之后,你一定能堂堂正正地回到江户,回到你想守护的人身边。”

我这真诚又直白的夸赞,竟让这位身经百战的真选组局长罕见地红了脸。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眼神坚定地望向江户的方向:“嗯!一定会回去的!阿妙小姐……还在等着我呢!”

周围的真选组队员们顿时露出集体牙酸、不忍直视的表情。眨眼间,冲田总悟的火箭筒又“不小心”地对准了土方十四郎,新一轮的“友好”切磋在甲板的另一端火爆上演……

真好。

这样鲜活吵闹、充满烟火气的氛围,竟让我有了一瞬间的恍惚——仿佛茂茂还活着,就站在不远处,无奈又包容地看着这群活宝闹腾,然后转头对我温柔一笑……

或许是我眉眼间骤然沉落的哀伤太过明显,又或许是冲田土方的打斗声过于“激烈”,原本轻松的气氛戛然而止。笑声渐歇,众人的目光重新聚焦到我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就在这突如其来的静谧之中——

“哒、哒、哒……”

一阵轻微却富有节奏的声响,由远及近,清晰地穿透了海风的呜咽和浪涛的低吟,从下方深邃的黑暗中传来。

“什么声音?”有人疑惑地侧耳倾听。

“是马蹄声。”我平静地回答,目光投向遥远的海岸线。

“诶?!这么远的距离……还能听到马蹄声吗?”有人难以置信地扒着船舷,努力向下方的黑暗张望。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惊疑。只是整了整方才因动作而微乱的衣冠,神情肃穆地转向近藤勋,郑重地向他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大礼。

近藤勋吓了一跳,慌忙想要阻止:“御台所大人!您这是……”

甲板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我直起身,迎着他们困惑不解的眼神,缓缓开口,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月光下的甲板上:

“这段时日,多谢诸位的舍命相护与……照顾了。”

我谢他们。谢他们不顾自身性命安危,在江户城破、大厦将倾之际,依然拼死护佑着我和茂茂,护佑着澄夜。这份以命相托的恩情,重逾千钧。千言万语,难以道尽心中万一。

唯有……待我重返江户,亲手斩下一桥喜喜的头颅,将那天导众掀个底朝天!届时,他们自然能堂堂正正、风风光光地回到故土!

面对我这番突兀又郑重的道谢,真选组众人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

冲田总悟歪了歪头,用他那特有的、带着点恶趣味的腔调打破了沉默:“真要道谢的话……不如给我们一人磕十个响头来得实在……”

话音未落,土方十四郎的拳头已经精准地砸在了他的脑袋上,发出沉闷的“咚”一声!“你这抖S混蛋!给我看看场合啊白痴!”土方额角的青筋又暴了起来。

一片混乱中,唯有近藤勋似乎从我平静的眼神深处捕捉到了一丝决绝。他脸色微变,不确定地急声问道:“御台所大人……您……您该不会是想……”

“我知道,”我打断了他,唇角勾起一抹了然又带着点嘲讽的弧度,“让你们停船送我回江户……你们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对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足尖在甲板上轻轻一点,整个人已如一片轻羽般,轻盈地翻身坐上了高高的船舷护栏!

冰冷的月光毫无保留地倾泻在我身上,素白的衣衫与披帛在夜风中猎猎飞舞。我知道,此刻的自己,在众人眼中,定是美得惊心动魄,也脆弱得不堪一击——完美符合他们对“御台所”的刻板印象。

看着他们瞬间集体变色的脸和惊恐的眼神(近藤勋更是伸出了手),我甚至还来得及对他们露出一个近乎顽皮的笑容:

“那就……我自己回去好了。”

“后会有期了,真选组的……诸位。”

身体向后,毫无留恋地仰倒下去!

“御台所大人——!!!”

“不要——!!!”

无数惊呼与怒吼同时炸响!数道人影如同离弦之箭般扑向船舷!土方十四郎的手最快,在电光火石间,猛地抓住了我一片翻飞的素白衣袖!

“可恶!!!”土方十四郎的脸黑得像锅底,死死攥着那片布料,咬牙切齿地吼道,“真是一点都不能小看你这个女人啊!!!”

哦?现在……才知道吗?

我心中微叹,可惜了我这精心策划的、本该完美无瑕的退场,终究还是留下了一点瑕疵。

手腕翻转,碧落剑在空中划出一道清冷的弧光!

“嗤啦——!”

布料撕裂的声音清脆地响起。那片被土方攥住的衣袖,应声而断!

下坠的速度骤然加快!风声在耳边凄厉地呼啸!长长的披帛与断裂的素袖在空中狂乱地飞舞、纠缠,宛如一只折翼的白蝶,又似一位从冰冷月宫失足跌落的仙子,义无反顾地扑向下方那片无垠的、墨色的深渊。

头顶,那轮曾照耀过江户城无数悲欢离合的明月,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离我远去,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冷。

我仰面望着它,清冷的月辉刺入眼底。恍惚间,仿佛时光倒流……

十八年前。

那个同样被清冷月光笼罩的夜晚。

那个我初临此世,茫然四顾、满心惶惑的夜晚。

也是在这样的月光下……我第一次……遇到了那个人。

那个有着月光般温柔笑容,最终却……彻底改变了我一生轨迹的男人——

吉田松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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