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樱和傅洲吃完之后,两人一起在夜色里散步。
注意到朱樱一直在时不时的打量自己,傅洲笑说:“我脸上有奇怪的东西吗?” 他本就是个气质亲和的人,这么一笑更让人觉得安心。
朱樱脸红:“那么好看还没有结束单身真是奇怪。”
傅洲笑了:“你不也一样,不过,我觉得你是心里有人。”
朱樱的心咯噔了一下,感觉浑身发麻:“哪有,我就是嫌谈恋爱麻烦而已。”
傅洲态度云淡风轻:“我猜你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朱樱笑了:“傅医生,那你倒是说说我是什么原因?”
傅洲他顿了顿,目光专注:“朱樱,我不知道你有多喜欢那个人,但是我想告诉你,这世上还有人喜欢你,他可以不让你那么苦。真的,我虽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总觉得你又累又苦,身上好像有什么担子。”
朱樱在短暂的惊讶之后,神色恢复了平静。难道傅洲真的看出自己对许吟风有感情吗?如果是这样,他会告诉许明轩夫妇吗。
“我有点羡慕你喜欢的人。” 傅洲说。
“为什么呢?”
“因为你是个很温柔的人啊,一定会对他很好,很宠吧。”
朱樱忽然觉得精疲力尽,真想对傅洲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与许吟风长达十年自以为是的隐瞒,不过是十七八岁时的孩子意气。在成人的世界里,这种行为是多么的可笑和荒唐。
“虽说男人至死是少年,但如果一直都很孩子气,你也很苦恼吧?” 傅洲又说。
朱樱觉得自己应该哭,但现实已经榨干了她的眼泪,一滴都不剩。
她慢慢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对,傅医生,有时候我希望他能成熟一点,至少把责任这两个字放在心上。”
今晚真是诡异,她心里对许吟风的抱怨突然飙升,她甚至有种茫然的错觉,自己和许吟风很快就要结束了。
*
不远处,许吟风咬着牙看着两人并肩在夜色里散步,朱樱脸上露出时而羞涩时而灿烂的笑容。
她今天打扮的特别精致,偏混血的长相很像拉斐尔画中的女主角,森林中的精灵,一双眼睛里写满天真温柔。
傅洲的眉眼格外温柔,朱樱与他有说有笑的,许吟风看的妒火中烧。想傅洲除了比不上自己有钱,其他各方面都很优越,更何况傅洲可以随时跟朱樱结婚。
他一直跟在后面,等到朱樱在地铁口与傅洲告别后,才突然出现。
此时已是十一点半,朱樱很少那么晚回家,被突然窜出来的许吟风吓了一跳,骂道:“最近港城治安不好,你别吓我好不好!”
许吟风一把捉住她的手,冷声道:“我送你回去,跟我来!”
朱樱下意识的想挣开,叫道:“你用那么大力做什么?”
大概是今晚她与傅洲的亲密刺激到了许吟风,他不但没有放手,还加重了力道,将朱樱捏的生疼。黑眸微沉,盯着她红润的,一张一合的嘴唇,和裸/露在空气中笔直清晰的锁骨。朱樱竟然罕见在冷天里穿了一件抹胸的裹身裙,许吟风冷笑出声,随即吻了上去。
朱樱只抗拒了几秒钟就缴械投降了,仰起秀丽的脖颈,热烈的回应他。
许吟风用拇指摩挲着她的下巴,在她唇上重重/吮了一下,两人呼吸/交/缠,温度相接,一时间忘了身在人潮汹涌的地铁当中。好在港城人什么世面都见过了,对地铁里有人接/吻也不奇怪,只是瞥了一眼就匆匆走开了。
长吻之后,她微微泛红的眼眸里含着水光,楚楚动人:“你爱我吗?”
男人愣了一下,嘴角不经意勾起一丝玩世不恭的痞笑,却没有回应。
几个地铁里的乞丐喝的醉醺醺的,朝两人吹着口哨,一股酒精的恶臭在蔓延。
许吟风找到了借口:“到车里去说。”
“我爱你”与“我喜欢你”,分量和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爱所包含的深沉与热烈远远胜过喜欢。许吟风不肯回答,一方面朱樱该庆幸这男人是个谨慎的人,另一方面又为他的谨慎而难过。他可能是在权衡说出这话要付出的代价。
今天许吟风是自己开车来,两人钻进车里,他刚启动空调,朱樱就将手覆到他的手上。
温润的小手带着些许潮意,许吟风喉结缓缓滚动,仰起头在她的嘴上又啄了一下:“本来要找你算账的,见你那么听话就算了。”
朱樱:“我才要找你算账呢。一边有未婚妻一边有女朋友,这么早就过上了开放式婚姻了?”
他如何听不出朱樱的反讽,留下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结婚这事不着急,我估计她也是想再玩几年的。”
朱樱的心颤了一下,说:“如果我不想再跟你玩下去了呢?”
许吟风的手滞了一下:“什么?”
“我已经快三十岁了,我想结婚,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 她本想说有个孩子,但想到自己怀孕概率颇低,就将这话塞了回去。
“现在都流行晚婚,你才27岁啊。” 许吟风蹙眉:“你不过就是跟程青青住了几天而已,就开始把她那套咄咄逼人学会了吗?“
朱樱有点生气:“什么叫咄咄逼人,我想结婚难道有错吗?”
没见许吟风回答,朱樱更生气了,索性说:“不结婚,那就分手,你放走我吧!”
许吟风没有像往常一样哄着她,过了一会,朱樱听到他的冷笑声。
“你笑什么?”
“你自己听听你刚才的语气,跟那些八点档逼婚的女人有什么区别?朱樱,你应该知道我已经从CEO的位置下来了,现在没什么比我重新掌权还有彻底扳倒许明轩更重要。”
朱樱一惊,小声问:“之前你说发起不信任投票我以为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你真的下决心了?你打算怎么做?”
许吟风的尾音略沉:“你就别问了,说了你也不懂。但我跟司空走那么近跟这事情有关。” 说罢,侧过头,看着她的眼神阴沉沉的,警告的意味。
朱樱知道这种秘密是绝对不能外泄的,但不被他信任的感觉还是让她不舒服。
车子开动了,朱樱也没问他要去哪。过了一会,还是憋不住,将藏在心底里很久的话说了出来:“吟风,来做个选择题吧。要么公开我们的关系,要么我们分手。我不想等你结婚之后还跟我保持这种关系。”
司空小姐的出现和许吟风意想不到的热情,将朱樱堆积了多年的恐慌推到了顶峰。无论怎么看,司空都是更合适许吟风的存在。而朱樱就像一个小偷,偷走了属于正牌妻子的美好时光。
许吟风抬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朱樱,原来你跟那些八点档的女主角一样无聊。”
“无聊?” 朱樱发怒了,抬高了嗓音:“我是正儿八经的跟你谈事情——”
“你说是选择,但你真的是给我选择的余地吗?”
许吟风也发怒了:“朱樱,我这一辈子有几次真正做过我想做的事情?我从一出生开始就没得选!我以为你是最了解我的人,结果你用我最讨厌的方式来逼问我!f**k you!”
即便是两人交/欢的时候,许吟风也从来不骂脏话,朱樱被他吓得六神无主,大颗大颗的眼泪滴落了下来。
她彻底慌了神,再也不敢说了。车子将她带到了许吟风的公寓里,一进客厅,她就像赔罪一样样踮起脚尖,抱住了许吟风,将红润的唇贴了上去。
许吟风伸手揽过她的腰,单手就将她抱了起来,放到光可鉴人的厨房吧台上。大概是间隔太久,两人的吻都带点迫切,一点报复性。到得最后,两人就在吧台上畅.快.淋.漓了一番,朱樱被吻的浑身酥/软,主动权完全交给了他。
天气冷了,她外套之下只穿着一件裙子,身/下又是冰冷的台面,许吟风却不管不顾。朱樱气血不足,一到冷天就容易手脚冰冷,两只脚悬在空中,没有依靠,渐渐又冷又麻,十分痛苦。
到了后来,朱樱浑身酸软,哭着恳求想休息,许吟风却迷/恋这种分不清你我的状态,直到折/腾朱樱迷迷糊糊晕了过去,再也没有余力挣扎。
再次醒来时,室内光线昏暗,却听到许吟风打电话的声音传来。
起初朱樱以为他在和母亲通话,后来他走进屋内,看到朱樱已经醒了,做了噤声的手势,对电话那边温柔地说:“没问题,我会去的,我也很喜欢看话剧呢。好的。”
他抬起眼皮扫了朱樱一眼,就挂下了电话。
“你喜欢看话剧?” 朱樱冷冷地说:“你骗鬼呢。”
傻子都听得出来,电话不是司空小姐还能是谁。
许吟风伸出手揉了一下她的脑袋,笑说:“你就当我去应酬就行了。”
萦绕在她鼻尖淡淡的英国梨气味消失,许吟风将浴袍脱下,当着她的面换衣服,朱樱看到他腰腹上的樱花刺青,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十九岁那年。
寒假的某天他又从琴房的阳台翻到朱樱的房间里,将自己纹的樱花图案秀给了朱樱。
朱樱痴痴的看了很久,手指轻轻擦过:“疼不疼啊?”
“疼!” 许吟风笑说:“不过我不是叫的最大声的。有个外国人,长得五大三粗的,一直在喊他女朋友的名字:Monica,Monica,还以为他要唱张国荣的歌呢。”
朱樱被他逗笑了,低下头吻了一下刺青。那时许吟风已经开始健身了,但相比现在身子还是有点单薄。许吟风被她细细碎碎的吻弄的一颗心狂颤不已。两人后来折腾到了大半夜,朱樱几次晕了过去,又被他弄醒过来。
回到现实,朱樱轻描淡写地说:“纹身一直留着是不是不好?万一你妈妈哪天扒你的裤子看到了就惨了。”
许吟风居然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找个机会我把它洗掉吧。万一去什么泳装派对——听说司空很会玩的——她老头子发现了就不好了,她老头子古板。”
朱樱瞪大眼睛,虽然为爱纹身这种事情多少带着高中生的意气,但一直是两人相爱的纪念,现在他居然要洗去,而且是因为司空小姐。朱樱当然难以抑制的生气了,可她一向不喜欢大吼大叫跟程青青似的,只是在他出门之时说道:“吟风,作为我在车上给你出的选择题,我希望你尽快给我一个答复。”
许吟风迟疑了一会,打开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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