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接醉酒的人
看着彭书记和秦昊母亲远去的背影，本想出去逛逛的李彤也打消了出去的心思，万一再碰上她们俩，她会尴尬的，唉，也不知道刚才秦昊母亲什么时候来的、看到了多少？看自己爬上爬下的，一点不淑女，她估计会觉得自己有点野孩子气吧~算了，人家怎么觉得，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李彤又回到了办公室，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还做了个梦，梦里秦昊母亲一手拉着秦昊、一手拉着自己，把秦昊的手和自己的手放到了一起……然后李彤就被自己的梦吓醒了，嗯，挺好的，白日梦。
五一后改时间了，三点才上班，两点四十的时候，李彤先是收到了张璐璐的信息，她发来一个视频，还说：【太厉害了吧，好帅好帅~】
李彤点开一看，竟是自己爬树的视频，这谁录的呀？回复张璐璐：【视频从哪来的呀？】
张璐璐：【我们副处长发给我的】
副处长？璐璐的副处长中午好像没在那儿呀~
接下来分别又收到魏倩、黄宇、张克扬、贾秀莉、韩哥发的消息，都是这同一个视频。
李彤无语：这城里人就没见过爬树吗？就爬个这树就被新奇成这样？真是服了~
贾秀莉中午回家吃饭，一进办公室就说：“哇塞李彤，你这太厉害了吧，还会爬树。”
“这有什么厉害的？我们那儿几乎人人都会的。”李彤是真有些无奈。
“够厉害了，我身边真没一个女生会爬树，还爬得那么快。”
“可能因为这棵树枝杈多吧，比较好爬。”
“什么呀，那么高，树梢还那么细，亏得有你，不然沈思好那女人上哪拿她的破帽子呀~”贾秀莉说，“还想追秦昊呢？就她那样儿，人家秦昊能看上他就怪了，我看秦昊追你还差不多。”
李彤刚喝的水差点喷出来：“贾姐，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可没乱说，反正你俩都是单身嘛~”
“没有没有，秦昊太优秀了，我这和人家差距大。”
“谁说的？你……”
正说着，贾秀莉电话响了，是处长叫她。李彤庆幸这个话题不用再继续。
贾秀莉刚出办公室，李彤手机也响了，是秦昊发的信息，这郑市地邪呀，说曹操曹操就到。
打开一看，除了熟悉的视频，还有一句：【李彤同学，你好像因为见义勇为出名了呀】
李彤不禁笑了，收到喜欢的人的消息，确实是一件开心的事，回复：【我们老家长大的孩子都会爬树，没想到到了这儿，成了新鲜事了】
秦昊：【你也真够大胆的，要是我在现场，肯定不让你上去】
李彤：【没事的，树杈很多，好爬】
秦昊：【我出差了，这周五才能回去（哭泣表情）】
李彤：【嗯，我听说了】本想多回两句的，又把打的字删了。
秦昊这边，在对话框里输了“我会想你的”，却迟迟不敢发，也不能发，只好又删掉，发了：【好的，那你上班吧，不打扰你了】
李彤：【嗯~】
秦昊叹口气：什么时候能和她好好聊天呢？算了，慢慢来吧。又打开视频，看了起来……
……
忙碌中又到了周五，下了班李彤先到超市买了点菜，准备周末早晚吃，白天在服装店直播，中午都是叫外卖，但早晚饭得自己解决。
回到租房子的地方，意外发现张璐璐竟半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你今天怎么没回家啊？”李彤问，平时璐璐都是周五晚上坐高铁回家，周天晚上再回来。
“这周回去没啥事，就不回了。”张璐璐低着头说。
“哦，那你……”李彤意识到可能是璐璐和她男朋友吵架了，就没再问下去，转而说，“我准备煮点汤面条，你吃不？”
“不吃了谢谢，我刚吃过一个饼。”
“好的。”李彤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不想说话，此时看璐璐也不太想说话的样子，她就没继续问，进了厨房开始煮面，再出来璐璐已经回房间了。
李彤心道：感情啊，总是这么磨人，还是无爱一身轻得好呀。把面盛碗里，倒了几滴上次回家妈妈给装的自己家种的芝麻榨出的香油，香味扑鼻，李彤拍照发给了妈妈，开心地吃了起来……
*
周六晚上，吴菁菁又和朋友约车了，直播完后李彤就自己回来了，准备吃个饭然后开始看一本评分挺高的小说。
在地铁上，收到秦昊发的信息，问李彤晚上有没有事儿，没事的话一起去公园转转。李彤说有事，拒绝了。
回到家，张璐璐不知哪儿去了，李彤给她发了微信，她说晚点回来，李彤就开始做饭。有点不知道吃什么，就又做了汤面条。
李彤老家吃面食较多，她最爱吃的，是妈妈做得手擀红薯面，只可惜这儿没有红薯面粉，也没有工具，只好作罢。除了红薯面，李彤比较爱吃的就是汤面了，先把葱和花椒爆一下，然后把番茄下锅炒成酱，再加水，放些豆皮、丸子，再下点面和青菜，出锅后放点香油，十分美味。
小时候，李彤也没吃过什么好吃的，长大后，特别是工作后，吃的好吃的也不少，但吃不腻的，就是家乡的面条。
把面盛碗里，李彤边吃边看小说，感慨这真是美好时刻。吃完收拾了一下，刚准备继续回房间看书，就接到了张璐璐的电话。
“李彤~”张璐璐的声音和平时不太一样，“你来接我下吧，我有点醉了，腿软得很。”
“啊？你喝酒了？”李彤想起自己上周六和吴菁菁喝啤酒，也是醉得不行，最后还是被吴菁菁送回来的，幸好那回魏倩和张璐璐都不在，不然还真得出丑。
“嗯~”
“好，那你发我地址一下，我现在过去。”
“好的~”
收到地址，是一个KTV，李彤赶紧叫了个车过去。
已经快六月了，郑市又车多人多，一下车，没走两步，李彤就冒了一头汗。进了KTV，房间很暗，一眼看到张璐璐和一个男的坐在一起，两人都拿着酒瓶，互相碰了一下都仰头喝起来。
李彤心里一紧，这男的谁呀，不会是张璐璐男朋友吧？走近了才发现竟是张克扬，这俩人怎么凑一块了？
“璐璐？”李彤叫了一声。
“嗯~李彤啊，你来了？来吧，坐~”张璐璐拉李彤的胳膊，手劲儿还挺大。
“你怎么样了？咱们回去吧！”李彤说，又问张克扬：“你们俩怎么一起来唱歌呢？”
“克扬哥说，我啥时候想喝酒了可以找他，我就把他拉来了。”张璐璐又拿起酒瓶，“来，克扬哥，为我们这两个苦命人，干杯~”
“璐璐，别再喝了，你都有点醉了。”李彤阻止。
“没有，没醉，我就是头有点晕，没醉。”璐璐抢过酒瓶，又喝了几口，“唉，李彤，你知道吗？我分手了！分手了！哈哈哈哈……”
李彤想找点水给璐璐喝，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就问张克扬水在哪。
谁知张克扬跟没听到一样，不回答李彤，竟独自唱起歌来：“他不爱我说话的时候不认真沉默的时候 又太用心……”
张璐璐接着唱：“哦~他不爱我牵手的时候太冷清拥抱的时候 不够靠近……”
李彤：……
二人旁若无人地唱着，轮到一个人唱的时候，另一个人就开始灌酒，桌上已经大大小小、高高低低半桌子空酒瓶了。
李彤看不下去，准备去问服务员要点醒酒的东西，不然真不知道怎么把这两人送回家。
刚打开房门，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一抬头，四目相对，都是一愣。
“你怎么也在这？”秦昊来不及在意李彤两小时前对他邀约的拒绝，只觉得一见她就高兴。
“璐璐打电话让我来接她，她醉了。”李彤见了秦昊一下子就安了心，不用担心怎么把两个醉了的家伙扶上车了。
“我也是接到张克扬信息，让我来接他的。”秦昊说着往房间里走，叫了张克扬两声，人家却自顾唱歌，像没看到秦昊一样。
终于，一曲唱罢。
“璐璐，咱们走吧？”李彤拉拉璐璐胳膊。
“等会啊，等会~”
“璐璐，这首会不？”张克扬问。
李彤看到屏幕上的歌是《说谎》。
“可以，来吧~”
“好，我先唱。”张克扬说，“是有过几个不错对象，说起来并不寂寞孤单，可能我浪荡，让人家不安，才会结果都阵亡~”
张璐璐接上：“我没有什么阴影魔障，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我又不脆弱，何况那算什么伤，反正爱情不就都这样~”
“我没有说谎，我何必说谎，你懂我的，我对你从来就不会假装……”二人合唱，还别说，声调卡的准，感情十分饱满，唱得还真不错，只是让坐在一旁的李彤和秦昊说不出的尴尬。
“我，张璐璐宣布，以后不再谈恋爱了，哈哈~去TM的臭男人！”张璐璐拿着话筒，大声喊，“我给你发了那么多信息，你都不回，我对你那么好，你都视而不见，我，张璐璐，不要做舔狗~”
“在我面前，你不是舔狗。”张克扬声音冷冷的，“我，张克扬，是个傻子，地地道道的傻子，就爱跟自己过不去，哈哈~”
“克扬哥~”李彤听到张克扬的声音不太对，像是哭了一样。
“为着1%的希望，做着99%的啥事，我TM就是傻B！全郑市最傻的傻B。”张克扬似乎再也抑制不住，哭了起来，边哭边说，“全世界最傻的傻子！”
“克扬~”秦昊还没见过张克扬哭。
李彤赶紧站起来拿纸巾给张克扬，谁知张璐璐也放声大哭起来。
李彤和秦昊无奈地对视，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两人才好。
“你看李彤。”张璐璐拿出手机，“看我发这么多信息他都不回，我哭着给他发语音，发着发着发现发不出去了，结果人家把我删了，哈哈，我干嘛要这么贱，人家不喜欢我、讨厌我，我就该躲远点！”
不知怎么，听到张璐璐这么说，李彤第一反应是看向秦昊，又是四目相对，一瞬间的尴尬，又赶紧别过脸。
“好了璐璐，都会过去的，振作一点啊，我们回去吧，睡一觉起来就会好的。”李彤安慰。
“不会的李彤，不会好的，我太难过了，太心痛了。”
“会的，谁都会经历黑暗时刻的，相信我！”
张璐璐不说话，那边张克扬又唱起了歌：“写信告诉我，今天海是什么颜色夜夜陪着你的海心情又如何灰色是不想说蓝色是忧郁 ……”
张璐璐：“我揪着一颗心，整夜都闭不了眼睛，为何你明明动了情却又不靠近……”
秦昊心里揪起来，这句词形容他的心情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忍不住看向李彤，竟和她的目光撞个正着，还没来得及探究她脸上的神情，她已经把目光移开了。
……
张克扬和张璐璐可能经历相似，一个是爱而不得，一个是被迫分手，都是被伤过心的人，因此都唱得十分动情，两人又都醉醉的，唱得再动情、说得再过分、哭得再伤心都可以以醉酒为由掩盖过去。
可秦昊和李彤这两个清醒的、内心“有鬼”的、一个盯着对方看一个不敢看对方的人，这么近距离地听着各种悲伤的情歌，两人都有些如坐针毡，又无可奈何。
李彤再次试着劝张璐璐回去却无果时，秦昊提出了他的意见：劝这俩人没用，不如让他们唱得尽兴、把心里的难受全都发泄出来，自然就回去了。在给张克扬录了个视频后，他又让李彤看着俩人，自己出去买解酒药。
果然如秦昊所料，俩人唱了差不多半小时后，张璐璐先支撑不住，靠在李彤肩上睡了过去。张克扬还在唱，但声音明显小了点儿。
“克扬哥？你也歇会吧，听你嗓子都有点哑了。”李彤说。
张克扬是各种酒搀着喝，可能真喝多了，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听到有人叫他，才扭过头来，然后是一脸吃惊：“咦，李彤，你怎么在这？”
李彤：……
“哦，对对，刚才璐璐叫你来接她的。”张克扬放下话筒，坐得靠近了李彤点，神秘兮兮地说：“嘿嘿，李彤，我给你说个秘密~”
李彤觉得有点怕怕的，偏偏张璐璐靠在自己肩膀上自己动不了，只好僵着身子等张克扬继续说。
“有人喜欢你。”张克扬声音很小，表情像是在说哪个地方埋着宝藏一样，“是秦昊，那家伙喜欢你。”
李彤：……
门推开了，秦昊的脸出现在李彤视线里，房间里的微暗的灯光把他的脸打得亮亮的，应该是出汗了，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塑料袋。
和李彤的视线对上后，秦昊眉眼全是笑，得意地把塑料袋举了举，像是求表扬的小孩一样。
李彤的心狠狠动了一下，无奈地想：大哥，不要对我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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