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搬家和加班
中介把租房合同拍照发给秦昊的时候，秦昊正在为领导的一篇讲话稿凝眉深思，打开微信看到合同照片时，唇角扬了起来，为自己“计谋”的得逞小小开心了一把。
起身到门口接了杯水，抬眼看到李彤的身影从门前经过，进了她自己的办公室。真好，她办公室就在斜对面，门开着的话，能看到她坐在门口的身影。
合同生效时间是2月1号，也就是三天后，刚过完春节假期，这个周末要调休，不能休息，那就是说，她们只能在明后两天的中午或者下午下班时间搬家，秦昊嘴角扬得更高了：到时候可以来个偶遇……
*
过了春节，天气逐渐转暖，路旁的柳树泛着淡淡的绿意，粉、白相间的玉兰花傲然地开着。
李彤把出租车的玻璃摇下来一点，让车里能透进来点新鲜空气。
“你要不别搬了吧，咱俩一起住多好呢~”一个短头发、穿着皮衣，看起来酷酷的女生道。
司机不由得朝后视镜看去，他一直以为后排坐的是一男一女呢，如果不是那个短头发的年轻人开口说话，他一直以为她是男的。
“你那儿离我上班地方太远了，再说这远香近臭的，时间长你该烦了。”李彤道。
“咱俩大学一起住四年了，我啥时候烦过你呀，我吴菁菁从来就不是喜新厌旧的人。”短发女孩说。她是李彤大学的舍友，毕业后直接来郑市了，是一个这次李彤来，
李彤笑了，拍了吴菁菁肩膀一下：“我知道，主要是上班离得远，单程都超过一个小时了。”
“行吧~我以后可以骑车去找你。”吴菁菁笑道，眼里都是得意之色，“我伙计买了个雅马哈的RS，超酷，加速度超快的，下回我带你兜风。”
李彤有点无奈，这个吴菁菁，身高177，在女生中算个子高的了，长得挺好看，虽然是钢铁直女，却一直留短发，打扮也是男性化，偏偏还喜欢摩托车，长期被当成男的，大学的时候，几乎每学期都被女生送过情书，没把李彤她们宿舍几个女孩笑死。
“别的不说，你这骑车的时候，一定注意安全喽。”李彤撇了撇嘴。
“遵命，美女。”吴菁菁开始闭眼装睡。
李彤不由得笑了，想起大学时候，宿舍一共六个人，大家经常劝吴菁菁要骑车慢点，然后她就会回一句“遵命，美女”，然后骑得时候，还是快的不像话……窗外的景色飞逝，时间好快啊，已经毕业快6年了。
……
秦昊这两天很“闲”，确切地说是把干不完的活儿都堆到晚上八点以后，因为他中午和晚上都要“盯梢”。
连续在中午和晚上把车停在自家小区门口能看得到“紫竹苑”的位置两天，秦昊终于“盯”到了李彤。这两天，他看到了魏倩和张璐璐搬行李，唯独没见李彤。这明天合同都生效了，李彤才姗姗来迟。
秦昊调整好呼吸，正准备开车门下车，身子却僵住了，因为他看到李彤身边站了个男的。
只见那男穿着黑色的皮夹克，看着挺帅的，正亲昵地和李彤说笑，说到高兴的时候，李彤竟然还挽着他的胳膊！！！
秦昊又急又气，那天去黄宇办公室看拟录用名册，刘成峰明明说他问李彤了，李彤说她没男朋友的，那这个男的是谁呢？如果不是男朋友，干嘛聊得这么欢乐？还拉拉扯扯的？秦昊一向情绪稳定，他已经忘了自己多久没这么生气了。
伴随着利落地打方向盘动作，猛地一脚油门踩下去，秦昊想让车子发出轰鸣声来，哪怕是让李彤他们往这边看一眼也行，可他忘了，两年前他就换电车了，车子已经发不出轰鸣声了……一股哑火闷在秦昊心里，难受地紧，如果不是下午还得上班，他真想一醉方休……
……
*
“李彤，李彤~”是张璐璐的声音。
李彤回头，看到张璐璐一手抱着个大包、一手拎着个大袋子，正艰难地往小区这边走。她赶紧上前接过了璐璐手里的袋子。
“谢谢谢谢，我就剩这一趟就搬完了，你嘞？”璐璐什么时候都看着活力满满的样子。
“我才刚开始，先把必要的东西拿过来。”李彤回答。
“喂，李彤，这个你抱着吧，别碰碎了。”吴菁菁喊道，把一个小盒子给了李彤，自己搬了个大箱子。
“哇，这是你男朋友？好帅啊！对了，你不是说你没男朋友吗？”看着吴菁菁，张璐璐惊呼。
“哈哈，第N次啦，吴菁，你必须给我换个发型啊！”李彤笑道。
张璐璐不解地看着李彤，李彤赶忙解释：“她是我大学室友，是女的。”
“你好，我叫吴菁菁，口天吴，草字头一个青的菁，是李彤的大学室友，一起住了四年，纯直女，喜欢男人那种。”吴菁菁说得面不改色，被误会次数多了，习惯了。
“哇塞，帅女啊，好帅啊。”张璐璐盯着吴菁菁看。
“一般一般。”吴菁菁摆手，“下次需要假扮男友的，尽管来找我，收费和服务都包你满意啊！”吴菁菁沉下嗓子，隐去了自己的本声，换上了一副低沉的嗓音，非常像男的。
“哈哈，还有这服务？没问题。”张璐璐一脸期待的样子，自来熟地和吴菁菁聊起天来。
……
*
等到三个女孩都住进新家，大家买了点菜，魏倩掌勺、李彤打杂，做了个四菜一汤，算是正式开始了“同居”生活。
新家离单位近，每天上下班非常方便，周围环境、生活也方便，大家都很满意。一晃到了周末，魏倩回家看孩子、张璐璐回家和男朋友约会，只留李彤一人在家。
周天是元宵节，吴菁菁说好了下午来给李彤送她留在她那儿的东西，然后两人晚上再去逛吃，结果刚吃过午饭李彤就接到贾姐电话，处长让去加班。
到了单位，刘越处长对元宵节当天让大家来加班表示歉意，然后话锋一转再说任务紧急、拜托大家了之类的话。
“说得比唱的好听。”贾姐在李彤耳边悄声说，“不过刘处大方，晚上肯定请咱们吃饭，也行。”
紧急任务就是领导周一要参加某个会，需要一本调研报告汇编在会上下发给参会人员。李彤和贾姐所在的二处负责资料收集，一处负责整理汇编。
“一处也得加班哪？调研这块不是我们二处负责吗？”李彤问贾秀莉。
“BOSS的材料必须得从一处过一遍，他们加班都加习惯了。”贾秀莉看着电脑，简短地回复李彤。
李彤侧身看去，斜对面办公室，一处的人几乎都在，不过除了秦昊，其他的她还真不太认识。秦昊用的是笔记本电脑，显示屏低，李彤看到他此时正看着电脑屏幕，一手握着鼠标，一手托着下巴，思考得很认真。
毫无预兆地，秦昊的目光向李彤的方向看过去，李彤赶忙坐正了身子，开始排版自己负责的资料。
“李彤，这个材料，你先看一下，把有明显错误的地方改一下，然后再出一份新的，给一处的秦昊，待会我把电子版传给你。”刘越处长拿了一小沓材料给李彤。
“好的~”李彤起身接过资料，看了起来。
因为原来有工作基础，李彤看得并不费劲，看了两遍，改了几处错误后，出了一份新的，拿去给秦昊。
秦昊办公室是大小套间，他们处长坐在里面的小套间里，秦昊和其余两人坐在外面的大套间。他的位置在最里面。
李彤径直走到秦昊身边，才想起来忘了问贾姐怎么称呼秦昊，叫哥吧，人家好像没比自己大多少，叫职务吧，他现在还不是处长。
秦昊抬眸，一下子看到李彤清秀的脸。
“那个，刘越处长让我把这些资料校对后给你。”李彤把资料递给秦昊。
秦昊接过资料，看了李彤一眼，声音沉沉的：“好。”
李彤知道写材料的人不喜欢被打扰：“好的，那我先过去了，有啥你再叫我。”
“等会儿~”秦昊没抬头，轻声道。
李彤不明所以，只能等在原地。
秦昊认真地看着李彤递过来的材料，其实不用让李彤等在旁边的，可他就是想让她站在自己旁边。
这两天他一直单方面生着李彤的气，可不知怎么回事，一见她，气立马消了一大半儿，可能那男的只是她朋友呢？对，可能是她亲戚！以及，可能她确实有男朋友，只是不想告诉别人，自己怎么能因为这个生她气呢？想到这儿，秦昊仅剩的那点气也消失得不见踪影，他忍不住抬眼看李彤，明知李彤不知道，却故意问：“你那儿施工数量和检测后通过的数量有没有？”
果然，李彤一脸茫然：“我待会问问贾姐去。”
秦昊想笑，她一脸茫然的样子看着好可爱啊！
秦昊没说让自己走，李彤只能继续等在原地，她顺着秦昊的目光也向资料看去，生怕有什么错处自己没发现。
秦昊坐着，李彤站着，从她的角度，能看到秦昊好看的眉毛斜斜地往鬓边飞去，再一转眼，突然瞥见秦昊的左耳耳廓上有颗小小的、浅浅的痣，李彤心里一动，自己右耳耳廓位置好像也有一颗，这……自己在想什么呀？李彤赶忙拉回自己的思绪。
看着秦昊修长的手指缓缓翻动着纸页终于快到头儿时，李彤松了口气：马上看完了，自己可以走了。
“好的，那麻烦你帮我问下刚才我问的问题，然后直接发给我就行。”秦昊合上资料，“哦，对，咱俩是不是还没加微信啊？”
“哦，是的，那我扫你。”李彤拿出手机。
秦昊打开自己的二维码，李彤扫了一下，二人加上了好友。
“行，我尽快整理好就给你发。”李彤浅笑。
“好的。”秦昊起身。
李彤礼貌性地笑了笑，转身回自己办公室，她不知道，她弯弯的笑眼，在秦某人心里狠狠撞了一下。
等看到李彤的身影消失在办公室门口，秦昊赶紧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看到李彤的微信名字是LX，头像是一个可爱的卡通小太阳，点进朋友圈，她设置了朋友圈仅可见一个月的，这一个月她啥都没发，所以什么都看不了，只看到一个满是星空的背景照片……
一直忙到六点多，当正式印好的调研报告汇编册从文印室送来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好了好了，大家辛苦了，走，走，丰盛斋，我请大家吃火锅。今天元宵节呢，大家正好聚聚。”刘越处长一脸笑呵呵。
“跟着刘处干活有饭吃~”“当刘处的兵真幸福~”“刘处，我要一大份羊肉……”几个年轻人笑着叫嚷……
到了饭店，刘越坐主位，两个副处长分坐两边，其他几个人按照各自职级坐下，李彤挨着贾姐坐，和秦昊中间隔了两个人。
可能是干活饿了，李彤觉得这顿火锅特别好吃，其他人边吃边说笑，她也不会活跃气氛、也不知道说什么，就默默地吃，于是当被刘处点名时，李彤着实愣了一下下。
“李彤啊，来这几天还适应吧？咱单位还不错吧？”刘处的语气充满关心。
“挺好的~”李彤放下筷子，“很喜欢咱们单位。”
“那就行，有啥困难，给我，给贾姐，包括你这几个哥，都能说啊~小姑娘自己在这儿不容易。”
“好的，谢谢刘处。”李彤浅笑。
“对了，谈男朋友没有呀？”刘越微笑。
秦昊的心提了起来。
这个问题李彤早已想好了说辞，不慌不忙道：“亲戚给介绍了一个，正在了解着呢~”她知道到单位后，肯定会被问这个问题，如果说有，那后续就会被持续追问什么时候结婚，如果说没有，就会被介绍，所以就说有人介绍正在了解，一般有正在了解的，别人也不会强行给介绍，也不会被催婚。
果然，刘越道：“挺好，挺好，先了解着，不合适了，咱们再给你介绍，我们予能集团的人，到哪儿都是特别受欢迎的。”
“对，李彤，这个你先了解着，别着急定下来，不合适了就让刘处再给你介绍，咱们刘处人脉广得很，刘处啊，你可得紧着好的给李彤介绍啊，不能给你闺女留，你闺女还小着呢！”贾姐笑道。
大家都笑了。
……
吃完饭店给送的汤圆，大家就各回各家了。贾姐知道李彤住在紫竹院，就说秦昊住宏茂府，让李彤搭秦昊的车回去，秦昊爽快地答应了。
李彤知道有人介意不是自己女朋友的人坐副驾，所以她很自觉地走到了后排，准备开车门。
“干嘛坐后边呢？”秦昊阻止了她，“坐前边呗~”
既然车主人这么说了，李彤乖乖坐到了副驾，系上了安全带。
车子驶上了主路。两人并排而坐，谁都没说话。李彤觉得有点尴尬，开口道：“那个，你多大呀？我怎么称呼你呢？”
“哦，我比你大不到3岁。”秦昊心里还在纠结李彤到底有没有男朋友的事儿。
李彤纳闷秦昊怎么知道自己的年龄。
“你叫我名字就行，秦昊，秦朝的秦，一个日一个天的昊。”秦昊再次开口，说话的时候，迅速扭头看了李彤一眼。
“好的。”李彤知道有的人不喜欢被叫“哥”“姐”，显得年龄大。
“你们住紫竹院怎么样呀，还习惯吧？”秦昊问。
“可以，挺好的，生活方便、离单位也近。”李彤微笑着回答。
“那就好。”
……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好在饭店离家不远，没一会儿就到了。
“谢谢了~”李彤下了车，向秦昊道谢。
“没事，顺路的事儿，明天见~”秦昊降下副驾窗户。
李彤还没说话，不远处有烟花炸开。她扭头，只见红绿色的大朵烟花渐次盛放，对了，今天是元宵节呢，赶忙拿出手机，想把好看的烟花拍下来发给姐姐的孩子。
拍了两张，转过身来，发现秦昊还坐在车里，透过降下的玻璃看着自己，李彤一下子尴尬起来：还没跟人家说完话就拍照，太不礼貌了。于是她赶紧跟秦昊道别。
秦昊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车窗升了上去，车子缓缓进了地下车库入口。秦昊心里又失落起来：她拍照是要发给帮他搬家的那个男孩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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