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要疯了。
寒假，我父母因为疫情隔离在外，就我和继弟江辞在家。
可我受不了他每天看我的眼神。
像……一头蛰伏的狼。
一开始我不觉得有什么，可有天晚上，我发现他小心翼翼的抱着我。
手搭在我腰上，蹭了几下。
指尖捏着我的睡衣下摆，似乎在犹豫。
不对劲。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江辞性子冷淡，他母亲嫁过来之后，他话很少。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我回来，总是黏着我。
好端端的卧室不睡，要跟我挤在一起。
美其名曰，节约用电。
-
晚上十点，我站在自己家门口不敢进去。
我觉得江辞肯定是青春期到了。
高三嘛，正常。
我正思索着，门打开了。
江辞穿着灰色的睡衣，墨色目光，总让人看不透。
才十七岁，比我高就算了，还比我有气场。
“哥，为什么不进来？”
“啊，我、我找钥匙呢。”
我瞎扯着，僵硬地一笑。
“敲门不就好了，反正我在家。”他侧身让我进去。
擦肩而过，嗅到他身上刚洗完澡的氤氲香味。
我弯腰换鞋，他突然拽住我。
“哥，你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
我说完，他还凑过来嗅了嗅，我有些想躲。
他拧眉：“不是一点，你不是说，只是出去和朋友打游戏吗？”
“吃饭的时候就……”我突然意识到，我没必要跟他解释。
我瞪了他一眼：“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我都大一了，喝点酒没什么。
他被我推开，手指僵硬的收回，语气冷硬。
“我不小了。”
“都没成年，说什么小不小。”
我嘟囔着，提醒他去自己房间睡，我今天想一个人休息。
他眼神一变，又很快恢复温顺的模样。
“好吧，可我还有一道题没写出来，哥能不能教教我？”
我拧眉，还是点头。
江辞不是年级前三吗，按道理来说不会碰到太难的吧。
我来到书桌前，看着上面的物理题，傻眼了。
这还是高三的内容吗，怎么这么复杂？
虽然我是擦边上的重本，但也不差。
我试着解题，他在一旁看着我。
四十分钟后，没写出来。
我尴尬地看了他一眼，让他自己查百度。
我倒要看看，这题到底怎么解。
他打开平板查。
我靠在床头，喝多了的脑袋昏昏沉沉，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好累。
-
等我醒来的时候，再次在他怀里。
我茫然地缓了缓神，刚动了动胳膊，身后的人将我抱紧。
两具身子紧贴在一起。
我清晰地感受到他起反应了。
瞬间，我不敢动了。
靠，为什么会这样？
不对不对，他年轻气盛，早上嗯很正常。
“哥，你醒啦？”
他嗓音迷糊地说着，趁他揉眼睛，我连忙坐起来穿衣服。
身后的视线一直盯着我，很热。
他搭上我肩膀，笑道：“哥，我去做早餐，你想吃什么？”
“不用了，今天朋友约我出去玩。”
其实没有，我只是不想跟他在一个屋檐下。
太让我觉得不自在了。
“哪个朋友？”
“就……梁烨。”
我瞎扯着，梁烨是我高中哥们，关系很铁。
他笑容敛起：“又是他，为什么出去玩不提前说一声，我还买了你喜欢吃的菜。”
“玩嘛，本来就是临时起意。”
我匆匆说着，连忙开门想出去。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用力抵住门，将它重新关上。
低沉的声音传来。
“哥，你在躲我？”
我脊背僵硬，莫名有些怕他。
从我第一次见他起，我就觉得这个弟弟性格阴沉，不好相处。
“没有，我躲你干嘛？”我笑的很僵硬。
他垂眸打量我，冷冷地勾唇。
“那为什么，最近你都不敢看我，也不怎么待在家里？”
“……”
我咽了咽口水，想把自己那些怪异的感受说出来。
可他压迫感扑面而来，让我心跳加速，紧张地不知怎么开口。
僵持十几秒，他突然松手，露出乖巧的微笑。
“哥，你害怕什么，我就随便问问。”
“出去玩注意安全，晚上早点回来。”
我慌张点头，直接夺门而出。
-
到了梁烨家，我整个人才放松下来。
这家伙昨晚通宵追剧，这会被我吵醒，黑眼圈贼重。
他纳闷我这么早就来了，我有苦说不出。
本来想跟他吐槽一下江辞的行为，可梁烨是独生子，不知道能不能共情。
梁烨拿了罐酸奶递给我。
“梁子，你说……额，一个男人突然对你过度亲密，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我紧张地看着他，他眼神一愣。
梁烨挠了挠头发，磕磕绊绊地问我。
“你……那天是不是看到了？”
“看到什么？”
我被他这反问搞蒙了。
梁烨看着我，好一会才笑出声。
“没什么没什么，我这会脑袋不清醒，你继续说。”
“我还是刚刚那个问题。”
“这……看你们怎么个亲密法咯，可能是依赖，也可能是青睐。”
我被梗了一下，差点把酸奶喷出来。
就江辞那样的皮囊，多少女生对他前仆后继，还轮得到我被他青睐？
不可能。
依赖的话，或许有可能，现在他母亲不在，他只能找我。
我琢磨了一下，感觉心底好受点了。
“小蔡，发什么呆，来打游戏。”
“好。”
我点开吃鸡游戏，我的角色是个女生。
不是我变态，而是这样在队伍里比较吃香，还经常有队友说我声音奶，给我让物资。
嘿嘿，这就是我小菜鸡的生存法则。
玩到傍晚，外面下雨了。
我瞥了一眼，没在意。
可是不一会，江辞就打电话过来。
我正决赛圈决一死战呢，果断挂掉。
接着，他不停地打过来，似乎很着急。
我咂舌，只好接起来。
“哥，你几点回来？”他弱弱的声音传来，听着有些可怜。
“雨太大了，不回去了。”
我说这话带着火气，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老是被他问来问去。
他沉默了一下，道：“哥，你在哪，我去接你。”
“不用，我就在梁烨这过一晚，明天……”
“哥，我已经出门了，定位发我。”
他快速地打断了，直接挂了电话。
我拧眉，不太想跟他待在一起。
我跟他说我自己回去，他说他已经拦到车了。
我没办法，发了位置。
我叹了一口气，发现梁烨摸着下巴打量我，笑的蔫坏。
“你这个弟弟，对你很上心啊。”
“……”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我切回游戏，已经结束了，排名第二。
靠。
-
二十分钟后，江辞让我下楼。
我走出去，看到他撑着伞，面无表情地站在树下。
他看到我，眼睛一亮，那个乖巧的笑容翘了起来。
他凑上前给我撑伞，我有些无奈。
“你何必跑一趟呢，多麻烦。”
“反正寒假作业我已经写完了，闲着也是闲着。”
他笑的很好看，眼底匿着狡猾。
我垂眸，突然发现他鞋子和裤子都湿透了。
欸，他不是从家里来的吗？
直接坐车过来，不至于被打湿得这么夸张吧？
他揽着我的肩膀，笑眯眯道。
“哥，小心被淋湿了。”
我僵硬得跟他一起走。
凑太近，他的气息总是飘过来。
回到家里，我的疑问才解开。
一个正常人知道外面下雨了，不会穿容易湿的鞋。
除非，下雨的时候，他不在家里。
我盯着他肩头湿透的痕迹，眯起眼睛。
他该不会是跟踪我到那里的吧？
我想盘问他，可又觉得没道理。
他跟踪我做什么？
江辞回到家里，给我煮姜汤，帮我吹干淋湿的外套。
忙前忙后的，我都不好意思开口。
“哥，你今天在他家做什么啊？”
“没做什么啊，就玩游戏。”
江辞看了我一眼，带着打量。
他将姜汤递给我，笑着：“还有呢？”
我拧眉，反问：“你觉得还有什么？”
他嘴角扬起，没回答我，只说着：“小心烫。”
我喝完汤，觉得胃暖了起来。
他说要帮我吹头发，我拒绝，可他还是凑了上来。
他的手指若有若无地划过我耳垂，痒得很。
我不喜欢这样。
不喜欢跟他过度接触。
等他去洗碗，我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我打开微信步数看了一眼，发现他不在列表里。
之前他一直在的，怎么突然关闭这个功能了。
有鬼。
-
江辞把我照顾得很好，第二天他却病倒了。
我就说我起来的时候怎么没见他人影。
他热的跟个火球一样，在被子里窝着。
我把他叫醒，让他去医院。
他扭过头，本能的抗拒。
以前听说过，他父亲在他小时候重病死在医院了，所以他很讨厌那个地方。
我叹气，给他量体温，吃退烧药。
“江辞，你晚上要是不退烧，就必须跟我去医院，听到没？”
生病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要是出了岔子，到时候柳阿姨肯定饶不了我。
江辞闷闷地应了一声，眼睛疲倦的耷拉着。
我给他擦了擦脸。
他突然拉住我的手：“哥，我难受。”
活该！
谁让你昨天不听话。
看在他每天给我做饭的份上，我没骂出口。
“那就乖乖休息，睡一觉就好了。”
“哥，你会照顾我吗，你今天不出去了是吗？”
他掌心温度火热，眼睛一直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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