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风急,头戴布巾的女人接过热茶,指尖相触一瞬间,新八浑身打了个寒颤,实在是女人的体温过于低了,若非此刻能真实触摸到,新八都要怀疑这是否是游荡在寒夜中的一只幽灵。
女人名叫折木由美子,居住在歌舞伎町北部,她有一个不幸的家庭,为了逃离原生家庭的控制,女人在成年那一年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离家出走来到江户打拼。
她的样貌算不上精致,一些容易在歌舞伎町来钱快的职业看不上她,不过女人肯花费时间和精力学习知识,跟随一名木匠学习三年后,由美子正式开办了自己的木工店面,接一些修补木质家具的工作,偶尔也会雕刻玩具送给附近的孩子,在这段平凡没有波澜的时光中,由美子结识了如今的同居人,工作在某个酒吧的陪酒女郎秋松真里。
“大概在两个月前,真里开始变得忙碌起来,以往酒吧多半是凌晨下班,整个上午真里会待在家里休息,可是渐渐地她开始不定时期的消失几天,有时接到电话也会突然出门,虽然掩盖的很好,但我依然能察觉到她很恐惧,曾经好像没什么能打败她的真里开始变得患得患失。”
“所以我决定卖掉歌舞伎町的店面,和她一起离开这里,离开江户,我不知道真里到底面对过什么,但如果离开这个地方,说不定一切都会好转。”
“可是当我把想法告诉真里的时候,她第一次冲我发了火,或许是我还不太成熟,从未切身经历过真里的人生,又或许……”
“后来过了一段时间,真里突然重新变回了我们初遇时的样子,买了很多平时不会买的物品,辞去了陪酒女的工作,陪同我在木工店里从清晨待到黄昏,她把数年积蓄转到了我的账户下,连同一些财物也交付给我。终于有一天,她彻底消失了,无人知晓她去往何处,同事、朋友亦或者客人,我寻遍了一切与她有过交集的人,都没有得到消息,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一个箱子,一个真里在十天前邮寄给自己的箱子。”
折木由美子解开怀中淌血的包裹,层层绢布中所缠绕之物散发出一股血肉氧化的腥臭味。
“这是——!”
新八踉跄后退撞倒了吧台旁的座椅,所谓其中之物是一只女子纤细的左手,左手虚虚半握,掌心似乎有什么东西,看不分明。
超出所有人预想的发展,让委托从悬疑案件一下子变成凶杀案件。
“喂喂,这种事情可不是找私人侦探就能解决的吧,比起委托我们,你更应该去找警察立案。”
拥有某些丰富经验的万事屋老板从断手中看到了更多的信息,比如挥出这一刀的人一定没有受过相关训练,截面上有着三重刀痕,也就是说起码凶手挥动了三次刀刃才成功砍下这只手,刀痕与刀痕之间压出之字形的切面,这种切面通常出现在压切而不是斩切中,甚至角度偏小的一边朝向右侧。
完蛋了啊,银时捂住脸,哪会有右撇子砍下左手时受力点还在右边,这不是普通的麻烦,而是一个究极大麻烦,比不负责任市民公然遗弃金枪鱼还要麻烦的麻烦。
毫无征兆,的泪水滴落到女人的衣襟上,晕染出一片深蓝色水渍。
女人压下颤抖,努力让声线平稳地告知众人缘由:“确实刚收到包裹的时候我就去警局报案了,登记的警官让我先回家休息等待他们调查,出于谨慎,其实我将由美的左手藏在了店里,可是渐渐地我发现似乎家中有陌生人进出的痕迹,他们在找寻某个东西。”
冰冷的手掌与僵硬的手掌贴合在一起,十指相扣。
“等到回过神来,我已经趁着监视空档逃了出来,我没有亲人和朋友,也没有能够求助的人,有人告诉我歌舞伎町里有家万事屋,只要给钱他们什么都能做,所以拜托你们。”女人跪倒在地上,低下了头,“可以接下这份委托吗?”
这个世上有两种东西比刀刃还要锋利,其中之一末路人无望的托付,其中之二女人悲伤的泪水。
“根本就没有给人留退路呀。”银时揉着脖子,想不通自己最近遇到的委托竟是一些强买强卖之流,而且上一笔委托还亏了,不仅只收了50円臭小鬼的零花钱,还倒欠某人一个人情。
这一次委托一眼看去便棘手得要命,幕后真凶不光在警局有所耳目,地位甚至可以命令警察替他办事,恐怕其中内情不止涉及警务所,可能还与幕府层面上的大人物相关。
听到万事屋应答下委托,女子激动地从怀里递出一封信件。
“其实真理离开后,我在她的房间里有发现一些书信,大部分都被销毁了,只剩下这一封压在柜子最底下。”
信纸表面积攒了薄薄一层灰,看起来并不是临时所写,而是更早的某个时间点女人留给未来的一些线索。
展信佳
稍微是不是有点过于正式了,总感觉这样说话怪怪的,所以还是用由美子最熟悉的风格来吧。
我并不是在生你的气,你的关心和担忧我看在眼中,只是最近有点感慨,世事果然并不能照着预定方向正确地前进,有时候我们的挣扎在另一群人看来,也许只是池塘里溺水的蚂蚁。
今天的你是否还健气,是否有向着定下的目标努力?
希望在你下班后能多看看歌舞伎町的夜景,这里有善良的人,也有麻烦的人,全江户最稀奇古怪的人都差不多集中在这里啦,结交的朋友不需要多,有两三个能够一同吐槽老板的就够了。
要特别注意花里胡哨的男人,他们随口都能说出甜言蜜语,但在歌舞伎町里那些好听话还没有一碗荞麦面实在。
偶尔也要学会拒绝难缠的客人,他们总是借着你修补家具,把自家里一堆蛀了虫的东西抱出来让你看看,稍微也应该提一点价格了。
平时总不知该说些什么,结果当想到有一天不能再和你说话时,心里的语言多到信纸都记录不下。
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请不必来找我,也不要试图打探我。
你曾经说过想在故乡开一家自己的店,如果没有接下去目标的话,请把这个当做我的希望吧。
……
月上中梢,银时拉起二楼卧室的和扉,委托的客人吃了点粥后在万事屋里沉沉睡下了。
客厅两张沙发刚好拼成一个小床,银时抱出准备的被褥和枕头扔给新八。
“银桑你晚上睡哪儿?”新八问道。
银发的男人摇了摇手:“我去外面逛会儿,你们先休息吧。”
银时漫无目的地想着,要不去楼下找点下酒菜,刚好可以趴在桌子上休息,也不知道老太婆有没有锁门。
虽说过去他和幕府打过交道,最多也就是MADAO失业前那一次,至于白夜叉攘夷时期,这个可不能说,否则就变成另一种打交道了,完全会被熟人关进监狱里去的吧。
想要获得一手情报,不管哪条路都避不开一个地方,人际关系、社会关系,两者交汇体现在个人的职业当中,哪一方面都能作为突破口,而若需要调查秋松真理背后的真相,必须去一趟她工作的地方。
……只是酒吧这种地方,到时候找个理由支开神乐和新八吧。
银时慢慢思考着明天的计划,一路走下楼梯,却在拐弯处遇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大人……”区别于白日里烂漫不着调的性格,鲛姬行了一个规整的拜问礼,端庄气质破碎在女人抬起头瞬间,她嗫嚅着嘴唇可怜巴巴吐出一句话,“你有想我吗,这几年我好想你……王妃大人。”
“……”
四个字简直能瞬间唤起所有人的羞耻之心。
他已经快三十岁了,早就不是中二病时期少年总幻想自己成为某国王子或者勇者的年纪,所以为什么要让他一个大叔经历这种痛苦,而且还在反复不断提醒他年轻时犯下的错误到底有多离谱。
银时咬牙切齿地抓住女人头顶的呆毛:“叫我坂田银时或者银桑,听懂了吗,在这里、地球上,不要让我听到那四个字”
鲛姬捂着头顶眼泪汪汪:“我记住了,银时大人……”
“所以那个人到底让你干什么来着,别拿忘带上你这种借口糊弄我。”
他从一开始就觉得很奇怪,直到今晚找上万事屋的女人到访,冥冥之中好像有一根线,牵引着舞台上的演员按个落座,这份熟悉感稍微让他在表面的迷雾下,猜到一些可能。
“王上并不希望你趟入这趟浑水,让我到您这边也只是为了下一层保障而已,不过你看到了,好像保障并没有什么用。”鲛姬吐出舌尖,不好意思地卖了个萌。
“什么保障?”银时问出后意识到鲛姬口中的所指意味。
“其实我有安排人在折木由美子家附近保护她,可还是让她跑了出来。”鲛姬垂头丧气说道,“王上说以银时大人您的性格了解真相后一定会介入其中,这会产生很多不必要麻烦。”
不希望他介入,短短几个字差不多能给这件事定性了,十成十是什么见不得光的阴谋。
想到某个不干人事的混蛋,银时的眼睛越来越接近死鱼眼:“你最好把前因后果解释清楚,那位朋友的去向,幕府介入到什么程度,以及他在中间又干了什么破事,现在、这里给我老实坦白。”
人生就是在每个年龄阶段反复爱上银时啊~
过渡章,过渡章
接下去的镜头基本上都在银桑这边,实在是鸟王那边垃圾的不能直视,知道会掉粉的
海鲜其实是这个篇章的暗线主角啦,大家不要嫌弃描写过于频繁呜呜,希望大家喜欢海鲜qw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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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春雨动乱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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