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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七十亿分之一

江闯往桌上摆了两个馒头,他单肩背着个书包,对江鹏云说:“冰箱里还有剩菜,饿了自己想办法热。”

江鹏云自上次被打了顿,虽老实了不少但还是牙尖嘴利的顶回去:“你不回来给我热?我生你干什么?现在我残疾了你就可以任意欺负你老子是吗?”

他似乎尽力想维持着自己身为“父亲”的权力。

可江闯只是朝他直直盯了过去,江鹏云立即被吓得一颤。

“你、你又想做什么?”

江闯勾起唇,眼底泛上不见底漆黑的戾气,他说:“吃好你现在的每一顿饭,等我回来发现饭菜有剩也会掰开你的嘴巴灌下去的……”

“爸爸。”没有任何感情的称谓,成就了江闯架在江鹏云脖颈上的一把利刃。

也多亏了这肮脏的血缘关系,让江鹏云在法律情理之下对他得以依赖。

江闯也有充分的时间思考,怎么才能让江鹏云痛苦的死去。

楼下,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雨,地面的水渍未干,肮脏的泥水顺着上坡道朝低直流,一道高挑的身影吸引了江闯的视线。

是纪徊青,他从身后的书包里拿出了一块干净的白手帕铺在地上,双手小心翼翼的捧起那一小团,幼兔的头骨几乎被捏了个粉碎,垂在一旁,纪徊青把死掉的兔子放进了那一方手帕里。

江闯拧了下眉。

早知道扔远点就好了。

纪徊青抬眼,正巧和江闯视线对上,他招呼了一声:“江闯,你来刨个坑,咱俩把这小兔子埋了呗。”

他一脸嫉恶如仇的模样,又道:“不知道是哪个死变态!居然虐杀小动物,皮都快扒没了。”

“不刨,走了”

江闯没有虐杀后还善后的习惯,他抬脚才走,纪徊青拔高了声儿阴阳怪气他,生怕他听不见似的。

“铁石心肠的坏家伙!”

江闯没有回头,他没觉得纪徊青的话有哪里不对。

北川一中是北川教资最好,学生数量最多的一所学校,同时,这里的老师也是出了名的严厉。

这不,开学第一天,教导处商主任就拿着戒尺蹲守校门口,专逮迟到的学生。

纪徊青处理完手上的污渍已经下早读了,他手揣兜,自然的走过校门口罚站的那一排。

“站站站站住!”

商正平拿着戒尺对着纪徊青挥了挥。

“叫我?”纪徊青眉一挑,他看了眼腕表,今天确实迟到了,但以前上学的时候也没见学校因为学生迟到就不让人进去吧?

“不然还能是谁?你旁边还有鬼啊?”

那一列站着的学生纷纷都被商正平逗笑了。

“笑什么笑?!一会儿多罚蛙跳一圈!”

不会吧?一上来就体罚啊?

纪徊青耐下心解释道:“老师我今天也不是故意迟到的。”

“下楼的时候碰见了一死兔子,我看它可怜就埋了,浪费了点时间。”

商正平嗤笑一声:“你以为我信你啊?”

门口,一道熟悉的身影忽然走了出来,他手中拿着个笔记本正在记录着什么。

江闯只抬眼淡淡地扫过一脸不忿的纪徊青。

纪徊青指着他,说道:“诶我有证人的,他是我家楼下邻居,亲眼看着我埋兔子,不信你们问他。”

商正平脸色这才有所缓和,他还没开口,江闯直截了当的开口。

“没见过。 ”

“江闯我去你妹!你撒谎!”

商正平“诶”了声,他将戒尺挡在纪徊青面前:“干什么?谁允许你这么大呼小叫说脏话的?”

这学纪徊青是一点都上不下去了。

傻逼老师,傻逼同学,傻逼学校,傻逼江闯。

为什么不帮他?

他们不是朋友吗?

还是说为了那天那句大小姐和他怄气?真他妈小气!

纪徊青上学第一天喜提北川一中3 1,简而言之就是蛙跳三圈,跑步一拳,中间不能停,停下多加一组。

监督员居然是江闯,他坐在升旗台上,身着灰白校服,头发松散的遮盖住一半眉眼,少了些匪劲儿,更多了些属于学生的书卷气。

像是披上了一层画皮,在演给谁看呢?

纪徊青恶狠狠的瞪了眼江闯,他身体素质来到北川后下降多了,区区蛙跳也做的浑身不顺畅,身子骨像个年过半百的中年人。

一个耳朵上戴着七个耳钉的少年朝纪徊青身侧挪来,他问:“你就是那个转校生吧?”

纪徊青转头仔细打量了番这耳钉少年,和他身量差不多,没穿校服,甚至耳后还有一个音符的纹身,乍一看还以为是什么社会人士。

模样很出彩,五官柔和,一看就是个南方人,一脸乖乖样和他的纹身耳钉反差极大。

纪徊青回过神来才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转校生?”

“我还知道你不是北川本地人。”

这个耳钉仔和小狗一样嗅了嗅纪徊青身上的味道,他又说:“你身上的味道,不一样。 ”

纪徊青眉一挑,他说:“你是狗啊?还能闻出来。”

“哎呀开个玩笑嘛,交个朋友。”耳钉仔伸出手,又道:“我叫黎扬,叫我阿扬就好了。”

纪徊青忽然有些触动,来北川半个月,终于遇见一个看起来还算正常的人。

他轻轻拍上黎扬的手掌心:“我叫纪徊青,纪实的纪,徘徊的徊,青山的青。”

“我去,你名字真好听!”黎扬眼睛亮闪闪的,两人打酱油似的在操场上边跑边聊天。

黎扬问:“如果你是转校生的话应该和江闯一个班,你俩互相认识还能有个照应呢。”

纪徊青沉下脸,他拧着眉冷言冷语:“和他不熟。”

“哟呵,你还气着呢?”黎扬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他压低声又道:“你气他,我也特烦他,天天阴着脸不知道给谁看,而且特别不通情达理,作业想晚几分钟上交他立马转头走人。”

哈?不守时难道不是自己的问题吗?

纪徊青心里暗自反驳,他问:“你和江闯关系很不好吗?”

黎扬迟疑了会,说:“也、也就那样吧,之前和他做过一段时间朋友……”

“朋友?”纪徊青有些愕然,随后他又迅速恢复平静。

江闯也是人,怎么可能会没有朋友呢?

黎扬的表情很怪异,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噎在喉间,又道:“反正江闯是个怪人,你自己多注意一些吧。”

一道冰冷的视线自下而上的打量而来,那双漆黑的瞳仁幽暗,由于被雨水浸透了的黑色礁石,当海浪冲击而来,变得冰冷又骇人。

纪徊青感受到了,他猛地一转头,只看到了江闯的背影。

他们的惩罚结束了。

黎扬在二班,纪徊青在一班,两个班级是对门儿,有时候学生会混在一起上课听讲来调动两个班的学习自主性。

纪徊青没有立马进去,他的注意力被门口的一面墙吸引住了

自上而下排列着上次期末考的年级名次,江闯很好找,几乎全科排列第一,除了一门——语文。

纪徊青顺着朝下看,江闯的语文居然排在了中下游,他忽然笑出声:“这么偏科?”

不过也挺令人嫉妒的,语文差成这样,其他科目必须接近满分才能年级第一,纪徊青的成绩中规中矩不算差也不算好,写作占据了他大多数的时间和精力,且在十六岁他天真的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写一辈子,几乎半放弃了学习。

上课铃响了,教室忽然窜出一个男人,留了一把络腮胡,看着年轻,但是却白了不少头发,穿着个针织衫,看见纪徊青他眼睛忽然一亮,咧开嘴笑着说:“你就是新来的迟到转校生吧?”

纪徊青嘴角抽动了下,他点了下头。

“哎哟不愧是大城市来的孩子,这个儿这么高啊。”男人凑到跟前,他仰着头看纪徊青,又道:“你家里的情况我在校长那听说了,这一年半你专心攻读,考个好大学,有了工作自然就能缓解家里的压力,知道了吗?”

男人思量了会又道:“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一定要给老师说,唉,可怜的孩子。”

一种奇妙的感受忽然在纪徊青心中蔓延,不是滋味。

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人可怜过,周围人向他释放的目光永远只有羡艳和崇拜。

这种怜悯的语气和眼神时时刻刻提醒着纪徊青已经坠落了泥土里,他无法理解,只是没了钱,欠了债就一定要背负上这样异样目光吗?

明明他不需要。

纪徊青挺直腰杆,他说:“老师,请你把我当个正常学生对待就行,我也不伤心不难过,还是别给我打标签的好。”

他露出笑,转移开话题:“老师您贵姓啊?”

“姓秦,秦远。”

“好的秦老师。”纪徊青指了指教室门口:“那我现在可以上台和同学们自我介绍了吗?”

秦远罕见的有些慌乱,被纪徊青浑然天成的自信大方吓了一大跳。

一个富家少爷经历破产还下了乡居然也能这么自如吗?

他连忙点头:“我带你进去。”

纪徊青两步走上讲台,台下大概坐了五六排人,显得教室内很拥挤,教学设施很落后,甚至连一台多媒体都没有。

很吵。

这是纪徊青的第一印象。

四五十人和没骨头的猴子一样瘫在桌面上,有的睡觉,有的不知道埋头在忙什么,进来的时候还有一个纸团从第一排飞向最后一排。

教室设施并不完善,没有多媒体,甚至读书角都没有,纪徊青朝窗外望去,连绵青山宛若牢笼将他禁锢在这一方天地。

他忽然谋生了改笔名的想法。

秦远拿起黑板擦在黑板上重重敲击了两下:“都安静!”

粉尘在讲台周围飞扬,纪徊青紧蹙起眉往后退了步。

“菜市场”还是没安静下来,直到门吱嘎响动了声儿,抱着一沓作业的江闯走了进来,他扫了眼浑身粉笔末的纪徊青,那人直愣愣朝他翻了个白眼就别过头去。

如果江闯没听错,纪徊青应该还很小声的骂了他一句。

“撒谎精。”

很有奇效的是江闯一进教室,回到座位上后整个教室都安静了不少。

秦远趁着安静的缝隙,他介绍:“这是咱们班新来的转校生,大家掌声欢迎。”

稀稀拉拉的掌声过后,轮到纪徊青发言。

可纪徊青所有的耐心都已经消耗殆尽,他紧咬着压根,开口:“我叫纪徊青,今年十七,辽宁人。”

“那你怎么没有东北大碴子味儿啊?”台下一道尖锐的声音起哄。

“从小在北京长大。”

“哇!那你是不是天天都能看见**啊?”

纪徊青本来是很不耐烦的,觉得这群人话实在是多,他抬眼朝台下扫了圈,不少人眼眸都亮闪闪的看着他,期待着他的回答。

他这才意识到,原来对于居住在北川的人,去往北京无异于是一场盛大的旅程。

纪徊青像只骄傲的小公鸡,他微扬起头:“嗯,是天天都能看见。”

台下喧哗一片,纪徊青忽然觉得这里的同学似乎也没有那么讨人嫌了。

秦远轻轻拍上他的肩膀,他手一指,道:“那还有个空位,如果你近视要调整找班长就行。”

“谁是……”纪徊青还没问出声儿。

秦远朝着江闯点了下头:“江闯,多关照关照新同学。”

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那个脾气暴躁说话阴阳怪气天天顶着个臭脸的江闯居然毕恭毕敬的站起来,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好的秦老师。”

不愧是四川人哈,川剧变脸就是快。

江闯朝他招招手:“来这里。”

像在招呼狗一样。

秦远还特嘚瑟的笑了好几声,他洋洋得意:“他可是这个班里最听话学习最好的,你要跟着他好好学啊哈哈。”

纪徊青绷着脸走到空位子前,江闯就坐他正后面,居然还成了前后桌。

他一边把提前买好的教材塞进桌洞,一边压低声嘲讽:“在哪家川剧变脸高就呢?还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技能。”

江闯没理他,埋头专注的记笔记,一如既往的冷漠。

台上老师讲,台下纪徊青的嘴也没闲着。

“你今天为什么要撒谎?你明明看见了的。”

江闯就是不理他,纪徊青趁老师写板书,他猛地扭过头,一双眼气冲冲的瞪过去,像个泼皮无赖一样捂住江闯的书。

“你都不给我道歉的吗?”

明明前阵子还好好的,至少纪徊青说话江闯都是应着的,自上次两个人在顶呱呱见了面后,江闯就一直冷冰冰的,不对,冰上加冰。

江闯眉一挑,他说:“我没有撒谎,我确实没有看见你埋那只兔子。”

“可是我说了要埋它啊,而且我当时都把它包起来了,我怎么可能不埋?”

那双眼未经一丝波澜,依然如机械一样的开口:“或许你在撒谎呢?”

人的话不可信,这是一个充斥着谎言的世界,在江闯十岁时就明白了。

纪徊青的手无力的从江闯的书本上移开,他轻蹙起眉头,那个眼神江闯在不久曾看见过,当他用美工刀刺入兔子的心脏时,奄奄一息又受伤的眼神和纪徊青如出一辙。

他在难过。

为什么呢?

江闯只不过陈述了一个事实。

郑雅的提醒不断的在脑海中闪回,纪徊青只会成为他们计划中的绊脚石,拉开距离是最好的选择。

江闯正想开口,一只冰冷的手忽然覆盖住他的额头,短暂接触后又迅速移开。

纪徊青对比了下自己的体温,他嘟囔道:“奇怪……也没发烧啊……”

江闯愣住了,紧接着纪徊青及其严肃且认真的向他说:“撒谎?我怎么可能对你撒谎,我们是朋友啊。”

纪徊青问:“你会对朋友撒谎吗?”

一种无以言表的心情在他的胸腔内卷起热潮,掀翻了江闯过往十年的固守己见,那被紧紧包裹着的匣子再次被撬开缝隙,纪徊青只需要轻轻撩拨一下,他的心便乱了。

纪徊青双手搭在江闯的课桌上,可能是怕被老师发现,他凑近江闯的耳边,温热的吐息轻轻扫过发红的耳尖。

“江闯,我不会对你撒谎的。”

纪徊青露出颗小虎牙,笑得傻气直冒。

“算了,大爷我人帅心善,这次就饶过你了。”

一整节课,江闯对着那个背影发呆,他一字未动。

世界有七十亿人,纪徊青就是那七十亿分之一一样的存在。

就像是,银河系只有一个太阳。

下课铃声响起,江闯朝本子上扫了眼,密密麻麻的“纪徊青”三个字铺满了他的生物书。

纪徊青才转过头,一只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冰凉又透露着一股沁人的清香,紧紧贴在了他的肌肤上。

“你干嘛啊?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了?”

只听见刷刷几声,纸张被撕毁的声音,江闯把那两页揉捏成团塞进了桌洞这才将手放下。

“我靠,江闯你写情书!”

江闯的心忽然空了一拍,他拧紧眉头不作声。

“我没……”

话还没落地,纪徊青忽然从座位上离开了,他朝门外挥挥手:“你来找我啊?”

黎扬朝着江闯瞥了眼,他又迅速移开了视线冲着纪徊青直点头。

“去不去小卖部,我给你指路。”

“等一下,我叫江闯……”纪徊青一扭身就被拉了回去。

“诶你别,他不爱吃零食,很少去小卖部的,就咱们两个人一起去吧。”

介于黎扬说和江闯做过“朋友”这个依据,纪徊青还是信了。

冰冷的目光越过四散的人群抵达空荡荡的门外,欢笑声落在江闯的耳边。

第五次,江闯谋生出想杀纪徊青的想法。

因为死人才会是最听话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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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七十亿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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